李知慧拿起那枚镯子,轻轻套上简晞细白的手腕。
简晞一下就惊住了,挣扎:“小姨……?”
李知慧:“这不是我给你的。是天野的母亲。”
简晞一下愣住。
李知慧温柔解释:“这是我姐姐在天野十六岁那年,我陪她一起买下的。她说要给天野将来最喜欢的姑娘,留一份见面礼。当时我还嘲笑她,实在是想得太远了。可没想到这个买了没有三个月,她和姐夫就……”
简晞抿唇:“小姨……我……我不能……”
“你要好好收着。”李知慧按住简晞的手,“我知道天野有多喜欢你。天野的爸爸妈妈也一定很喜欢你。你把它戴上,就和我们是一家人了。将来不管遇到什么困难,看到这个,你们就都要记得他爸爸妈妈留下的话,一起好好敞开心,一起渡过。知道了吗?”
简晞低头。看着自己纤细白腕上的镯子,金灿灿,亮闪闪。
心突然也像是被填满了一般。
简晞抿唇,认认真真地点了点头:“我记住了。小姨。”
李知慧疼爱地拥抱简晞。特别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初夏的西阳拉得很长。穿透晶莹透明的玻璃露窗,照在简晞纤细手腕的镯子上。一点点灿烂,一点点光芒。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就和一位朋友谈到,有的人虽然原生家庭受了很多折磨,
但是心依然是满的。心满满的,于是性格就还是正向而阳光,充满了力量的
天野就是这样的性格。
虽然历经磨难,但因为与晞晞的爱情,依然对人生充满希望,充满阳光,所以什么都不怕,才有勇气去追寻事件的真理,新闻的真相。
其实他们,是相互成就的一对。
PS:很多大大会写男主很会做饭,会照顾女主
但是天野真的不会!他是个野性难驯的家伙,所以将来他和晞晞的婚姻生活~~~目测应该是外卖大户。哈哈哈~
第51章
简晞的沉郁,一散而光。
回星海小区的路上,她一路拨弄着腕间金灿灿的镯子,笑容也在镯环上浅浅倒映。
任天野一边开车,一边回头看她:“这么开心?”
“当然。”简晞炫耀地把镯子递到他眼前,“我的!”
“是是是。你的。”任天野被她逗得笑,“连我都是你的。”
简晞低下头。轻轻抿唇。
一丝丝的甜。就像午饭时他从盘里偷偷挑出来,夹给她吃的那颗红糖饺子一样,缓缓地在心口洇开。好甜。任天野,好甜好甜。
怎么办,甜到我都要哭了。甜到我都在害怕。
我不敢想象倘若将来万一再失去你……我该……如何活下去……
简晞抬头看任天野。
任天野也侧脸微微看她。
她扑过去。吻了他的脸。
……
时光静静,又淌过一周。
早上任天野载简晞上班,越野车直接停到了山海大厦楼下。任天野先下车,再绕过来给她开车门,牵她手。简晞一路上在和他说着工作的事:
“……老叶昨天晚上发微信说,拆迁户那家折腾得特别厉害;房子已经成了废墟,但他们还搭帐篷守着,那家的老爷爷声称绝食不要活了……”
任天野很随意地“嗯”了一声。
似乎很有点心不在焉。
简晞眼睛看着他。想伸手摸摸他的脸,问他都在想什么。可突然看到正门前赶着上班的记者同事们,纷纷转身看着停车场上的他们两个。同事们都一边看,一边抿嘴偷偷笑。
简晞一下就有点脸红。
虽然和他在庆祝会上公开了,但这么大剌剌地在集团正门口“秀恩爱”,似乎还是有点不太雅观。
