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四爷从宫里回来没多久,就听说了十四爷身边的人打翻了德妃娘娘心爱之物,被打了二十个大板丢回了内人府。
苏培盛过去打听,回来时候小声说道:“被乌雅家的人带走了。”
四爷并不意外。
德妃能动用的人有限,不是没有其他人,只是要是把其他人暴露出来做这样的事情,未免大材小用。
反而是乌雅家,无论如何避讳,旁人也只道他们是德妃的娘家人。
除非德妃愿意断腕求生,偏她手上人的确有限,就是有那个狠心,也下不了这个狠手。
“爷,要不要去……”
“不用。”四爷摇头:“乌雅家还没那么蠢,这要是立刻把人弄死了,可就真的是一个把柄了。”
所以这人不仅不能死,还得好生留在乌雅家里。
或许这也会成为乌雅家钳制德妃的一个小小把柄,虽看起来微不足道,但有时候一些小东西也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四爷也曾苦口婆心相劝过,可惜收效甚微。
如今不过是早早省了心,与其在这上头浪费时间,不如专注其他事情。
“福晋呢?”四爷问起清宁。
苏培盛顿了顿,抬头看向四爷。
四爷不耐烦:“说。”
“听碧嬷嬷说,福晋问了庄子的事情,今个儿又让人开了箱笼……”苏培盛要说话还没说完,已经只能看得到四爷的背影了。
苏培盛张了张嘴,叫了个小太监跟上去,自己则溜去了前院。
四爷呢,走到一半,就想回头好好敲打苏培盛这个奴才。
余光瞥了一眼,冷笑一声,继续往正院去。
院里的确摆了不少箱笼,梅香和桃香正带着人挑拎,桂香手里则拿着册子重新登记,脚下蹦跶正欢的来福突然朝四爷汪汪叫了起来。
大约是前几天,从福晋汪汪叫后,来福就好像突然扎根在正院里面。
能入四爷眼的京巴犬,实力是不容小觑,很快就得到了正院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宠爱,不过数日,就已经胖了一大圈,原先穿着正合适的小衣裳,已经有几颗纽扣扣不上了。
四爷的眼皮狠狠跳了几跳,强忍着没伸手去把那纽扣扣上,只挥挥手留下一只半敞着肚皮跳得欢快的来福。
屋里清宁没有出来迎接,听到院里动静的时候,她正在写回帖。
“在干什么?动静这么大?”
“整理箱笼啊。”清宁头也不抬地回答,手里拿着的毛笔,怎么握都有些别扭,更别说那落在纸张上扭来扭去都快飞上天的字了。
至少四爷实在看不下去。
他最看不得人写字不正经,只是清宁在他靠近的时候,一抬头,脸上沾染的墨迹在莹白的肌肤下分外无辜。
四爷长叹一口气,走到清宁的伸手,一面抽去写的乱七八糟几近报废的纸张,一面把人抱起直接坐到了怀里。
清宁顿时不自在了。
这好端端的,实在突然。
清宁扭了扭身子,轻声哀求:“爷快放我下来。”这大白天的,旁边还有人,清宁有些害羞,一抬头,却发现屋里哪还有其他人。
原先还同她说这话的碧嬷嬷早已不知去向,更别说会武原本走路就听不出声响的荷香了。
“跑得还挺快的。”清宁嘟哝一声,把手里的毛笔塞到四爷手里:“那爷来吧。”正要起身又被抱了回去。
清宁无法,只恨这人越发不正经,从冷冰冰的人性冰箱突然就变成了粘人精,不是要抱着就是搂着。
面子薄的清宁,实在没法习惯。
四爷掐了掐清宁扭动的细腰,直到怀中人缩成团连连告饶才放了手,好整以暇地翻看起桌上摆放的请帖。
随着四爷的神情变得肃穆,清宁也正色起来:“是八弟妹送来的。”
日期还挺近的,差不多选秀结束后。
这是乔迁之喜,原本就不该拒绝,不过特意让人单独送一份到清宁这里,也是别有一番用心。
反正,大约是推不掉,清宁也没打算推,就住在隔壁,连这么近的地方都不去,那四爷的行事就是真无情了。
“至少我想半天也没明白八弟妹的意思,问了碧嬷嬷,只说隔壁宅子里有个说法,八爷的话可以不听,但八福晋的话必须听。”所以这帖子未必是八爷的意思,但肯定是八福晋的意思。
清宁说到这斜睨了四爷一眼。
四爷满脸迷惑。
清宁气笑,你一个擅谋人心的老狐狸,装什么无辜。
她就不信对方没听懂。
“你要不想去,咱们就不去。”四爷抱了抱清宁,手里的毛笔沾了墨水,一副全听她的模样。
清宁轻咬嘴唇:“算了吧,躲了这一次,也有下一次。何况我对八福晋又没有做什么负心的事情,何必要躲她。”
四爷轻笑:“知道你怕麻烦,要不明天宫里你就不用去?”
