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闻声,他掀眸看了叶润绩一眼,又默不作声地退回了原位。
两人维持了冗长的一段沉默,直到叶润绩再次出声打破平静,“你是不是喜欢我姐?”
季念微愣,没想过叶润绩会这么直接地戳穿他的心思。
可这份心思似乎又是昭然若揭,只有苏纯淳那个傻子看不出来而已。
“很明显吗?”他心口微动,反问道。
叶润绩肯定地颔首:“其实从上次我去你们班教室就看出来了,也就她自己天天觉得你那是在欺负她。”
“确实。”季念抿唇笑了一下。
叶润绩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苏纯淳,“对了,和你说个事情吧。其实我姐是想让你来看运动会,才特意报名参加的三千,她希望你能赶紧好起来,之前你给她复习的事情,她一直很自责,觉得都是她造成的。”
听他说着,季念的视线又不由自主地转移到苏纯淳身上。
其实她大可不必这样。
不管她做了什么,或者不做什么,苏纯淳这个人都已经成为他对抗阴霾的信念,只不过他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去调节自己,去治愈自己。
低落的情绪常常就像是乌云一样遮盖住他明朗的天空,而一想到苏纯淳,这样晦暗的天色,似乎也能透出一点光来。
因为这个人,他渴望重新回来。
喜欢这个词很简单,但注入人心的力量却无比强大。
也许在某个灿阳高照的午后,他会带着一颗被治愈的心回来,柔声告诉她:“苏春虫,我很庆幸我能喜欢你。”
而侥幸之余,是希望你也能慢慢喜欢上我。
思绪渐渐归拢,季念眉宇间有浮动的暗影,看到她一脸无辜的模样,他刻意放缓了声音,情绪也没刚才那么暴躁:“以后别这样了。”
苏纯淳点了两下脑袋:”不会了,我以后……嗯……不会再说你衣服不好看了。”
“……”
烦闷地抬手捏了下眉心,有些无可奈何,季念摩挲着微凉的手指,一字一句道:“我说的是运动会,以后别逞强了。”
“……”原来是这个,她霎时松口气。
可一秒后,她又提起一口气来,突然回想起在垃圾桶边上吐得模样,还挺丢人的:“那你是看到比赛了?”
“是。”他肯定道。
“……”真看到了。
她沮丧地垂眸,眉宇之间染上忧伤,盯着前方另一张保健床出神:“那你是不是觉得我丢你脸了?”
“没丢脸。”他抬手揉了一下她的脑袋,指尖在乌黑细发穿梭着,“丢人。”
“……”
这有什么区别呀。
她怏怏不乐地低头玩弄着嫩粉色的指甲,轻声嘀咕一句:“你也挺丢人,穿这么土气的外套。”
就算她几乎是压着嗓子讲的,季念也还是听清了,直直朝她看去:“苏春虫,你是觉得我是聋子?”
“……”这么小声都能被听见?
“我没有。”她赶忙否认道,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越来越怵季念了。
觉得边上的人阴森森的,她悄悄挪动了下位子,坐得离他远了一点。
捕捉到她的小动作,季念毫不在意地扯唇笑,也没制止她:“你是觉得我是瞎子?”
“……”
不敢再轻举妄动,咬着唇痛定思痛之后,才抬起双眸理直气壮地去看季念,可由于心虚,后背那还是有些发凉:“季念,你就这么喜欢欺负我吗?”
“我都出这么大的丑了,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吗,而且我也是为了……”她顿了顿,封紧嘴巴:“算了不说了。”
“……”
其实苏纯淳是想说,她是为了他才报名参加了比赛,可一想到这么说出口后,可能会给他造成太大的心里负担,她还是将话噎了回去。
季念维持惯常姿势坐着,其实他好像是知道苏纯淳接下来要说什么的,唇角微微扬起一瞬,又压了下来,偏头看向她的目光裹藏着内心的柔软,“你想要我怎么安慰你?”
“嗯……”她抿了抿唇,望着天花板上发着亮光的灯泡,眼珠子转遛了大半圈,细细思索过后,带着兴奋的口吻:“要不你把我披在我肩上这件外套穿起来,然后……”
“给我捏个脚?”
“……”
—
操场上运动会还在进行着,两人在医务室坐了一会,才走出去。
苏纯淳把季念送到了校门口,正要把身上外套脱下来还给他,肩头就被只大手压住:“穿着。”
“……”
这么丑的外套还让她先穿着?季念不会又是在整她吧?
