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和心口狂跳,隐约好像知道点什么,但是内府大炽,烧的他识海都开始错乱翻滚,手中一柄长剑晕成了白光,杀气腾腾地劈云破雾。
幽蓝的瞳孔几乎深成乌墨,长发都搅在风里,明显神智都被心魔控制了。
那人叹了一声:“果然一激就要发疯。”
不知是谁从身后猛然敲了一下他的清明穴,他神智复位了一瞬,手上还不受控制,癫狂地去劈那散不去的雾气。
他握剑的手腕突然被硬生生地捏住,在发狂的情况下猛然把对方弹开,那人又抬腿踹了一脚他的膝窝,扣着他的手腕一拧,硬是把他拽到了自己身侧,林清和被拽的一个踉跄,却猝然闻到一阵熟悉的酒香,登时卸了手上的力,一头栽进了身后那人怀里。
江离舟看着他趴在自己领口上抽了抽鼻翼,低骂道:“没断奶吗你?闻着味才松手?”
林清和被拦住的地方离成州不远,江离舟正好在城楼,守着千里眼的弟子叫他,说那边出现了一团黑雾,幸好这是大清早,江道长的眼睛尚可使用,一眼就瞅见里面闪出的白光是谁使的,不然不知道这疯子还要干什么。
江离舟一手扶着他,另一只手扬了扬尚听,火光扫过去的地方登时明亮了起来,他扫眼看了一圈,笑:“熟人啊,你欺负他干什么?以老欺小?”
半晌没作声的人突然应声:“果然是你啊,这神兽,是被你养废了。”
江离舟手上的火光一窜数丈高:“放屁,你偷袭使诈还好意思说?”
那人声音和缓:“真是来谈交易,这个小兽不信。”
江离舟低头叫他:“睁眼,我可拖不动你,这就带你回去。”又抬眼说,“我也不信,别缠着他。”
说完就扬长而去了。
好不容易把人带了回去,林清和死死拉着他的衣服不松手,江离舟攒了一肚子气想数落他,看他脸色难看到底没忍心开口。
夏天无本来是路过,后来被妖兵围堵,这下也走不掉了,至于刚才他是怎么出城的,看看外面在西北角乱成一片的战场就能知道了。
林清和躺也不肯躺,下巴搁在他肩上,像是受惊还没回过神。
江离舟对一脸嫌弃的夏天无摊了摊手:“你看看这怎么回事?他这心魔有没有办法啊,这也太容易被激了吧。”
夏天无想给他搭脉,结果这位大人死活不让碰,还是江离舟捉了他的手,才能顺利搭上脉。
夏天无一脸“我是欠你们的吧”极其不爽地看了脉象,片刻后神色突然严肃了起来,说:“他除了被引了心魔,没别的了?”
江离舟被他那副表情整的心都提了起来,说:“看起来没别的了——就脸上蹭了一个小口子。”
夏天无皱眉道:“很奇怪,他的脉象似乎在倒流。”
江离舟一脸震惊:“什、什么东西?”
他们正说着,林清和突然在他怀里开始蹭发顶——鹿角露了出来。
江离舟吓了一跳,赶紧去抬他的脸:“怎么回事,虽然我上次说想看你的角,但不是这个看法啊,还有外人呢,你收回去。”
夏天无:“……”
林清和喉咙发出模糊的咕噜声,低声说:“我收不回去了。”
夏天无冷哼:“会说话啊。”
江离舟啧了一声:“病人,宽容一点——哪不舒服?这怎么回事?”
夏天无面无表情。
林清和突然抱着他笑了一声:“是不是中毒了?”
夏天无捏了银针就要下手,林清和自己抬了右手:“指尖试一下。”
果然是中毒了,林清和埋着头闷声说:“我在南疆闯了他们的塔山,估计是被报复了。”
夏天无提着药箱出去:“我去看看什么毒,你们慢慢腻歪。”
他们马上就腻歪不下去了,那鹿角刚刚只是冒了一小截,眼下全露出来了,江离舟一眼就看见他右边的鹿角被生生削下去了一长断,凝固的血痂还能看得分明。
他立刻狠狠抽了一口气,那些旖旎心思也没了,伸手去摸了摸他的断角,指尖都有点发抖:“你这、怎么回事?”
角对于夫诸来说,相当于人类的手脚,生生斩断那是什么滋味他真是不太敢想。
林清和撒娇正来劲,这才想起来这么一件事,身上僵了僵,低声哼唧:“我要是说了,你现在会生气吗——我有点头晕。”
江离舟伸手在他身上掴了一下:“上次怎么说的?你不让我瞒你,还掉眼泪来威胁我,怎么到你了还是威胁我?”
