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阿卡姆

迟到十年的B计划

布鲁茜成功打入了猫头鹰法庭内部。

她的身份是最好的保护色。

尽管百年来韦恩家族一贯是站在法庭的对立面,但现在不同于往日，韦恩家只剩下了可怜的小韦恩。

一无所知的小女孩。

有什么把曾经的死敌后代拉入伙更具有胜利意味呢？

不知为何，半个世纪前法庭停止活动，蛰伏起来,暗中发展势力。徒留可怖的传说在哥谭发酵。直接近几年,随着哥谭的夜越发漆黑,猫头鹰再次活跃。

信息的缺失导致他们最开始时的调查停滞,陷入困顿。

恢复活动也不过是这几年的事情,自韦恩夫妇丧生后行为越发出格。

这也是布鲁茜笃定的原因,从任何角度来讲,猫头鹰法庭的重返时机和行为都太过巧合。布鲁茜从法庭中辨认出了不少上层名流,势力颇有点触目惊心。

小红毛的提议没错,从内部攻破，确实比从外部更加容易。一次意外，布鲁茜发现了他们隐藏更深的秘密,当机立断联络了雷德。

“他们在寻求永生。”她皱眉，压下心头翻涌的不安。

接头的小红毛也眼神一凛,但转瞬即逝，迅速恢复了以往的神态。

“那些利爪是他们野心的实验品,但他们失败了,都能成了无法思考的活死人。”

但事情并没有那些野心勃勃的阴谋家们所愿,他们通过未知的方式创造了利爪，一个世纪后,诅咒般的厄运降临在法庭成员头上。

于是,他们不得不放弃养精蓄锐,提前重启。

成员开始逐个陷入了疯狂，并用各种方式自杀,先是不起眼的一两个，后来越来越多，法庭逐渐恐慌起来，

严重的程度与加入法庭的时间呈正比，半个世纪前加入法庭的老成员们一个不剩，死前皆精神崩溃，疯狂至死。

颇有点山雨欲来的气氛，布鲁茜的神经紧绷。

混乱比任何时候都容易获取信息。

法庭残余人员自身动作不断，集会的动作越发频繁，根据所得的信息，他们好像……在策划什么仪式。

根据手中掌握的线索，顺藤摸瓜下两人找到了阿卡姆疯人院。

仿佛迈入了最激烈的终局前奏，意外频出。

与此同时，另一件事的发现几乎击溃了布鲁茜。

她的父母死于一场意外，一场即兴的抢劫。

乔·希尔那天晚上只是想抢点钱去找些乐子，这位毫不起眼的底层混混用一把偷来的枪给韦恩家族带了灭顶之灾，也震惊了哥谭。

支撑的信念轰然崩塌，布鲁茜精神恍惚，用了好几天才勉强走出来，调查手头上的未完事业。不同寻常的恐慌降临。

几年前的她无法保护父母，只一味地躲在他们身后寻求庇护。但现在她拥有了保护他人的能力。

她可以，她也这么做了。

然而事态的发展越发不受控制。

参与阿卡姆疯人院神秘仪式的法庭成员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陆续死亡。

在其中一人在开会时突然爆发，堵住了秘密会议室的门，烧死了在场的所有人员。

火灾惨案震惊哥谭。

哥谭局势暗潮汹涌，各方角逐下警方草草结案，最后定论称精神失常的老安德森在私人宴会上失控，一把火将参会的亲朋好友埋葬在了祖宅。

那座古宅后来成为远近闻名的鬼宅，直到布鲁茜买下了它，在哥谭重建计划中将其改建成了福利医院。

——外围的残余势力布鲁茜花了几年的时间送他们进监狱。

那是后来的事，他们眼前最要紧的是搞清楚阿卡姆疯人院中掩藏的秘密。

阿卡姆疯人院曾经是封印的容器，阿卡姆家族做了什么无人可知，但最后诅咒降临这个不幸的家族头上。百年之后在法庭的干预下，这座诅咒之地又转变成了祭坛和媒介。

甚至法庭还在可笑的追求永生，认为那些可怕的东西是神赐。

这是一场疯狂的开幕仪式，曾支配宇宙的旧神，古老而恐怖的化身将要重现人世间。

最恐怖、最疯狂的传说将要再次流传于这方世界……以及更广阔的宇宙。

现在，祂们即将苏醒，将整个世界拖入深渊。

韦恩庄园下的地下基地中，此刻。

蝙蝠侠立在一边，眉头紧锁，他察觉到强烈的违和之处，前来寻找答案。

视线锁定布鲁茜，他有预感，所有困惑不解的谜团在今晚终将揭开。

布鲁茜把玩着那只海螺，垂眸。

“自大蒙蔽了我的双眼。”布鲁茜突兀开口，她说，“我忘记了另一个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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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她死而复生，那么雷德大难不死的背后为什么不能有隐秘存在。

