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六公主》TXT全集下载_9_人人都爱六公主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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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容笑了笑,“嗯,我记住了。”

等着越容从东宫出来时,时间已经临近了中午,外头又洋洋洒洒的飘起了小雪。

她本是极其喜欢下雪天的,此刻却拢住了披风,将兜帽拉下遮住了眼睛,叫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向前走了两步,清歌忽而在她耳边轻声道:“主子,世子爷在前头。”

越容这才抬起头了向前看。

江洵站在她回芙英殿的必经之路上,她想要避开,除非是转身走回东宫,不然避无可避之处。

江洵已经不知道站了多久,他身上披着的墨色狐皮大氅上都已经积了雪,一张脸更是如同覆了冰雪般。

他似乎听见了动静,转过头看向越容,不过他并未动,就站在那儿看着越容,神情似有思索。

越容吸了吸鼻子,将兜帽拉的更低些,遮住了眼,叫她只能看见脚下,随即她对着清歌说道:“走吧。”

她慢慢地从江洵身边走过,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路过江洵身边时,江洵身旁的空气都要比别处更冷上一些。

走完了这段路,清歌回过头看了一眼,江洵依旧站在原处,一张脸倒比雪还要白上几分,她叹了一口气,“主子,世子爷还站在那儿呢。”

这二位主不吵嘴的时候,竟比起了争执时更加叫旁人担心。

越容只低头看着路,雪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渐渐地连前方的路都已经模糊不清。

这应该是是今年最大的一场雪,白日里路面上都积下了厚厚的一层。

到了黄昏时,外头的雪反着光,银晃晃的一片。只是雪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猫爪印,还有宫人四处跑动的脚印。

清欢缩着身子从屋外走进来,她怀中还抱着一只猫,是大黄。

“总算逮着你了。”

清欢将猫放下,大黄身上的雪花化成了水,“它大概是想从墙角跳出去,结果墙角的雪堆太厚了,摔进去就出不来了,是小顺子听见它叫声,方才将它给捉了出来。”

越容拿着一条柔软的毛毯擦着大黄身上的雪水,大约是受了凉,大黄整只猫没了往日的活力,越容心疼它,却又一边训斥它,“都说了别到处乱跑,你瞧瞧你,今天雪那么大,若是小顺子没发现你,你在雪地里埋上一整夜,明早可就成了一只冻猫。”

大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跳上了软榻上最暖和的地方,随后露出了软软的肚皮。

越容放下手中的毛毯,走过去拿着梳子给它顺着猫,摸到猫脖子的时候,方觉它脖子上系着的小铃铛不见了。

越容一顿,说不出心中是何滋味,只好细细叮嘱大黄,“你要记着我才是你的主人,日后不许再跑到漪澜院去,你记住了吗?”

大黄翻了个身,将耳朵埋在爪子下,只当作没听见。

越容戳了戳它的圆脑袋,“你可要记住,日后不许再去见江洵,也不许吃他喂的小鱼干!”

这场雪足足下了三日,各处都是雪茫茫的一片,宫里头人人都窝在屋中,也不必去各处请安,人人都等着这场雪过去。

越容起先还有兴致堆了个大雪人在院子里头,结果因着雪下的太大,雪人又被厚厚的积雪给盖住,看不出样貌了。

这样的天气,就连她这个爱雪之人都有几分不愿意出门了。

等雪终于停了那日,宫里到处都是扫雪的宫人。

越容睡醒之后,隔着窗往外一看,院中的积雪已经被扫走,露出了光洁蹭亮的地砖。

她一愣神,掀了门帘就走了出去,将院子各处墙角都一一看过,哪儿都是干干净净的,连一丝杂尘都没有。

“主子,您在找什么呢?”清歌跟在她身后忍不住问道,这大清早的,主子到底在找什么呢?她的东西,清歌心里都有数,若是丢了,清歌或许还要比越容更早发现。

越容泄了一口气,“算了,反正也找不到了。”便是找到了,她也要扔回给江洵,告诉他,日后不许再给她的猫系铃铛。

这一场雪后,天气渐渐地转暖,吴三姑娘送了信进宫,告诉越容,她开的胭脂铺子,才大半个月,就已经亏了不少钱,可见胭脂铺子也不是人人都能开的。

越容这些日子也思考过该用她母后给的银子做些什么,想法渐渐成了型,她低头写下她的想法,叫人送去给吴三姑娘。

她要开一间书铺,只让女子进去买书!

吴三姑娘大约是被她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匆匆忙忙递了进宫的帖子,要同她好生相商这开书铺的想法。

“表妹,开书铺可不是开胭脂铺子那么容易。”她苦口婆心地劝道。

越容看着她,轻笑,“表姐开的胭脂铺子不是也赔了钱?”

