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癖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8_口癖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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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见到奉先生后问他过得怎么样,说起他去休养的事,奉先生说那里很好,有个很讨人喜欢的小孩,那个小孩是温故知。老太太闭上嘴,坐在那望着窗外的风景,但是老太太为的是温心,所以假装听不见小孩是谁,在两个人都沉默的时间里,她先咳了一下,主动跟奉先生说他看着温心长大。

我是很不放心这个孩子,我虽然给了他一定的保障,但是难免有时还需要奉先生帮衬一下。

奉先生这才问起他,问他好不好,没想到他已经当爸爸了。

老太太却微笑地对奉先生说起温心——那孩子还不懂怎么做爸爸呢,还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需要有经验的长辈来指导他。

奉先生没有立马搭腔,安静听老太太如数家珍地盘算温心一些不好的地方,抠出她留下的遗嘱中万无一失里的那个“失”——假如产业真的败了,假如真的遇上了连钱都无法解决的事,假如温心遇上了别的麻烦。精明的老太太说出无数个人生中的意外,她认为温心是很有可能遇上这些,无比暗示奉先生能够是这样的一个角色,并且不指望已经蠢笨的儿子,精打细算算起另一份的亲疏与亲密。

温心是难长大,可是谁要求他必须长大呢?不开公司,也不需要为家里的产业亲力亲为,他有许多维护他的朋友,每一年都能收到固定的分红,自己也有小金库,甚至当一名父亲,身后也有经验丰富的保姆带大孩子。老太太向奉先生传达的实际是这个意思。

奉先生模棱两可地承诺老太太如果温心真的遇到了很大的麻烦,我会照看一下。

老太太追说瑜同,疲态还是让她的皱纹显示出一种不可抗的糊涂和固执,大约都是遗传的为自己,让她着急地向前倾身:“你是看着他长大的吧?”

奉先生走上前,吩咐老保姆扶着人躺下休息。

“您该休息了。”

老太太听见他要走,使劲抓住了奉先生的手,奉先生稍稍用力挣脱了老年人的最后一点蛮力。

老太太大概就是这几天的光景,偶尔一两天内会再次接到老保姆打来的电话,请求奉先生再去一次医院,但是他都以一些家里事拒绝了,打了两三次后便再也没有打过来叫他去医院了。

温故知问起来谁,奉先生说打错了,温故知就没太在意,继续跟猫玩,最近他跟很多一些小野猫们打得火热,捏着肉垫,趴在地上让它们爬上爬下,他说您不在我也不无聊。

前几天还是个会说您不在我多寂寞的人。可是他说的时候眼睛瞟来瞟去,红鼻尖像猫鼻子,奉先生倒是喜欢看他冬日里在外面院子里扑腾一身的草屑,就不像常人怕他冷或热,冻或者苦。

“都不管管他。”管家奶奶说,奉先生说没事,他皮实。

不管烧有没有退,温故知都奉行乐,这跟奉先生想的差不多——让他做喜欢的事吧。

奉先生在窗口问:“可爱吗?”冷得浑身发抖,可爱的吃苦都是温故知自己吞,这让人心里有很奇妙的感受。

“哪里可爱。”管家奶奶出自真诚的关心,当然不懂有些人偏歪的想法,于是自己下楼去管温故知了。

楼下又是另一幅景象,温故知依依不舍地跟猫摇手说再见,一步三回头,当进了门,他对奉先生说您抱抱我呗——您看我在外面抱了猫这么久,给它们分了好多平方的温暖的胸膛,我也来向您讨债。

奉先生说好,刚张开手,温故知就抱上去,两个人差点将小喵咪夹了窒息。

老太太半夜里悄无声息走的,有专门的人打了电话过来知会了情况,但是很晚,管家奶奶只是说知道了,预备明天一早再告诉奉先生,但是温心哭着紧随其后打到了手机上,在那头哭了很久,说叔叔,我奶奶死了。原来我奶奶早就不舒服了,发现的时候已经治不了了。

奉先生叹了口气:“老太太年纪大了生病很正常。”

温心那头还在哭,哭着哭着突然挂了手机,他在奉先生这没得到意想之中的安慰,换了电话打给最好的朋友,通了一晚上,说了哭,哭了又说,反反复复。

到了设灵堂出殡那天,好几个朋友围着他,给他擦眼泪,他像一朵新的花蕊,需要很多保护和围观,奉先生看到他哭到最后趴在朋友怀里,那朋友使劲地环着他。

温心在朋友这得到了满足的安慰,对着奉先生就没了一半的热情和渴求,无论怎么样,温心觉得自己虽然失去的奶奶,但并非不能忍受,一年两年,一切都好起来,他强打着精神随同温勇送走一波又一波的宾客,他偶尔瞥向旁边站着的母亲,他们一家三口完整地站在殡仪馆大厅前,温心十分满足,也就低着头乖顺地站在父母旁边,好好地握着他们的手——家人。

