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辞是个人才,只是这世道对女子不公,她的聪明才智不该在后宅中纠缠。”舒云慈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于盛辞的欣赏。
远明帝拍拍她的肩,“朕相信你识人的眼光。这件事朕会继续调查,这些江湖人武功诡异,朕担心你的安危,你最近都要注意了。”
舒云慈自然明白亲爹的一片苦心,“多谢父皇
关心。”
昭阳宫,皇后坐在正殿里,在调制一种新的香料。她被禁足,既然出不去,总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她不是一个会轻易放弃的人,之前远明帝查到她身边有外男存在,夫妻多年,远明帝不忍废后,让她禁足养病,可以说给她留足了颜面。她和白进真的是清清白白,那人气质阴郁非常,却是个很好的帮手。
只是最近,白进的手下办事屡屡犯错,这才让皇上发现了马脚,当然还有泽隐那个丫头的原因。
“皇后娘娘,皇上来了!”宫女喜穗跑进来禀告。
“皇上?”皇后急忙起身,喜穗帮她整理了衣服,再抬头,皇上已经进了正殿。
见礼结束,夫妻两人对坐。
“皇后最近身体如何?”远明帝问。
“臣妾已经痊愈了。”皇后不明白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是吗?”远明帝一招手,门口的大太监何悠将门推开了一条缝,立刻有太医院的院判方铭带着几个太医鱼贯而入。
“皇上,您这是何意?”皇后吓得从椅子上站起来。
“朕担心皇后讳疾忌医,所以叫了太医院几位资深的老太医过来给皇后请脉。皇后,你不要惊慌,朕是为了你好。”远明帝喝着茶,转头看着几个太医,“你们要好好请脉,据实禀告,若是日后皇后的身体因为你们的隐瞒出了问题,朕决不轻饶!”
天子之威,让几个老太医都低着头唯唯称是。
皇后身为一国之母,总不好在太医面前闹得太过,最后也只能让太医们诊脉。
几位太医诊脉后退到门口小声议论了一下,院判方铭过来禀告道:“回皇上,皇后娘娘的脉象中有极为细微的声音,微臣几人一致认为,娘娘体内大概有什么活物,大概是蛊虫之类的东西。”
远明帝眯起眼睛,皇后高声道:“不可能!谁敢对本宫用蛊?”
远明帝全然不理会她,问道:“可有办法驱除?”
方铭摇头,“若是蛊虫,需要找到给娘娘中蛊之人驱除才安全,请皇上恕臣等无能,不敢为娘娘随意驱除蛊毒。”
远明帝点头,摆手让何悠带着太医们退下,他看着皇后,“皇后,朕念着我们多年夫妻的情分,朕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希望你能明白朕的苦心。交出你背后的那个人,朕不会追究这些多年来你做了什么,朕只希望还来得及救你。”对于这个结发妻子,远明帝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好丈夫,但是他对皇后是有感情的。他不希望皇后死在蛊虫上面,更不希望她的德名因为这种事受到玷污。
“皇上……”方才远明帝的一番话,让皇后心下感动。原来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是爱着这个男人。不是因为他是皇帝,只是因为他是自己的丈夫。
“臣妾没有背叛过您,臣妾是清白的。”她跪在地上落下泪来。
“朕知道,朕相信你。”远明帝的手搭在皇后的肩上,“说出那个人,朕会救你的。”
皇后心下一软,刚张嘴要说,她的嘴里却流出了鲜血。
远明帝大惊,“太医!”
几位太医刚刚走出昭阳宫,立刻又被叫了回去。忙活了好一阵子,几个老头子才联手把皇后的命保住,而他们自己却都要累死了。
“皇上,娘娘体内的蛊虫发作,这是要娘娘的命啊!请皇上尽快找到下蛊的人,这样才能彻底救活娘娘。”院判方铭有气无力地说。
昭阳宫的事很快传遍后宫。舒云慈正在幻玉宫中修养,这次内力上的损耗外表看不出来,她也没敢告诉钟昭媛,否则要被念叨死。她得到的消息是丝瓶直接从何悠那里打听来的,远比其他人的消息更加详
细确切。
“竟然中了蛊?”舒云慈想了想,对丝瓶说:“你马上通知盛辞,让她送血蚕进宫。她对蛊毒在行,或许能救皇后一命。”
丝瓶出去吩咐人后,回来犹豫道:“公主,您不恨皇后娘娘吗?为什么您要救她呢?”