林清和神色无辜:“没有威胁你,我怕你生气。”
江离舟心疼得紧,捧着他的脸去吻断裂的鹿角,愤愤地说:“我生个屁气,你看不出来我心疼你吗?”、
林清和瞬间又美起来了,蹬鼻子上脸地去吻他,在他干燥的唇上讨好地舔了又舔,江离舟心里千回百转的,也舍不得打断他,五味杂陈地跟他接了一个湿润的吻。
也不知道这吻怎么接的,本来林清和就趴在他肩上,这下直接倒在床上了,江离舟气息紊乱,任由他趴在自己胸口,说:“现在能说了吗?”
林清和低眉垂目的,在他鬓发上吻了一遭,轻声说:“我走了快一个月了,你想我吗?”
江离舟笑着又在他身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想得紧,日思夜想,夜不能寐。”
林清和就笑,嘴唇贴着他的额头,低声说:“这个事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了,你不用想太多,早就不疼了。”
江离舟手指轻轻抚上他的断角,声音有些艰涩:“又是为了我吧。”
林清和沉默了一会儿,抬脸看他:“是为了我自己——我太想你了,就做一点慰藉自己的事罢了。”
江离舟另一只手不安地去缠他的头发,说:“你说吧,我想知道。”
林清和深吸了一口气,半晌才迟缓地说:“我的角,有固魂的用处,那时候你的神魂碎的太厉害,我找了很多办法都不行,还是这个管用。”
他说着语气还有些自豪,又接着说:“你什么也别想,横竖是我乐意,小道长,你要是心疼我,也心疼现在的我,以前的你再心疼,我也要吃吃飞醋了。”
江离舟头抵在他肩头,叹气:“怎么不心疼啊,都心疼的要命。”
林清和笑着探进了他的衣裳:“那你做点真心疼我的事,行不行?”
江离舟也笑,抬手去扯了他的腰带:“你是不是想很久了?”
林清和笑着去堵他的嘴,几下就已经扯掉了他的外衣,里衣也敞开了,露出他单薄的胸口来,林清和顺着他的锁骨吻下来,一路吻到小腹,伸手探去却摸到他腰侧的新伤,又附唇去吻舔:“又受伤了?”
江离舟浑身打颤,抓着他的头发,声音也在发抖:“小伤……你别舔,痒。”
林清和就听话地往下吻,伸手把他的下衣也扯了个精光。
这时候的天气仍然带着寒意,江离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自己伸手去拢了拢衣裳,林清和立刻开始找茬,拉起被子把两个人都盖在里面,伸手揉捏他还质问着:“干嘛不让看,是哪里不能看?”
江离舟啧了一声,低喘着骂他:“你找事是不是?你脱光试试冷不冷?”
林清和吻不够似的又俯身吻他,吻的粘腻。
估计是真心疼的不行,江离舟予取予夺,他说什么都配合,真的是许久不曾开荤,林清和也有点失了分寸,弄到最后江离舟哼都哼不动了,脱力地瘫在他身上,也没说让他适可而止。
林清和很迟缓地发现他连腰都挺不起来了,小心翼翼地把他汗湿的额前发捋开,轻声说:“我有点过分了。”
江离舟想伸手摸摸他的脸,发现手指都在颤,才低哑地笑了一声:“真不行了。”
林清和叹口气,伸手去抱他:“你现在还有力气内疚吗?”
江离舟低低地笑:“又显着你了。”
林清和细细碎碎地吻他:“不用耿耿于怀,都过去了,你回来了就一切都好,如果当初没能让你进轮回,我也可能撑不到现在,明白吗?”
江离舟靠在他怀里,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还是心疼啊,我得好好想想怎么才能对你更好一点。”
林清和张嘴去咬他的耳朵:“我就想赶紧打完仗,天天腻着你,我哪也不去,你想看什么我给你变什么,好不好?只给你一个人看。”
江离舟疲惫地看看他:“真的?”
林清和点头。
江离舟的桃花眼被刚刚一场情事染满了绯色,波光粼粼地盯着他看:“还想看姑娘。”
林清和眨了眨眼:“你困不困?我抱你去洗澡。”
江离舟:“说好了,姑娘,带角的,粉色的裙子……”
第91章战局
夏天无把那缺德毒研究好些时候,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等着。
只能等这毒性过了才能重新把角藏起来了。
江离舟看着又心疼又好笑,时不时让他低头过来,对着他那只完好的角好一番摆弄,林清和经此一事,似乎觉得自己又变回了以前的形态,越发没脸没皮地撒娇蹭脸。
神兽夫诸的角都生的仙气袅袅,比最上等的玉石都要精细的多,但堂堂山神大人顶着像是化形失败的角,总归有点颜面扫地,开始江离舟也不让他在人前多晃悠,这下更是彻底不出门了。
反正最近还算消停,江离舟也陪他猫着,一点点跟他讲这些天的事情,有些事情明明过去也没多久,但他说出来的时候总觉得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林清和抬抬指尖,一枝桃花从窗外跃到他的手里——已经开春了。
这两个人本来就坐在地上,时不时翻翻账本,又看一看古籍,江离舟靠在书柜上,林清和歪着身子靠在他怀里,抬手把那只新桃插在了他的发间。
江离舟眼睛在对账本,嘴却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说话,突然感觉头顶一坠,就要伸手去摸,林清和迅速捉了他的手:“你看什么呢?”
