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纪轻冉深吸一口气,他极力想和这几个保镖争取一个能让他和郑管家联系上的可能,然而面对保镖越发冰冷而毫无波动的面色,最后他只能忍气吞声地跟着这几人走了。
走上llj间的道路无比熟悉,纪轻冉在从郑管家竟然带他私自逃离顾宅的冲击下冷静下来后,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自己指节上的骨戒和脖颈上的镯,想到顾承执应该能透过这个锁定他的位置,他微微松了一口气。
反正只要顾承执能通过这个东西找到他,他好好和男人解释,顾承执应该能听进他的解释……吧?
纪轻冉不确定地在自己的想法后加了一个问号。
他越想越害怕,想到孤身回到顾宅的郑管家,再想到顾承执这几日越发古怪的性格,对郑管家的这番自以为是为他好的举动有种哭笑不得的感动之余,在不冷的山风微微吹拂过身旁的时候,纪轻冉忍不住微微打了个寒颤。
顾承执,应该不会对从小陪伴着自己的郑管家做出什么惩罚吧?
越想纪轻冉越是心惊,等到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前世那栋别墅的时候,他连回忆的心思都没有了,望着被守得滴水不漏的别墅,纪轻冉满心满意想的都是要怎么从别墅里逃出去,尽快回到顾宅,让顾承执发怒的可能降到最低。
然而这一次就算他使出了装病大法,看守得他严丝不漏的保镖们也没有丝毫波动,在分出一个保镖用内线电话在不远处叫医生后,其它几个保镖在室内各个可能逃脱的地方一站,就如同一座厚实的人墙一样,冰冷无情地
堵住了纪轻冉最后一丝逃生的希望。
而等医生团队来了,给他做了一次完整的身体检查,没有检查出什么大碍后,保镖看守得他的力道比之前更严了,哪怕仅仅是无精打采地趴在沙发上,纪轻冉也能感觉到汇聚在他身上的几股视线锐利得几乎能将他的后背刺透。
郑管家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么忠心耿耿的保镖啊?
纪轻冉头大之余,摸着脖颈上的墨玉,想象着顾承执可能能透过玉佩感觉到他这边的场景,只能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硬着头皮压低声音说道。
“顾承执……”想着顾承执说过的这种称呼很没有诚意的话,纪轻冉立刻富有求生欲地改口说道,“承执……”
到了最后,他几乎是以蚊讷般的声音再接了两个字喊道,“……老……攻……”
“我今天不是故意不回去的,也不是想要躲你,”完全将背后保镖怪异的视线视若无物,纪轻冉现在满心满脑都是要怎么将自己和郑管家保全下来的想法,“是郑管家有点关心则乱,才会搞出这种乌龙事情的,只要等我回去之后,我好好和郑管家解释一下,这种事情就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纪轻冉自言自语地继续说道,焦躁得几乎在宽敞的客厅忍不住来回踱步。
负责看人的保镖虽然对这个好看,脑子却有点不正常,总是对着玉佩的被看守的小少爷的行为有点诧异,然而想到自己的职业素养,再看着这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从他们的包围逃出去,也对这种行为习惯了起来。
而纪轻冉将自己脖子上的玉佩和指节上的骨戒摸了又摸,最后为了以示诚意,亲了又亲,就差把这两个顾承执交绐他的东西供起来了,也还是没有得到半分不同寻常的反应。而越是这样没有半点不同寻常的动静,纪轻冉越发感觉到心脏惴惴地被吊起,完全不知道头顶的钏刀什么时候落下。
然而提心吊胆地一直等到了午,还是没有什么异常发生。
午餐时间很快就到了,纪轻冉没有想绝食的想法,毕竟按他想来,只怕郑管家回到顾宅前,顾承执就要杀到这里来了,到时候他为了安抚气势汹汹的厉鬼,少不得还要饿上不久,现在不吃饱了,到时候饿着肚子怎么安抚才刚刚有点顺毛迹象的厉鬼?