简晞弯腰拿了自己的包,匆匆对任天野说了声:“办公室见。”
背起自己的相机,她一溜烟地就往正门跑过去。
任天野只走了个神。
再回头,女朋友就已经跑远了。
任天野也没伸手拉她。抬手搓了搓自己的眉心,关门,锁车。
到了深度调查部。
部门已然恢复了正常的工作程序。大家上上下下的,都十分忙碌。上次任天野要求选调的题材,各文字记者也都已经选定。大家不再像以前一样生疏,纷纷顺利上手。
工作例会时。老叶顺利地分配好一整周的工作量。
蒋函给大家提点了需要注意的问题。负责时政的乔南及时向大家陈述了最近市政府宣传口的要求,希望大家在调查报道中,注意不要压线踩线。
简晞和高顺心被分配给两名文字记者搭档;连袁笑笑都成长了。编务小姑娘的线索记录、任务排值、时实跟进都做得非常详实。
整个深度调查部,都成熟了。
唯有一手带所有人上来的部长——任天野。坐在离会议桌稍远的地方。
他今天的姿势很有些懒散,手肘微微地靠着,伸长了长腿,静静地看着与会的每一位同事。他的目光,漆亮,深邃。在每一个人发言的时候,他便仔细地看过去,似乎认真地审视着每一位记者,每一位同事。
他的目光,也落在简晞脸上。
简晞恰抬头,和他的微微相撞。
他像没看到她眼神中的问询,就认认真真地,看她。细细的,从她的眉间发角,到她的指尖钢笔,她落在桌上的笔记。
飞扬的眼尾,微微弯了一下。
似赞意,更似期许。
简晞有点意外。她极少看他会出现这样的眼神。
本来他几乎一个目光,她便能知道他在想什么,可这一次……
直到临散会,老叶问了一句:“部长,您还有什么指示?”
任天野在旁边,倏然直起身。
他目光如墨,极有深意地绕着整个会议室里的同事们,缓缓:“大家都做得很好。我没什么……要说了。”
会议室里的同事们,全是一愣。
似乎都有点不敢相信,一向严肃严苛的任部长,训人不眨眼的大魔王,职业责任挂在嘴边的新闻大神……突然不凶了?不训大家了?而且在语调中,莫名还有了一丝称赞的味道?
大家面面相觑,谁也没敢动。
任天野看着会议室里的同事,到是淡淡一笑:“可以了。散会。”
同事们这才回过神来。大家连忙拉开椅子,纷纷向外走。
简晞跟着人流也向外走。
她和任天野约好了,办公室里不秀恩爱。
但是刚出门,袁笑笑就朝着她凑过来:“姐姐,你给部长吃什么了?”
嗯?
这是什么怪问题。简晞奇怪地看着袁笑笑。
“部长都不会训我们了啊。”袁笑笑莫名,“虽然他笑起来的时候,是挺帅的。可是突然对我们这么好……我莫名的有点害怕啊。”
袁笑笑:“该不会是……部长王者看我们实在带不动,要放弃我们了吧?”
简晞怔一下。
袁笑笑已经被老叶叫了一声,跑到前面去拿东西了。
简晞站在会议室门外,回头——
看他。
深度调查部会议室落地的透明大玻璃里,任天野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会议桌边,浓眉……攒紧。
简晞没说话。
就隔着巨大的落地玻璃,静静地,望着他……
到了下班时间。深度部的同事们都纷纷整理收拾,回家了。
简晞还在后台系统翻着其他同事的现场片。
袁笑笑从旁边凑过来,笑眯眯地朝她眨眨眼睛,又压低声音小声说:“姐姐,办公室……有摄像头哦。”
嗯?
