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马车里又没有你。”江封悯脸皮越来越厚,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吃到福利。
“不许捣乱。”舒云慈不得不强调一句,这家伙最近总是动手动脚的。
“捣什么乱?我是那种不正经的人吗?”江封悯一脸委屈。
舒云慈放下手里的书,“你的皮是不是又痒了?”
江封悯涎着脸凑近,“云慈,跟你说个秘密。”
舒云慈挑眉,示意她说,要是敢胡说八道,她就直接踹人了。
江封悯从怀里拿出一本书册,泛黄的纸张带着缺损,显然是有些年头的东西。“我从山里带出来的。”她从山中枯骨下面拿出来的书册,当时没心情细看,后来她拿出来看了一遍,大部分都看不懂,只有一小段注释一样的文字是能看懂的。她对于这种东西一向兴趣不大,但既然是在那么隐秘的地方拿到的,应该是个很重要的东西。
舒云慈看了一遍,“我也看不懂。但是我知道有个人应该能看懂。”
江封悯瞪大了眼睛。舒云慈让血蚕上来自己的马车,将书册给了她。
血蚕翻了一遍,眼睛越瞪越大,“这是《万蛊录》!公主是哪里得来的?”
舒云慈给了江封悯一个“看吧”的眼神,“是她从山里得来的。你既然能看懂,就给你了,自己收好。”舒云慈完全没有东西是江封悯的自觉,在她看来,江封悯都是自己的。
“多谢公主,多谢靖武郡主。”血蚕难得高兴成这个样子,欢天喜地地回了后面的马车。
“你怎么知道血蚕能看懂?”江封悯觉得好神奇。
“我给了血蚕很多记录蛊毒的古卷,有次无意间看过一眼,上面的符号和这本很像,应该是他们记录蛊毒的特殊标记。”对于手上这几个倚重的人,舒云慈都是不遗余力地栽培着。
古卷阁每个月都会整理出一批古卷名录送到她手里,她会根据这几个人的需要送过去,所以和江封悯一样,今日的血蚕早就不是宫里面那个跟在太医后面学习的医女怜君了。
江封悯突然问了一个问题,“你这么栽培血蚕,把她培养成一个神医,就不怕有一天她背叛你吗?”
舒云慈挑起车帘看了看外面的景物,“我能栽培她,自然能驾驭她。不过血蚕不用我担心,她忠于的也不是我,是盛辞。只要盛辞不反,血蚕决不会背叛。”
“那你凭什么觉得四小姐不会反?”江封悯好奇。
“因为只有我才能给她提供施展才华的机会。换做其他人,她都只能躲在后宅里。”舒云慈身体向后靠了靠,似乎坐得有些累了。江封悯直接将人拉到自己怀里,让她靠得更加舒服一些。
“那我呢?”
舒云慈抬头,目光十分温柔。她伸手摸着江封悯的脸颊,捏了捏,十足的轻薄动作。“你更简单,就你那脑子,就算武功天下第一又如何?我想要你的命简单得很。假设你们三个背叛,你带给我的伤害是最小的。”
江封悯这才明白,原来她这么温柔的目光是对自己智商的怜爱。
“我……也没有那么笨吧?”在舒云慈面
前,江封悯真的对自己的智商有些不自信。
舒云慈继续捏她的脸,“你从来都不笨。”她坐起身,回头看着江封悯,怜爱道,“只是相对而言,你不够聪明而已。”
哗啦!江封悯又听到了自己的玻璃心碎掉的声音。
舒云慈完全不理会她受伤的小眼神,自己实话实说而已。“所以你的武功一定要好,好到无可取代,否则你凭什么留在我身边呢?”
这话其实很伤人。但是江封悯真的是被伤习惯了,竟然觉得很有道理。或许是从一开始,舒云慈就告诉过她,自己身边不留无用的人,所以江封悯一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思维定式,如果她没有用,就没有资格留在舒云慈的身边。至于两人十年的感情,早就说过帝王无情,而眼前这个人,正是要当皇帝的人。
马车一路行至凌国边境,眼看着就要过境了,却被守军拦下。守军说最近发现了别国细作,所以边境上要严加检查,这原本也没什么,毕竟舒云慈一行除了夹带了一个靖武郡主之外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而守城的军兵也不可能认得靖武郡主是谁。
就在三辆马车排队等待检查的时候,前面来了一队人马,为首的将领一说话,吓得江封悯就是一缩脖子。
舒云慈挑眉,“这人认得你?”