然而吃下了午餐,直到来自于身体的对于午觉习惯的困意涌起,还是没有等到来捉他的顾承执,纪轻冉心的不安感觉越发扩大了。
强撑着精神,定定地坐在沙发上等了许久,最后过于强烈而熟悉的困意将他笼罩着,纪轻冉的头一点一点,最后还是忍不住抱着沙发的靠垫,坐在了沙发上陷入了梦境之。
只是这一次,他的意识仿佛清醒地看着自己陷入了梦境之。
梦境里,他仿佛又跌入了一层梦境一般,他的身体坐在客厅里,旁边仍是守卫他的保镖,只是别墅之外,不再是一片晴朗的日空,而是乌云密布着,电闪雷鸣的阴沉,下起了无比可怕的大雨,雨水汹涌得仿佛要将他所在的别墅完全淹没了一般,纪轻冉很想站起身子,往客厅外看一看,看看是不是顾承执来接他回家了。
然而他的身体沉重得如同坠了重铅一样,就连呼吸也迟疑凝滞得不能缓上分毫。在汹涌的大雨拍打着窗外的玻璃声,纪轻冉感觉自己背对着窗外的身体上,从脊髓向头顶上蹿起了一股冰冷的寒意。
有什么极为可怕,而且情绪暴戾而疯狂的存在盯上了他,那股视线充满的恶意强烈得几乎让睡梦的纪轻冉感觉到一阵头皮发麻。
然而在身体发冷地感觉到危险,下意识地想要逃避这种视线的时候,在感觉到那种冰冷感是何等熟悉后,纪
轻冉的神智又再极力清醒地告诫着自己:
你害怕什么?那是顾承执!那是最不可能伤害你的顾承执啊!
然而无论他如何催眠自己,梦境之纪轻冉还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浑身冰冷得几乎冻入骨髓的恐惧感,就如同身体和神智被活生生割裂了一般,无论他的意识多么清醒地知道顾承执不会伤害他,然而他的身体仍是无法消泯那种深入骨髓的绝望和恐惧。
因为极为清楚这只是一个梦境,而他又对接下来梦境的发展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纪轻冉开始极力迫使自己从梦境清醒过来。
他不想让自己再在这种噩梦沉浸下去了。
然而梦境与现实就如同隔着一块看似透明得仿佛一触即破,实则坚硬得可怕的玻璃钢板一般,纪轻冉能感觉到那股冰冷恶意的存在距离他越来越近,而一股浓重的土腥与灰烬燃烧殆尽一般的可怕气息几乎将他笼罩着,梦境之,他真的有种憋闷得不能呼吸的感觉。
窗外的惊雷猛然照亮了昏暗的室内,在那一刹那的明亮之,纪轻冉的身体终于积攒了些许力气,他努力回头,想要告诉顾承执什么,亦或者只是想要单纯地看顾承执一眼。
然而在他慢动作的视野,保镖僵苍白不似人的面孔僵硬着,而在那亮起的惊雷背景,面孔模糊,只有一双如血而格外清晰红眸是让他发自内心恐惧而震颤的厉鬼黑影摇晃着,身影一步步笼罩着室外的光亮,以一种不似人的速度向他靠近着。
在那熟悉却冰冷的红眸注视,如同被冰冷蛇类钉住的猎物,纪轻冉没有了一点开口的力气。
男人的缓缓摸上了他的胸膛,下一刻,陡然尖利的指尖毫不犹豫地穿透了他的胸膛,仿佛是爱?抚着心爱之人的动作一般温柔而极致深情的,纪轻冉能感觉到胸膛的锐痛之,顾承执轻柔抚摸着他心脏的触感。
“冉冉,我说过的,如果你骗我的话,你的心脏一一
我会亲自取出来。”
猛然从溺水般的窒息感惊醒,纪轻冉喘着粗气,想到噩梦顾承执深情抚摸着他心脏的触感,哪怕意识清醒地意识到这只是一个噩梦,纪轻冉还是忍不住下意识地摸上了自己的心脏。
幸好,幸好,这里还是完整的。
然而下一刻,当纪轻冉的视线移到别墅的飘窗外的时候,一股仿佛冻入骨髓的冰冷几乎要将他凝固。
入睡之前,他明明记得外面是阳光灿烂而刺眼的晴朗天气,然而现在,乌云密布一一
要下雨了。
☆、第90章:锥心之痛
梦境与现实的界限在这一刻仿佛陡然变得模糊了起来,纪轻冉感觉从身体涌起的冰冷发麻的恐惧直直蹿到天灵盖上,如果不是那些保镖看他的神情不对,此刻纷纷凑近到他的身边,他只怕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软倒下来了。
梦里胸膛和心脏仿佛被穿透的刺透在这一刻仿佛变得格外清晰,纪轻冉喘着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在别墅外逐渐飘扬起来的雨丝之,他开始闻到了丝丝缕缕纠缠的土腥和灰烬燃烧殆尽般的奇异味道,这些味道如同是他错觉一般地融进了雨丝里,几乎让他胸膛的神经锐痛着发出喧嚣的恐惧感。
他梦梦到的场景——到底是梦?还是他对未来发生的事情一种冥冥之的预兆?
