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叶开呢，他也却是没有人头落地。在和公孙断一起出来后，他们遇到了沈三娘和小虎子，小虎子是马空群的儿子，六七岁，最是天真淘气的年龄。他看到叶开，就指着他说：“就是他，这个坏人，昨天我看到他和我姐姐抱在一起。”

公孙断一听这话，松开了握刀的手，开始问小虎子他知道的情况，小虎子依旧是用对着叶开很不客气的语气说：“昨天晚上，第一次被吵醒的时候，姐姐骑着马出去坠凶手，我藏在马肚子下面，就看到这个人把姐姐拦下，把姐姐抱下马，然后他们就抱在一起很长时间。”小虎子口中的姐姐，自然是马芳玲。

童言无忌，更何况还是堂主的儿子，就在公孙断犹豫的时候，马空群从屋里出来了，他当然听到了小虎子的话，对自己儿子的话，他是相信的，“他说的，你在刚才的时候为什么不说。”

“不想说，就不说了。”叶开笑着说。他不想把马芳玲牵扯进来，这些是非他自己能应对过来，而且，公孙断挥出的刀怎么会有他的飞刀快，他对自己很有自信。刚才续到手腕上的飞刀，在马空群出来的时候，就又收回去了。

叶开的话承认了小虎子说的是事实，知道昨晚事情真相的马空群点点头，对叶开说：“跟我到个地方。”叶开跟着马空群，两人走了很长时间，翻山越岭，最后到达山峰的顶端。

在这山峰的顶端，有一座大大的坟冢，木头墓碑上写着“白天羽夫妇，白天勇夫妇之墓”。曾经的神刀堂，白天羽的老大，他的亲弟弟白天勇老二，而老三就是他的结拜兄弟马空群。

马空群又将当年在桃花庵发生的惨案说了一遍，然后对叶开说：“现在边城是是非之地，这两天夜里万马堂发生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希望你带着芳龄离开边城。”

“离开，那去哪里？”叶开没想到马空群是要他做这个，他虽然对马芳玲有些喜欢，但是今天做的更多是他的行事风格，即使昨天和他一起看星星看月亮的是一个七旬老妪，当然他是不会和老妪一起做这样的事情的。

“去你的家乡，或者哪里都可以。”

“可我的家乡就是这里，我刚来，马堂主就让我走，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叶开坚决的说，抱着势必要趟这趟浑水的架势。马空群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那好吧，希望你不会后悔。”然后让叶开离开。

叶开离开了不到一刻，公孙断就来了，他一看到马空群，就气喘吁吁的说：“就这么放他走，不杀了他。”

“要是再早五年，我绝对杀了他，但是现在我老了。”马空群说着，他这话说的就像是一个暮年的杀手，沾满血腥后想要入空门慈悲为怀。

可是他配吗？

“三爷，我们当年的事情做的那么彻底，现在知道的也没几个还活着的了。真是那后人来寻仇，可也找不到我们头上。”公孙断说着像是解气似的抽出刀砍了一下木头做的墓碑。他这些年就是马空群的一条狗，当年的事他是参与人之一，在这万马堂的兄弟里，是只有他一人知道当年的事情是怎么样的。

“寻仇的来了，不是寻仇的也来了，这些你不用烦，我找了飞天蜘蛛来就是查这背后是谁的手笔的。”马空群说，公孙断他是绝对信任的，但是如果让他知道这两天制造万马堂内混乱的，是自己十几年的兄弟，马空群怕他接受不来，还是等所有的证据都在了，再将他一网打尽。

“嗯，我听三哥。三哥我去喝些酒。”公孙断抱拳，有些郁闷的说完，转头下山去了。而马空群看着公孙断砍裂的墓碑，又看着自己没有手指的手，有些疯狂的说：“这些都是我的，我的万马堂，谁也别想从我这里拿走。我的好哥哥，要怪就怪当年你太风流，不过不要担心，我会很快送你们团聚。”马空群说完，仰天长啸，看着树林里的鸟全都惊起来了，他这才满足的下山去。

“你都听完了，听完了就下来。”马空群离开后，在山另一边的峭壁上，传来邀月的声音。她说完，她上方挂在树上隐蔽着的傅红雪才出来，轻功几个飞跃，来到邀月在的崖洞里。

他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他们又是怎么来的呢？这要从哪里说起才好呢？

昨天云在天偷窥的事情之后，邀月和傅红雪再次回到了房间，傅红雪一进门，就问邀月：“为什么，刚才要我那样做，一开始就把他从屋顶抓下来不行吗？”

“有时候太警觉了更加让人怀疑。我这次出来，手上，不想沾血。”邀月欣赏着自己的芊芊玉手，然后笑了，“刚才的感觉怎么样，少年？刚才那样的事情，你对别人做过吗？”