江封悯点头。“他叫李玉山,曾是我父王的手下,前几年听说升迁了,没想到竟然来了边关。”
“那你自己出城吧。”以江封悯的本事,完全可以不走城门的。
江封悯点点头,探身在舒云慈的唇上亲了一口,“不要想我。”亲完她就像燕子一样飞了出去。
车厢里,舒云慈咬牙切齿,要不是前面有官兵,她一定要将那个不要脸的抓回来打屁股!
因为临时来的将领,边境上检查更加仔细,马车等了很久都没有往前挪动。舒云慈不耐烦地下了车,前后都有很多人下车等候,倒是热闹得很。
“哟!哪来的小姑娘?一个人出远门吗?”舒云慈刚刚下车,就听见身边有人这么说。
她扭头去看,就见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朝着自己走过来。看似书生,但那双眼睛死盯着舒云慈的脸,仿佛能钻进肉里一样。别看舒云慈已经十五岁,对于这种人还是第一次遇到。她常年居住宫里,就算出宫,不是隐蔽行踪,就是以公主身份前往别国,哪个不是将她待若上宾,谁敢用这么放肆的眼神看她?
那书生也是赶着出关,等候时间久了下车转悠,结果就看见了舒云慈。舒云慈的美貌随着她的身体发育成长再上了一个高度,那是足以令人垂涎的倾国之姿,加上她身上的皇家贵气,更让她鹤立鸡群。
书生这句话引来了其他人的关注,大家这才发现这边刚刚出来一个过分漂亮的少女。
“姑娘,你要去哪里?一个人出门多危险,不妨与在下同行。”书生自以为风流倜傥,却惹得舒云慈直皱眉。
“即是读书人,就该知礼懂规矩。如此孟浪,真是有辱斯文。”从舒云慈嘴里说出来的话,这样都算客气了。
书生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左右看看,并没有见到这姑娘的家人,想着她大概是独自出门,那自己还怕什么?
“姑娘的小嘴真是毒啊,却不知吃起来滋味如何?”他仗着自己是男人,说些荤话也没什么,可姑娘家不行,被这样说了都有失节的嫌疑,于是嘴上开始占便宜。
他这话刚说完,脸上就挨了一记耳光。他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颊,却没有找到动手的人。“谁打我?”他前后左右看着,始终找不到人。
别说是他,就是看热闹的其他人也都没看到人。
“如此不知廉
耻,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了。”舒云慈冷笑。旁人看不到,她当然是能够看到了。
这耳光自然是江封悯打的。她刚刚躲在人群之中,就见舒云慈被人调戏,她气得恨不得一枪直接戳死那个不要脸的。可惜这里离前面的守军太近,她不敢露面,只好隔空打了那人一记耳光。
书生被打了一记耳光本就窝火,又被舒云慈一个小姑娘鄙视,当时火就上来了。他招呼了一下,身后就有几个家丁打扮的人走了过来。“少爷,您吩咐。”
“给我把这个丫头带走!”书生一指舒云慈。
几个家丁显然是做惯了这种事,答应一声就要上来掳人。舒云慈脾气上来可是不管不顾的,抬手刚要动,就见这几人也被扇了耳光,正在满眼冒金星的原地转圈呢。
“老天都示警了,你们还不速速退下!”一旁下了马车的盛辞道。
书生和几个家丁都觉得自己撞鬼了,一个个吓得转身就跑。围观的人议论纷纷。舒云慈朝着江封悯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扭头对着盛辞道:“你出来干什么?边关风大,别把你吹跑了。”
盛辞笑笑,心说这是公主在表达对自己看热闹的不满。原本一出事丝瓶就下来了要过来,却被血蚕拦住。当然,血蚕也是按照盛辞的意思拦人的。
“给郡主一点表现的机会,咱们别过去搅局。”这是盛辞的原话。于是三人进入看戏模式,看着自家主子被人调戏。
舒云慈回到马车上,越想越气,一个不要脸的男人居然敢调戏她?简直岂有此理!
马车缓缓向前移动,一直等到傍晚才终于通过了边关的检查顺利出了城。江封悯却一直都不见踪影,血蚕不解,盛辞好心道:“没注意一直跟着咱们的那几辆马车改了道路吗?”
血蚕突然想到一个很可怕的后果,捂着嘴问:“郡主总不会追去杀人解恨吧?”
“那是他们凌国人。”盛辞的言下之意就是不管。
血蚕耸耸肩,“凌国人都像靖武郡主这么爱作死吗?”
