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宁知道。
可她就得让她选择。
她本以为自己对于公用黄瓜的事情,早就能坦然面对。
可人的心思会变的。
她不确定自己现在对四爷的感情走向,但哪怕不是最爱,可属于她的东西,别人为什么能沾染?
若是真的必须把自己的东西贡献出去成为公用。
那好。
只是这样的东西,在名义上也再不属于她。
就像清宁说的,四爷让她贤惠,她能成为合格的四福晋。四爷若许她贪心,就得承担好被他纵容后的后果。
“爷的身和心?你倒是真的贪心。”四爷转过身,点了点清宁的额头。
清宁索性豁出去了,这样的事情早晚要面对,何况既然有机会,为什么不争取一下,哪怕日后四爷会让他失望,至少她也有争取多。
可要是真的努力后还是失败了,她也不后悔……清宁一咬牙,整个身子凑了过去。
唇与唇之间一个接触,瞬间被狠狠啃咬住。
清宁呜咽一声,所有的话语都被吞入其中。
屋里很快有了呻/吟声,隔着房门,梅香的脸都白了,急忙叫来碧嬷嬷:“这可如何是好,福晋还怀有身子呢。”
可里面干柴烈火,燃烧地正旺,又岂是别人能打扰的。
碧嬷嬷抿了抿唇,叫来桂香:“你悄悄去外院,叫府医轮流准备着,再让马房那里的人惊醒些,若是有个什么,也能立马得用。”
桂香应是就去。
正在这时,荷香从外面进来,走到碧嬷嬷身边,为难地说道:“李侧福晋让人来问了,说爷什么时候过去。”
李氏自然不是让四爷去他的芙蓉院。
事实上,新人进门之前的一应事情都是清宁让碧嬷嬷准备的,可唯独这一天进门后的一应事情都交代给了李氏。
李氏虽心里同样晦涩难辨,可更急于作为侧福晋在后院中立威,特别是在新人进门的重要时刻。
只是李氏不曾想到,三个新人进了门,四爷却久久没有过来。
派了人去打探,只知道四爷进了正院。
李氏心里有一个不愿意承认的想法,但还是让人去正院询问。
碧嬷嬷却也有些为难。
要是福晋没有身孕,四爷留下来,倒也是可以,这毕竟来和去都是四爷的主观想法,福晋就算是嫡福晋也不能左右。
至少在外人眼里是如此。
可如今福晋偏是有孕,眼下屋里还正闹得厉害。
这样的事情,一旦传扬出去,怕是宫里人都会对福晋有意见。
碧嬷嬷为难的时候,苏培盛出面:“我去看看吧。”
别说碧嬷嬷,苏培盛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可主子突然任性,他们这做奴才的,不管怎么样总得把这事情给圆了先,至少不能扯到福晋身上。
苏培盛知道,爷定也是这般想的。
第54章(捉虫)
有苏培盛出面,许多事情就简化了许多。
李氏心里再有想法,也不能当面道出,何况也不曾有谁说过这样新人进府的日子,四爷就必须到场。
不过是个妾侍,也不是没有人等上个几年,蹉跎一辈子都还是独守空房。
只是……李氏也说不清是妒忌正院的那位,还是嗤笑今晚的三位羞涩等待中的新人,见苏培盛走远后,才摆了摆手,吩咐身边的嬷嬷:“去同三位格格说一声,爷有事歇下了,让她们也都不必等了,早点洗洗睡了。”等着明日醒来去正院给福晋请安吧。
对于明日的敬茶,李氏莫名也有些期待起来。
无论是否如期举行,都会是一出好看的戏码。李氏现在不敢说什么争宠,但不妨碍她看热闹。
月明星稀的夜晚,皎洁的月光透过糊了高丽纸的窗棂倾撒撒进来,照亮了半个屋子。钮钴禄氏挪了挪脚,躲到阴影中。
吱呀一声,杏雨用脚轻轻推开了房门,下意识地往床边看去,这一看,吓得手里提着的木桶差点要砸到脚上。
床上哪还有坐着的人,而屋里点亮的烛火也被吹灭了。
“格格……”杏雨的声音颤抖,小脸在月下显得更加苍白了。
“在这呢。”
梳妆台的方向传来钮钴禄的声音,杏雨一个转头,见格格好生坐在那里,一颗噗通狂跳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吓死奴婢了。”杏雨关了门,重新点燃烛台后,这才把门口的水桶提到屏风后面,对着那只大浴桶叹气。
“倒盆里吧,洗漱一下就好。”钮钴禄氏出现在杏雨身后,粉色的旗装已经换成白色的中衣,精致漂亮的发髻也被拆卸下来,一副打算就寝的模样。
杏雨心里难过。
