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在一阵不可思议中我被身边几位同事推搡着登台,接受奖牌,身边走来的总经理一手搭着我的肩膀,一手握着麦克风,一通对我在过去一年里工作表现的夸奖。
一切,都觉得不可思议起来,让人不由觉得这是其中似乎有点猫腻,因为我向来没有中奖之类的好运。好吧,看来,我要时来运转了。
后面的游戏环节继续进展,宴会厅里欢声笑语,推杯换盏。
其中一个环节,是礼物互换环节,员工需要早早地每人准备一份小礼物放在礼物箱里,而礼物的接收者则由送出者在礼物盒外写好接收人姓名即可。互道感谢之外,也加强了员工之间的凝聚力,而收到礼物最多者,将会成为公司的年度人气之星,额外获得一笔奖励。
很自然,我选择了季庭芳,这半年间的同事共处,我们一起为工作忙碌,她的认真和负责我自是能感受到,而在工作之外,她对同事们的关心也有目共睹。
我把提前买好的一只可爱毛绒娃娃包装好,然后投入到大大的礼品箱里,不忘写好祝福语和感谢语,落款处按照要求没有签名。
节目开始,主持人逐一从箱子里取出礼物,然后念道收件人姓名,偶尔调节气氛式地和现场互动着猜测其中包裹的是什么样的礼物。
一个,又一个。五十几份礼物,五十几份心意,传递中又多了一层又一层的秘密,烘焙着这个节日里包裹的几分甜蜜。
台下一个又一个同事上前兴奋地领取着,季庭芳倒是有好几次上台领取的机会,终于我的礼物已经被她开心地拿到手。
“来,我们的小美女季庭芳又收到了一份礼物,不知又是在场的哪位帅哥送的?”主持人调笑着说道,站在台边的季庭芳只是笑着,满脸通红,而远处她坐的位置上,几个女生每个人都已经收到了好几件礼物,这个节目也变相着多了层暖味。
“不会是你送的吧。”一旁的张杨推了推我,挤眉弄眼地看了看我。
“我的礼物呢?”我快速转移话题,避开张杨犀利的眼神。
果然,很快喊道我的名字,而且是两次。
“看,我也有了。”我左右各持一只礼物盒子和张杨手中的一只对峙着,开着玩笑般地炫耀着。
“少得瑟,我要是没结婚,估计会收到更多。”张杨一脸不屑地扭头,继续看着台上的活动,期待更多的礼物飞到手中。
只是,直到结束,他始终只有一个,我也始终是两个,已经心满意足。
年度人气之星果然是季庭芳,直到游戏结束,她的桌前已经满满地放了七八件礼物,整个人也似乎已经被礼物遮挡。我开心地随着大家一起鼓掌,看着她走上讲台,领取奖励。
“很高兴今天能获得这么多礼物,过去半年里,谢谢大家的关照。”
“你傻乐呵吧,萧致远,你小子可要加油了,现在这个大厅里,就已经有你七个情敌了。”张杨严肃地指着我的鼻梁叮嘱道。
“去你的,你才七个情敌呢。”我不以为然地又支开他那根惯性指来的食指。
桃花朵朵开
年终会议结束后,赶回家的时候已经快十点,隔壁女孩已经在屋,我打开房门进屋。有点激动地拆开礼物,其中一个是一大包雀巢咖啡,礼物上的吊牌上打趣的几行字也让我猜出这是张杨送的:今年你小子工作节节升,祝你来年桃花朵朵开,一包雀巢咖啡送上,估计会有用。好哥们儿。我莞尔一笑,这是在提醒我要多加班么?
另外一个细长的包装盒,我却猜度不出会是什么样的礼物。急待拆开,一条宝蓝色底纹的领带赫然入目,一枝红色玫瑰赫然别在一侧,我有些惊呆,不仅为礼物不菲的价格,很显然,这是情侣之间才会相送的礼物,而今天有人用这样的方式送出,心意已经昭然若揭。只是,这会是谁送的?吊牌上只字未题。
公司里女多男少,几个未婚女子除外季庭芳就是一位和我同事两年的财务部李姐,平日里李姐做事有板有眼,一副不拘言笑的样子。不可能,不可能。
那只有季庭芳了?!
