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听了一直点头,叨念着这样好、这样好,自己摸摸索索找钱去了。
岐林回了家,没开灯。
回去手机就开始震消息。
一连几串儿的好友申请。
同一个人,同一个问题。
头像是台车。
两轮儿涂装夸张的摩托。
-活着呢?
-叫声哥这么不乐意?
-同意一下,等你半个小时,不然我报警。
-二十分钟。
-十分钟。
-五分钟。
-六十秒。
岐林看着点了通过,然后就扔在一边儿没管。
他把手机放在桌面儿上,看着消息自己闪,他顺手放了歌儿。
《乌兹律》
梁戍星现在这个专辑里最冷的一首,但是岐林稀罕这个调子。
自己哼哼着,摸着脖子上那截儿划的有点儿深的口子。
随手在直播平台上注册了个号儿。
RUTO悬媒,现在名不见经传,但是岐林知道仅仅一年之后它的火爆程度,早年在上面捞第一桶金的人借着先机后来顺风顺水。
现在这个时机正好。
岐林嘴上叼着一根烟,烟雾弥漫里把脖子上的刀口精心加工了一下。
然后衣服没脱,直接在客厅里睡了。
早上发现手机有两个未接。
他对其中一个,备注臧南渡。
他一身烟味儿从地上站起来,周身轻薄的烟缠着他的皮肤轻飘飘绕绕跟着他进了卫生间,嘴里嚼着糖,精心收拾。
这个澡他洗的走心,以至于第二天到了学校头发还没干。
岐林...你脖子上的伤口看着好深啊,怎么弄的?岐林前桌儿是个扎马尾的女生,她怕葛孟平,但是瞄到斜后方的座位上空着,就想找岐林聊聊天儿。
葛孟平划的,岐林实话实话说,不过口气跟我早上喝了杯水一样自然。
女生张大眼睛喊了一声天呐。
他也太过分了,女生叫的小声,我带你去医务室吧。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但是看着岐林脖子上的红印子很吓人。
沈月玲,你不是晕血么?
嗯?女生听见声音自己抬头,然后就愣愣的眨了眨眼。
这不是
四班臧栖山?!
她现在有点儿缺氧,臧栖山的颜她磕了很久,但是么这么近距离看过。
而且他还知道自己的名字,甚至连自己晕血这件事都知道!
嗯?
晕血?
没有啊?
不是,你搞错了女生还想着解释,但是对方没让她把话说完。
借过,臧栖山绕过沈月玲,要个人。
沈月玲就看着臧栖山把人往怀里揣。
然后她脑子里就开始飘弹幕。
臧栖山第一次公主抱给了男人。
她没搞懂。
岐林伸了胳膊把人挡住,我他的拒绝没有对方的动作来得快。
葛孟平是第三个进来的,我操,他也不知道最近倒的什么霉,点背老是遇见臧家的人。
邪了门儿了,他在这个学校里谁都不怕,就是得绕着臧栖山走,看见这两个人的动作,他摸不清状况。
大早上的这么利索,葛孟平甩了书包往桌子上一垫,又不想明着怂,就搞了点儿动静,岐林,这是交新朋友了了,恭喜。
那你把我朋友的脖子糟的不轻,怎么算?臧栖山口气在葛孟平听来不像开玩笑,他就尬笑了两声,你话别乱说,好好一脖子我糟它干嘛。
那可巧,你着好好的脖子,我想糟糟。臧栖山没动手,但是葛孟平已经抬眼换了个眼神。
臧栖山你想出他的头?葛孟平慢慢站起来,你们什么关系啊。
葛孟平带着痞呛儿,我看
啪一
葛孟平左脸在相同的位置又挨了一巴掌。
因为这次是臧栖山打得,
所以这次葛孟平没出声儿。
医务室里没老师,臧栖山把人往床上放,岐林乖乖坐着,眼睛在臧栖山身上转,嘴上说着,不用。
臧栖山自己在柜子里翻腾一会儿,抹脖子涂什么?
臧栖山,没等岐林说话,门口儿有个老师敲门。
你把门开开。
岐林垫了脚要下床,臧栖山自己按着岐林往床上坐,别管,涂这个成么?
空气里攒着水,医务室里没开空调,岐林坐了一会儿就开始出汗。
把门开开,让校医过来。岐林胳膊被臧栖山攥着,只能用嘴给他建议。
我说了,
别管。
臧栖山撑着胳膊盯着岐林的脸,你摘了眼镜儿什么样儿啊?
他说着也做着。
岐林微微侧了个头,之后哐当一阵,门被踹开了。
玻璃渣子碎了一地,一双皮鞋踩在上面,咯吱咯吱响。
老师叫我来,
说你打人了。
臧南渡进门的时候微微低着头,用手撑着门框,给后头跟着的老师道歉,不过生硬的很,不好意思。这几个字说出来,一排老师跟在后面一个劲儿说不用。
臧栖山一条胳膊已经搭在岐林身上,看见臧南渡也没停,但是被岐林按住了,我说了,不用。
几个老师看见岐林脖子上的伤口,都觉得这事儿严重了。
以前葛孟平说闹也就闹了,但是现在这个情况说重了就是故意伤人,而且臧家的人也牵扯进来,还明显站队岐林,他们夹在中间就更难办。
你跟着去老师了解情况,臧南渡伸手把臧栖山那条胳膊拽下来,伸了一条腿揣在臧栖山校服的白裤腿上,嘴里轻说了声,滚。
臧栖山不甘心,自己插兜儿,临走还弯腰冲岐林交代,等着我还你条脖子。
等人都走了,岐林坐在床上没动。
外面还有想进来的学生,看见里面站着个西装高个儿,都是好奇往里看了一眼之后都没往里进。
嫌吵?臧南渡往里走了走,离床半米的天花板上挂着纯白色的纱帘,他手伸扯了,围了床小半圈儿,然后脱了西装外套,单膝跪在岐林面前,离他远点儿。
臧南渡说完看小孩儿歪着头,就又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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