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便是真配关家老五,一来是配不上,这关家老五刚得家财,又是童生,那真的是不一样了,再者说之前那事,也是这老头没安好心,才想着卖了儿子谋财呢。
但是现在,怕是真不配。二来呢,便是真成了,这林老婆子和关老头都不是善货,真要当亲家,呵呵,他这里长能闹死。而且当亲家是没那可能的!
那关开涵是个人物,将来必不是这里的人,这件事儿,本就是个闹事,是不可能再提及的。况且那头起的本就是要按捺下来的脏臭之事啊。因此这个话头,根本就没可能再提起来。
“这小寡妇是个良善孩子,可惜了,”韩里长道:“还不到二十,也是可怜。看这样子,怕不是个长命的。”
“林老婆子黑了心肝呐,儿子死了,倒怨上这孩子,把一腔生活的怨气全发泄到她身上了,丫头怕也不如,”里长娘子低声道:“我看她瘦的真成一把骨头了,以前多好看的孩子。现在我看着都……那林老婆子与那贼老汉一样,都不是东西!你是不知道,给那孩子表面上穿的好看,也不缺穿戴的样子,暗地里怕是吃不饱,又受气,我看她手腕上有伤,怕是还会撒气动手……这孩子又遇贼老汉谋算的事,命更苦了……”
本来林老婆子就气她,再加上闲汉们总盯着鱼似的盯着她,她又没个正经娘家,像她这样,无端无息陨落死掉的女孩子,是这古代多数女子的命运,都是日日消磨,然后如花儿一样的枯萎了,就这么没了!
韩里长突然没胃口了,道:“她娘家也不管?!”
“去问了,说是要她守寡,好好孝敬婆婆,要守妇道。”里长娘子道:“呸!他们这些人是当她死了,要个名声,不要脸的玩意儿!”
韩里长无奈就是无奈在这里,他能管管事儿,可是,这样的家事,他是管不了的。
一时之间,只能道:“造孽啊。”
要管,怎么管?!这样的事,是常态,真管不了。
这小寡妇就是被缠在漩涡里出不来的青蛙,她既不能自救,也不能借人之力来救。除非她娘家肯拉她一把,接她回娘家再别议别嫁。或是婆婆是个仁慈的,另给她择婿,可惜,这个世情也是个大漩涡,那林老婆子怎么可能放过小寡妇?!
儿子死了,说怨上儿媳其实是假,她是怕老无所养才是真,可是人性就是极为复杂的。林老婆子也并不肯善待这个儿媳,而是用压迫的方法去让小寡妇怕,屈从,不敢妄想再另嫁。
这是驯服的方法,本来若是儿子没死,婆媳便是有些吵嘴,也算有所缓和,但是,没了中间人在其中周旋,这个事,怕是……林老婆子也是因为怕啊,怕,才去作恶,原本也不是多么坏的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估计她是不敢相信别人的良心,所以不敢对儿媳好,怕她卷了家财与外人在一块了,她就老死欺死也没人做主,所以索性越来越坏,也陷入恶性循环。
韩里长觉得他这一里之内,其实有事的人家多着呢,以后怕是想省心,也难!
而此时邓智林带着关开涵直奔集市,干什么呢?!买东西!
有钱了,是走路都带风似的,买了一堆回家。
打了好酒,糖糕点心瓜子,布料,针线,肉,羊肉,烧鹅,然后还买了些菜,甚至连杯碗也买了,还买了点好些的茶叶等等,跟过年似的,买了两箩筐,最后是关开涵挑着了。小小身板,挑这个,还真累。
邓智林也不搭把手,只看他这小子上演变脸,那脸色真的跟炭似的,嗡气嗡声的问,“要请人吃饭,买菜我还懂,可是买布料做什么?!”
“给你做衣服啊,看看你这上下,虽瘦不拉叽的,但好歹也是个童生,是个读书人不是?!这一身说是难民,也有人信!”邓智林背着手,笑嘻嘻的道。
关开涵听了,是真不知道该气还是该高兴。一时无语的只能挑着担子跟他身后,道:“回家吧,还要买什么?!”
“到了,这!”
关开涵放下担子,往上一看,却是书肆。
邓智林将钱匣子往他怀里一放,道:“进去瞅瞅,想买的书买了,纸墨笔的,也买上一两套,好歹是读书人,连书都没几本,像什么样?!你的纸都发黄了,还舍不得用,也太抠,得,纸可得多买点,以后不要省,钱花完了,再挣。”
关开涵眼睛酸涩,可是话也不好听,道:“说的容易,钱这么好挣?!你又不杀猪了,哪里挣钱去?钱省得点花吧,这么点钱也不多,你还要顿顿吃肉,可不要瞎造。”
这小子,这是感动了?!