这话连刚刚拿了东西进来的丝瓶都忍不住笑了。两人这才注意到马车已经停了。
“公主说今晚不能住店了,要一直赶路,所以在这里休息一下。”丝瓶是自己单独在第三辆马车上的,那辆马车上还放着很多赶路用的东西。此时她正拿着被子给前面两辆马车里送,这是要在马车上过夜的意思了。
血蚕扶着盛辞下车,就见前面舒云慈已经下车了。这里是山路中比较宽阔的地方,即便停了几辆马车也不会影响后面的马车通过。
舒云慈已经走下山路,走到下面的小溪处用溪水洗了脸。丝瓶铺完被褥,见公主下去了,她急忙也跟了下去。
血蚕问盛辞是否下去,盛辞摇摇头。她就坐在车辕上,让血蚕拿出准备好的干粮给车夫送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如今是四月底,天气到了晚上还有一丝寒意。舒云慈在河边洗脸的时候看到水里有鱼,她用内力震晕了鱼,丝瓶下去抓了好几条上来。
三名车夫见到鱼都很高兴,也不用几个姑娘动手,车夫们除了内脏,用匕首刮了鱼鳞,捡了几根树枝就在河边点火烤起来。舒云慈等人因为在双月山庄吃了太多被江封悯冻死的鱼,最近看到鱼都有些反胃。当舒云慈回到马车边的时候,江封悯也回来了。
“你去解决了?”舒云慈问。
江封悯笑了笑,“小惩大诫而已。”
舒云慈没有再问。江封悯拿出一大袋子还冒着热气的肉包子,塞了一个给舒云慈,又拿出另外一袋交给丝瓶,丝瓶拿着去和盛辞等人分了。
舒云慈咬了一口,满口的肉香味,竟
然意外地好吃。
“这家包子铺开了几十年了,我每次过关的时候都要买上一些带在路上吃的。”她刚刚收拾了那个书生和他的家丁,想到没买包子,难得这次可以和舒云慈一起分享美味,当然不能错过,所以她又折返了一次边关,当然,她是走城墙的,根本不会被人发现。
舒云慈又吃了两个,觉得满手满嘴都是油,她正要叫丝瓶拿帕子过来,就被江封悯拦住腰,一口吻住。满嘴的包子味,油腻腻的感觉。舒云慈用自己油乎乎的手捏住江封悯的脸颊,使劲扯,这才把吃痛的江封悯扯开。
“你疯了!”舒云慈怒道。这可是在外面,虽说光线不好,但是还没到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
江封悯的脸皮被捏得生疼,可见方才舒云慈一点都没有留情。“大概真是疯了,看见你就忍不住。”
“那就别看见我!”舒云慈转身就走。
丝瓶听见外面的对话不大对劲,急忙探出头来,听见舒云慈要帕子,她才记起舒云慈方才的帕子洗脸打湿了,她忘记换新的帕子了。
将帕子递到舒云慈手上,丝瓶发现自家主子的脸红红的,心说这是气的?
休息了一个时辰,三个车夫吃饱后又靠着树干眯了一会儿,毕竟还要赶一夜的路。等车夫休息完,马车继续向前行驶。这次车上面的五个人就要休息了。
因为刚才的事,舒云慈让丝瓶过来和自己睡一个马车,将江封悯踹回自己的马车去。
江封悯耍无赖死活不肯离开,最终还是成功赖在了这辆马车上。原因当然是舒云慈心软了,其实也是舒云慈贪心。马车一路行驶,摇晃不停,这对于挑剔的舒云慈来说,几乎是很难睡着的。但是枕在江封悯的臂弯里,她很快就入睡了。为了自己的睡眠,就让这个不要脸的留下吧。
江封悯看着在自己怀里睡得安稳的人,心底都是甜蜜。她的手轻轻放在舒云慈的胸前,试了试软度,果然发育了就是不一样啊,比之前软了好多。
舒云慈翻了个身,“再有一次我就剁了你的爪子。”
江封悯吓得一吸气,完了,被发现了。她凑到舒云慈的耳边轻声道:“还会胀痛吗?”
“好多了。”舒云慈闭着眼睛说。
夜深人静,山路上漆黑一片,完全靠着马车前面的两盏硕大的灯笼照明,速度不会很快。三个车夫都是常走这条路的,对于地形十分熟悉。
就在车上几人相继入睡的时候,突然一阵马嘶,然后车子不约而同地向一旁的山下倾斜过去。眼开着马车就要歪倒滚落下去的时候,第一辆马车里飞出来两人,一人一脚,将倾斜严重的两辆马车踢了回去。而后一个人影又踹了第三辆马车一脚,三辆马车在晃了几晃后终于平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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