温心微笑着,一起送走了最后一波宾客,温奶奶已经完成火化,装进骨灰坛子里下葬到了高昂的墓地。

当他们一家三口回到家时,温心指着客厅那大大的全家福,说:“爸妈,你们看。”

温勇和温阿姨同时抬头看向那副照片,温勇闪烁着眼神,温心以为他们和自己一样,在专心致志地思念拍摄时的场景。

“心心。我要跟你妈妈离婚了。”

温心猛地看向他们两个,“奶奶刚走。”

温勇晃动了一下身体,温心提到奶奶两个字时,他的视线离开了照片,但也不看温心,不好好跟孩子解释为什么会这么提出来,“我是你的爸爸。你不要多问。”他很快地跑上楼,独留妻子面对这个难缠,会突然爆发出歇斯底里情绪的儿子。

温阿姨深呼吸了几下,母亲温柔的心让她搓揉着孩子发冷的双手,很认真地说:“是你爸爸提出来的,但是妈妈也觉得没什么问题。”

温心气急败坏地跳起来,掐住温阿姨的手,温阿姨受不住叫痛,说心心,你弄疼妈妈了!

但是温心盯着温阿姨脸,听到她说疼,就还真的用力掐,掐着掐着自己掉眼泪大喊大叫:“什么叫没有问题!你们知道离婚叫什么啊,那是我家没了!是我家没了!你知道吗,我爸爸妈妈分开了!你们跟我说没问题?你们两个人觉得没问题就真的没问题了?你们离婚不跟我说?你们想过我吗,这么大年纪了还离婚,要点脸!”

温阿姨直呼痛,用力甩着胳膊,甩开了温心,“你冷静一下,爸爸妈妈会跟你解释一切的。”

温心跑了出去,伤心地跑到朋友家喝得宁酊大醉,嘴了醒来他跑回家,说要把大门锁起来,不让任何人出去,他问温阿姨你要离婚吗?在温勇书房门口问你要离婚吗?

父母都没有直面他,所以温心索性搬到了客厅,打了地铺,白日坐在沙发上,整夜不睡觉盯着楼梯口,但是他喝了放了安眠药的水,当他再次醒过来,温勇已经和温妈妈办了离婚。

温心看着他们,瞪着满眼红血丝,眼皮起了好几层红肿的褶子,压在他浮肿疲惫的脸上,温阿姨叫他心心,温勇也软下脸叫他心心。

他听了对着他们两个人哭了好久,先是温勇走了,待不住,再是温阿姨不得不收拾行李,她拉着行李箱走时,温心冲到她房间,将许许多多东西从阳台倒了下去,砸在楼底下的大理石阶面。

温心发现法律上他父母的婚姻已经结束,所以他想需要一个强制性的力量让他们再次结合,他跳起来跑去奉先生家,求奉先生帮帮他。

他浑身都是湿的,奉先生让人带他去客浴打理一下再说,但是温心生怕奉先生会走,就蹲在客厅,无论怎么劝说都不肯走。

奉先生皱着眉问他到底要干什么。

温心说要爸爸妈妈复婚。

“温心,我这不是民政局,你爸爸妈妈已经离婚了。”

“难道不能强制性让他们离婚证失效吗!”

“你在异想天开什么?”

“我就是要他们复婚!”

“温心,你已经二十多了,结了婚,你妻子还给你生了孩子,你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接受事实,将你的妻子孩子接回家,好好照顾起来,我为你爸爸妈妈的婚姻可惜,但是求我也是没用的,而且你妈妈并非不是不能来看你,她还是你妈妈,是你孩子的奶奶,顶多是住不到一起了。”

“但是我家没了!他们离婚,我的家就没了,叔叔你难道不知道吗,我小时候是什么样,我爸爸抛弃我五年,他回来我怕他不喜欢我,那么乖,那么讨好他,他的书房我都不敢进,可他偏偏在奶奶死了提离婚!还有我妈!她一点也不为了我在意!”

奉先生叹了口气,耐着性子跟温心说你还有你的妻子孩子,那是个新家庭。

“一个家庭,应该有完整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我和妻子孩子。不然哪个都不算。”

“我爱莫能助。实在不能帮你变出一个爷爷奶奶,爸爸妈妈。”

“是吗?”温心抬头看他,奉先生说是,温心蹲在那突然站起来一溜烟跑上了楼,奉先生脸色一变,几步跨上楼,一拳砸在门板上。

温心被吓蒙了,直愣愣坐在地上,奉先生忍耐了几下没踹上去,而是让后面的人送温心出去。

温心被拖着拽走,总算还有体面被送到门口,但是大门关起来的劲差点夹住了他的鼻子,待会有人拿了拖把将温心带来的水迹好好擦了赶干净,实际上温心开的门是个空房间,假设他真的开了温故知所在的房间,温故知会打掉他另一颗牙。

但是温故知仅仅是在人走了后开门,在那安静地看着奉先生:“他只敢在他妈死了,跟人离婚。”

他好像有点伤心,脸上始终没有奉先生熟悉的,像一个小葡萄那样,踩扁一个就冒出很多黏黏甜甜的汁水。

奉先生给他擦了一下脸,温故知说我又没哭,跑回了床,一夜都睁着眼睛,奉先生陪了他一会,半夜里起来开灯,温故知问做什么?