只是,这小姑娘整体和我在项目组里一起工作,有说有笑,熟络起来倒真鲜有表现出几分眉目传情的意思。偶尔张杨打趣我俩,也被她笑着就顺过去了,实在不可捉摸,还是说这么几年里我没有恋爱,对感情之事已经有几分麻木,分不清男女之心,爱情之意。
好难猜啊。
找来一个空酒瓶,装点水,我把那支红玫瑰轻轻放在瓶子里,看着看着不禁出神。说来惭愧,至今我还没有给女孩子送过玫瑰,即使过去和若晴在一起,一则过去的几次情人节,学校基本放假,大家不见面;二来,一枝玫瑰动辄十元左右的价格,让当年身为穷学生的我有些寒碜;第三,也许少了那份哄哄女孩的心意吧。
不想现在,却是自己第一次收到玫瑰花,好奇妙。连带心里都觉得,屋子似乎真的香气逸动,隔壁姑娘,送你点花香。
年终会议结束后,公司就开始放假了,看来这个秘密我需要静待时日才得以解开。
在屋子里逗留一天,隔壁屋子始终没有动静,推门一看,另外隔壁的一对儿正大小行囊往外提。
“怎么?回家?”
“对啊,你怎么还不走?”
“我再等会儿。”
“哦,那我们先走了,注意安全。”
“嗯,一路顺风。”
“再见。”
“再见。”
楼下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传来,估计又有人回家了。
躺在床上,屋子里静悄悄的,桌前那支玫瑰也逐渐绽放开来,大大的花苞裂开,层层叠瑞向外吞吐,像迫不及待地倾诉一些心事。
楼道里,熟悉的脚步声响起,开门声,是屈静。
我按耐不住,悄悄墙。“你还不回家?”音调提高。
“不想回家。”隔壁更大的声音,更像是宣泄。
“咚咚咚!”我觉得似乎她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径直抛开一些顾虑,敲了敲房门。
“怎么啦?你怎么不回家?”她嘟囔着像是不开心地开了门,两个人站在门口对峙着。
“我家离得近,不急,你咋了?大过年的,怎么不回去?”
“不想回就不想回了,怎么,帮你看东西,防小偷还不行吗?”她低头无聊地翻着手机,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算了吧,就你,不被小偷吓着就不错了,还帮我们?”
“不要小看人啊,我可是会跆拳道的人。”这话我听她在路上的时候提到过,我不以为然。
“怎么了?”
“没怎么啊,我家在山西,本来就挺远的。”话毕,“咚”地关上房门,她那女汉子的架势又来了。
“哎,我们要是都不在,你还是别在这边住了。找个安全点的地方。”
“你那个有什么难言之隐就说出来,别老自己憋着。”
“唉,你听我说着没?”
五楼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也无所顾虑地对着墙对那边喊着,那边依然静静的,没有一丝回响。后来,我索性打开电脑玩了一会儿游戏,暂时不理会她。
细细碎碎地,隔壁似乎有打电话的声音传来。我又不“道德”地关掉音响,侧耳倾听隔壁的来电。
话里好像还是上次的事情:结婚。只是,这次似乎的对话好像有几分争执在里面,比之前和我剑拔弩张的较量更添几分伤心。我约莫也明白了她不想回家的原因了。
“哎呀,不就是被逼婚嘛,犯得着不回家吗?”听着对面好像挂了电话,我扯着嗓门大声喊着。
“好了好了,我挂了!”不耐烦的声音。
妈呀,我这又犯错了!电话没挂,我这,唉,怎么解释。
这下,果不其然,隔壁一声愤怒的声音穿墙而入。“萧致远,你找死啊!我妈还没挂电话。”
还好,房门紧闭,她没有登门兴师问罪。
“啊,是我不对,不过,你这确实也老大不小了,你妈担心是必然的,你要是还像这样又是工作狂又一副女汉子的架势,别说是你妈,我都替你担心。”
“闭嘴吧,乌鸦嘴!”墙壁咚咚咚一阵被从隔壁敲击,我抿嘴憋住笑声。
“其实,你回家就说你已经有男朋友了,让他们少操心就是了,反正你离得他们那么远,管也管不上,放假回来再慢慢找不就好了,再说刚才你妈不是已经听到声音了吗?反正你也说不清了。”
“你给我闭嘴吧你,都是你惹的。不要和你说了,我等会儿就回家!”隔壁依然是愤愤的声响。
果然,第二天下午,屈静很快就拿着买好的火车票回家了,临别不忘敲门告别一声,“再见,乌鸦嘴!”
