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她高三时,跟齐云住的那套房子么。
只是后来她出国了,齐云也搬走了。
不过没等她问出心中疑惑,周之学就拉着她上了楼。
林伶紧紧跟在他身后,直到进了门,才惴惴开口,“……你什么时候搬到这边住的?”
“别说话。”
门“啪”得一声被关上,周之学没开灯,光线一下子消失了,眼前出现一片黑暗。
他把她堵在玄关口,黑夜里谁也无法直视对方的眼睛,只能凭感觉知道大致的方向。
呼吸清晰可闻。
林伶双手往后碰到了鞋柜,撑在顶端,黑暗的环境让她心里害怕。
“开个灯吧……”
周之学遏制住她,林伶没法伸手去摸索开关,在这空档间,周之学把头埋在她的脖颈处,滚.烫的气息把她冰凉的皮肤都捂热了。
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林伶被他扛了起来,她紧紧闭上了眼,颤抖着说:“先洗个澡行吗?”
周之学发现她今晚的话格外的多。
不对,她一直话都很多。
林伶一紧张就喜欢说话,现在这种时候更是如此,她感觉空荡荡的肚子在他肩膀上快要挤扁了,再这么颠一颠,难受得要死。
“放,我,下,来……”
周之学一脚踹开主卧的门,如她所愿的,放她下来了。
撂倒在床上。
卧室里依旧没有开灯,窗户那也没有月光照进来。
感官被无限放大。
林伶咽了口口水,歪在床沿边,怯怯地问:“我们先坐下来好好谈谈?这是要干啥啊?”
明知故问。
周之学脱掉她的鞋子,林伶像只兔子似的迅速往床内侧越过去。
他也不恼,自顾自地解开皮带,精准握住她的脚踝,轻轻一带,林伶整个人再次被他拖到床沿。
林伶意识到势头有些微妙,他怎么一抓一个准,而自己几乎都看不见东西。
她的双手被周之学固定在头顶,没有一处能使得上劲,接下来的这一段总是被锁,他们换了三个自势都没有过审,最终不得不放弃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采用最原始的版本。
无论是广阔的天地,还是这小小一隅,都是浓墨重彩的篇章。
林伶没想到她现在变得技巧十足,有些连她都想象不到,左右闪躲。
“等一下…你怎么……”
周之学在她的唇瓣上摩挲着,重复道:“别说话。”
林伶的注意力全在那片区域,身体渐渐绷紧。
冷与热交织,叫人分不清现实和梦幻。
林伶虚脱般地躺着,微微弓着身子,眼睛已经可以看见模糊的轮廓了,她一眨不眨地望向眼前的男人。
时间被拉得很长,伴随着外面的狂风暴雨、电闪雷鸣,房间里却安静地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猛地一下,林伶差点失声尖叫,声音哆嗦,“停……”
周之学愈发狠戾起来,像是在嘲讽她不自量力。
这个时候喊停,他以后也起不来了。
周之学再度捂上她的嘴,最后警告一遍:“想少受点罪,就别说话。”
林伶快要哭出来了,茫然失措地点头。
——
一直到后半夜,许是下雨的缘故,天空黑漆漆的,不知昼夜,不知年月几何。
屋内仿佛也下了一场大雨。
汗水淋漓。
她的爱恋,她的反抗,她的沉沦,尽数淹没在他的手掌中。
连带着这个糟糕的天气,都变得有趣了起来。
——
好在第二天是周六,两人都放假。
林伶完完全全睡死过去,她累得不行,犹记得结束后强撑着去浴室洗澡,结果又是一番折腾。
唯一的好处大概是周之学一直不让她说话。
保护了嗓子。
但其他地方则是大范围的破坏了。
将近十一点,林伶被饿醒,她翻了个身,浑身酸痛得难以动作,只想一动不动地当个木头人。
睁开眼一看,简约的房间,纯色的被子,没有一件能看出房子主人性格的物件或装扮。
倒也符合周之学的风格——
没有风格。
林伶痛苦地从床上爬起来,身上穿的是周之学的衣服,松松垮垮勉强套住,下面空空的,林伶伸手摸了摸,不出意料地疼。
周之学是带着怒气的,林伶能察觉出来,昨晚的情况陌生又刺激,她都不太敢回忆。
也不知道周之学现在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她望着手腕上被皮带勒出的红痕,还隐隐作痛。
没个节制的。
她穿上拖鞋,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到客厅,客厅没人,沙发上放着几件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
林伶狐疑地走近,确定了这是她的衣服,已经洗好烘干了的。
还能是谁干的。
因浑身散架带来的怒气瞬间消散了大半。
林伶换好衣服,四周环顾了下,她肚子太饿了,于是转向厨房。
脚步轻飘飘地像踩在云彩上。
厨房内竟然什么都没有。
这也太惨了,卖苦力这么久连一顿早饭的报酬都没混到。
林伶一个锅一个锅地揭,弄出很大的声响,不得不承认真的空空如也。
周之学听见声音从书房出来,一眼就看见林伶皱着眉头翻来找去,他本来是想做点吃的,但又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醒,所以打算等她起床了再说。