一句话将吴三姑娘堵得哑口无言,她只好说道:“那表妹可有想过,卖些什么书?请哪些先生前来执笔写书?我虽没去书铺买过书,可也听大哥讲过,书铺里的书不光要有前朝大家的文集,还需要当今盛名的文坛大家的文章才行。”

越容点点头,她自然是想过的,“书只卖给姑娘家看,姑娘们喜欢什么样的,先派人去各家问问不就好了。”

“反正她们喜欢看什么,我就让人去找什么样的书。”

吴三姑娘竟觉着有几分道理,若是去问姑娘家们喜欢看什么,这倒是不难,反正京中大半贵女们,她们都是互相认识的。若越容着人去问,那些个姑娘们肯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越容又豪气道:“反正你开胭脂铺子也是赔钱,不如同我一起开间书铺,赚了咱们对半分,亏了皆算我的,表姐,这样如何?”她想得还要多些,她不便常常出宫,吴三姑娘即开始学着管家,那同她一块开办书铺,还能商议着来。

她母后给了她二百两银子,再加上这些年她剩下的散碎银子,大约有一千两,她又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这会子有机会花钱了,倒不如全投了进去。是亏是赚总要试试才会知道。

吴三姑娘心动了,她母亲让她打理的那几间亏损的铺子,到了她手中依旧是亏损的。若是拉着她表妹一起,她母亲便是要训斥她都得先想想。

她们二人又商议了好一会儿,将大概给定了下来。皇后那头很快就知晓女儿异想天开要开书铺之事,只是一笑,由着她们二人去折腾了。

越容避着江洵走,已经快一月了。若不是她偶尔会从太后口中听说江洵的事,她就真的就要想不起来二人到底有多久不曾见过。

起先,她是因为上元节那日,被吴三姑娘说的那句话而乱了心绪,后来又因为梦境之中竟被她哥哥寻得了蛛丝马迹,叫她本就乱成了一锅粥的思绪变得更为混乱,她模模糊糊像是就要将答案上蒙着的布给揭开,可她又想起上元节所见到的江洵同别的姑娘在一起而心生却步之意,不敢去将那答案给揭开。

她只好避着他。

越容依旧是比从前迟上半刻去给太后请安,今日有些不同,她刚走到门口,便听见里头传出声音来,“洵儿,这些日子瞧着瘦了不少,可见读书辛苦。”

越容脚步一顿,江洵怎么还在里头,这可不是他先前请安的时辰。

她笑着对传话的宫人说道:“我晚些时候再来给皇祖母请安。”说完这话,她转身就走。

刚走两步,宫人便追了上来,“太后她老人家知晓您已经到了,叫奴才请您进去呢。”

越容无法,总不能拂了长辈之意,她慢吞吞的走进殿中,目不斜视地给太后请安,“容儿见过皇祖母。”

太后笑道:“既然已经来了,为何不进屋?”

越容一时没能答出来。

倒是身旁传来一声嗤笑,“大约是表妹不想见我。”

太后看向江洵,带着几分责备,“你是不是又做错了事,惹容儿生气?”

“大约是吧。”江洵脸上带着笑,见身旁之人从进屋起就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他,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他这些日子除了读书,闲暇之余,想过许多越容上回在东宫外不理他的原因,可他思前想后许久,都没有想出是到底为何。他又叫人备上了大黄喜欢吃的小鱼干,可惜等了好久,小鱼干上落满了雪,都不见那小胖猫溜进漪澜院来。

直到他发现,越容是实实在在的避开了他,他来给太后请安的日子里,再也没有见到过越容的身影。

“阿洵说的可是真的?”

越容慢吞吞的答了一句,“是表哥想多了。”

太后这才点头,小辈之间的争吵,做长辈的倒是不好插手。更何况这些年来,太后早就习惯了他们二人的吵闹,这会儿只当寻常。

待问过两句日常起居事宜,太后便叫他们二人退下。

越容只埋头向前走,只是有人显然比她腿长,走路都要快上许多,不过几步就已经走到她身前,挡住了她的去路。她往左往右都躲不开这恼人的人墙。

她这才气恼地抬起头看着江洵的脸,颇为咬牙切齿道:“表哥,你有没有听过一句民间俗语。”

江洵冲着她一挑眉,他自然知晓,只是没生气,他吩咐清歌,“清歌,我同你家主子说几句话,你们暂且退下。”

不等越容反应过来,清歌还真的领着宫人们离得远了些。越容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清歌,清歌避开了她的眼神,只当作没瞧见。

既然已经躲不开了,越容便冷着一张小脸,“表哥有何赐教。”

江洵低垂着眼,收起了脸上漫不经心的笑意,带着几分难得的认真,“容儿,这么日子你皆都避着我走,到底是为了何事?”

他实在想不明白,索性来慈安宫请安时多停留片刻,等着越容来请安的时候,将人堵住问问。

只是面前的人压根儿就不打算同他好好说话,带着几分拒人千里的冷清回着他,“表哥想多了,我何曾避着你。”

说完这话,她甚至后退了一步,恍然大悟道:“若表妹说这叫避着你,那表哥便没想错,如今我们都长大到了避嫌的年纪,远着些,对你我的名声都有好处。”

江洵往前走了一步,“难道我在表妹眼中,是登徒浪子,同表妹来往会毁了表妹清白名声?”