“要不,奴婢叫人去提水过来?”一桶热水也就够一只铜盆的量再多一些,杏雨力气小,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钮钴禄氏摇头,从架子上拿了布巾,捻干水后洗了一把脸,觉得清醒了些,才回到床前坐好。
“都打听到了?四爷去了谁那?”苏氏还是张氏那头?对于四爷今夜不会出现在她这里,不同于抱有期待的丫鬟,钮钴禄氏心里已经有了准备。
实乃林佳氏的法子虽过火了些,可再没有人比那些常年混迹男人堆里的人更加谙练情/事。她们只第一眼看到钮钴禄氏,就摇了摇头。
男人看女人,只要不是挑选执掌中馈的大妇,多半就在一个“色”字上面。
干瘪瘪的身材自然引不起人的兴趣,哪怕林佳氏临时拼命加塞,也不能立马让钮钴禄氏成为尤物。
要是可以,钮钴禄氏也愿意再晚一些进府。
只是她也知晓,这是不可能的。
可到底是才进府,往后就是四爷的女人,心中岂能一点期盼都没有。
只是这点期盼很快落了空,让钮钴禄氏猛地清醒过来。
李侧福晋派人来的时候,自然不会说的详尽,要是都说个一清二楚,又有个什么意思,她就是就要她们去猜,去想,去打听,只有动作多了大了,才能重新盘活后院的这一潭死水。
三个新人,苏氏和张氏共住一个院子,她们只能确定四爷没有来她们这里。
钮钴禄氏则让杏雨借口打热水去了大厨房。
只可惜,杏雨一出房门,就被院里的人拦下了。
别看着院里是没有小厨房,往后一应吃食都是大厨房那边统一送过来,可谁还没有个烧水喝茶的时候,总不能真让人为了一口热水就往大厨房跑去吧。
“奴婢想问,可那几个婆子嘴严得很,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知晓。”杏雨被钮钴禄氏从家中带来,自然也是想有个自己人。
可正是因为杏雨不是这四爷府的下人,在来府里的第一天,别说打听什么消息了,根本都融入不进去。
杏雨没有任何收获,只能回来,却不知她的行为早被人看到眼里。
冬日寒冷,纸上的墨迹很快就干了。
又抄写完一页佛经。
耿氏满意地放下手中的笔,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后,问向一旁站着的碧冬:“你把钮钴禄格格身边的丫鬟想要打听正院的消息,偷偷送到结香院去。”武氏是一个巴不得别人搅风搅雨后,她能从中得利的人。
原先一起住的还有个耿氏,但耿氏一搬走,武氏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也不是没上过雅蝶轩的门。
耿氏也欢迎,可一个问上三句得不到一句应和的木头人,让武氏慢慢就不再来,碧冬打听过,同耿氏疏远后,武氏倒是常去梅芳院。
武氏和宋氏走得近了些,就听了不少她进府前的事情,当然也包括四爷和福晋之前多年相敬如冰的事情。
武氏思来想去,四爷突然不来后院的时间,不就是在他和福晋关系破冰后嘛。
显然福晋好,她们这些人就讨不了好。
可到底惧怕发怒的四爷,就连被封为侧福晋已经为四爷生下一儿一女的李氏都能突然失宠,何况是她自己。
从三位新人进府后,武氏的目光就一直在她们身上。
碧冬通过从前在结香院留下的人脉,消息是一递一个准。
这一夜,隐匿在夜色中的小动作不断。
清宁却是在终于放开心怀后,沉沉地睡去。
四爷没有让梅香动手,亲自拿着帕子给清宁擦拭全身。
碧嬷嬷走了进来:“府医已经在外头等候了。”在四爷看过来的时候,小声说道:“是荷香避了人带进来的。”
这大半夜请府医,本就容易惹人注意。
若是被外头的人知道,竟是在有了身子后还胡闹所致,怕是明日醒来,有人要把自己裹进蝉蛹里不再出来。
想到这,四爷咳了一声,耳根子隐隐有些发红。
他早过了少不经事的年纪,两辈子的阅历了,什么没遇到过,可一碰上福晋,所有的冷静自持都溃不成军。
在冲动过后,凶猛的欲/望逐渐褪去,涌上心头的只剩下浓浓的后怕。
空气中弥漫的味道,仿佛在无声控诉他的孟浪。
四爷抿了抿唇,接过碧嬷嬷递来的披风,把沉睡的清宁整个人裹到怀里后,抱去了暖阁里。
府医很快被请了进来,他低着头,搭上四爷怀里已经铺上帕子的手腕。
须臾后,府医的面色逐渐变得轻松。
