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许陵四处看了看,起身帮他关上了窗,压低声音道:“师兄,剑宗前几日有十几个人去了江南,说是让新弟子去历练,萧繁萧盛都在里面。”
江离舟皱眉:“有没有一个叫萧望的。”
许陵挠了挠头:“这个人我没关注,我待会去查。”
江离舟摆摆手:“不用了,应该有。”
许陵看看他,又小心翼翼地问:“师兄,这次去江南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江离舟笑了一声:“感兴趣?”
许陵赶紧摆手:“不是不是,关心一下,那我先走了。”
他听见房门关上,神色沉了沉,按理说鲛人黑市应该只是个幌子,至于商队,难道并不是他以为的那样,而是有什么别的意思吗?
第48章解谜
林清和回了临云山,本来是想自己清静清静,却见臧风急赤白脸地找上了门。
臧风急哄哄地拽着他嚷:“你可算见着人影了,云水寺被一把火烧了,我在空青的香炉找到了小孩的手骨,你看这怎么办吧!”
林清和昏昏沉沉的神志突然醒了过来:“手骨?”
臧风一副火冒三丈的样子:“那群和尚,劫掠孩童,滥杀无辜,还要留他们到几时!依我看,直接让苍锦一个浪卷了他们,都杀了干净!”
林清和一听这话就太阳穴直跳,抬手制止了他:“别说了,苍锦呢?”
臧风手在衣袖上心烦意乱地裹了裹:“在台淮后海呗,还能在哪,一眼不盯着那些败类就要出事。”
林清和揉了揉眉心:“去看看。”
苍锦已经命人将台淮山层层围住,一派草木皆兵的姿态。
台淮前些日子的摘星大典还引了许多探讨,如今的版本更是数不胜数,至于多少真多少假也没几个人在乎,不过都是看个热闹。
林清和在台淮找了几圈,最后在最高的松子峰上找到了苍锦。
她静坐在峭壁边上,远远望去就像是裹在了云里,衣衫在风里轻摆着,安静的时候倒真像个正经仙人了。
林清和站在她身后,问:“围都围起来了,怎么不直接下手查?”
苍锦没回头,拍了拍身侧示意他坐:“我懒啊,这种麻烦事想了想还是留给你吧。”
林清和挨着她坐下,说:“你有别的想法?”
苍锦侧目看他一眼,笑:“就是觉得奇怪,自从空青和尚接手台淮,好像就没安生过——甚至远在琪琳山的剑宗,那个萧元问,也是差不多那个时候不往山上招呼说书人了,总觉得太凑巧了。”
苍锦伸手拨了拨身边的碎石,又说:“都说萧宗主是个花架子,守不住剑宗的基业,可是如今的剑宗倒是比台淮安稳多了。”
林清和低头看深崖里的雾气,叹气:“到底是比不上以前。”
苍锦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背,笑道:“怎么,小鹿也上年纪了?老是以前以前的,好与不好都过去了,老拘在里面日子可怎么过得下去。”
林清和低着头没说话,苍锦侧头看他:“上次见你还春风满面的,这又怎么了?吵架了?”
林清和眼睫颤了颤,尽量平静地开口:“他都想起来了。”
苍锦倒是没什么太大反应,平淡地嗯了一声:“什么时候?”
林清和伸手去薅那几棵稀疏的野草:“估计是……摘星大典之前吧……”
苍锦打了一下他的手背:“别薅了,拢共就这几棵草。”
林清和就收回了手,去扯自己的衣摆,苍锦没好气地看他一眼:“大人?出息呢?怎么就变成怨妇了?”
林清和啧了一声,眼神有点飘忽:“他好像生我气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苍锦不客气地给了他一个白眼:“他有脸生气?你是不是没脑子?他生什么气?”
林清和皱眉看她:“什么意思?”
苍锦伸手就去拎他后颈,林清和立刻起身跳开:“你怎么还把我当小猫小狗!”
苍锦瞥他一眼收了手:“你蠢。我看你脑子还不如人家猫猫狗狗,你凭什么看不起人家。”
林清和垂头丧气地坐回来:“那怎么办啊?”
苍锦撑头想了一下,认真看了看他:“这样吧——”
林清和立刻抬头看她,眼睛亮了一个度。
苍锦说:“先找根绳子——腰带也行,闯进他的房间,悄悄地擒住他,然后把他的手绑在床柱上,扒了他的——”
“你等会儿?”林清和越听越不对劲,“这是哪门子的办法?”
苍锦冲他笑:“这叫‘没什么事是睡一觉不能解决’大法,建议尝试。”
林清和哼了一声起身就要走:“我为什么要来问你!”
苍锦伸手把他拉住,强迫他坐下来:“走什么——不是说正事吗,是你在这唉声叹气一副被负心汉抛弃的怨妇样,还怪我?”
