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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奉:奉命,奉皇帝的命令;
和:音贺,唱和,以原韵律答和他人的诗或词;
圣制:皇帝所作的;
就是拍玄宗《龙池乐》的马屁的意思,不过他老人家的音乐造诣是真的高,没话说。
第97章南选
苏安顺着北望去,一眼就认出徐府的总管徐伯。他喊住徐伯问了几句话,得知,徐青把自家的桂园砍掉之后,卖了木材,换得充栋的书籍,一心准备改卷。
吏部新规,凡是三品及以下官员的考功选授,于每年孟冬举行,在长安城五百里之内任职的,上旬考试;千里之内的,中旬考试;千里之外的,下旬考试。
按照三铨制度,吏部侍郎出考核的题目,郎中评判京官卷,员外郎评判外官卷,中书舍人监考,再由张九龄和李林甫二人,共同担任校京校外的主考官。
可以想见,改革初年,连判卷的考官都得狠下气力,应考的如何不恶补学识?
苏安等过小半个时辰,才得以通行,来到安邑书坊。不想朱先生倒也有策略,一边展示着雕刻好的模板,一边说道:郎君,坊中近段实在太忙,雕板做好,纸和墨又不够用。苏安笑了:朱先生,你当真是半个读书人,半个商人。
朱先生笑道:某就是书商。
吏部、兵部的三铨考功,是为官考;礼部的科举和制举,是为生考。两边分开之后,术业有专攻,内容深化,不仅书目比原来更多得多,书价也水涨船高。
苏安奈何不得,只好答应在原来定好的金数之上,再多支付二成用于纸墨。
苏供奉!
正这时,门前忽然停下一架马车,季云穿青衫,为张思行开道,款款而来。苏安因捏过了雕版,指头沾墨痕,不便交手行礼,微笑道:张秘书,季校书。
张思行道:听季郎说苏供奉今日至此,我想着事情总不能有头没有尾,便追来预订成书。苏安道:季郎,我一出太乐署,你那儿便能得知,莫非是请了风神?季云道:可不能怪我,苏供奉总躲着顾郎,我只得出此下策。
一片杨花飘在苏安的睫毛上,又痒又酥又轻盈,饱含着孟夏人间的洋洋暖意。
是顾郎让你们来寻我?苏安揉了揉眼睛,牡丹坊今后要授艺,那块匾额太旧,我还正想请顾郎替我写一个新的,要不这就去,他在不在府中
是,不过只是其一。季云挥袖相请,笑道,实不相瞒,长亭初任校书,不敢得罪上司,又恐失去顾郎信任,两相为难,只好请苏供奉发善心,救我一救。
几个人借朱先生的一方桌案谈天。顾越被钦定为稼芟使,荐宗庙后,朝中无人敢参,张思行受岳父吴定及岳伯吴诜之托,前来打探吏部司考文的具体内幕。
顾郎近来和江南道的采访史有联络,传闻说,他欲以判事保护苏侍郎和严左丞为条件,向张阁老索要南选之人权。张思行说道,也不清楚是真是假,若是真,那么北选定然也会有相应名额,这该谁定?吴侍郎只想知道这些。
苏安还在想收徒授艺之事,听这一串,云里雾里,苦笑道:顾郎素来只和我讨论音律和生意,清明宴情形你都明白,我若先知情,何至那般失态
季云点了点头,对张思行道:大人,此事苏供奉都不知情,旁人更插不进手,可别错怪长亭。苏安笑道:是,是,是。张思行柳眉微蹙:既然如此,为何顾郎苏供奉,顾郎可是逢人就说,他的心事,只能对知音倾吐。
苏安:什么。
隐隐之中,他突然明白了,为何一个月来,有那么多官员要到太乐署里见他。
张秘书,吴侍郎本就和顾郎有患难之交,与季郎无关,苏某自会问个清楚明白。苏安说道,《闲录》印好成书,第一个送去张秘书府上,也请别嫌弃。
永兴坊,顾府。
而今的这座宅邸,虽比不上状元府的长歌与怀柔,却另有番佳境琼花园
琼花有个特点,花色洁白,花朵不香,神秘而隐忍,院墙之外难料其景观。殊不知此花有情,白日受了光照,入夜时泛出淡淡光亮,一时辰变幻一次颜色。
每过五日,顾越回府一次,处理人情关系,往往于园中载歌载舞。譬如今日,他请来了一位扬州出身的,现在御史台任中丞的五品清望官,名为张昌甫。
近段,顾越在中书省,坚守五花判事和监考官员的岗位,替严凌和苏晋挡去了无数风雨,然而,他并不是无偿办事。在见张昌甫之前,他做了两个至关重要的决定,其一,拒绝裴延共同为东宫陈情的邀请,其二,当谷伯在蔚州已然查清刺史王元琰用于销赃的几处钱庄时,他没有打草惊蛇,而是令其留根防异。
凭此,换得江南道南选之权。
南选是吏部司素有的制度,原本因岭南、黔中之地远离朝廷,地方官员多为内荐,常有能力不足以任职的,故而,吏部在朝中通过考功,选出一个五品的官员,派往地方,协助并监督州刺史和道采访使,在当地组织考核,选拔官员。
顾越在十五道地图之前,看了很久,陇西、河北、河南皆已有根基,然而,若时局当真变得艰难,为保存实力,南方尚且有大片未得重视的土地,值得争取。
在其位,谋其政,他决定争取。
切入口,便是这个即将要在孟冬的考功之中,被他运作为江南道南选使的人。
御史中丞之位,如同一柄双刃的剑,若当得好,一跃而入政事堂的大有人在,若当不好,一朝沦为刀下鬼的也不在少数,这个张昌甫,恰好因为在牛仙客事件中模棱两可,同时得罪李林甫和张九龄,若此番考功再无表现,则命悬一线。
如此命悬一线,凤阁臣子只要稍微一吹,就能推其落悬崖,然而,顾越看中的并不只是此人可控,还有此人家族关系扬州张氏,立义和广堂,九世同居
于是,在五月琼花盛放之至时,顾越把人请来,奏江南之乐,叙了叙诗词。
却不料,正赶上好时候。当他们二人愉快地谈完十月如何考功,以及江南目前的情形,依依不舍地在府门前告别时,一不留神,被半路杀出的马车追住了。
坊里热闹,苏安在顾府门前下车,想既然顾越表明心意,必是已知道自己离开梨园,也已缓过了气,等着月夜相见,便把什么人家的邀约也推辞,特意赶来。
苏供奉?顾九的神色鬼祟,喉结滚动了几下,顾郎,顾顾郎有客人
什么客人,还有我不能见的?苏安笑笑,上前行礼,顾舍人,张中丞。
gu903();张昌甫捋了一捋胡须,弯起眼睛:诶,看来是顾郎的知音来了,张某有幸能识苏供奉。苏安道:如今,称不上是供奉,就叫老翁吧。顾越一笑,眸中飞过杨花雪絮:张中丞,是顾某牵连了苏供奉呐。苏安看了顾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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