舒云慈好笑,“我恨她做什么?”
“皇后娘娘派人毒害昭媛娘娘,还险些连累您出事。”丝瓶小声嘀咕着。
“害我的人这宫里很多,我可恨不过来。我就当做所有的谋害都是对我的一次历练,不得不说,我能长成如今这样,全都是拜这些人所赐。”想想如果没有皇后派人下毒,她也不可能把自己逼到绝境,从而提前练成归元破魂。
自古福祸相依,只看人如何选择而已。
血蚕入宫,舒云慈直接带着她去见了远明帝。远明帝听说血蚕对蛊毒在行,立刻让舒云慈带人去昭阳宫救人。
皇后昏迷不醒,也没人敢拦舒云慈,两人顺利进了昭阳宫。
血蚕一见皇后的样子就是一皱眉。
“有救吗?”舒云慈问。
“有。”血蚕肯定道。
舒云慈眯了眯眼,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让血蚕安心救治皇后。
血蚕忙活了一天,到了晚上,皇后开始呕吐,吐到最后,吐出了一条白色的肉虫子,看着就恶心。
舒云慈倒退了一步,下意识就想挥掌将虫子打得灰飞烟灭,却被血蚕拦住。
她用筷子夹起那肉虫子,拿到蜡烛上烧。肉虫子扭动着身子,很快空气中就弥漫着一股烤肉的焦香味。
舒云慈感觉自己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离得远远的,警惕着问:“你烤它干什么?该不会要吃了吧?”
血蚕回头,笑眯眯,“公主好聪明,这叫水火蛊。活的时候是蛊毒,要想解此毒,不仅要逼出蛊虫,还要把蛊虫烤熟后吃掉,这样才算彻底解毒。”她说着叫来宫女帮忙,把那烧死的肉虫子给皇后塞进了嘴里。
小宫女哆嗦着过来,看到血蚕的动作实在忍不住,捂着嘴就跑了出去。
舒云慈也觉得一阵阵反胃,她这一刻十分同情皇后,决定以后要对皇后好一点,这也太惨了。
第28章在上或在下
不理会被吓得噤若寒蝉的昭阳宫众人,舒云慈带着血蚕离开了昭阳宫。
“你出宫才多长时间,怎么对这些蛊啊毒啊这么了解了?”舒云慈直接问出方才就有的疑惑。
血蚕笑了笑,“公主,四小姐给了很多医书让我学。”
舒云慈看着她,突然点头,“医书不是这段时间给的,怕是她相中你的那一眼后,就给了吧?”又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儿,难为这人在太医院里装得那么人畜无害。
“四小姐也是一番好意。”血蚕对手指。
舒云慈不理会她卖萌,“你刚才给皇后娘娘吃的那个虫子,真的是解毒用的?”她总觉得是血蚕的恶作剧。
血蚕抬头,“公主,我是医者。自然是为了治病救人。”
舒云慈用怀疑的眼光看了她许久,这才相信。
“盛辞是不是已经在查幽魂宫了?”
血蚕摇摇头。“四小姐最近身子不好,我给她配了很多安神的药,她一天大半时间都在睡觉。”
舒云慈停下脚步,“血蚕,以你的能耐,能保她多长时间?”