再看时间,也快中午了。
周之学靠在厨房门框边,恶趣味地看着她笨拙地走动,半晌才说:“点个外卖吧。”
闻言,林伶回头,视线相对的那一刻,陡然生出一种名为窘迫的情愫。
细究起来,两人更大尺度的都玩过,怎么现在却放不太开。
林伶垂着眼,尽量把那些不宜的画面移出脑海,小鸡啄米般地点了点头。
周之学得到她同意,立刻点了些清淡的食物,外卖速度快,不到二十分钟就送上了门。
两人面对面坐在餐桌上,林伶今天话少得可怜,闷头吃自己的,周之学更是不会主动找她说话,怕一开口,又要绕到那些让人心烦意乱的过去。
吃完后,周之学怕她还有事情没做完,不好一直耽搁下去,瞅了眼窗外,看见还在飘小雨,问道:“送你回家?”
林伶下意识地拒绝,摇头道:“不……暂时不回家了,麻烦你送我去公司吧,我回去加个班。”
“……”
周之学不相信她对加班会有这么大的热情,但也没多问,去茶几上拿起车钥匙。
林伶收拾好东西,跟在他后面。
毕竟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吧。
在路上的时候,林伶还想跟他谈一下校企合作的事,又怕周之学认为她跟他做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显得很没品,作罢。
眼看快到公司了,林伶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一串钥匙丢到他车里。
周之学不跟她说话不意味着不关注她这边的情况,不给面子地戳破她:“东西掉了。”
“……”
林伶干笑着把钥匙捡起来,还不忘说一句:“谢谢。”
到了公司楼下,林伶再无法再赖着不走了,她一只脚踏下车门,想了想终是回头对他说:“我的手机号还是之前那个。”
——
公司不强制加班,但像她这种主动来加班的,非常欢迎。
林伶在办公室里心不在焉地处理了几件事,一来思绪乱糟糟的静不下心,二来脑子越来越沉,看东西都快出重影了。
这时,手机叮咚一声响起,林伶拿过来一看,发现是上一家公司的最后一笔奖金到账了。
林伶数了数金额,再从自己的账户里调了一小笔差额补上,悉数打进了一个账户。
那边查收了钱,很快给了回信。
【还清了。】
林伶望着这三个字,悬在心里的那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
她拉黑了这个联系方式,彻底地说了再见。
像是完成了一件很重大的事,林伶照着镜子,发现嘴角都是上扬的。
短暂的愉悦之后,林伶结束了加班,她实在是累到难以继续工作,疲惫的身躯只会让她做出错误的决策。
她打了个车回到公寓,这里条件不算好,住户大多数都是996的社畜,领居之间也不太认得。
房子小得可怜,活动空间小之又小。
林伶想,从现在开始也该攒钱了,首先就要把这破房子换掉。
她强忍着睡意洗了个澡,再把下面好好的护理了一下,一番操作下来热得满头大汗,空调开到了20度。
这一觉醒来,快到九点。
本以为休息好了,谁知比刚入睡的时候更难受。
林伶直接去厕所吐了。
她虚脱般地坐在地上,缓了会儿才爬起来找体温计。
三十九度三。
她甚至没有力气去想这个温度是什么水平。
但感觉还挺厉害的。
林伶烧到眼眶发红,视力下降,她挣扎着起身,翻遍了角落都没看见退烧药,只能去医院了。
然而她没走几步,腿就发软,虚晃得厉害。
果然不能生病,生病了连个陪她去医院的人都没有。
林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细想为什么会发烧。
首先,昨天下午淋了雨,腿脚冻到发麻。
然后,又在外面等周之学等了好几个小时,饭都没吃。
再后来,晚上还不盖被子奋战了那么久。
一定是的。
林伶发现都烧到三十九度了她还能进行如此缜密的分析。
都怪周之学。
林伶吸了吸鼻子,想到周之学把她弄成这样了还一副不满意的样子,不会真的不想负责吧。
她的心情又低落了。
“不过这跟负不负责没关系吧。”
林伶给自己找理由,纠结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拿起手机,给周之学编辑了一行字。
说明清楚她怎么了,然后讲一下原因。
就这样。
【我发烧了,是你干的。】
过了很久,信息没发出去,林伶盯着这个“是”字,总觉得不能表达出她的意思。
于是她大着胆子,改了一个字后发送。
【我发烧了,被你干的。】
第53章
林伶发完这句话,也没有精力去思考是否不妥,她在手机上叫了辆车,拿了把雨伞往楼下走。
外面冷飕飕的,一叶知秋,南方的秋天一向短到不易察觉,就连老树抖落的叶子都留不到第二天就被环卫工人清理干净。
不到两分钟,出租车到了门口,林伶收了伞坐在后面,昏昏沉沉的。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望了一眼,语气担忧:“美女,这是生病了?”