清宁感到意外。
四爷好笑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原本就不该你去。”没听说过选秀的时候,让皇子福晋也进宫凑热闹。
只是这回,太子妃以热闹之名巧立名目,竟也得了皇阿玛的应允。
当然,这是可去可不去,不过是凑个热闹。
可作为四福晋,若是不去,就未免有四爷府疏远毓庆宫的想法。
清宁瞅了瞅身后的四爷,也不知他方才说的话有几分真心,可她这人最见不得别人对他好。
这些日子,哪怕她身上来了葵水,这人也从未去到别处,不是宿在前院书房里,就是住了院里原先准备给弘晖的屋子。
碧嬷嬷倒提过一句主动在清宁不便的时候,可以让人去侍寝。与其是其他别有用心的人,不如自己培养几个。
可话才出口,清宁就严肃地拒绝了,还冷了碧嬷嬷好几天。
也是她不经哄,碧嬷嬷旁观几日知晓了福晋的心思,又偷摸问了苏培盛一些事情,倒再没有提起类似的话题。
她又是从前在承乾宫伺候过佟佳皇后的,虽不过几个月,可能入四爷的眼,自然是十分有本事的人,短短几日就哄得清宁忘了之前的不高兴。
清宁想起感慨道:“爷要是对我不好该多好。”
“竟说傻话。”四爷失笑:“不对你好,你还想爷对谁好?”
“谁知道呢?”清宁转了个身,趴在四爷怀里:“我只有爷一个人,哪知道爷还会对谁好对谁不好?那样贪心的事情,谁敢去想?”
“你还不贪心?”四爷想起结香院送来那一大摞的佛经,镇定自若地说出了昧良心的话:“是,你不贪心。那爷还许你再贪心一些,可好?”
清宁的心脏狠狠地跳漏了一拍,在眼睛酸涩前,狠狠地埋入四爷的怀里。
四爷叹了一口气,下巴搁在福晋的头顶上,就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拍打着肩膀耸动的清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再低头看,就只有哭花了的猫脸。
四爷无奈:“可不就是小孩嘛。”
他都不知自己这两辈子都很难说出口的话,怎么还会有助眠的作,只是人已经睡着,哪还舍得吵醒。
四爷把清宁拦腰抱起,轻柔地放在床上,望着她红了一圈的眼睛,久久不语。
碧嬷嬷被叫了进来,看到床上人事不知仿佛经历过风吹雨打般摧残的福晋,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大白天的……
四爷在碧嬷嬷开口之前先黑了脸:“替福晋更衣后再睡,往后的衣裳都应以舒适为主。”今天的衣裳实在紧贴,四爷鼓捣出一身汗了都没能成功剥离。
眼见着再用力些,就要吵醒人,四爷才不舍地罢了手。
等碧嬷嬷应了是,四爷出了室内,往外头去了。
碧嬷嬷拍了拍胸口,往外头看了看。
四爷并未离开,正坐在桌子上,帮着清宁写给八爷府的回帖。
对,是八爷府。
八福晋敢单下帖子给福晋,四爷也敢让人送到八弟面前,至于福晋说的那番话,四爷只知道那是八爷府。
有些话不过是被营造出来忽悠忽悠外人,但想要骗过熟知内情的四爷。
难!
八爷受到四爷府送来的回帖后,面色有些恍神。
一旁的何焯起身,朝八爷告了个饶后,从桌面上拿起那封回帖。
入目之后,感受最为深刻的是四爷的字迹,雅致整洁不说,解构更是严谨,书写的时候一气呵成却不失文雅遒劲。
平心而论,八爷的毛笔字的确差之一等。
八爷许是看出来,自嘲一笑:“爷这四哥的书法又精进了许多,爷是如何努力也追赶不上了。”没有人想要有这么一个败笔,特别是对于八爷来说,除了日常办差,他也是有日日苦练书法,只是如今这么一对比,竟让他有了拍马也不能及的感触。
何焯没办法反驳,要说已经四爷的字迹,他也是看过,与手里这封相比,还有些虚而不实。
如今不过两三个月,竟然就被弥补了这个缺点。
显然这个四爷也一如他的为人那般严谨。
何焯忧心:“明日选秀之事,不如八爷同八福晋说上一声。”夫妻一体,无论如何在外头,可不就得共同维护好府里的脸面。
只是这个八福晋,要何焯来说。
那是真正的爱屋及乌,因着他是八爷的幕僚和侍读的原因,不只是在八爷府居住的何焯,就连他家中年迈的老母也是照顾地无微不至。
可这样的人,要是让她恨上,怕也是十分伤身。
“还是瞒着先吧。”八爷苦笑地望着那封回帖。
他对何焯的想法,不报丝毫希望。
“可是……”何焯还待再劝,八爷已经摆手:“以先生之见,那对姐妹,皇阿玛是何打算?”