“表哥纨绔的名声在京中无人不知,我虽居于深宫,也听过几分。”

越容说话这话,就有了些悔意,她从前如何同江洵吵闹,也不会说这般重的话。只是二人话赶话,她脱口而出就没有收回的余地。

江洵深神色一变,像是一瞬间生了气又收敛了回去,他捂住了嘴压住从喉咙深处涌上来的痒意,带着几分自嘲般的笑意,“我倒不知我在京中如此出名。”

“表妹若是担心同我来往会坏了名声,日后便如你所愿。”江洵轻声道,若是越容细听,还能听出来他声音之中带着几分哑意。

越容心中一堵,不知从何处翻涌起了一阵一阵的难过。可她不愿退让半步,仰着脖子,看着江洵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多谢表哥体谅。”

她再不看江洵,转过身去唤了一声清歌,就要离去。

江洵伸了手止住清歌她们上前,他开了口,恢复了往常的懒散劲,“可我若是不愿如此,容儿又当如何?”他的脸色有些不同寻常的苍白,旁人都瞧见了,余三要上前说些什么,也被他用眼神止住。

越容知晓他向来说话都不着调,可也没见过他这般不着调的时候,她竟一时气笑了,转过身正要同他说些什么,却又被他惨淡的脸色吓了一跳。

江洵竟笑了,带着几分得逞,像是料到她会回头一般。

越容蹙眉道:“你没事吧?”江洵的脸色白的有些吓人,像是生了病。

“你若告诉我为何避着我走,我自然就无事了。”

话又被带回到了最初的话题上来。

越容抿唇站着。

江洵忽然叹了一口气,“当真是为了避嫌?”

越容拼命压下心中那团解不开理不清的杂乱思绪,轻轻点了点头,“当然。”

清歌一路上都在仔细观察自家主子的神情,见她低头不语,心中就起了忧愁,方才,她家主子同世子爷那番谈话,她并不是全部都听了去。

她只知道,大约,她家主子同世子爷日后再难同从前那般相处了。

越容也是这样想的。

入了夜,她还在埋头写着有关书铺的事项,吴三姑娘这些日子在宫外收集到了许多姑娘们爱看的书籍,又将市面上的书册价格,还有写书人的润笔费一一都登记成了册,送进宫来让她看。

她这才发觉她一开始自以为已经齐全的想法实在太过简单,按着册子上头的记载,林林总总的费用算下来,她的一千两银子只怕是只能维持住书铺几日的开销,还不一定能赚回本钱来。

她终于明白,为何那日她兴冲冲地告诉她母后,说她已经想好要用两百两银子做什么的时候,她母后只意味深长地一笑,并告诉她,“万事开头难。”

她那时还在想,这有何难的。

“好难啊。”她放下笔,忍不住叹口气。她生在皇家,从不曾为衣食住行担忧过,头一回拿着银子想要做些什么的时候,才发觉前方路途艰难。

屋外似乎刮起了一阵风,吹着窗户哗哗作响,越容没理会,只当旁人会去检查一番窗户是否关好。

过了好一会儿,窗户还在响,越容这才抬头,她方才为着能认真思考,让清歌她们都出去了,屋中除了她再无旁人。

她也懒得唤人进屋,自个儿穿上鞋前,举着烛台去往窗边检查。

大黄不知何时也蹿上窗台,不停地挠着窗户。

“你这只小胖猫,又在做什么?”越容轻轻拍了拍大黄的头,握住它作怪的爪子,这才仔细看去,这窗户的插梢已经被大黄给推开,外头风一吹,窗户吱哟一声开了。

越容有些冷,准备动手将窗户关上。月光明亮洒入房中,大黄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脚踢开越容的手,从窗户中蹿了出去,它虽然胖,可四肢并不笨重,三两下就蹿上了宫墙,消失在月光之中。

越容怅然,静静地看着它离去的方向。

又过两日,她好容易将吴三姑娘送进来的册子努力算清楚了一回,又同吴三姑娘商议了好几回,终于初定下二人的书铺到底是怎样的。

既要亲力亲为,她便准备出宫去瞧瞧铺子。因着是正经事,又是同吴三姑娘一起,皇后并未拘束着她,只嘱咐她早些回来。

清欢给她梳着发髻,“主子,大黄已经出去了好几日,可要人去找找?”

越容选了一支珠钗,看着铜镜之中的自己发呆,过了好一会儿方道:“那叫人去找找。”

“好,奴婢一会儿就让小顺子去漪澜院看看。”清欢嘴快,话说出口时方觉说错了话,又立马改口,“大黄喜欢去的地方,奴婢都让人去看看。”

“嗯。”越容将珠钗簪于发髻上,“走吧。”

等她出了宫,方觉长街上热闹,人来人往之中,不乏有做儒生打扮的男子在街上紧锁眉头,走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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