林伶猛地惊醒,猝不及防和他在镜子中对视了一眼,匆匆移开目光,装作无事发生一般地说:“没,没啊,好好的。”
师傅显然不信,弹了下手机屏幕,道:“是去市医院不?”
“……”林伶撑着脑袋,满脑子都是最近女子孤身一人打的遇害的新闻,她裹紧了外套,继续撒谎:“是去看我朋友。”
师傅半信半疑地调转方向盘,继续问:“看男朋友啊?”
林伶一惊,心都快揪到一起了,问得这么细致,太有作案动机了。
她迷糊的大脑飞速运转着,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慌乱。
“是、是啊。”她擦擦脖子上的汗,一口气说道:“我男朋友八块腹肌,跆拳道黑带,混过黑,进去过,杀人不眨眼。”
“……”
师傅瞬间不说话了。
这是接了一个什么人物。
林伶暗自舒气,又担心不够保险,打开打车软件把车牌号复制了一下,给周之学发了过去。
剩下的时间,她靠在窗上闭目养神。
十分钟过后,车子抵达市医院,因为是自动扣款付钱,所以她飞奔似的下了车,等在车外站定,她这才放心的对师傅挥挥手:“谢谢啊再见。”
司机师傅望着她淡薄瘦削的背影往急诊的方向走,嘟囔道:“至于嘛,还杀人不眨眼,不跟你说说话转移注意力,到时候可别吐我车上。”
冷风吹得林伶精神了不少,她打开手机想看眼时间,结果却停留在和周之学的对话页面,没有回信。
按熄屏幕之后,她才恍然惊觉,不是要看时间么。
急诊内人员攘攘,儿科就在旁边,大厅内挤满了孩子的哭闹声。
林伶挂了号,一系列流程走完后,花了一个小时才输上液。
输液室内没几个空位置,林伶高举着吊瓶挪到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出了一身汗。
与此同时,远在学校开完会的周之学刚回到办公室,就看见手机上来了发来的两条消息。
【我发烧了,被你干的。】
以及一串车牌号。
发车牌号的话,应该就是打车了。
但是林伶以前心大的很,从来没有把打车还发车牌的习惯,周之学内心陡然升起不祥的预感,立刻给林伶的手机拨了个电话。
林伶差点睡着,被铃声激灵得清醒了许多,她看见是周之学的来电,想也没想按了接通。
那边很快传来一声:“林伶?”
林伶鼻音很重,回:“嗯,是我。”
听到她的声音,周之学安安定下来,想到她发车牌号肯定是去了什么地方。
他揉了揉发痛的眉眼,恢复一贯冷冷的音调:“在哪?”
按理说,她一个人是可以的。
然而现在才开始吊葡萄糖,烧还没退,依旧是难受的状态,林伶问了一句:“你现在忙吗?”
周之学合上一大摞文件,“不忙。”
“太好了。”林伶脱口而出,而后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你终于可以早点下班了。”
周之学继续问:“在哪。”
林伶望了望天花板,小声道:“市医院急诊区二楼第一间输液室。”
——
周之学赶来的时候,林伶正好在换热毒宁。
她几乎睡死过去,还是旁边的阿姨见她上一瓶快见底了,帮她按了下铃喊护士。
不然她一瓶输完了都不知道。
护士例行问了句:“叫什么名字?”
“林伶。”
护士换好后,给她调慢了速度。
林伶不敢睡了,一动不动的盯着她手头上的动作。
直到这一切结束,她才发现周之学在一旁站了很久。
gu903();
手机版阅读网址:wap.11e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