傅红雪不知道怎么回答，似乎觉得旁边的烛灯有些过热，刚才他按照邀月说的做的时候，身体涌出的感觉，特别是那个私密的地方，比吃帮助武功提升的丹药的时候都要强烈，自己当时那样子还不能用手去碰，去放出来，幸好后面发生的事情让这种感觉消退了，现在邀月这一提，傅红雪更不知道怎么说。

傅红雪没有说话，邀月可观赏着他脸上的表情，她很满意，成功逗弄一个处，是她的恶趣味，她还是隐约有上一辈子，在那种说十句有一句有颜色的话的开放国度长大的记忆，这样的事情可是十几年没做了，在这个不需要她当移花宫宫主的地方，她可以说偶尔恶趣味也不是多么坏的事情。

“好了，你不用说了，天色不早，明天还有明天的事情，安置吧。”邀月大了一个哈欠，然后对傅红雪说：“你在那边的卧榻上对付一晚吧。”

“好。”傅红雪对于邀月不追问送了一口气，听话的去卧榻睡觉。他睡觉依旧是握着他的刀，不过这次，在梦里，不再是母亲的声音催促自己去复仇，而是同一房间的那个清冷却魅惑的声音，说着“杀了谁，放过谁，你是判官，你可以决断。”

而邀月在睡觉之前，突然想到，移花宫还有一个未成年，“无缺十八岁出去之前，要不要告诉他这种事情，谁教他比较好？哎，头疼，养孩子就是头疼，移花宫也没第二个男人不是，烦。”

第二天早饭在马空群走了之后，其他人也松了一口气然后各自散了，其他人都回屋收拾东西然后回镇子上去，而邀月则拉着傅红雪跟踪叶开和马空群。

“要不你在后面，我跟上去听到了回来和你说。”邀月看着傅红雪的脚，说道。

“不用的，我们一起去轻功赶上，不过我们上山要走另一条路，不被他们发现。”

“你会轻功？”邀月瞬间怀疑人生了，感觉自己的心疼有些错付了，这种感觉怪怪的。

“嗯，我会，不过我娘让我要我感受‘有多痛，就有多恨’，不是对上仇人的时候不用。”傅红雪解释道，但是他的解释并没有让邀月感觉好一些，或者更心疼。两人专注跟踪。

因为选的另一条上山的路，这条路并不轻松，很快走到悬崖峭壁了，邀月干脆找了一个崖洞坐下来，让傅红雪自己用轻功翻岩走壁去偷听去，反正这事关的是他的复仇。所以这就是为什么邀月在崖洞里，傅红雪躲在树上偷听了，哦，其实只要邀月愿意，她在崖洞里也可以听到山顶那几人说的什么，可她就喜欢看傅红雪挂树上费力偷听的样子，“谁让他不告诉我他会轻功的。”

第121章见血

马空群自己承认了是当年杀害白天羽的人，那么公孙断口中还活着的那些人是谁？这里面自然有和白天羽当年风流有关的人——傅红雪在那份猜测名单上将“白云仙子”丁白云的名字圈了出来,因为白天羽有名的风流债的另一个女主人公,就是他的母亲,魔教教女花白凤。

傅红雪和邀月偷听完之后，回到他们在边城城外租的房子。然后在桌子上第一次将他的刀刀鞘上裹着的黑色的布缠开，缠开的刀鞘依旧是黑色的，但是在阳光的照射下，却能看到暗红色,那是血沉淀的颜色。

如果百晓生在这里，一定会认出这把刀，就是他的《兵器谱》第六名空出来的位置那个，象征着死亡的“血刀”——白家神刀。

邀月仔细的看着眼前的刀,“好刀,难怪你要把它缠起来,你要是这么拿着出去，光抢你的刀的人,就不知道要多少了。”邀月赞美着这刀,但是却没有上手去拿，也没有要傅红雪拔出刀来看，她知道这把刀出鞘便要见血的。

“你要拿它去杀了公孙断和马空群？”

傅红雪点点头,“对，今天晚上就去。”

“好，不过这样你就应了那个‘借刀杀人’的人的局了。可惜为他人做了嫁衣，不过你反正不在乎,你只要复仇，才不管最后坐收渔翁之利的是谁。”

“你是说马空群还有别的仇人？”傅红雪不解。

邀月白了傅红雪一眼，觉得他真的是“人刀合一”满脑子只有复仇，都不会转转那个脑筋想想。“你到底在树上有没有认真偷听，姓马的说‘寻仇的来了，不是寻仇的也来了。’而你觉得他在山上放叶开走真是慈悲了？”