苏纯淳坚决地摇头:“还是你穿吧,我一点不冷。”
她里面就穿了短袖短裤,娇小的身板被风一吹就跟要散架似的。
季念微微蹙眉,盯人的目光,几乎要把她看出一个洞来:“苏春虫,要是以后还想见到我,就乖乖穿好。”
“……”
为什么要用这种事情来威胁人?
怪伤感的。
拧不过他,苏纯淳无奈地将外套重新拉好:“那行吧,下次我见你的时候,再还给你。”
“嗯。”他满意地颔首,应声完又伸手胡乱在她脑袋上揉了两下,刚整理好的头发又被弄乱了。
苏纯淳郁闷地把掉下来的碎发撩上去,生气地警告道:“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动我的头,如果我生气起来,我很可能回家就去剃个光头的。”
鹅蛋小脸上恼怒的小表情着实很抓人,季念眼神里饱含着温情,微微弯下身去,凑到她染着愠色的眼眸前,语气认真又严肃:“别剃光头。”
“剃了就成尼姑了,以后还怎么喜欢人?”
“……”
作者有话要说:有春虫在,念念肯定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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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看到季念从学校离开之后,苏纯淳就先回了趟寝室,把他留下的外套整齐地叠好,再完好无损地放起来之后,才换回自己的衣服。
等到运动会介乎,她就将这件老式夹克送去了家附近的干洗店去。
毕竟被她穿了这么久,总得洗干净还给季念。
第二天干洗店就把外套洗好了,苏纯淳闲着无事,就乘着公交车去了季念所在的医院,去归还外套。
她也是打听了一圈才知道,季念住的医院还在原来那家,只是转去了心理科的病房而已。
从医院大门进去,心里就像是被一层阴霾笼罩一般,感觉胸口闷闷的,很难受。
这个地方有太多不美好的回忆了。
心理科的病房在五楼,她曾经也是去过的,可具体路怎么走,也记不太清了。
“叮”的一声,电梯门就开了。
苏纯淳不太认路,摸索了一阵,才找了病房的位置,可她不知道季念的病房号,就打算去交给护士,让她代为转交。
可不知不觉中,脚步就在一个病房门口停了下来。
透过门上开的小玻璃窗,苏纯淳看到了一个熟悉而又淡漠的身影。
他孤苦伶仃地坐在床边冰凉的地板上,脑袋沮丧地垂挂着,短发似乎长长了一些,可却有些蓬松凌乱,大号的病号服显得整个人颓废又绝望,全身都在止不住地战栗着。
昨天的季念,完全不是这个模样的,苏纯淳还以为他已经好一些。
可见到今天的他,她才知道他一直没好。
突然间,苏纯淳很想冲进病房里,给他一个温暖而坚实拥抱,然后斩钉截铁地告诉他,“你会好的。”
可她却知道这样不行。
现在的季念还太脆弱敏感,就像是一个倔强而执拗的小孩,不会希望有人窥视到他这样不堪一击的一面。
他将整个身体蜷缩起来,双手抱头埋于两膝之间,手臂上的布料滑下来,苏纯淳就看到了触目惊心的红痕。
即使暴露在空气中的是一截很短的胳膊,可那上面的抓痕却异常得清晰明显,仔细去看,有些已经结成了痂,而有些才刚破了皮。
显而易见,他经常这样做。
苏纯淳知道,得了抑郁症的人就像是被关在了一个玻璃瓶里,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
他们不是故意折磨自己,只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才能让自己好受一些。
肉ti上疼痛的加剧,才能减缓心里的伤痕。
母亲是这样,季念也是这样。
心底的忧伤渐渐如河水一般流淌出来,苏纯淳捏着手提袋的手紧了紧,泪水有些模糊了视线。
这样的季念好可怜……可怜到她想去分担他的痛苦,想去替他去承受这一切。
揉了揉发红的眼角,正要转身离开,却有人在她的背上轻拍了两下。
回眸看去,是一名美丽端庄的中年妇女。
她皮肤白皙,保养得很好,几乎没有细纹,似乎岁月都未曾在她脸上留下痕迹,五官精致得几乎到了美艳的地步。
只不过眼底的黑眼圈很重,倦意与疲态了然,像是有好几个晚上没有阖过眼。
“你是苏纯淳吗?”妇女的声音很温柔,稍顿又道:“我是季念的妈妈。”
愣怔了好几秒,苏纯淳才反应过来,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就是季念的妈妈,而且她还知道自己的名字?