江离舟扬了扬下巴:“账本啊,”他又侧头看向那对鹿角,又伸手摸了摸,“小时候这角也长这样?”
林清和缩了缩头:“不记得了。”
江离舟笑:“这南疆家主真是好脾气,你都砸人家门了,就报复了这?”
林清和撇撇嘴,在他胸口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待着:“我就感觉她要对我下手,没想到是个阴招。”
江离舟啧了一声:“我就说南疆不能随便去,要不是我师父给你下了拜帖,说不定你就躺那了。”
林清和抬眼看他:“我好歹是神吧,这么弱鸡?太过分了吧。”
江离舟又笑:“你不弱鸡,这角拖你后腿了,行了吧?”
林清和嘁了一声,抬头去亲他,江离舟也不避,就让他有一下没一下地在脸上轻啄。
林清和亲了一会儿见他没反应,又张嘴去舔他喉结,江离舟登时后仰了一下:“真蹬鼻子上脸?”
林清和压在他身上又去咬,说:“你都不理我。”
江离舟抬手推了他一下:“说话可以,不要撩拨。”
林清和立刻笑:“你那天可不是这样的。”
江离舟一挥手:“就那一次,你别想了。”
林清和握着他的手腕贴上了他的唇,是他惯有的粘腻的吻法,江离舟也非常配合,另一只手去揽他的脖子。
林清和吻的情动,微微睁了眼去看他,他的桃花眼本就容易给人万种情意交错的感觉,深吻里眼睫颤动,抬眼时便能隐隐看见他浅色的眸子,实在让人没法坐怀不乱。
林清和也确实没做到,空着的手已经把他的腰带都扯掉了,顺着衣摆探了进去,轻车熟路地把人惊地直喘。
江离舟感觉到势头不对,立刻要撤退,但无奈身后的退路被书柜堵住了,又被他压着,根本动弹不得,只能趁着喘息的空当推他:“你干什么?大白天的!”
林清和立刻还嘴:“上次也是白天。”
江离舟:“这次就是不行!起开。”
林清和松了他的手腕,去抱住了他的腰,低声哀求:“你看看我吧,晚上你都看不见我。”
江离舟咬牙切齿要踹他:“我也得睁的开眼啊!”
林清和笑着亲他:“这次一定能。”
江离舟沉了脸色:“你起不起来?”
林清和听他语气不对,惊惶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又低又委屈:“我那么久没见你了,真的很想你。”
江离舟抬眼又看见他残缺的鹿角,无奈地闭了闭眼:“把门窗锁了。”
他话音还没落,门窗都已经自己落了锁。
林清和现在要是化个原形,估计尾巴都在疯狂乱摇。
书桌上的纸笔散了一地,江离舟衣衫大敞着,手臂将掉未掉地勾着他的脖颈,腿也虚虚地挂在他的身上。
林清和亲昵地去吻他的眼睛,还见好不知收地问他:“不是说好了要睁着眼的?”
江离舟颤了颤,眼睛还没来得及睁开,眼泪却霎时掉了下来,还不忘死死地瞪了他一眼。
林清和一只手垫在他身后,俯身压上去,江离舟的腿猝然绷紧了,腰腹颤个不停,眼睛都红透了,喘息里都带了泣音。
林清和忙给他擦眼泪,小声哄他:“别哭,马上就好。”
江离舟简直想把他踹出去,但只能狠狠地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到最后江离舟的腿一个劲地往下掉,根本挂不住了,抱着他在喘息里急促地说:“累死了,去床上不行吗?”
林清和笑着吻他失神的眼睛,抱着人去了床上。
好好的一个大清早,刚起床又闹回了床上,江离舟眼皮都不想抬,心想难道是因为春天到了的缘故?
他把脸死死埋在被褥里,满脸不知道是汗水还是眼泪,林清和抱着他的腰凑过去亲他,立刻被咬了一口,还一脸委屈地看着他不明所以。
江离舟背部不住起伏着,闷声闷气地骂他:“有完没完!”
林清和又哼哼唧唧地去抱他:“我真的很喜欢你嘛。”
话还没说完,突然有人敲门,江离舟呼吸都屏住了,外面人没听见回应又敲了几声。
江离舟回头警告地看他一眼,尽量平稳了气息,哑着嗓子问:“怎么了?”
外面的弟子说:“时运师兄说查到了一点东西,叫我来请江师兄过去看看。”
江离舟还没应声,林清和突然捂住了他的嘴,狠狠撞了一下,他的眼泪登时就下来了。
林清和狡黠地笑笑,替他回道:“知道了,待会儿就过去。”
江离舟抓着他的手腕,满眼都是“老子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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