“那不是寻仇的，定不是叶开。”虽然只有几面之缘，但是傅红雪就是相信叶开，他觉得叶开是真正的浪子，而且是洒脱的浪子，他欣赏他，但是他学不来，他是有仇恨在身的人。

“说到叶开了，早上那个万马堂的花满天，可是一心想要将杀人的事情安在叶开头上，他可是江湖上排的上的人物，甘愿在万马堂给马空群打下手？还有那慕容明珠，慕容家在马场生意上和万马堂有过冲突，这个时间他来，又是为了什么？马空群有一句说对了，这边城的水确实够浑。”

傅红雪听着邀月的分析，他想了一下，说：“那我先去找其他人，留马空群最后杀。”说着傅红雪又把刀缠起来，等了十八年，不在乎这几天，傅红雪觉得还是不当这被人利用的刀，先去找其他的仇人。这其他人里，首当其冲自然是丁白云，而丁白云不知道在哪，但是她的哥哥可是鼎鼎有名的丁家庄庄主丁乘风。

但是当你打算先放别人一马的时候，别人却不这么认为。

晚上沈三娘突然传信给邀月，邀月赴约顺便让傅红雪到无名居买些酒菜带回来，邀月对无名居的酒菜还是很喜欢的。傅红雪到了无名居没多长时间，刚从要别离那里知道今天白天飞天蜘蛛和慕容明珠相继被杀，连万马堂派去找人的接近四十个马师也被杀，傅红雪还在一天之内死了这么多人的事情中震惊的时候，喝得烂醉的公孙断来了。

公孙断一来就对上傅红雪，非要傅红雪拔刀，傅红雪本来已经决定先放他们一马的，但是公孙断说话太难听，看傅红雪要的菜都精细的不像男人吃的，还要了一碗羊奶，再加上看到傅红雪跛着的腿，直接说傅红雪是“跛脚的羊”还要他去羊棚去，而不是呆在人在的酒馆。

公孙断的挑衅，让傅红雪很生气，他就要在这里拔刀的时候，萧别离出来了，他拿着装好傅红雪要的酒菜的食盒，打断对峙的气氛，“无名居不是打架的地方，要打去外面打。”

来了第三个人介入，傅红雪就不去理会公孙断，拿着食盒往外走。公孙断也因为萧别离的原因，收起了自己的大嗓门，坐下继续要了酒来喝。但是喝了两碗酒，他又起身去追傅红雪，今天死了这么多的兄弟，他气愤，昨天请去万马堂的那些人，叶开被马空群亲自否了是寻仇的，那么就只有傅红雪嫌疑最大，公孙断想要借着酒劲将傅红雪杀之后快。

公孙断追出去，依旧是吼着要傅红雪拔刀，现在不是深夜，路上还有零星的行人，不过在看到公孙断的时候都藏起来了。

傅红雪放下食盒，公孙断盯着他的手，想要在他一拔出刀来就杀了他，但是公孙断没想到傅红雪的刀那么的快，他只看到那把刀抽出一点，下一秒刀就砍破了他的肚子，在下一秒刀又回到了刀鞘里。鲜血，肠子混合着酒撒了一地，公孙断瞪着铜铃般的双眼倒下，到死都没有看到傅红雪的刀的全貌。

公孙断死了，自然会有人去向万马堂报告，傅红雪一点都没有杀了人之后或害怕或兴奋的样子，他平静的拿起放在地上的食盒，往城外走去。

“你的刀见了血。”傅红雪一进屋，邀月就说。

“对，公孙断的血，他要我拔刀，我就拔给他看了。”傅红雪坐下，将食盒里的酒菜取出来，说：“你那边找你的人有什么事？”

“你娘派到万马堂卧底的人，暴露了，而且是很早就被马空群发现的，她叫我带你先离开边城，等这场风波之后再来。”邀月说，沈三娘来告诉邀月马空群向她坦白一早就知道她是卧底，并且她做的事情马空群有顺水推舟的意思。她怕这边对傅红雪不利，让他先离开。

沈三娘说的诚恳，可是同为女人，邀月怎么看不出里面的名堂，当沈三娘感慨马空群早就发现她却不杀她的时候，那复杂的神情，加上最初的墨梅求救信，邀月要是不知道她喜欢上了马空群才怪，不过是和他们接下来的行动一样，便没有揭穿她罢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傅红雪没见过沈三娘，自然不了解，既然和自己的行程一样，也没去管这号人物。“好，那我们今夜就走，还是明天？”

gu903();“明天吧，我不喜欢晚上赶路，路上的蛇虫多。”邀月说完开始吃饭，“萧别离找的人的手艺真不错，可惜了，下次不一定来这边城了。”邀月感叹着，想着回移花宫以后，要让做饭的食娘多研究一下菜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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