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胡老太最看不惯家里的女孩偷懒耍猾不干活,要是看到她在这儿玩,准会逮住她骂上两句。
“等会儿我姐送鸡蛋过来,我分你一半,下次四婶给你米花糖的时候,你也分我一半好不好?”说到这,刘兵又叹了口气,“下午华子给我吃了一口米花糖,很好吃,我还想吃,可惜奶奶上午去集市没有买这个。”他发誓,下次赶集,他不管怎么耍赖都要跟过去。
刘艳愣了一下,看着刘兵商量的语气,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与刚才喝斥梨花时,判若两人,她决定收回先前的愚蠢想法,刘兵能活得好好的,绝对不单单只是因为胡老太的偏心,还有他会看形势,会看人下菜碟,特别识时务。
“艳儿,你说话呀,你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呀?”
刘兵见刘艳没反应,微微皱了下眉头,这要是刘花,他直接抢了,要是他姐,他直接开口要了,才不会想到换,他都舍出半个鸡蛋了,她怎么还不同意,他倒不担心,他舍出半个鸡蛋换不来米花糖,只要刘艳接了他的鸡蛋,就算她反悔,他也能去找四叔四婶讨要回来,“或者,等会儿我只吃蛋白,把蛋黄全给你吃,奶奶说了,蛋黄最有营养。”
刘艳回过神来,看着刘兵,直觉告诉她,她不能接这个鸡蛋,想到刘兵曾气过二哥刘华的话,于是原封不动地奉还给他,“我不爱吃鸡蛋,我天天吃,早吃腻了,可是我妈还天天煮鸡蛋给我吃。”
一听这话,刘兵顿时噎住了,总感觉这话有点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不过,见刘艳不同意,他心里特别失望,这个办法不行,看来他只能想其他办法了,他倒没有想过强逼刘艳和他换,主要是顾虑到刘艳的大哥刘军太凶残了。
大家都说刘华打架厉害,他却没那么害怕刘华,因为只要他喊奶奶,刘华就得挨骂,他畏惧刘军,是因为刘军每次都是暗地里揍人,给人套麻袋,□□架,他告状也没用,家里别说爷爷,就是奶奶也不信相他,还和他说:什么时候看到军子打架了。
哼,那家伙都是在人看不到的地方动手打架好不好?却哄得爷爷奶奶,都以为他不会打架,闹得跟真的似的。
刘兵告状的招数,头一回在刘军身上失效后,他就决定,再不招惹他了。
没过多久,刘兵刚叠了两个纸片儿,刘夏花就抽空把煮熟的鸡蛋送过来了,并且鸡蛋在冷水里急速降过温,一点都不烫手了。
刘艳觉得,刘兵很可恶,平常没见他多喜欢吃煮鸡蛋,这会子却慢吞吞地剥蛋壳,一小口一小口吃得津津有味,鸡蛋的香味飘荡在空气中,勾人味蕾,刘艳恨不得把他赶到一边去,所以,十分小心眼地使促狭,“你看看,你这手脏的,刚刚摸过地上的片纸儿,手上全是灰,你看蛋白上的泥灰印,脏兮兮的有好多细菌,你吃进去,小心肚子里长出虫子来。”
“才不会,”
刘兵差点没噎住,脸色变得很差,又强辩道:“不会长虫,奶奶说了,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嘴上不放过,却没了刚才慢悠悠的闲情,三下五除二,两三口把手里鸡蛋吃完了,还特意起身跑去灶门口洗了把手,又喝了碗水,重新回来叠剩下的片纸儿,直到二哥刘华从洪顺家提鱼桶回来,也没有再和刘艳说一句话。
不过刘兵却记住刘艳长虫的话了,心里留了阴影,从这以后,但凡吃东西前,他都要先洗一下手。
这大约是刘艳始料未及的。
叠完片纸儿,二哥刘华送给刘兵三个,然后开始把那堆片纸儿装进衣袋裤袋里,刘艳想拦都没拦住,剩下的,全抱在怀里,卷起衣摆当兜儿装,刘艳只觉得不忍直视,想帮他拿一些,只是二哥没让,“我拿得过来,不用你拿,你帮我把风就行了。”
刘华装好后,又对妹妹道:“我看爸妈还在你和妈住的屋子里摆放桌椅,走,我们从侧门回去,回我和大哥的屋子。”他和大哥住的屋子,不像他妈的屋子,因为家具东西少,最先收拾打扫好了,他要把这些片纸儿重新藏到床底下,要不然,让妈发现,肯定会给他当柴火放到灶膛里一把烧了。
刘艳经历过去年家里的大扫除,立即猜到了缘故,和二哥刘华一道从大门口出去,看到拿大扫帚蹲在雪地上磨蹭不回院子的梨花,没理会她,俩人从右边的侧门进入,刘艳先进去,见爸妈都不在后院,于是招手让二哥跟上来。
刘华轻手轻脚地进来,没看到他妈,然后开始一路狂奔,朝他住的屋子跑去,门是大打敞开的,到门口时,眼看着就要进屋了,刘华心中刚一欢喜,耳边却传来他妈的叫唤声,“华子,你用衣服装了什么?”