办公室有摄像头和她有什么关系……
简晞一脸莫名。袁笑笑却朝着任天野的方向甩了一个眼神,人飞快地就溜走了。
简晞等她跑出门了,才恍然醒悟。差点站起来想要捉回那小丫头。这小姑娘,年纪不大,最近人都要上天了。天天吐出的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可不等她反应,小姑娘早就不见了。
整个深度调查部的大办公室里,又只剩下了简晞和任天野。
任天野还在工作。
炽白的台灯下,他神情投入,目光如星。
简晞干脆放弃工作了,就真的转过头来,大大方方地,望他。
任天野这一次大概是极投入。他眼神一直盯在屏幕上,竟分毫没有发现她的注视。
简晞就那么深深地看着他。
看他。
似能地老天荒。
“天野。”她轻声,叫他。
任天野目光留在电脑屏上,简单地应一个“嗯”。
简晞慢慢地:“今天晚上我要去广大新院,除了去听陈副院长的课,苏堂还跟我说……今晚是新闻学院应届生的毕业典礼。”
任天野似乎听见了,又简短地应了一声:“嗯。”
“我七年前错过了毕业礼,”简晞眨眨眼睛,“我想去听听看。”
任天野手里的工作未停,依然答:“好。”
答完。他才又恍然地抬一下头,看她:“你自己开车过去好吗?我手上的这份报告可能要早点改完。你自己过去,或者……我给苏堂打电话。”
任天野伸手,去摸自己的手机。
简晞一下有点点失望。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去。”
任天野抬眉看了她一眼。
然后:“好。开车慢点。”
简晞停了一下。
站起身。
任天野的眼神,便又回到他自己的电脑屏幕上去了。手中的键盘也没停下,他似乎在很着急地改着手里的那份报告书。
简晞看看他。从桌上拿起自己的车钥匙。拿了包。
没有再和他说什么,就径直往办公室外面走去。
办公室一下极安静。
只剩下了任天野一个人。
他攒着浓眉,一直对着自己的电脑屏,一直仔细思索,认真地修改着手中的那份工作报告。
可是,还没等他修改了五分钟,他身下的椅子,忽地被人猛然一转——
一个纤薄柔软,细玉温香般的身子,就一下窝进他的怀里。
任天野一愣:“晞晞?”
简晞坐在他的腿上,抬头,大眼睛水光光的:“天野,我胃痛。”
嗯?怎么突然……
任天野刚想问她。
她揪着他的衣领,又可怜兮兮地:“我头痛。”
“我眼睛痛。”
“我还手指痛痛痛……”
“我看不见路,我开不了车啊……”
“怎么办?”她揪着他的衣领,一脸的认真,“……天野?”
任天野差点笑出声。
他再笨,再迟钝,再傻也知道这个小女人在干什么了!
一如当年的小口气,一如当年的歪着小脸看他,一如当年的水光光一般的大眼睛……他再不知道自己的女朋友在撒娇讨宠,他就是个傻子了!
“好吧。”他抬手,轻轻揉揉她的发,“我陪你去。”
她小诡计得逞。
脸上顿时露出小小又甜甜的笑容。她几乎飞快地,小鸟一样就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口。
任天野被她一撩。
男人心头火一烧。伸手,就要握住她柔软的腰肢。
简晞被他吓坏,连忙挣扎:“别……别……摄像头。”
任天野人都要笑了。
额头抵住她的额头。
鼻尖轻轻,蹭过她的鼻尖。
他的小女人呵。他的姑娘。
……
一个小时后。任天野和简晞吃了一点简餐,一起开车回了广大新闻学院。
学院里正是应届生的新毕业典礼。不大的礼堂里,早已坐满了应届,甚至不应届的新闻学生。
任天野和简晞已经算是迟到了,学生们颁发学位证书、拨穗的流程都已结束。任天野牵她的手,想带她从后门悄悄溜进去。
谁知,简晞突然说想要喝水。
任天野拔腿想起身去买。
简晞却把他按回座椅上,要他乖乖等自己回来。
此时,恰逢新闻学院的老院长登台,要向所有毕业生致毕业辞。任天野也就被简晞按到座椅上,看她自己悄悄地溜了出去。
任天野独自坐在黑暗中。
头发花白的新闻学院的老院长,精神矍铄地走上大讲台。老先生神思飞扬,声音朗朗,气度非凡。整套毕业辞开得恢弘荡气,直至中间部分,老院长声音更加高扬——
“世界著名的新闻记者约瑟夫普利策曾经说过:倘若一个国家是一条航行在大海上的船,那么新闻记者就是站在船头的瞭望者;他要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观察一切,审视海上所有的不测风云和浅滩暗礁,向这艘大船及时发出警报。”
“作为新闻记者,我们就是那个点亮火把、照亮真实、发出警报的人。当世界还在混沌中无知无觉,我们就要用自己的一支笔、一页纸、一个镜头,将所有的危险与真实,向世人传递。”
“战地记者——是‘离死亡最近的新闻人’;调查记者——是‘肩负社会责任、瞭望真实的新闻人’;民生记者——是‘追寻百姓冷暖、充满人文关怀的新闻人’……”
gu903();“现在,全国记者行业的摸排中,有经验的战地记者不足五十;而替我们守望社会、调查真实的深度调查记者,也仅仅只剩下了一百七十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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