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录像里的少年是陌生的,他护着自己的腹部和脑袋,一声不吭地承受着他本不应该承受的殴打和谩骂。
那个位置并不隐蔽,时不时就会有人路过,他们随意地看过去一眼,就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走了过去。
对于他们这样的阶层来说,出手帮助一个被校.园.暴.力的受害者,难度比普通的学校要消减很多。
大家都是同一个阶层的人,动手的时候,会掂量一下对方的分量,彼此都会给对方一个面子。在动手之前,少不得要想一想,如果揍了对方,会不会对家里的事情产生什么影响。
就算有人出手帮了少年,也并不会被这些人一起欺凌、殴打。
他们只是不在意,觉得从少年身上得不到什么利益。
所以就抱着关我什么事的心态,懒得帮忙而已。
严昶景慢慢地叹了口气。
少年一直都没过过正常的校园生活。
他会对学校这两个字产生排斥,简直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不想去,就不想去吧。
他想学什么,严昶景都可以请人过来教。
合适的同龄玩伴,严昶景也可以再找。
慢慢来,总有一天,少年会恢复成一个正常人的模样。
殷染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是在严昶景的床上。
现在的天气还是很热,他被一床厚被子严严实实地捂着,整个人都热得出了一身的汗。
因为这段时间的生物钟调整,他已经稳定了起床的时间,每天早上八点多,就会准时从睡梦中清醒,然后被张姨敲着门催出来吃早饭,再登陆手机上的游戏,领掉所有的每日奖励,挖挖草,过上那么一两个小时,被严昶凌拉着去健身房,在跑步机上慢吞吞地运动一小会儿。
殷染钰慢慢地回想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慢吞吞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他身上还套着昨天的衣服,严昶景怕他不安,没给他换睡衣,只是帮他把袜子脱了。
床边还有一套地铺,被子已经被叠好,严昶景昨天估计就是睡在这儿,殷染钰听到了浴室里隐约传来的洗漱声,他坐在床上缓了一会儿,从慢吞吞地下了床,踩到了冰凉的地板上。
袜子不知道被严昶景撸去哪儿了。
殷染钰站在原地走了一圈,想要找找自己的鞋子。他还没找到,浴室门就被打开了。严昶景似乎听到了他的动静,他的头发还是湿的,一副刚刚冲完澡的模样。
别光脚。
严昶景看了看少年踩在地板上的脚丫子,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把头发撸到耳后,踩着拖鞋出来,帮少年取了一双备用拖鞋,自己半跪下来,说:抬脚。
少年抿了抿嘴唇,有点儿不自在地抬起脚,伸到了拖鞋里面。严昶景又递过来了另外一只鞋,看着少年把拖鞋套上了,才站起身。
我这里有备用的牙刷牙缸,已经给你取出来了。你先进去,水温我都已经调好了,旁边给你准备了浴巾,冲澡的时间别太长,伤口还没彻底长好,待会儿出来,我给你把药上了。
他自然而然地开始叮嘱,少年被他说得有点儿发怔,他被严昶景领着进了预收,又听到外面模糊的,打包东西的声音。
是严昶景在整理床铺。
殷染钰挑了挑眉头,他停顿了一会儿,才拿了被严昶景新拆出来的牙刷,先刷了牙,才把衣服脱了,按开了淋浴,简单地冲了个澡。
水温是温热的,稍微有一点儿烫,淋在身上,只让人觉得头发梢儿都在舒适地打颤。殷染钰慢吞吞地冲完了澡,就把浴巾抖开,缠到了腰上。
浴室里开了换气,只是短短的一小会儿,房间里的水蒸气就被吸得差不多,只剩下了一点儿潮湿感,混着洗发膏的薄荷冷香,感觉居然还能算不错。
殷染钰顿了顿,才伸手拉开了门。
严昶景没有在卧室待着,但是殷染钰拉开门,却能听到他打电话的声音,他似乎在谈论什么项目,词汇晦涩难懂,有一种英语老师在中午上课的催眠效果。
殷染钰听了两句,没听懂,干脆把它当成了背景音,悄无声息地从浴室走了出来。
然后一眼就看到了被整整齐齐地摆在床头的换洗衣服。
衣服应该是严昶景去楼下拿上来的,殷染钰掂量了一下,就确定了这都是自己的型号,他用最快的速度把衣服换好,又去浴室取自己刚刚换下来的那一身,准备把衣服带回自己房间里去。
然而殷染钰刚把那一身穿过的脏衣服拎出来,就看见严昶景从阳台那边冒出了头,他似乎刚刚挂断了电话,这会儿手里还握着手机。
把衣服放这边就好。
严昶景一眼就看到了少年手里抱着的东西,他说:我今天早上的时候,给阿姨说过了,张姨待会儿过来收拾,会把我们的衣服分开的。
他一边说,一边从少年手里把衣服揪了出来,连带着最低下的小内裤也没放过,叠了叠,就重新拿去放回了浴室里边的脏衣篓里面。
等到出来的时候,他又拿了一块厚实的大毛巾,摁着少年坐到床边,给他一阵呼噜,把头毛呼噜得半干,又拿过放到一边的吹风机,把少年的头发吹得蓬松蓬松的。
下去吃饭吧。
严昶景揉了揉他的头毛,语气更和缓了一些,他说:手机已经给你充好电了,昨天《秘密》上映,很多人都在给你表白,你要是想,可以去看看。
少年垂着眼睛,嗯了一声,应了下来。严昶景又从旁边拿过了一个小罐子,让他把衣服卷起来,慢慢地给他抹药膏。
少年被划伤的地方比较隐蔽,帮他上药,其实也算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情,很容易就会让人感到紧张且不安。
但是这种事情,在让严昶景来做的时候,就莫名地,让人没有被侵犯的不适感。
可能是因为他的外在形象太过正经,对和少年之间的距离也把控得非常完美,以至于让人完全提不起会受到伤害的警惕心理。
殷染钰的伤口,其实已经长的快差不多了,平常涂的,也是医生给他的有祛疤作用的药膏。他身上有些地方,自己涂的时候感觉会有些不舒服,所以一直都有点儿偷懒,不会认真地把药膏涂抹过去。
他身体的体质本身就有这方面的能力,就算不涂祛疤的东西,过一段时间,伤疤自己也会脱落下去,不会留下什么痕迹。殷染钰现在又不是在谢溯身边,自己难受的时候根本没办法弄尽兴,他被吊着不上不下的,干脆就没再碰过那些伤在隐蔽地方的疤痕,等着它们自己脱落下去。
但是他自己偷懒,严昶景却没有什么将就的意思,他慢慢地帮着少年把药膏一点一点涂抹过去,在看到腿上的那些疤痕的时候,忍不住就皱起了眉头。
少年腰部的疤痕已经淡了很多,变成了一条一条的深红色印子。看情况等到再过一段时间,这些印子应该也就都能消下去了,可是对比上面那些痕迹,他腿上的伤疤却要显得明显可恐很多虽然这样的印子,并不会让人觉得丑陋惊恐,反而有一种异样的美感,但是这也挡不住两块区域过分鲜明的对比。
怎么不涂药?
他皱着眉头,语气虽然并没有带多少冷厉的呵斥感,但是声音却明显压低了一些,让人控制不住地紧张起来。
这种紧张感里,并没有掺杂什么不好的东西,反而像是被教导主任揪出来,检查有没有认真写作业的可怜学生。
把作业糊弄过去了的学生抿紧了嘴唇,有点儿坐立难安地挪动了一下身体,他停顿了一下,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有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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