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时远又道:“我也是。”
说完举了举挂在身上的江单的相机。
“……”
工作人员当着他的面打开一个名册,道:“我们是有记录的。”
时远不死心,又冲里面看了眼,瞧着一个女人,又问:“她也是摄影师吗?”
工作人员看了眼:“她是摄影师的正牌家室。”
时远随口就道:“那我也是。”
工作人员看着瞎话张口就来的时远一阵无语,但没说话,只是依旧坚定地挡在去路上,江单轻咳一声,道:“回去等我吧。”
江单是明白人,他虽然是这次比赛的冠军,但依旧是个没有后台的普通小摄影师,或许有许多人正等在里面跃跃欲试想要同他交往一二,但至少此时,他仍旧是个连助理也带不进去的普通人。
“那结束后给我打电话,”时远说道:“相机我先帮你拿着。”
“嗯。”
正说着话,时远突然脸色一冷,江单有所察觉似的侧身,瞧见龙尧正朝这边走来,好像是在看他,但眼神又像是没有聚焦。
通道狭窄,江单略微不自在了下,还是主动打招呼道:“龙学长。”
时远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他从来都是如此,喜欢谁、不喜欢谁,全写在脑门上,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似的。
龙尧对他微微点头,道:“恭喜师弟,没想到临时换了作品都能获奖。”
说完别有深意地看了时远一眼,时远瞪回去,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冒出,他冷冷地问道:“说起来……你怎么知道江老师临时换了作品?”
时远问得犀利。
但龙尧却绕开了他的弦外之音,脸色甚至没有一丝变化,说道:“因为照片上的模特是你。这么重要的比赛,谁会找个素人当拍摄对象?”
话里话外都在说时远不够格。
“你……”
“也就是江单,拍一个素人,还能这么出彩。”
赶在时远发火前,江单先微笑道:“受之有愧。不过还真是多亏主办方弄丢了原来的作品,阴差阳错拿了冠军。”
“是你的实力,”龙尧顿了下,又道:“不过我确实是听说邀请你参赛所以才同意来当评委的。”
时远听后又要炸,江单朝他身前挪了下,不动声色地说:“还有这回事?我哪里有这么大的面子。”
龙尧侧了侧头颈,说道:“去后台聊?这位小……助理是吧?要不要一起进去,看在我的面子上,不会为难你。”
果不其然挡路的工作人员听龙尧这么说了便准备放行,但时远咽不下这口气,不想承这份人情,可让江单单独和姓龙的进去,时远又成倍地不乐意。
正气不打一处来,江单道:“他不去。时远,回去等我。”
“江单……”
“你听着点手机,我一出来就打给你。”江单又道,声音柔软了许多,像是安抚。
时远抱着手臂回到观众席。
小楠她们追问:“怎么自己回来了?”
时远心烦,草率地解释几句,然后听着她们吐槽主办方。
当《少年之光》出现在大屏幕上时,会场掌声不断,而他们这一波专门来欢呼的却鸦雀无声。
直到江单说完获奖感言,小楠看了看时远淡定的脸,悠悠说道:“我是不是眼花了,我怎么看照片上这人是时远呢?”
她身边的瑶姐咬着唇没说话,脸色不太好看。
而时远,专注地看着台上那个熟悉的身影,江单的影像被投在大屏上,两人神奇地仿佛并肩站在一起。
一个张扬明亮,一个沉着内敛。
却意外地登对,仿佛他们天生就是该站在一起的。
江单领奖时,是熠熠生辉的模样,时远望着他,周围嘈杂的声音都渐渐远去,只剩某个心愿在胸膛里反复回响:
这个人,一定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直到颁奖结束,时远这胡沸腾的开水才渐渐冷却下来,夹在一群激动的人中间,接江单电话。
江单没等典礼结束就走了,也推拒了典礼后的应酬。
因为后面有几位小明星会出场,工作室里感兴趣的几个人留下来看。
江单显得很疲惫,他坐进自己车的后座,康凡信自觉去开车,但他对江单拒绝应酬的事不满,不自觉絮叨了几句。
江单听了会儿,像睡着了似的,片刻后睁眼看了看自己身边一言不发的时远,没头没尾地说道:“既然你不晕我的车,不如去考个驾照,我不缺保镖,倒是缺个司机。”
时远“嗯”了一声,前面的康凡信却听得心里一沉,他从不在乎江单嫌他絮叨,反正也嫌弃了这么多年了。
但是,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江单表露出想让谁长期留在自己身边的念头。
康凡信深深地看了时远一眼,怎么也看不出这人有什么特别。
又过了一会儿,康凡信以为江单睡着了,却听时远低声问:“是不是他干的?”