苏培盛把人叫了出去,再进来后,脸上就带了几分笑意。
“爷,福晋身体康健,并无不妥。”
四爷一挑长眉,有些意外,又有些了然。
别说福晋身上,就是他,这大半年来仿佛回到十七十八岁最为热血的年纪,熬上几天几夜都不觉得厌倦。
“这也是你们的功劳?天下间竟真有这般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玩意?”四爷在许久后,终于向系统提出第二个问题。
别说皇帝都怕死,没有人不想活着。
从秦始皇开始就有传闻的神仙药,四爷在还是雍正的时候也曾抱有想法,否则也不会召道士大炼丹药。
许是多年的忍耐,一朝得愿后,四爷的身体运转功能反而急剧下降。腐败的身体不能支撑他在皇子时代就有的宏图大志。
可最后倒在御案前,四爷也是醒悟,所谓志怪神谈只能存在于话本中。
偏这一世,奇迹重生。
系统所谓的主脑竟然屡屡使出神仙手段,让他和福晋到了这个空间是其一,所谓空间灵液展现的奇异效果是为二。
这几个月,四爷在对系统有了怀疑后,借着给清宁寻摸话本的时候,也暗中看到一些类似的事例。
曾有书生被召进画中世界,那里自成一界,会春去冬来,生老病死,进去的人很容易会忘记外头的世界,慢慢地融入其中,成为画的一部分。
在四爷看来,大概也只有这般怪异的结界空间里,才能有这样光怪陆离的事情。
当然要是清宁知道了四爷心中所想,肯定会说一句,爷,您这还是阅历有限,看的话本子太少了。
当然也不怪四爷怀疑,雍正多疑是必然的。
但仅凭一点点怀疑,摸索到这一步的四爷所问出的问题,让系统差一点乱码。
“宿主想岔了,生死人肉白骨和吹泥絮上青天一样都是难以达成的事情。就像宿主和四福晋若是不小心死了,就是真的死了,哪怕完成任务剩下的生命值再多也于事无补。灵液只不过就像是寒冬里的炭火助你取暖。”系统仔细想了想,忍不住多嘱咐一句:“宿主可别仗着身体好,胡来。”
好不容易进行到这里,虽才过去半年的时间,但系统搜集来的古代文明数据一直源源不断的发送到主脑那里。
要是宿主真的翘了辫子,主脑给系统的考核任务失败不说,一时半会,它又去哪里寻觅一抹拥有强大精神领域的灵魂。
清宁一觉醒来,就往旁边看去。
这一看,就忍不住笑出声。
四爷的睡姿一直十分规矩,哪怕是熟睡中,仍能维持一个十分模范的标准动作,交握的双手永远置在胸前。
可这一切被清宁打破了。
现在的四爷整个脑袋靠在清宁的肩膀上,往日的严肃再不复见。
常常因为紧抿的薄唇,正悄悄开了个缝隙偷笑,就连一夜过去在唇边扎根的胡茬渐也有几分生趣可爱。
发现自己这个荒谬的想法后,清宁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四爷微微睁开眼,映入眼底的就是仿若四月桃花始盛开的笑容。
“笑什么?”四爷张开胳膊,清宁轻轻挪了过去,贴着胸口,听着平缓的心跳声,又是一个忍不住的笑。
四爷无奈,摸了摸清宁的脑袋:“就这么高兴。”
清宁瞪着眼,那不是当然之事?
别管什么情什么爱,她现在也分不清楚,可这是四爷啊,哪怕只是短暂时间的占有,但从他亲口应下后,也足够让人感到幸福。
清宁依偎到四爷怀里,忍不住轻叹:“要是弘晖在就好。”
说到弘晖,清宁就问起之前的事情:“我有喜的事情,也同弘晖说过了吗?”她之前一直没好意思问,也没好意思说。
四爷生辰那天,弘晖写回来的信中也不曾提起。
四爷当然是说了。
无论怎么样,弘晖的第一个反应是高兴,随之而来就是对自己这个时候没有陪在额娘身边的失落。
五格是一道看了信,以为弘晖不高兴,就用着干巴巴的话来安慰。
他原就不善于安慰人,一番话听得弘晖噗嗤大笑:“小舅舅,我哪有不高兴,就是想着找阿玛和额娘了。”
“要是能跟阿玛和额娘一道出来该有多好。”倒不是说十五、十六叔不好,事实上十五十分照顾弘晖,十六原先就和弘晖玩得好,三人之间自然不会有什么不愉快。可饶是粗枝大叶的五格,在这一路上也发现了不同寻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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