林清和不满地瞥她:“你遣词造句能文雅一点吗?”
苍锦嘁了一声:“说正事,江南之行有收获吗?”
林清和抱歉地看了她一眼:“他说,鲛人商队是幌子,可能是都被抓去炼了保肉身不腐的邪药了。”
苍锦点点头:“他的鼻子真是比狗还灵——其实你这么想,我族人这些年失踪的数量,如果是炼药,那足够数百个肉身百年不腐了,他搞这么多是干什么?”
苍锦想了想又说:“黑市是需要大量的珍稀药材才能换一个鲛人,具体是什么药材查清楚了吗?”
林清和点头:“其实说珍稀,倒不是药材,而是必须要特定地方的药材,比如说雪莲花,他要求必须是西北荒漠里的雪莲,西北荒漠连山都没几座,哪里能有雪莲。”
苍锦沉思片刻:“我在想,药材如果真的太过离谱,这个黑市恐怕早早就凉了,怎么能搞了这么久,也许不是表面的意思——我一时也想不出来,回头我去问问夏天无,他说不准知道。”
林清和突然想起来没解开的谜面,问她:“在幽州时有个百晓生,我们问他幽州孩童失踪和鲛人黑市的关系,他给了个谜面,我们只把前两句猜了个差不多,给你看看。”
苍锦点点头,他就弹了弹手指,于虚空中浮出四行金字。
锦绣帷幔遇浅濡,雕栏鎏金杯微仄。其间但坐人不语,却见已至东南侧。
苍锦笑:“这个不是很简单吗?”
林清和惊讶地看过去:“怎么说?”
苍锦抬手指了指:“前两句明显写的是行船过程嘛,因为海上的水汽比较重,会让质地轻薄的帷幔染上潮气,海上行船又不可避免地会遇上风浪,摆在桌上的杯子才会倾斜。”
林清和点头:“是这样。”
苍锦收了手,又说:“其实真正解谜倒不是这里,如果我记得不差,这是一个记载过的事儿,我是在话本子里看到的,史称瞒天过海。”
林清和唰地站起身:“要坏事了。”
江离舟在屋里把百晓生留下的谜面写下来又看了看,时运探头进来:“师兄,在忙吗?”
江离舟没抬头:“进来吧——什么事?”
时运蹭到他跟前:“有个功法不太懂,想问问你——这是什么?”
江离舟把纸笔推到他面前:“正好,帮我看看这个谜面。”
时运看了两眼:“哦!我知道这个!师兄你等我一下!”
他说完就跑回房间抱了一本书过来,翻了翻:“我想想在哪里——啊找到了!”
时运把书摊开,指给他看:“师兄你看这个像不像?”
书上记了一个小故事,一人惧水,不敢渡海,其仆设彩帐铺路,于船中布一华室,后见杯酒摇晃溅洒,掀帘望去,却见茫茫海面,已将近东南沿岸。
江离舟往前翻了一页,赫然名为:瞒天过海。
江离舟心思百转,想着瞒什么天过什么海。
他猝然站起:“我去一趟台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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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用瞒天过海的典故,因为不能出现时间bug,就当小故事放过吧~莫深究~『最艰难的都已经过去啦,最近在想怎么不带违禁的开篇完整车,愁的头都白咯,虽迟但到敬请期待(摸了摸自己白白的秃头
第49章冬季
江离舟赶去台淮的路上想了无数个可能,起初他是以为幽州城里的孩子不过是他们障人耳目的小把戏,毕竟怎么会那么巧就让他撞了个正着。
但是经过江南一行,鲛人黑市似乎才是子虚乌有的东西,他们要拿来换鲛人的药材又离谱得可笑,江离舟一时竟也想不明白到底瞒天过海是什么意思,只是心里的不安太过浓烈,总觉得有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儿要发生了。
江离舟本打算直接去台淮,远远地看见台淮几里地开外几乎全都被围了个水泄不通,鲛人族将台淮山严防死守,进不去也出不来,他心内却猛然一震,转头去了幽州。
他落在一座高塔顶上,俯视下去,仿佛被重锤击中了太阳穴——城内无一活人,皆是森森死气。
千年前东城的惨相骤然跃在他的眼前,愤怒与悲痛齐涌,一时之间眼前都有些发黑。
“崇,你也来啦。”
苍锦走到他身侧,见他脸色难看,淡淡地开口:“看来谜面你也解出来了——我们被摆了一道。”
江离舟眉间都是压抑的狂怒,他又握紧了手里的尚听,边上的石头挂坠晃了晃,蹭到了他的手背,他突然侧头看了一眼:“清和呢?”