“嗯。”江单道。
“你什么时候想到是他的?”
“一开始就想到了,”江单道:“只是不太确定,直到……我倒也不意外,毕竟他又不是没做过这种事。”
时远几乎从座位上弹起来:“他做过什么?”
江单却沉默。许久之后才说:“过去的事了,不提了。我想睡会儿。”
于是后面便没了动静。
等康凡信开出很远,无意中回头看时,见从来不喜欢和别人有身体接触的江单,正靠在时远的肩膀上。
第29章
大赛结束,年关临近,韶城街头冷清了许多。江单腊月二十七就给大家放了假,他自己也收拾了一个小包回老家。
假期前一天,临下班时,江单问时远过年怎么安排。
时远道:“没安排,看情况吧,俱乐部里也有人留在韶城的。”
“那你住哪?”
江单又问。
韶城外地人居多,过年期间人可能得少一半,他若不住家,可能连个吃饭的地方都没有。
“等你离开,我就回酒店了。”
“你两个哥哥叫你回家没?”
“唔,时志问了我几次,时存……说不定还不知道我回国,”时远说着说着,忽然换了副轻佻的态度,调笑着问道:“不放心我?那你带我回家呗?正好让我见见岳父岳母。”
江单瞪了他一眼,没理。
时远却来劲了:“我记得你老家是晖市?倒也不远,那我过几天要是忍不住了就去看你,你——接不接待?”
江单合上电脑,边收拾东西边道:“我会把你打包之后哪来的寄回哪去——这就是我能给你的最高等级的接待了。”
“噗——”小楠正好喝着水路过,闻言差点喷出来,看着时远笑嘻嘻地说:“时远,想什么呢?我跟江老师认识七八年了,都没去过他家,听说他家有只超级护主的特聪明的狗子,说不定打包你都用不着江老师自己上手。”
“是么,那哪天我非替你们去看看不可。”
时远说完,江单又对他说:“去里面,把你这些天的东西收拾一下。”
时远如临大敌:“干什么?现在就要打包我了?太早了点吧?”
江单从抽屉里拿出车钥匙,最后检查了遍工位,说道:“春节期间大楼封楼,你收拾下东西,我现在送你回酒店。”
时远扯了几件衣服,重头是音响和游戏机,其实他自己一个人也能拿得了,但江单在一旁搭手,他便乐得让他帮忙搬到酒店楼上。
江单手上蹭了点灰,借时远的卫生间洗手,洗完发现时远正倚着卫生间的门框,看着他出神。
江单绕过去,却被一把拉住了胳膊,时远趁机没骨头似的靠在他肩头,声音低沉地说:“可真有你的,正月十六才开工,我就没见过这么体谅员工的老板。”
“假期你还嫌长了?”江单挣了下,但被抓得死紧,没挣开。
“太长了,”时远叹了口气,说道:“我才刚开始追你,还没来得及趁热打铁,就放这么长的假,回来怕不是要从头开始?”
江单微微皱眉,道:“你想太多了,我早就拒绝过你,不管你怎么走,都是个死胡同而已。”
时远却笑起来:“是么?那你忘了我老本行就是飞檐走壁翻院墙?天底下就没有能困住我的死胡同。”
江单语塞,道:“胡搅蛮缠。”
说罢便要走,时远这次放开了他。
“等一下。”
时远又道。
“又怎么……”
时远速度极快地把江单抱个满怀,手指不安分地蹭过他后颈,趁着江单还未反应过来,又见好就收,退开几步,依旧笑得一副欠揍样,道:“得了,这一下够我回味半个月的。江老师,提前给您拜个年!”
江单在被抱住的瞬间僵硬了片刻,指尖不自觉地戳着掌心,他深深地看了时远一眼,撂下一句“我看你年后是不想回来了”。
得逞的时远探出一颗头看目送着江单下楼,等看不到人影,才收回得意的神情,拿出震动了半晌的手机,皱眉接起,道了声“喂”。
过了许久,好像听得烦了,说道:“好了好了,知道了,过两天就回去。”
江单回到家乡晖城是上午,一出高铁站,就看见父母带着冰糖葫芦站在广场上等他,两位老人新染了发顶,透着几分与视频中不同的精气神,但眼角因笑容而愈发明显的皱纹还是彰显着年纪。
江单妈王岚看见他,笑得红了眼睛,先拉着他上上下下看了几遍,才略带苛责地说:“怎么大半年都不回家一次,真狠心。”
江单笑着抱了她。冰糖葫芦又长大了许多,身上穿着一件挡风的马甲,跳起来扑江单的腰,还像小时候那般求抱。
“冷不冷?”
