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贺沉言的时候,心总是不受自己控制的狂跳。
尤其是,当他说一些令人面红耳赤的话时。
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这些情况,好像都是因为江素心的那句话开始的。
于是,这天早上起床。
越闻星就将自己关在厕所里,给罪魁祸首打电话。
大明星听完,一副很懂的样子,调笑道:“哎哟,我的傻妹妹啊,你这是对贺沉言动心了啊。”
“......”
正靠在门上,对着镜子的越闻星猛然一怔,抬眼和镜子里的自己对上视线。
后面江素心还说了什么,她没有听清。
“...喂,了了,你还在听吗?”
越闻星轻咳一声,回过神,坐在马桶上,鼓起腮帮子蹙眉道:“你再瞎说,小心我告你诽谤!”
江素心觉得好笑,连声道:“别呀,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只是按照你的心理活动进行分析,从而得出的结论。”
越闻星还想说点什么,洗手间的门突然被人在外敲响。
她吓了一跳。
“做贼心虚”似的,连忙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好,在脸盆处掬了一捧水扑在脸上,接着朝外喊了一声:“马上!”
外头的人明显不是贺沉言,她听见一道女音,对方公式化的开口:“少夫人,早餐已经做好了,贺总让我请您下去。”
“...好。”
确认不是贺沉言,她这才舒了一口气。
打开门,越闻星环顾卧室,也没有看见贺沉言的身影。
起这么早。
她收拾好下楼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阵喧闹声。
抬眼望去,昨天还显得空荡的餐桌旁,此刻坐满了人。
谈笑间,贺织云偶一偏头,正好循望过来,朝她笑:“了了,你起来了啊。”
坐在她身边的傅悦也看过来,接着是最末尾的贺宇桦,主位上的贺怡,以及正在喝咖啡的贺沉言。
“快过来坐。”贺怡连忙对她道。
贺沉言起身将自己身侧的座位拉开,越闻星赶紧走过去,安静坐下。
她的座位正好对着傅悦,后者微微点头,报以一笑,眸光生动,身上的精英气质比之前见到的更甚。
贺怡大概真的很喜欢越闻星,她刚一落座,便笑容满面地问:“睡得好吗?”
越闻星的早餐很快由佣人送上,她用递过来的热毛巾擦了擦手,点头道:“很好,谢谢姑妈。”
“看来姑妈家的床真的很舒服呢,睡得人都不想起来了。”
贺织云似乎无心说这一句,在场人都以为她只是在调侃,没有多言,只有越闻星敏锐的觉察出那话里的一点深意。
“昨天睡得太晚,才起得晚了。”
贺沉言将倒好的咖啡递到她面前,抬眼扫了一下贺织云,淡然道:“姑妈不会介意吧。”
贺怡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越闻星:“怎么会,你们小两口感情好,我巴不得呢。”
越闻星:“......”
脚轻轻踢了一下身边的男人。
贺沉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喝着咖啡。
他吃东西的样子是极斯文的,也不挑食,在家时,越闻星准备什么他就吃什么,工作日的早晨就简单多了,只喝一杯美式。
贺织云被眼神警告后,继续埋头啃面包,坐在她旁边的傅悦脸上笑意淡了些。
“你们小辈们今天有空可以在附近逛逛,我这个老人家就不掺合了。”贺怡收回视线,站起身,面前的早餐才用了一半。
“姑妈,你说哪里话。”贺织云连忙跳起来纠正,“你怎么会老呢,你一直都是织云眼里最年轻最漂亮的女人。”
“小云这张嘴啊,还真是甜。”
待贺怡走后,贺织云没有顾忌,直接问贺沉言:“哥,下午能陪我们出去逛逛吗?”