苍锦笑了一声,冲前面扬了扬下巴:“先进去了,啧,怂得很呢,你还吓唬他。”
江离舟突然冲她扬了扬手里的尚听,上面的石头坠子在她面前晃了几晃,苍锦的笑意僵了僵,不动声色地别过了头。
江离舟冷笑:“不知道都背着我干了什么,嘴巴倒是一个比一个紧。”
苍锦干笑一声:“说什么呢——走了。”
话音没落,苍锦就轻巧地溜远了。
林清和远远地看见江离舟站在塔顶上,苍锦眼神还没送过来,他就赶紧逃之夭夭了。
刚刚还嘲笑林清和的苍锦又落在他身侧,小声说:“你暴露了,可不是我说的,他自己查出来了,你自己想想怎么办吧。”
林清和心思本来就乱着,这下又愣住了:“你指哪件?”
苍锦瞥他一眼,抬手摇铃铛似的虚虚晃了两下:“反正我觉得应该是都知道了。”
林清和还没缓过神,江离舟从后面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吓得差点原地起飞。
江离舟声音还是很淡漠:“还有什么消息是我不知道的,说来听听。”
林清和眼神闪烁半天,苍锦猛拍了一下林清和的背,接话:“云水寺被烧了,你们见过的大和尚小和尚都死了,就在臧风去台淮查探的那天。”
林清和瞬间清醒过来,又有些失落地垂了眼。果然他说过不问就不问了。
江离舟点点头:“去云水寺看看。”
他们去往云水寺的路上偶然能看见横在路边的死尸,胸腔都开着,江离舟皱眉侧目对林清和说:“回头叫些人把尸身都收敛了吧。”
林清和赶紧点头。
江离舟突然想起一件事:“当时摘星大典结束那天,也有一个和尚被挖心而死,我要是记的不错,死相应该是差不多的。”
苍锦问:“当时他们怎么解决的?”
江离舟回想了一下:“我当时觉得那是人为的,并非是妖,他们请了个阴阳先生——就是那个百晓生,查看了之后就不了了之了,后来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他们到了云水寺所在的位置,寺庙自然是只剩一片焦灰,他们绕到后面发现有一条干涸的河道。
江离舟皱眉:“我记得,这条河开始并不是这样的吧,怎么会短短几个月彻底干了。”
苍锦神色也肃穆起来:“能让整条河都变成干土洼地的……我只能想到一个人。”
她和江离舟对视片刻,江离舟点头:“赢勾手下的四魔之首——弥阆。”
苍锦有些不可思议:“他不是死了吗?东城一战里不是你亲手……”
江离舟摇头:“当时整座城都炸了,谁知道呢。”
江离舟拽着林清和:“我们下去看看。”
苍锦喜闻乐见地摆摆手:“多看一会儿。”
河道很深很宽,河底都已经干裂翻壤。
刚刚站稳,江离舟突然把他压到了一侧的土壁上,半个字没有地咬了上去。
真的是咬,林清和被他发狠的吻法搞得心悸不止。
江离舟咬了两口又认认真真地吻他,半晌才恨铁不成钢地抵着他的额头说:“有点出息吧,干什么心神不宁了一路。”
林清和眨眨眼,委屈得要命:“那不是你……”
江离舟笑了一声,吻了吻他的眼睛:“我只是说不问你,又没说不要你,你怕什么?”
林清和心里的一块大石突然就放了下来,迅速伸手把他抱了个满怀,蹭了蹭他:“太可怕了,都是你太可怕了。”
江离舟叹了口气,揉他脑袋:“我的错,以后不这样了。”
林清和弯着眼亲了亲他的嘴角。
江离舟笑,低声说:“放心了吧,那就好好地把这边的事儿解决了,别的,我回去再和你一件件地算。”
林清和愣了愣:“还算?算什么?没有了。”
江离舟挑眉:“你再说一遍。”
林清和讨好地吻他,把这句话糊弄过去了。
苍锦见他们回来,瞥了一眼眉梢上都挂着笑的某位没出息的山君,问:“有找到什么东西吗?”
江离舟伸手把一株枯黑的水草递给她:“幸存的一点点线索,长的位置背阴,才没被晒焦。”
苍锦闻了闻:“这是沾了毒?”
江离舟点头:“估计是整条河都被下了毒,才大费周章地搞成这样,烧云水寺大概是里面有这个毒的线索吧,我猜想,那几个被劫掠失踪的小叫花子——”
他向那片焦灰看了看:“大概是因为距离毒源近,才会被抓走先试药的吧。”
林清和说:“这条河是幽州城内的所有水源的源头,而且那些人都是被掏了内脏,我来的时候看了看,被挖的乱七八糟,但是有的肝肺还在,心倒是都没了。”
他顿了顿又说:“所以这个毒估计就像是什么调味料似的,不然没必要一次两次地去试。”
江离舟看他一眼,戏谑道:“云水寺被烧了,线索是断了,大人还有什么办法?”
林清和勾了下唇角:“只能让死人说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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