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们在一起了,大概真就没眼看了
我记得1995年,大街小巷的租书社已经可以看到《绝爱》了!但真同志还比较地下。
第47章《圆满》(十一)
正式开机的前一天谢兰生又照例叫来全部演员围读剧本。谢兰生和莘野柳摇还有才宽父母都到了。有些小的配角演员谢兰生还没招募来,但问题不大。
谢兰生并不要求在场演员正襟危坐,他觉得,不要刻意追求技巧,自由自在地读就好了,如同平常念书一般。演员可以站着读、坐着读、躺着读、走着读,自己舒服就OK了,他只要求一人读时其他演员用心聆听,不能觉得事不关己,同时找出自己角色的贯串线,随时提问,随时讨论,把本子全部吃透。
于是大家七扭八歪。有几个人坐在床上,有几个人坐在地毯上,只有莘野坐在沙发里,靠着沙发背,翘着二郎腿,鞋尖点着房间门口,一只手肘支在扶手上,拿着剧本,整个上身微微倾斜,威压感强,大爷似的。
来对词的有个孩子,在《圆满》中饰演郎英的亲弟弟,才四五岁,十分调皮。他跟众人读着读着,突然看见他左边演才宽爸爸的老先生手里的本,便用手一指,大喊一声:啊!!他的本子是黄色的!!!
氛围顿时无比尴尬,整组的人全都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发现,那老先生手里的本的的确确黄乎乎的。对方明显是有手汗,还是严重的手汗,因此在他翻过以后本子边缘全都黄了。因为需要做些笔记纸右半边也黄黄的。
即使是个老戏骨了,被整组人注视汗手那老先生也有一点目光茫然不知所措。
剧本围读变成这样,谢兰生刚想打圆场,便忽然听到正巧坐在孩子右边的柳摇说,因为爷爷很努力呀。
谢兰生就没说话。
柳摇说完,又拍了拍孩子的头:因为爷爷总是在翻,那个本子才变黄的。这位爷爷演的超好,早就把角色台词给念的滚瓜烂熟了。牛牛如果想当演员要向爷爷学习哦。
啊!那小孩子听明白了,看向那个老戏骨的眼神不再是先前那样了,而是带着一些敬意。
谢兰生却望着柳摇,觉得对方真是温柔。
谢兰生是北京土著,周围姑娘嗓门都大,一口京腔,吞字、连字,说话跟机关枪似的。这是谢兰生第一次见到水做的女人。
几个小时很快过去。大家朗读各自台词,于千子则负责旁白。几个演员提问、讨论,集思广益,排查可能有的问题,统一电影的创作思想,缕清角色的内在关系,谢兰生也根据反馈改了几个关键地方。
12点钟对完词后,柳摇竟然打开提包拿出几盒见面礼来,让谢兰生有些意外。柳摇拆开礼物包装,露出东西,谢兰生才发现里面原来是她老家苏州的特产,有老字号黄天源的糕团、糖果,还有采芝斋的苏式蜜饯。众人上去哄抢一空,柳摇只是柔柔地笑,气氛霎时欢乐起来,本来还不十分熟的几个演员在这个口味好吃那个口味也好吃的唠嗑中距离近了。
围读结束后,谢兰生与莘野吃饭。
莘野,他说,提前说下,我现在跟四年以前对演员的要求不同了。
哦?具体说说?
比如,到片场后,演员需要提前默戏。
默戏?
嗯,演员必须提前30分钟阅读剧本,培养感觉,进入状态。在这期间以及后面拍摄期间不能出戏,BP机手机全部上交,掌机等等也不能带。这个时候掌机流行,里面只有一个游戏叫什么俄罗斯方块,一些演员很喜欢带。
行。莘野说,其实现在想想,四年前我太随意了,挥霍天赋。如果是现在,我会每天从早到晚穿着王福生的戏服,体会角色,不换下来。
这四年来,他成熟了。他知道,如果想为兰生担纲他要更加勤勉才行。表演永远没有上限,要看,要学,也要反思。这四年来,他在片场都是投入的,在拍冲突的场次前他会告诉对方演员不要聊天、不要谈笑,否则可能影响状态,有的时候,直到一部电影拍完他跟反派都不熟悉,在杀青宴上才会说:抱歉了,在戏份全结束以前我不希望关系太好。正是因为这些努力作为华人他也被尊敬,而这一切,在最开始,只是为了脱胎换骨地出现在爱人面前,让他讶异、让他喜欢、让他觉得自己不同。莘野相信在《圆满》中谢兰生会明白一切。
谢兰生说:莘野
我没问题提前默戏。莘野夹起一颗豌豆,虽然30分钟有些久了。
为什么?
因为莘野抬眸,似笑非笑,巧了,郎英跟我还挺像的。
!!!
谢兰生把眸子垂下,含含混混地承认说当时可能有些参考,就急忙把话题引到对郎英的探讨上了。
他滔滔不绝甚至可以说是喋喋不休,手舞足蹈半小时后,莘野突然打断了他:先吃饭。
啊?
饭要凉了,先吃再说,也不差在一会儿了。
莘野早就发现了。谢兰生在用餐时也会一直谈论角色,他的大脑每分每秒都是电影、都是摄制,闲不下来,几乎顿顿要吃冷的。而晚上呢,因为神经过度兴奋,他睡不好,四个小时准会醒一次。电影消耗他的生命,也支撑他的生命,谢兰生乐在其中,他却心疼。
好
然而,谢兰生虽嘴上应了,可每一次吃不两口他就一定会再说话,莘野教训也没有用。
反反复复三次以后,见谢兰生又擦擦嘴,开始谈论,莘野微微倾过身子,说:兰生。
啊?
莘野眼睛只盯着他,眼瞳很黑、很深,而后右手越过桌子,伸出食指,点在谢兰生的右边嘴角上,沿着唇缝,从右边嘴角,缓缓缓缓划到左边嘴角,宛如处理拉链一般,轻轻说:乖,别说话了。他的手腕带着香水,有幽微的檀木香气。
谢兰生唇水润柔软,触感极好,让人想要换成舌尖细细摩挲。
!!!被莘野的食指指腹在唇缝上从左探到右,谢兰生呆了。
唇上似有蚂蚁在爬,叫他既麻且痒。
他想伸出舌尖舔舔,却克制住了,而那一缕檀木香气还萦绕着,久久不散。那香仿佛顶级迷药,让谢兰生头晕目眩。
莘野道:再说?
还说不说了?
谢兰生是真不敢吱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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