被太后保护在宁寿宫的阿巴亥,大约就是皇子嫡福晋的不二人选,至于指给谁,在圣旨未下发之前,都没有定数,但左右都在那几个未婚成年的皇子中。
对八爷而言,底下几个弟弟,任一个人娶了他都是利大于弊。
唯独这对姐妹花,去向未知,结果也未知。
虽十四这几日同姐妹中的姐姐打得火热,但也被李代桃僵,闹出不少笑话,只怕明日还有得闹。
何焯摇头:“难说。”
他怀疑皇上在下一把很大的棋子,由得十四和那对姐妹花的事情发生,由得太子妃借明日之事邀了皇子福晋进宫。
或者说,就是康熙都未想好这对姐妹花的去处。
之所以选了阿巴亥,除了她本人听话,也是乌/尔/锦噶喇普郡王一直以来都是坚定地康熙保/皇党。
在维护满蒙关系上,是做了极大的贡献。
时日久了,为了更好的维系两者之间的关系,舍出一个皇子娶阿巴亥做嫡福晋,对康熙来说也是极为划算的买卖。
至于察哈尔部的那对姐妹,康熙冷哼一声,问:“十四还没有分辨出那对姐妹花?”
梁九功低头,嘴里说着自己也不信的话。
“十四爷年轻气盛,又得万岁爷宠爱,哪曾受过半点挫折,这次许是不小心着了道,毕竟黑灯瞎火的。”
“黑灯瞎火。”康熙与其说是愤怒,更多的是怒其不争:“回回犯事不是老四就是十三替他兜事?这回呢?还想拉上谁?是老四还是十三?年轻气盛?他要是真的有胆色,就该来到朕的面前,而不是偷偷摸摸与人私通。”私通也就罢了,那眼睛敢情是长头顶上的,这么一对性情迥异的姐妹,竟然也没发现异样。
这要是旁人,闹出这么一桩事情,是笑话也好,是大不敬也罢,早就被捅了出去,毕竟虽说是秀女,可也有部分是要充盈后宫。
十四倒好,从上到下,尽是有人帮着兜揽,隐瞒。
这是成了心等着看笑话呢。
明明是亲兄弟,却各怀歹意。
然而康熙也是心有顾忌,竟然任事态发展下去。
“能不动,就不动。皇阿玛,如今只求稳。”早没了当年三征准格尔,平定三番,智斗鳌拜的锐气了。
而一个皇帝的心老了,做事就会瞻前顾后,摇摆不定。
有些事情,他自己下不去手,怕一个不妥,引起动荡。
四爷如今比不了耐心,也不愿重走旧路,继续忍耐二十多年。他不过是钻了皇阿玛心态变老,老八十四等人又还年轻,经历阅历通通不足的空子。
这一条路哪怕有了上一辈子的经历,稍有不妥,就会万劫不复。
只是四爷没法放弃。
“昨夜,万岁爷召了德妃娘娘去乾清宫。”晨起的时候,太子妃就让人去李佳氏那边请了太子过来。
太子的脸色稍一难看,太子妃就说出这么一句话。
太子精神一震,一下子就坐直了。
德妃已经有多年没有被召到乾清宫了,不只是她,上年头的妃子都是如此,如今还会被召到乾清宫的多半是常在答应这样低位分的人。
以德妃的身份,还被召见去乾清宫,的确值得重视。
太子低头沉吟一番,同太子妃说道:“唐氏肚子里的孩子,要是生下来,就记在爱妃的名下吧。”
唐氏是前些年的秀女,年初的时候有了身孕,算算时间离临盆的日子也只剩下两个多月了。
太子妃这些年只养了个格格,年中的时候曾和太子提起,想抱养唐氏肚子里的孩子。这事也是经过唐氏的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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