话音一落,哗啦一声,刘华手一抖,提着衣摆里的片纸儿全散落到地上了。
刘艳只觉得没眼看。
这人呀,就不能做坏事,抱着侥幸心理,做坏事总是很容易被抓。
“你又给我带回来了,我下午刚做的清扫,累到现在腰都直不起来,你用衣服兜这些,你是嫌衣服不难洗,是不是?”陈春红放下手中端污*/水的木盆,气急败坏地冲过来,剽悍地揪起二儿子刘华的耳朵,“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都给往床底下塞,你知不知道招老鼠呀。”
“妈,妈……”刘华忙伸手去救自己的耳朵,连喊了数声痛,“这些不脏,这些都是今天下午新叠的,妈你看,这些片纸儿,特别干净。”
“还干净,干净在哪?”陈春红又用力拧了一下,“你看看你身上的衣服,每次一同换上,都比你哥你妹脏上许多,平常干活就算了,这两天,没怎么干活,你也这样,啊,你就不能给我爱干净点。”
刘华痛得尖叫了几声,却不敢再回话了。
另一间屋子里的刘春生和放牛回来的刘军,同时出来,“男孩子不都这样,出门看看村子的其他孩子,华子已经算很干净了。”刘春生看着媳妇上火,急忙劝道,想上前去救下二儿子刘华,却在媳妇的一个眼风扫过来,就不敢动了。
“妈,你先放手,你看二哥这么痛,一定会记住你的话。”
“对,妈,你好好和华子说,华子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
刘艳和刘军一前一后开口求情,刘华也难得聪明一回,顺杆爬,连连保证,“妈,我错了,以后不会了,不会了……我把地上这些片纸儿捡起来,晚上做饭的时候,放到灶膛里烧掉。”
话说出来,他妈揪耳朵的力道变小了,直到放开他,只是刘华的心却在滴血,他下午赢了两本书,叠了这么多,要全烧掉,太可惜了。
“除了地上的,还有口袋里的。”陈春红说道,知子莫若母,伸手掏了一遍二儿子刘华衣服裤子上的四个口袋,又掏出一堆来。
刘华的心顿时由滴血,变成在淌血了。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旁边的刘艳抬头望天,只觉得刚才应该让二哥刘华藏一些在外面,等哪天妈出门后,再偷偷拿回来。
陈春红掏完二儿子的口袋,看着自己变得灰乎乎的手,脸也跟着灰了,见大儿子刘军也在,想到下午搞清扫,在他们屋子里清出来的东西,正好问一问:“床底下放干了的桔子,是谁放的,床上的碎饼干,是谁吃的?我早说过,不许在床上吃东西。”
大哥刘军无辜地摇头,他没藏过,自从他妈发话,他就没在床上吃过东西了。
刘华在他妈强烈目光的逼视下,弱弱地出声:“我不记得了,那次大姨家送来的桔子,我觉得好吃,就留了两个到第二天再吃的,放到床底下,后面就忘记了,我只在床上吃过一次饼干……”
“那这老鼠咬了一个洞的五分钱,是谁的?
“啊!找到了五分钱!是我的,是我的,我找了好久,”刘华先是一喜,然后才看到他妈的脸色,伸出去的手,立即缩了回来。
“你钱都保管不好,今年过年你收的压岁钱,我给你拿着,帮你保管。”
“不要……”刘华看到他爸朝他在猛使眼色,自觉住了口,心里懊恼不已,唉,为什么要搞大扫除,每次搞大扫除,都能清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
然后总是他挨训。
第127章送年礼
“……亏我出门前,还和你说了,让你交给刘兵或尾巴保管,等妈不在家的时候,你再偷偷拿回来,你偏不听。”刘军受他妈的委托,在灶台边监督二弟刘华烧片纸儿,等到他妈进屋去后,小声数落二弟刘华,就不长心眼儿。
刘华把片纸儿往灶里扔,心里特别不好受,难得心思活了一把,一边盯着门口防备他妈随时出来,一边和大哥商量,“大哥,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烧一半留一半,好不好?”声音压得很低,吐字都有些含糊。
“留下一半,你藏哪?”刘军轻问道。
“藏到我们睡的床板下面,”
刘华觉得藏到床底下会让他妈发现,他妈已经知道那是他惯藏东西的地方了,但床板下面则不一样,“妈应该不会掀床上的棕垫和被单。”
“不行,”
刘军直接摇头,见二弟刘华顿时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很是无语,又不得不解释,“要是刚才没有让妈抓个正着,床板下面还算安全,现在我们屋子里,哪都不安全,你别忘记了,妈进屋前发了话,要是再在我们屋子里找到这些东西,就不是拧耳朵,是直接抽条子了。”