他一直以来的“正常”表现，让布鲁茜忽略了这一点。

雷德体内有酒神因子。

酒神因子在一般情况下不会被检测出来，只有死亡发生时才会发生作用。

法庭使用琥珀金制造利爪。而琥珀金和酒神因子的起源，都是那些旧神遗留下来的“恩泽”。

“阿卡姆疯人院原本是封印的场所。”

“他们将其变成了一个祭台，一个献祭的媒介。”野心勃勃地赌徒试图从中召唤。

克苏鲁沉睡于海底之城拉莱耶，当群星归位之际，祂会醒来，而那些古老而强大的存在将会一同回归。

即使现在他仍在沉睡，但无意间散发的力量波及到了海底之国亚特兰蒂斯。

海沟国的居民模样诡异，状似鱼怪，全身覆满鳞片，在人形的大体轮廓下生长着蹼足和鱼鳃。他们就是深潜者的后代。

布鲁茜回忆起了阿卡姆之夜。她经历的人生的第二个转折点。

通过特殊方法，他们来到了阿卡姆疯人院背后的里世界。

摆设阴森可怖，中央摆着高大的祭坛，通向祭坛的石阶篆刻着密密麻麻的古怪符文。

摆在祭台上的邪神雕像已成了活物，只是蒙蔽了法庭的双眼，以至于稀里糊涂枉送了性命。

血肉粘连而成的巨大而可怖的怪物，构成了蠕动肉球，表面凹凸不平，布满了形状可怖的触|手，粘稠的血液不断滴落。那个怪物是活的，只是陷入了沉睡之中。当布鲁茜他们闯入阿卡姆的地下密室时，看到就是这幅场面。

在他们合力干掉怪物的一刹那，不可名状之物显露身形。

布鲁茜SAN值狂降，险些失控，她感受一股力量如火山爆发般袭击了精神世界，让她强制陷入昏迷。

却莫名熟悉。

自我保护机制下意识沉睡。

等清醒过来时，她已经身处韦恩庄园，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回忆起昏迷前看到事物。

这样的时刻她往后经历了很多次，不断地探寻，不断地逼近真相，又无可奈何地封闭记忆，以防陷入永久的疯狂。

雷德情绪不对，但在神思不定的布鲁茜面前很好的掩饰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阿尔弗雷德失踪，根据线索，布鲁茜不得不再次闯入阿卡姆疯人院。

不久前，小丑被撕开伪装后曾主动现身，找到了布鲁茜。

他说会全力协助封印旧神，唯一的要求是让布莱克来找他。

正午时分，两人在砖石步道上并肩而行，冬日暖洋洋的阳光泼洒在身上，镀上了层金边。

他们踩着碎金，想曾经无数次一样走过。但街道早已焕然一新，而时光也从不回头，只有沉默在蔓延。

“我无法记起你的名字。”布鲁茜注视着眼前的道路。

想要得到一些东西就必须舍弃另一些东西，雷德成了小丑。规则抹消了身份，真名从此失效。

布鲁茜的记忆受到不可转换的影响，她能记起的只有雷德这个代称。

“噢，真巧。”小绿毛语气轻快，那一瞬间仿佛是雷德重现。

“我也想不起来了。”

小丑杀死了雷德。盖伦特的伪装终究是伪装。一层名为格林的帷幕也无法遮盖全貌。

小丑杀了小丑。

那不是威慑，而是一场准确的预言。在一切落幕时，布鲁茜才恍然惊觉。

“至于康斯坦丁……”她停顿了片刻，皱着眉头语焉不详，“我请他帮忙施展让我找回记忆的咒语，但失败了。”

“我几乎没有回忆起任何有用的讯息。”

情况比咒语失败更糟糕。布鲁茜宁愿两人都一无所获。

蝙蝠侠联想起康斯坦丁堪称逃债一般躲着布鲁茜的状态，他将琐碎的线索串联起来，推测出了事情的真相。

“他翻看了你的记忆，一些你本身能回忆起的不那么疯狂的‘记忆’。”

真相甚至让蝙蝠侠迟疑了几秒，但凭着对康斯坦丁与布鲁茜的深刻了解，他最终说完：“……他跑了。”