“我们下午要回青城。”
言下之意就是不行。
“我和傅悦好不容易来一趟,哥你太小气了。”贺织云撅着嘴。
后来傅悦又说了些什么,越闻星没听清,贺织云倒是安静下来了。
反倒是她自己,从头到尾眼观鼻鼻观心,埋头吃早餐,然而身边还是有道目光不容忽视。
-
因为贺沉言公事繁忙,决定吃完早餐就启程回青城。
贺织云听见这个消息后,闷闷不乐了好一会。气的是自己精心安排的碰面,就这么不了了之。
傅悦倒是十分大度,一直坐在旁边劝她。
只是眼神,时不时地往二楼的某个房间看去。
越闻星从楼上走下来,视线正好和站在台阶底下的贺宇桦相触。
“......”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意料之中的,贺宇桦先开口:“越小姐,我们聊聊。”
傅悦目送两人的背影走到外面的庭院,听见楼上再次传来响动,她眼神一亮,对着那道身影站起来。
-
越闻星走在草坪上,热烈的阳光似乎要把人烧着一般,温度烫得很。
贺宇桦跟在她身后,感觉和第一次见面时很不一样。
其实他早该想到,贺坤不只一次和他提起过昭华实业的千金,朋友死党也曾在耳边肆意宣扬过她的美貌,还有慈善晚宴上,贺沉言对他说的那些话。
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越闻星的真实面貌比起其他人所描述的样子,还要明媚耀眼得多。
“对不起。”
遮阳伞下,炙热得光线灼得人眼都睁不开。
贺宇桦没想到第一句话,能听见这个。
他有些错愕:“什么?”
越闻星稍稍低头,眸子垂着,声线清丽又好听:“相亲那次,是我骗了你,我欠你一个道歉。”
既然她提起这个,贺宇桦转了话头,问道:“就只有道歉这么简单?”
“那你说吧,想让我怎么弥补。”
她眼神晶亮,没有丝毫躲避,就这么直直地撞上他的视线。
贺宇桦突然生出一个念头。
如果当初,娶她的人是自己...
走近半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倏地缩短,他颊边酒窝浅浅,忽然问:“如果,我让你和贺沉言分手呢?”
越闻星看着那张酷似贺沉言的面孔,有一瞬间的分神。
她退后几步,高跟鞋被身后的椅子拌了下,就在她昨天坐着和贺怡聊天的地方,脚下不稳,眼看就要摔下去。
腰间突然被一道力抵住。
贺宇桦将她拉了回来。
室内。
傅悦站在窗边,看着眼前男人的背影,眼里似有眷恋又带了几分狠意。
她越过贺沉言的肩膀看见这一幕,提步走到他身边,嗓音柔软无比,“贺总,我想,越小姐很聪明,总会选择她想要的。”
男人的目光移到她脸上。
傅悦心头霎时一寒。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神,冰冷里掺杂着狠戾。
印象中,他虽然生性冷淡,身处高位又手握重权。
可对属下确是十分和蔼的。
也是因为这样的缘故,才能让傅悦抛却颜面,鼓足勇气来搏一搏。
可现在,她忽然发现自己对这个男人一点都不了解。
傅悦眼底难得闪过一丝慌乱。
贺沉言的气场太过强大,她没有底气招架。
“是吗?”
他淡淡开口,音色仿若掺了冰渣,刮得她满脸生疼。
贺沉言轻蔑地视线扫过她,随即转身离去,一丝留恋也没有。
庭院里。
躲过一劫的越闻星借力站稳之后,立刻和对方保持距离:“谢谢。”
贺宇桦的视线从她脸上移开,轻咳一声以作掩饰,“没事,怪我玩笑开大了点,吓到你了。”
“没关系。”
越闻星也没将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她直觉贺宇桦这个人还是很好相处的,“那你还有没有其他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办到的,你都可以提,就当我还你一个人情。”
“看来你是真的在意他。”
贺宇桦呢喃了一句,越闻星没听清,疑惑着:“你说什么?”
“没什么。”
他转身,朝她一笑,梨涡往下陷了陷,随即说:“其他倒没什么,我今天找你,只是希望你在我大哥身边好好待着,现在看来,是我多此一举了。”
“你是为了贺沉言来找我?”
越闻星听见这个答案,有点惊奇。
贺坤和贺沉言不和是商界谁都知道的事,然而贺宇桦,却不为自己的父亲说话,私心偏向了自家血亲的大哥。
贺坤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儿子居然会站在对手这一边。
“是。”
贺宇桦看着她,神情有点不太自然,他摸摸后脖颈,像是在掩盖什么,嗓音轻飘飘地,“希望你们...百年好合。”
说完便转身离开,背影潇洒果断。
别扭又可爱。
夏日的暖风激荡,花坪里供养植物的清水,在阳光里洒下一片彩虹的倒影。
越闻星站在原处看着那道背影,眼眶里浮上一层暖意,她心想,贺怡有句话还是说错了。
贺沉言的身边,从来都不是空无一人。
他有长辈,有兄弟,有朋友。
现在,还有她。
第23章23颗星
临走前,越闻星接到粱域打来的电话。
原先定好的展览开幕式主持人,因为事故原因不能出席,粱域想来想去,把最终的主持人人选确定成她。
越闻星虽然已经离开美术圈很多年,对目前的市场还不太熟悉,但是开幕式主持人说白了,主要工作就是控场、走一下大概流程以及门面担当,至于其他主要的画作解说,都有专门的人接手。
既然粱域已经决定,越闻星也不好拒绝。
贺沉言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倒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安排她留在A市的几天里,仍住在贺怡家。
贺怡对此自然没有意见。
一行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越闻星站在别墅门口送行,贺宇桦的车就跟在后面,目送车队逐渐远去,她感觉肩上被人揽住,回头,贺怡正和蔼地看着她,讳莫如深道:“这就舍不得了?”