“你不想过年前,挨一顿打吧。”刘军凉凉地看了眼二弟刘华。
不想,他当然不想。
刘华哆嗦了一下,又不甘心,只好求助大哥刘军,“那你说,怎么办,藏到哪?你快帮我想想,明天我还和人约好,要去晒谷场玩拍片纸儿,要是一个片纸儿都没有,我怎么去和其他人玩。”
“你选两个,扔到柴垛下面。”
“大哥,两个太少了。”
“要么两个,要么一个都不留,你自己选。”刘军觉得他妈太精明了,现在二弟有了前科,在妈那里挂了号,要瞒过不太容易,并且,一旦让妈发现他在监督的时候包庇二弟,连他都要吃挂落,得不偿失的活,他才不会干。
刘华意识到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只好挑了两个最大的片纸儿,趁他妈没出来前,小心翼翼地放到柴垛底下,然后又快速地回到灶台边,整个人垂头丧气的。
旁边的刘艳看着二哥的样子,有些不忍心,走近前,拍了下他的肩膀,轻声劝道:“二哥,你拍片纸儿的技术特别好,有那两个明天拿出去翻本,再赢几十个回来,到时候,咱们好好找个地方藏,不让妈发现。”
“一定要找个好地方藏,”
刘华重重地点头附和,反正他和大哥睡的床不安全,床上床下妈都会去翻的,但其他床,刘华突然眼前一亮,“艳儿,妈好像说过,明天让爸去隔壁村子里买张小床回来,放到我们屋子里,专门给你睡觉的,到时候,藏你床底下好不好?”
刘艳见二哥两睛发亮地看着她,顿时一脑门汗,她妈是说过这样的话,但床还没买回来,“要是明天床买回来了,就放我床底下。”一口答应下来。
那个爸刘春生没回家之前,刘艳一直和她妈睡一间房,两个哥哥住隔壁一间房,这次,刘春生回来了,头一天晚上,倒是想和她妈睡一起,像刘艳这个年龄,在乡下跟爸妈一起挤在一张床上睡,再寻常不过了,要是再铺一张床,别说棉被和床垫不够,也没有一个人睡一张床的道理。
眼见着她妈就要答应了,昏黄的煤油灯火下,刘艳再看那个爸贼眉鼠眼的样,对,在她看来,就是贼眉鼠眼,刘艳突然想起前世看的中的片段,一朝穿越成小孩子,跟爸妈睡在一张床上,半夜醒来,尽看到妖精在打架。
她妈和这个爸,也正值壮年,这万一……
刘艳想想,就打了个抖擞,她一点都不想撞到那么尴尬的场面,于是死命不同意,最后,这几天,那个爸刘春生都是在隔壁和两个哥哥一起睡。
当然,那个爸刘春生既然想和她妈好好过日子,她也没想一直在中间做恶人,于是和她妈提了:把大哥二哥隔壁的那间空屋子收拾出来,给她住。
今年冬天,她妈又在村子里收了不少棉花,添了两床冬被,家里棉被够了,床垫子有现成的棕垫和稻草垫,完全可以再铺一张床。
她妈大约也想到了这一点,倒是答应了,只是不同意她一个人住一间房,于是决定把添的那张床,放在两个哥哥住的屋子里。
这天晚上,临睡前,她妈果然又去搜查了一遍大哥二哥他们的床底,还掀起床垫查看了一遍,看得二哥刘华好一阵庆幸。
次日吃过早饭后,大哥二哥把妈昨夜里烘炒出来的小鱼仔送去给洪顺家,她妈开始清洗昨天换下来的床单被套,那个爸在旁边帮忙,因为天气冷,先在家里烧热水洗,后面的漂洗,没有以往一样去小河边,而是去了山那边的那洼山泉,山泉水冬暖夏凉,用山泉水漂洗不会冻手。
因为他们过会儿要出门,于是刘艳也没有留在家里,跟着两个哥哥一道去了洪顺家。
自从那个爸刘春生回来后,家里挑水的活,就由他承包了,二哥刘华整个人都解放了出来,再加上,二哥入冬前的几个月,捡的柴火堆满了家里屋檐角,差不多这两个月都不用上山捡柴,因此,二哥几乎没什么活干。
大哥有放牛的活,每天下午去牛栏喂牛,然后把牛牵出牛栏,到外面去放一圈。
大年三十,各家各户忙着洗刷,忙着准备年中饭,走到那,都能听到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也都能闻到各种食物的香飘四溢,还有小孩子的欢笑声,从村子东头,传到村子西头,大约是一年当中,难得的欢乐时光。
他们没在洪顺家待太久,看到洪顺奶奶出来后,知道她不大喜欢见外人,三人就告了辞,从他家出来,在路上碰到从村西头过来的二伯一大家子,刘艳跟着两个哥哥喊了二伯二伯娘,又和建国、建党、尾巴三个堂哥打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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