布鲁茜发出了一声堪称冷酷的讥讽，脸色相当难看。

这就是默认了。

蝙蝠侠……蝙蝠侠他感同身受，并且心情复杂。

康斯坦丁只说欠雷德一个人情，但追问时康斯坦丁顾左右而言他，打哈哈扯了过去。红罗宾对此也一无所知。

记忆解除屏蔽的现在，布鲁茜隐约能猜到一些。

这或许跟康斯坦丁过往的经历有关。

初出茅庐时，康斯坦丁无意间犯下大错，本心是因为救人，却因狂妄自大而导致了一场血腥灾难。他选择把自己关在精神病院，不稳定的时空缝隙将他卷入了诡异世界。

这可能与他过高的灵感相关，他天生能看到旁人无法触及的灵异生物。

在被黑暗生物围攻时，小丑把他捞了出来。

态度恶劣，手段残忍。

因为小丑缺一个能跑腿的邮差。

康斯坦丁被胁迫着签订契约，没什么强制要求，只是一年往哥谭送一封信，直到小丑离开这里。

第一次交易被召唤来的恶魔蒙骗，第二次在那个疯子的强压下签了“邮寄合同”。

康斯坦丁痛定思痛后奋起，成了坑蒙拐骗界的“交易新星”。

那趟惊险之旅也并非全无益处，对黑魔法异常有天赋的他得到了古老的秘术抄本。

跟小丑一比，他帮助同样误入此地温彻斯特兄弟和提姆简直称得上如天使般的温柔和煦。

取信的那一天他就意识到小丑离开了密大，才神色异常。

布鲁茜进行过三次的自我清除。

触及安全设定，自我保护程序启动，一遍又一遍的剔除她脑海中的那些疯狂“记忆”。

留下的只有支离破碎的记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阿尔弗雷德是怎么回事？”蝙蝠侠定定地看着她，喉咙干涩。

哈尔的特殊状态让他将阿尔弗雷德猫跟阿福联系在一起。

“阿福很担心，他决定终止一切。”布鲁茜低垂眼帘。

身为前特工，阿尔弗雷德已经隐约猜到了布鲁茜的秘密活动。

于是这位前特工带着枪闯进阿卡姆疯人院。

雷德也不见踪迹。

布鲁茜赶去，在阿卡姆疯人院外发现了躺在路边的阿福，时机太晚了。

因为他也疯了。

她不得不采用一些特殊的力量。阿福的情况比哈尔更为特殊。

如有这是一场游戏，那可以理解为，当她搜索足够多的线索，SAN值降低到一定程度后，阿尔弗雷德思维会发生分裂，一部分会附身在黑猫身上。

酒神因子的事是布鲁茜从雷德离开前特意留下的线索中发现。

至于照片，她完全记不清是什么时候拍摄的，当杰森拿着来找她时，她很是吃了一惊，真真假假编了几句话忽悠了过去。

认知扭曲和精神污染让他选择前往阿卡姆小镇，去往的渠道是阿卡姆疯人院。

后来，她收到了空白的信件。

聪明的布鲁茜一下子理解了，他用这种方法保持联络。

但她尝试了各种方式都无法进入阿卡姆疯人院的内部世界，像是被人从内部锁死了。只能被动接收信件。

现在，在又一次的轮回中调查接近尾声，即将触碰到真相，足够的疯狂值解锁了她因自我保护封印的记忆。

雷德没有被转化成邪神信徒，而是自行变成了一团疯狂的意志体，成了自己的代行人。

蝙蝠侠的视线从布鲁茜的脸上挪到她手中的海螺上。

他问：“你的后备计划就是世界融合。”

布鲁茜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像是一层阴影蒙在了面容上。

没错，世界融合。

联合两个世界的力量来压制邪神的苏醒。世界自身蕴藏着力量，以布鲁茜身上独特的力量为引子，用她自己这把钥匙彻底封印那些古老的神明。

更疯狂一点……甚至杀死……

她无法死去，但就这么下去迟早会精神崩溃，最后陷入疯狂。

如果她再不做点什么，身边所有的人都会一个一个的永远离开他。

系统不是她从阿卡姆之夜那晚获得的，而是特殊能力进行的伪装。

她利用完全清醒时的最后一点时间，实验性地封印力量后伪装而成。源于力量本源的保护性措施自然地修改了她的记忆，疯狂与记忆中勉强维持了一个平衡点。

蝙蝠侠紧抿双唇，笃定：“你当时就计划好了。”

她想通过牺牲一切来换取最终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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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姗姗来迟，终于最终揭幕的时刻。

她在那座荒岛上的核心找到了封印方式，当时她记忆全无，却还是设法利用海螺留下了痕迹。

这才是海王的海螺失效的真正原因。

这几天早出晚归的行程便是最终之时的准备，各种前置准备早已完成，等待就是世界完全融合，规则力量最为强盛的这一天，保证她能一举压制那些企图重返世间的古老神明们。

她在前期做了很多，留下了很多后手，以防每次“新的一轮”里全无头绪。

就像是找到了宇宙为那些外神们准备的监狱，安装了最坚固的门，装好了锁，只差钥匙轻轻一拧。

布鲁茜就是那把钥匙。她不会再回来，而是在亲手修补的监狱中监视着沉睡的旧神。

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步。然后，所以的事情都可以尘归尘，土归土。

布鲁茜本计划最后关头，在最大程度保持对方理智的情况下告知蝙蝠侠真相，但对方打乱了她计划。

蝙蝠侠完全搞清楚了，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要说些什么，于是又闭上了。

怪不得布鲁茜的行为如此反常。从正联开始着手组建时他便隐约有预感，这时那种莫名其妙的疏离等种种异常也有了解答。更像是从容赴死，交代后事。

锐利的目光透过护目镜射向她。

gu903();“这算什么？你的英雄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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