血蚕脸上的神情有一丝怜悯,“公主,我只是个医女。”
“说实话!”舒云慈很没有耐心。
“我不知道。”血蚕语气很坚定,“我会尽全力的。”
舒云慈叹了口气,“你尽力吧。”
远明帝得知皇后的蛊毒已经解了,十分高兴。下旨封赏了血蚕。舒云慈趁机帮着血蚕要了很多医书和药材,血蚕自然高兴。
过了两天,舒正危那边也有了结果。雷绍元被救出,不过用舒正危的话说,老雷头已经风烛残年,多年囚禁也彻底损坏了他的身体,现在的他已经活不了几天了。
舒正危将雷绍元安排在一间破庙里。作为皇室宗亲,舒正危在宫外自然也有一些势力,只是他多年不出湖底密室,这些势力大多都与寻常人无异了。舒正危不想去打扰这些人平静的生活,所以只能让胡子老头去通知舒云慈。
舒云慈赶到郊外破庙,此时光线明亮,她才看清楚雷绍元的样子。雷绍元的双腿已经被齐膝斩断,双手上还有锁链,只是锁链的尽头是断的。
“是什么人把他害得这么惨?”舒云慈问。对于萍水相逢的人,舒云慈并没有多少同情心。但是杀人不过头点地,就算有深仇大恨,也不该这么折磨一个人。
“不知道,他一直不说话。”舒正危同样不是个有多少同情心的人。这件事是舒云慈拜托他办的,不然他才懒得出密室跑来救人。“哦,对了,他手里一直握着兵器,你自己当心。”舒正危指了指雷绍元左手握着的一根棍子一样的东西道。
舒云慈低头看了看,也看不出什么门道。“不管他还能活多久,我们既然救了他,总不能放着他不管。”舒云慈先是打发了舒正危一群人,让他们回湖底密室。又叫来自己的手下,想了想,决定把雷绍元送到江封悯那里去。
江封悯最近几天真的很听话,一直躲在房间里打坐练功,恢复内力。今天她刚刚练功完毕,觉得肚子饿,想找点东西吃的时候,就听见门外的脚步声。这么重的脚步声,显然不是来偷袭的。
她打开门,就看见一个人扛着一个老头走在前面,后面跟着舒云慈。她眯着眼睛看看那个被胡子头发遮住脸的老头,莫名觉得有点熟悉。
正想着,人已经到了面前。她闪身,那人扛着老头进了房子,舒云慈往东边的厢房一指,那人就进去了。
“雷绍元?”江封悯问。
舒云慈点头。
“你怎么把他弄出
来的?”江封悯紧张地看着舒云慈,生怕她受伤了。
“大老头带着五鬼把人救出来的。”舒云慈朝着出来的手下点点头,那人很快就走了。“他活不了多久了。”
江封悯有些不明白,活不了多久和把人送到她这里有什么关系吗?
“他不肯说话,你能不能让他开口?”舒云慈大大的眼睛看着她。
“咳……”江封悯有些尴尬。“云慈,问话我并不在行。”
“聊天你在行啊,你不是话痨吗?”舒云慈理所当然地说。
江封悯挠挠头,自己怎么就给她留下这么一个不光辉的形象。
“我会让血蚕过来救人的。你没事的时候和他聊聊天就行。”她说着就要走。结果一个没留神,被江封悯直接拉进了自己的房间。
“你干嘛?”舒云慈不满。
“好几天没见,你都不想我吗?”江封悯抱着她小小的身子,觉得好瘦好小,仿佛一用力,人就碎了。
“有什么可想的?”舒云慈扭头,“你之前不也是一走好多天不见人影儿?那时候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报复!这是典型的报复!
江封悯急忙赔笑脸,“以后我不会了。”
“以后?”舒云慈冷笑,拉着江封悯的衣领子让她靠近自己,“你以为你是谁?我不是一个会等待别人的人。谁都不能让我等,包括你!”
面对霸气的小公主,江封悯的回答是……微微伸头,一口亲上近在眼前的小嘴。
舒云慈真没想到江封悯会来这么一招,她愣了一下,然后要动手,江封悯早有先见地将她的两个手固定在身侧。她想要上脚去踹,发现双腿也被江封悯别住动弹不得。
舒云慈这辈子大概都没有这么被动的时候,江封悯这一吻吻得也是心惊胆战。感觉自己分分钟会被舒云慈杀掉。但是这柔软的触感和甜腻的气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她正美,突然感觉一股子内力激荡,吓得她立刻松了口,然后她就发现自己动不了了。不仅身体动不了,连脑筋都动不了了。
重获自由的舒云慈生气地踹了她一脚。“叫你乱来!”她的小嘴被亲得水润粉嫩,看着就无比诱人。
只是此时的江封悯感觉大脑逐渐不受控制,像一团浆糊一样,眼看着就要沉入无底深渊。突然,她全身一松,终于可以动了。
她向后退了几步,坐到床上,大口喘着气。刚刚只是那么一瞬间,她就感觉到全身被禁锢,意识被抽离的可怕。
“你没事吧?”舒云慈站在床边,听语气还是很担心的。
“你……你竟然对我用归元功!”江封悯做西子捧心状,痛心疾首地指控着。
舒云慈被她这夸张的动作神态恶心到了,后退了一步,“让你对我乱来!”
江封悯刚才确实难受得够呛,这会儿满头满脸都是汗水。舒云慈看到也有些过意不去。这是她第一次用归元功,究竟威力如何她也不确定,该不会归元封魂把人变傻了吧?
gu903();想到这她上前去看江封悯,结果又被江封悯伸手一拉,将人压在了床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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