“......”
她稍稍低头,视线追寻车辆的痕迹,但很可惜,跟在最末尾的车辆已经没入弯道,消失不见。
“咱们回去吧。”贺怡拉过她的手,笑着说,“我敢打赌,不出两个小时,贺沉言那小子就会给你打电话的。”
越闻星回过神,跟着贺怡走近铁门内。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临走前,贺沉言情绪有些不对,好像在生气。
难道是因为她没有跟他回去的缘故?
-
主持人的事情虽然看起来轻松,实则要兼顾很多方面,需要耳听八方眼光四路的控场能力,以及活跃气氛沉稳冷静地应变能力。
越闻星自认为自己这两样能力都不差,然而彩排的时候,还是让不少突发状况弄得一个头两个大。
开幕式的主持和她平时在夜店k歌时,麦霸的状态可不一样。
一个需要hold全场,一个独自high到天亮也没人管你。
就在第十七遍的开场词卡壳后,越闻星终于忍受不了,提出先暂停一会。
她坐到一旁签到处的椅子上,喝了口水润润嗓子,早知道会在这么正经的场合上充当主持人,上大学的选修课就该报个演讲与口才。
免得在这丢人现眼拖人家的工作进度。
好在各位同仁都是好相处的,也知道她擅长的领域并不在这一块,对她格外宽容。
这样的态度,反倒让越闻星如坐针毡。
她休息了没一会,就预备再上台把开场词顺一遍。
临上台前,手机响了一声。
立刻掏出来看,结果只是一条某APP的广告推送。
秀眉蹙得更深。
点开另一个对话框,贺沉言从离开A市到现在一条消息都没给她发。
看来,贺怡这回也估不准她外甥。
越闻星手指划拉了一会屏幕,对话还停留在三天前,以她发的那句“路上小心”为结尾。
此后,没有收到他任何一条回复。
连最简单的“嗯。”“好。”“行。”
都没有。
-
主持彩排一直从早上九点持续到下午三点。
粱域看在她表现不错的份上,放她下午回去休息两个小时。
因为要配合灯光师的时间,早上起得早,越闻星在回贺怡家的路上差点睡着。
贺怡家的别墅远离市中心,有种回归田园隐居的意思,盘山公路绕了好几圈,将尘世的喧嚣隔绝在山脚下。
一闭眼一睁眼,像是在短短的十几分钟内,经历了两个世界。
越闻星被司机轻声叫醒。
她揉揉眼,倒了谢,打开车门下车。
刚关上车门,就见一道毛茸茸的金色身影从远处直扑到面前。
定睛一看,是一条大金毛。
它摇着毛茸茸的尾巴,围着越闻星转了好几圈,从腿边趴到身上,也不怕生,哈着舌头,又黑又圆的眼睛昂头看着她。
把人的心都要瞧化了。
她忍不住蹲下来摸了摸它的头,贺怡从身后跟出来,身上带着围裙,表情一看就是被小祖宗弄得哭笑不得,“怼怼,过来。”
“原来你叫怼怼啊,名字不错。”
越闻星揉得它十分舒服,怼怼的眼睛眯起来,简直不要太享受。
“这小东西前天被我女儿带到朋友家去了,今天才送回来。”贺怡走过来拍它的头,对它是又爱又恨。
“你瞧,一回来就干了坏事。把家里书柜的书扒了不少出来,还弄坏了好些东西。”贺怡指了指身后佣人正在收拾的东西。
怼怼好像知道自己被教训了一样,缩缩脑袋,往越闻星怀里蹭了蹭。
“......”
这狗还挺会看人,知道谁能护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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