迟疑了一秒,她赶忙颔首问号:“阿姨好,我是苏纯淳。”
病房门口不是谈话的好地方,两人便去了楼下的咖啡厅。
浓郁醇香的咖啡香气在鼻尖萦绕着,周围人谈话的声音都很小,显得四下静谧而闲适。
可苏纯淳却不是如此心情,她现在紧张得手心发汗,身体微抖,一想到之前让季念帮忙给她复习的事情,心里又是自责又是沮丧。
季念的母亲不会是要来找她兴师问罪吧?
先开口的陈芸,她态度温和,语气也很亲切:“纯淳,之前的事我们其实都已经知道了,整件事情最大问题其实出在我和季念父亲的身上。是我们两个之前对季念管教太严,压得他完全没有喘息的机会。”
她喝了口水:“季念变成现在那个样子,我们也是没有想到,刚才你也看到了,他这段时间,几乎有三分之二的时候,都是想把自己关起来。”
“也只有这两次回学校的时候,心情才好一些。我们大概能猜测出来,他回去应该是去见你的。从小到大,他就算是一个比较孤僻的孩子,除了爱打游戏以外,好像也只有也对你比较上心。”
“我想对于季念来说,你应该是很有意义的存在。”她稍稍一顿,“所以,阿姨能不能恳请你忘掉刚才季念的那个样子,不要因为他低落失控的情绪,就去疏远他,也不要因为他与常人有异,就去区别对待他,还是把他当做一个你的朋友好吗?”
听完陈芸大段大段的话,苏纯淳有些诧异,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季念来说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也许是那十个暖宝宝?又或者是那个公交车里的拥抱?
其实没有季念母亲的这番话,她也照样会把季念当成她的朋友去关心去照顾,因为曾经的他,同样温暖了她的内心。
也许痊愈的时间会很长很长,六个月,十二个月,十八个月,甚至是二十四个月,可她也愿意一直陪在他身边,将春夏秋冬每个季节,都装点成绚烂多彩的模样。
视野之中不再只是灰黑白,还有缤纷美好的万物。
微微失神过后,苏纯淳笃定地点头,眼神真挚如冬季不染尘埃的白雪,开口对陈芸说:”阿姨,一直以来我都欠你们一句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季念可能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会对这件事负责,我不会因为看到他那个样子而害怕与他交流,也不会因此而去疏远他。”
“以后我会经常来这里探望他的,我希望能看到他渐渐好起来,回到以前的模样。”
其实每一个人的身上都包裹着一层细密的网,只是季念的比别人更细更密而已,而苏纯淳相信在未来的某一天,那网桎梏住的不再是他的灵魂与躯壳,而是那颗苦涩又抑郁的心。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若他,也若她。
—
时间的脚底就像是抹上了油,一眨眼就到了元旦。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寒冷,凌冽的寒风吹得人耳根子都红了,氤氲在空气中的冷气似乎能凝结成冰。
里三层外三层的厚重衣物包裹在身上,苏纯淳几乎都不能动弹了,因为冷,她还往里面贴了好几个暖宝宝。
可尽管这样,她好像还是没有能够抵御住寒冷,一个不小心,就中招感冒了。
学校放了三天的元旦假期,周四下午放学后,苏纯淳收拾好书包,就准备回家了。
从上个月开始,江凝就按照父亲的叮嘱,搬进了苏纯淳住的那个房子里。
尽管只有周末两天在家,可她与江凝还是产生了不少的冲突,、几乎是没有回家的欲望。
对于苏纯淳来说,那个地方就像是被敌人占领了一般,丝毫没有一处可以落脚。
坐在公交车上,透过带雾朦胧的玻璃窗,苏纯淳依稀可以看到街道上的繁华与喧闹。
今天是跨年夜,路上行人纷纷,有家长带着孩子在餐厅里欢笑地就餐,也有情侣手牵着手漫步在灯火之下,更有忙碌的上班族依旧投身于工作之中。
新的一年,她似乎没什么愿景,可又好像有很多可以期待的事物。
暮色渐深,街道上新年的气氛浓烈而热闹,衬托得她的背影有些萧瑟与孤独。
刚下了公车,她却又不想回家了,因为倏然间她有了一个很想见到的人——季念。
算算日子,自打那次去过医院之后,苏纯淳就已经两个星期没再见到他了。
这段时间,为了准备月考,她也是很认真、很努力地在学习,算是将成绩稳定在了全年级一百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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