看她一脸可爱又好笑的样子,我噗嗤一下笑了。
年关难过
整层楼突然寂静下来,生活一下子变得百无聊赖,索性我也回家了。
车站里已经人满为患,推搡挤夹中终于搭上了回家的高速大巴。慢慢地城市风景推向身后,连片开阔的麦田在视野前延展,远近成片错落有致的房屋也被绿色包围着。
心境自然开阔,离开城市,回归乡村,也许这里才是我心的归属。只是一年年间,我在离开越来越远,远到我经常有种想要遗忘它的感觉,而偶尔的逃离城市回到这里,也只是为了一夕的休憩,越长大,越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双栖动物,在城市和乡村之间往复游弋,却始终寻不到真正的心的家园。
一个小时的车程,就回到了老家。
村子里很多家的大门上已经张贴着红色的门贴、年画和对联,偶遇熟悉的叔叔婶子,也客气地彼此打着招呼。
远远地看见妈妈已经站在门口看见了我,她手里拿着一只空盆子,看样子是刚洒水。
“妈。”
“今年咋回来迟?”
“放假晚了点。”
一边说着,一边回家。屋子里,爸爸在磨刀,听见我的声音,也只是看了看,然后低头继续磨起他手中的刀。
“今天炒肉。”妈忙着从厨房端出一盆洗过肉的油腻的水倒在下水道口。
一下午,我也开始帮家人干些杂活,擦窗、洗门、烧火、打水……
“妈,我哥今年回来不?”我不禁问道。
“不回来,厂里加班。忙着嘞,回来也没啥事儿。看年后吧。”
我有个比我长三岁的哥哥,三十岁,在广东打工,大约从高中毕业就去那边了,至今未婚。家里两个男孩,父母为了我们结婚娶媳妇儿的事情也没少发愁。之前,因为年纪小,哥哥在前成了挡箭牌,我还少被爸妈说道。可是,自从毕业之后,家里的矛头立即指向了我,哥哥离家远,父母想干涉也没有那份条件,而哥哥在那边的工作也日渐转好,他们也越来越担心哥哥万一在外地安家落户,我这个身边的是否也有一天远走高飞呢。
偶尔,我也有些羡慕起哥哥来。家里面,没有了从前兄弟两的争争吵吵,也没有了曾经年轻的父母之间的小争小吵,年的气氛冷清了好多。妈妈如旧按照本地习俗一样不落地忙碌着,烧香、蒸馍、祭祖,然后叫上我准备包饺子。
门前,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响起,应和着远远近近的响声,热闹起年的气息。
很自然地,一个不可避免的话题还是被妈妈提及。有些扫兴,我只能支支吾吾着应付,想着前几天给屈静出的损招,不知她此时在家里是否也面临着和我一样的难题,是否借鉴了我的“损招”。
“你哥两儿现在都这样,你让你爸和我都不好意思在人面前走了。”
“你哥现在是心高,还指不定以后会有啥花样,你从小就听话,可现在我看都一样不省心。”
“现在姑娘家的值钱,娶个媳妇也难,可妈觉得你两这都人模人样的,也差不多到那里去。”
“上次你姑父给你说的那个女孩,你最后咋没见,后来我听人家娃说,你连电话都没打。这事儿,你让你姑父都做好做人了。”
……
妈依旧絮絮叨叨地枚举着因为我没有结婚而造成的一系列后果。而此刻我的心也和手中的饺子皮一样被捏的扭扭歪歪,注定这又将是一个难捱的春节。
除夕之夜,我吃过晚饭,早早回到自己屋里。此时,手机里已经收到十几条新年祝福短信,逐一点读,基本都是同学和同事的,倒是隔壁屈静的短信只是简单的一句:新年快乐,我已平安到家,一切OK,万事大吉。
我笑着回复:怎么就万事大吉了?
不一会儿,手机短信叮咚响起:借你吉言,乌鸦嘴。看来,这下子“乌鸦嘴”成了我的代号。
晚上十点左右,睡意全无,躺在床上,想着过去发生的事情,对未来似乎又茫然了。乡下的夜总是分外黑漆,此时万家灯火,同一片夜空下,是否有人会把我想起。
拜年短信间断性收到。
“叮咚”,一条陌生号码。点开。
“致远,我正月初五要结婚了。若晴。”简短几句,却能让人瞬间清醒。
“恭喜啊。”好几分钟之后,我简单回道。
“你现在呢?”
“老样子,不过家里也催的紧,过年跟过年关一样。”我想以幽默的方式冲淡此时心头的一点点惆怅。
“相信你,加油。”
“不知道了。”
也许“不知道了”是我们在一起时我的口头禅,而这个口头禅往往成为我会终止一段交流的一种习惯,若晴似乎从我们断断续续的短信交流中捕捉到了什么。只是,此时的我,真的想找人倾诉一下心头的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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