“收拾下东西,明天回去。”老男人假装不知道他不开心,叫他一起来,温故知慢吞吞下了床,歪着脑袋慢慢朝奉先生笑起来。

第70章

温尔新不清楚她和温故知生下来是不是也会被送到保育箱里,那个失去了同胞兄弟的婴孩像一只青蛙,露出肚皮,四肢在箱子里划动——她看到了一排排在教室动物角一式一样的玻璃缸子,蜗牛在壁沿上留下粘液,青蛙躲在叶片下鼓着肚子,小小的婴儿也像这些动物在使劲地留下到这个世界后第二步的痕迹。

第一步是母亲的汗湿有着些臭味的怀抱,第三步则是婴儿口腔内母亲柔软的胸脯。但是这个小婴儿只有第一步——他有幸和母亲一起分享了狼狈不堪又很痛苦的时刻,他夹带着血液和脐带从腿间滑脱,而另一个则是她身体里排出来的一具血淋淋的剥皮猴子,她不敢相信在肚子里和自己连接的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她白眼一翻,晕倒在了手术台上,醒来后只是露出嫌恶的表情,说像棺材里出来的一样。

温尔新每次来都要先去看看独存这个小婴儿,局外人似的为他可怜,却没实质的思考人生该怎么办,又有什么祝愿。

她站那,有人好奇问她哪个孩子是她的,温尔新笑着画了一下小婴儿肉块一样的身体:“嗯——哪个都不是。”

死秽和生恩分别在医院的左右两端,中间是平常世,小姑娘带着孩子给予的死秽,晚上窃窃私语,白天则吵着洗澡洗头,玩起指甲油,当温尔新到病房来的时候,她已经洗好头,半干的晾在背上,她的母亲拿着吹风机努力的不让一点风吹进女儿的脑袋里,避免头疼的后遗症。

“护士跟我说死婴第一天就会被回收处理。那是不是说其实那不算人,人的身体会被说成回收处理吗?”

小姑娘的妈妈大力地拍了一把,“你怎么能这么说。”可是当护士把孩子抱过来时,这个妈妈也不会逼着女儿敞开衣服,将孙子的嘴往胸上靠,也不会让挤奶器的嘴吸在胸脯,它被一脚蹬下了桌子,混合着苦恼烦躁的婴儿哭声,被人踢来踢去,一会在床脚,一会与这个妈妈看了眼,脚跟踢开,又一会被请来的月嫂嫌碍事,最后滚到了角落吃灰。

“吵死了吵死了!”小姑娘不能忍受婴儿发出任何一点声音,她妈妈就连哄带骗,承诺给月嫂更多的钱承受一些不满,小姑娘说出去!给我出去喂!月嫂又不得不和妈妈出了病房,带着用品和一个孩子找医院的母婴室坐下。

小姑娘发了火,转头对温尔新抱有歉意地笑笑,她很抱歉有关于自己一系列的事,可是她自己还是个凄惨的姑娘,在醒来后直觉式的变化,已经让她哭了好几回,她趴在温尔新的怀里,愣愣地鼻尖挂水,看着温尔新染的红发——它们多软多亮。

“姐姐剪了刘海。”

温尔新则这样回答她:“我爸爸很不喜欢。”

“你这么漂亮为什么不喜欢,他不是很喜欢你。”

“可能——我做了什么坏事?”

温勇对着相框痛哭流涕,为此故意不让温尔新进书房以示惩罚,后来开门将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举到温尔新面前——你看看!你看啊!温尔新推倒了温勇,一个相框砸在他的胸口处。

“大概我不小心推了一下他吧。”温尔新敛神抬眼捉摸不定,两个人共同沉默下来,直到喂饱了婴儿的月嫂和妈妈回来,小姑娘看见怀里空了,不免松了一口气,可是到了晚上,又要进食一次,她坐那看着月嫂和妈妈给这个刚排泄的婴儿换纸尿裤,一扯一拉——这还是个只知道吃喝排泄的肉块呢——小姑娘这么想,趁着她们扔掉废旧的纸尿裤,她下了床来到婴儿面前,向他伸出一根手指,他以为是奶嘴,嘬住了小姑娘的手不放,他吃不到因此放声大哭,小姑娘却决计不会为他露出胸脯,听到孩子哭了,她们两个人急忙赶了回来,慌张泡了奶瓶塞进嘴里,嘬到了奶,他就安静了,小姑娘心里想这没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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