不过感动的方式可真别扭啊,明明也关心他的很,却不这么说。
这样的人,都是违心的。
“怕我把你钱花完?”邓智林笑嘻嘻的道:“我说能挣到就能挣到,小子,我挣钱的法子多着呢,以后学着吧。包你一辈子花不完!”
“就吹吧。”关开涵嘴上虽这么说,脸上却带了些笑。被邓智林推进书肆以后,却不舍得真买太多,只挑了两本书,买了一套笔墨,纸也只买了一小撂。
看他这权衡的样子,邓智林都看不下去了,径直进去,对书肆老板道:“四书五经,经史子义都来上一套!”
书肆老板也认识这老头,笑道:“有是有,就怕太艰深,对童生来说还是难了些。”
这是怕他没钱呗。
邓智林将匣子打开,笑道:“钱有,书也有,但是价格如果太贵,我就去别处买。”
“不贵,肯定不坑你,咱们好歹也是熟人了,绝对不杀熟,”书肆老板眼睛一亮,这才热情道:“老兴头,行啊,发财了?!”
他一面挑书,一面八卦的道:“看来坊间说的是真的了,你这老小子行啊,真的夺了产回来了?!”
邓智林见他一脸八卦,也不理他。
关开涵急了,道:“四书五经家里早有了……”
书肆老板笑道:“这是新版,有新科的注解版的,你若想往上考,得知道上面偏好哪个书,哪个经,真不买?!”
“买!”邓智林拍板,又挑了两本最火的坊间野书,道:“一并算帐!”
书肆老板嘿嘿贼笑道:“这两本,绝世奇书!回去看,有惊喜!”
废话,要你说?!要不够奇,不够野,老子也不买了晚上消遣,好不?!
这才算帐,读书贵不仅贵在上学贵,更贵在书啊笔啊纸啊是真的长期的大额的消耗,这一算帐,可不就去了二十六两之多?!
这两箩筐东西都没过十两银子,结果这些书真是巨贵啊。
邓智林付完了账,见关开涵心疼的脸色青青,便寻思着,以后怕是还得想办法多挣点钱,家里有个碎银怪,这点分来的银子,还真供不完他了。
第21章不上不下
邓智林是一个享乐主义者,为供娃念书耽误自个儿的生活水平那也不能够!他又不是圣父!
因此得挣钱呐,开源,不节流。节流,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付了钱,走人回家。
见人走了,书肆老板才对书肆小二道:“看他进书肆,我还以为他转性了,呵呵,原来是有钱烧得慌,借由给儿子买书,自己买野书看呢,他看得懂吗?!一个杀猪的……”
“嘿嘿,不是有图嘛,看得懂!”小二笑道:“他能买就完了!”
书肆老板道:“这老头死性不改,一有钱就这德性,等他钱造完了,必要拿书来退,我要不在,他要退,别退给他!”
“这我省得!”书小二笑道:“这事这老头还真不是没干过,当初把这小儿子的书和好笔墨都给卖了!谁家读书的子弟摊上这么个长辈,也是倒了血霉!”
“可不是!”书肆老板笑道:“不卖儿子就算不错了,这老东西,真不是东西啊。”坑了五儿,现在坑了四个儿子了。将来钱花完了,谁知道还没有别的夭蛾子?!好坏都是一时一时的,再怎么着也经不住这般折腾?!以前孙氏在的时候,是真看不出来这老东西的鬼主意这么多!贼不是东西!
关开涵是心疼的心里直抽抽,疼的半死!
结果这邓智林还像钱没花够似的,都要回家了,他又拐个弯进了一个巷子里的家具店。家具店肯定不是开在闹市的,也就在一个市口不怎么好的巷子里有几间冷清的门面。
里面多数卖的都是桌椅板凳,当然了,一般人家要买,其实多数买的都是喜嫁之事上的家具,比如梳妆台啊,矮凳啊,还有孩子的摇篮啊之类的比较多,家具有定做的,也有现成的那种。
所以邓智林进去问写字桌的时候,倒把家具老板给说愣住了。
“这,有倒是有,但是一直在落灰呢,主要是它尴尬,也是我当初脑子有毛病,才叫打了个这家具,放了几年了也没卖出去,但它的木料是好的,你要跟我还价,那也不能够,这些年,我是打算卖不掉,就自家留给小辈用了,将来总能有个能读书的小子……”家具老板是先放话了,反正这东西是滞销,但是,想还价,那不可能!
邓智林听的好笑,道:“你要什么价?!”
“二两银子,连桌带椅拿走。”家具老板道:“这是十年以上的梨木做的,不是普通的木板,你瞅瞅,好不好?!”