江年柔声问道,他见着儿子的第一句话素来都是“饿不饿”或者“冷不冷”,好似他这辈子的职责就在于让儿子吃饱穿暖。
“不冷,等了很久吧?我就说不让你们来,我还能找不到家么?回头妈吹了风,夜里又要腿疼。”
王岚道:“没事,我高兴!腿疼也高兴。”
回家后,时间便像是被调快了一般,江单帮着家里置办了两天年货,给冰糖葫芦换了新窝,等到新年来临,一家三口带着一只狗爬山上香,热热闹闹地走亲戚。
期间不可避免地就有亲友问到江单的终身大事,他妈妈在饭局上笑着挡回去,说:“我儿子事业正是要紧的时候,男人过了三十才吃香,我都不急你们着什么急哟。”
然而众人散去后她却愁眉苦脸地叹气,拉着江单促膝长谈,甚至短时间内条理清晰地制定出了一份《一年内抱孙子计划指南》,但第一步就被江单严肃拒绝了。
“我说过了我这辈子不会结婚。”
王岚脸色骤变,尴尬着妥协道:“行了,又说这种话,故意吓我。我不逼你就是了。”
幸而是大正月的,不好生气,王岚牵着冰糖葫芦出门转了圈才算作罢。
王岚对江单的掌控欲很强,小时候江单要上哪所幼儿园、要坐哪排座位、要和谁交朋友都要经过她的安排,长大后愈演愈烈。
江单抗争了几次,有成功也有失败,几次剑拔弩张下来反倒就事论事地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不过王岚就一点好,就是对外从来都是护着江单的,即便她自己为江单不结婚的事情操碎了心,可之后面对亲朋的时候还是会抢在江单之前说“他不着急!我们等着更好呢!”
自从江单回来以后,时远就一直挺安静的,偶尔发来他跑酷的照片或者视频,除夕那天又发了个压岁钱红包,江单拆了,等过了零点发回去一个更大的,时远却没收。
过了片刻又腻腻歪歪地问:“新的一年江老师同意做我男朋友了吗?”
江单十分无情地答:“没有。”
想象着另一边时远的表情,江单还有点想笑。
欢欢喜喜的氛围一直延续道初五,这天忽然出了点事。
不知消息最初是从哪里发酵的,等江单看见的时候,新闻稿已经如纸片般随处可见,标题大多是“封面人物新晋摄影冠军,与评委关系非同寻常,或涉内幕操控”等等诸如此类的字眼,有些野鸡报社的报道则更是乱写一气不堪入目。
江单乍一看,没想到自己身上去,等点进去看见自己领奖的照片,才意识到这是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了。
他可笑且可气,翻了半天,才弄明白,所谓的“证据”,不过就是领奖那天在后台入口他跟龙尧说的那几句话罢了。
尤其是那句“听说你参赛我才来同意当评委的”,被有心人恶意剪辑拼凑,倒还真像是江单占了龙尧多大的便宜和照顾一般。
熟识江单品性的人自然知道这有多可笑,可大部分人如此“眼见为实”,便难免要议论上一番。
有些无聊的人甚至翻出了江单大学时候与摄影团的合影,故意把他和龙尧剪在一处,发言有调侃有丑化。
连当时造谣江单暗恋龙尧的帖子都被人挖了出来,更有人信誓旦旦地说他俩本来就是一对儿,早就在一起了云云。
再加上有人放出了江单确实是截止日之后才上交作品的石锤,于是江单的“实力”便开始被人质疑。
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康凡信急得火烧屁股,差点从韶城追杀过来,被江单及时劝阻,于是愤而申请了十几个小号,加入了庞大的友方打假阵营。
江单的电话差点被打爆,不得不关机,幸而赛事主办方发澄清函,又发动资本压制,才总算在舆论上扳回一波。
主办方有个善意的姐姐还特意找江单说:“别放在心上,枪打出头鸟,咱们这比赛,每年的冠军都会被翻出些东西来网暴一番,最多就一周吧,我们都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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