关开涵拉着邓智林,道:“太贵了,别买了,买个普通的桌子就行。”
家具老板听了也不生气,笑道:“这价格的确不贵不贱的,不好卖,我也不瞒你,这东西,它关键很尴尬。说句良心话,你寻个木匠,自家买点木料,打上一副,连料带工的,也要不到半两银子,我这就当传家宝了,想还价,真不能够,料子在这呢,我这也算是成本价出了!”
邓智林道:“怎么个尴尬法?”
“主要是不上不下的,”家具老板估计他也不会买,但也不妨碍他打开了话匣子,再加上家具店一般都冷清,也不用急着招揽别人,便道:“能用得上这书桌的人家,都有读书人,说是书香之家吧,必然也是要香木之类的料子,我这一般梨木他们又瞧不上了,再者,讲究的人家要雕花,要镂空设计,会寻好匠人上门去打,不可能出来买,而一般的人家,家里虽供着读书人,但家里银钱也会花在书笔纸上,桌子也更不讲究,饭桌写字看书都行,这二两银子的书桌,因此就更卖不出去了,这不正是不上不下吗?!”
邓智林听的乐了,笑道:“不上不下,不好不坏,可不正是应着我家嘛,我家不正好就是小富之家,不好不坏,不上不下的?!”关家可不就是中产,小富之家?!花多了,就滑下去了,不花吧,也不会大富。可不正是不上不下的人家?!
家具老板听了也是一乐,道:“行,难得连关老头这般爽快,你别还我价,我送你一样不值钱的小家具,怎么样?!”
“行。”邓智林道:“有书架吗?!”
家具老板乐了,道:“行,也有一个普通的书架,价不贵,胜在宽,但这个真不能送。你给二钱银子,我送你一张饭桌,如何?!”
“再加四个条凳,你这送也得送一套吧,哪有只光送桌子不送长凳的?!”邓智林笑道。
家具老板一寻思,条凳还真不算费工费料,便笑道:“行,二两二钱,我这就寻车给你送家去!”
“行!”邓智林对关开涵道:“给钱!”
关开涵欲言又止的,虽然磨蹭,但还是把钱给了。
家具老板知道他心疼,便笑道:“老兴头啊,你这老儿子是真没得说,既心疼钱,知道家计,又孝敬顺从,真的没得说!”
他说的是实话,哪怕关开涵不愿意买,却还是拿了银子,也没在外人面前与爹吵吵。这样的孩子,很少见了。
“那是,这孩子懂事又出息,”邓智林笑道:“我先回了,你快给我送货,晚上待客要用到新饭桌呢。”
家具老板应了,看这对父子回家去了。
终于回家了,看着两箩筐的东西,关开涵再看了看银子匣,也是无语至极,他真的开始好奇邓智林是什么来头了,怎么就这么能花钱呢!?
还捡贵的买!
这一趟出去,用了快四十两啊,邓智林一面将东西收拾出来,一面笑道:“别心疼钱,以后还你。”
“这钱匣子你收着,”关开涵道。
“你收着,我要用,再寻你要,”邓智林也不与他客套,这钱虽是关开涵的,但是,既打算一个屋檐下生活,就没必要分你的我的了,这样也太生份。邓智林不是那种一分一钱都必须要分清的性格。
“我心疼,眼不见为净!”关开涵道:“我有预感,这钱花起来,只是一个开始!”
邓智林嘿嘿一乐,这小子看人挺准啊。
“行,我收着。”邓智林收了匣子,却拿了十两到他手上,道:“要买书只管买,不够了再与我说。”
关开涵点点头应了,将银子收了起来。
“等这个事了了,就出束脩给你上学去,”邓智林道:“闭门造车是不行的,你都是童生了,不说往上考状元,好歹也要考个秀才出来。所以好好上学,也有同窗可以交流,也有师者可以请教。”
这秀才和童生是真的两个待遇,说个区别吧。秀才可以见官不跪,但是童生不行。
若是肯给读书人面子的官老爷,也许不跪就算了,犯了事也不会用刑,可是不给面子的呢?!你是童生不是秀才,对不住,得挨打!
这个时代上公堂都是要先打杀威棒的。秀才可免,秀才家人也可以,还有免税田啥的,好处多着呢。都是身份所带来的隐形的好处,方便多了。
关开涵点头。童生离秀才只一步之遥,这一点,他肯定是可以确定的。至于举人,怕是离的路才真正的长着。这三年的荒废,很多的都跟不上了,得要重头再耐下性子来才行。
只是,又要花钱啊。
说是二百两,现在只剩下一百余两,怕是开销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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