纪轻冉意识恍惚着,想到了自己这一世的重生,就连重生这种不可思议的发生了,那么梦里的顾承执取岀了他的心脏,也是真的吗?!
越是想要抑制住这种想法,这种可怕的念头就如同破土的种子一样顽强生根长出。
“别……别走。”
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面对即将退回原位,而他之前务必抗拒的保镖们,此刻纪轻冉不想再让眼前的场景和他噩梦的场景再有丝毫相同的可能。
“把全部的灯都绐我开了!”
纪轻冉声线努力保持平静地说道,在他感觉到那股灰烬味道越来越浓重后,他感觉自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心那股恐惧的情绪了。
是顾承执找到他了吗?
那个梦,大概只是一个无稽之谈吧。毕竟顾承执这么爱他,怎么可能因为一次误会就要杀了他呢?
纪轻冉努力催眠着自己不要相信那梦的一切,然而他抱紧着怀的靠枕,心想要迫切见到顾承执的想法却在不知不觉间一点点消淡了下来。
而望着沙发上蜷缩成一团的少年,保镖们面面相觑地看了一眼,感觉到纪轻冉的恐惧不似伪装,此刻他们也不想过多抵触纪轻冉的命令。
而在整栋别墅如同白日一般每处房间完全亮起后,别墅外的雨丝终于从轻飘的小雨变成了汹涌的大雨。
纪轻冉抱着靠枕,室内的空调明明没有开得有多低,然而他抱着靠枕,蜷缩在沙发里,却感觉到从心脏里泛出一种失血般的冰冷感觉。
从心脏泛起的锐痛仿佛一把锐利的刀子缓缓割着,纪轻冉抱着靠枕,望着外界漆黑如夜,雨水如同汹涌海水一般要将别墅淹没的雨幕,他几乎能听到心脏迟迟地撞着耳膜的咚咚响声。
在这一刻,纪轻冉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希望顾承执快点找来,还是希望这一场大雨最好永无止境地下着,他最好永远也等不到男人的到来。
然而,该来的东西终究还是要来的。
当别墅的灯莫名其妙地一个个破裂熄灭时,看守着他的保镖们严阵以待,然而纪轻冉却已经如同预料到了什么一般,纪轻冉缩了缩仿佛因失血而有些麻木冰冷的身体。被男人的指尖穿透胸膛的痛楚真的很痛。那种锥心
的痛楚让他几乎只要一想起,身体就会不由自主地忍不住像噩梦里一样无能为力地颤抖。
可是不一样的,噩梦里已经发生过的事情,重来一次,他还是有改变的能力的,不是吗?
“我没有骗你……”
可是比起想要顺从着身体的恐惧,想要远远逃开,想要远远为自己辩解的冲动,当感觉到顾承执已经来到了别墅之的时候,回忆起了噩梦尖锐无比的痛楚,纪轻冉在开口时,声音已经控制不住地带上了极细的哭腔的颤抖。
他真的没有撒谎。
他不是故意要逃开顾承执的。
他明明也想要顺着顾承执心意,重活这一世,他明明比谁都更希望顾承执能快快乐乐地继续活下去,不要再为了他而变成像前世一样失去所有感情,冰冷而无情的厉鬼。
可是明明有了重活一世的这么大优势,他竟然还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搞砸了。
比起对于死亡的恐惧和抗拒,当想到杀死了自己后,顾承执可能的表现,纪轻冉发现心脏仿佛被刀锋穿透的痛楚,逐渐被一种酸麻而愧疚得让他不忍面对的情绪堵塞住。
他已经死了一遍,再死一遍的话,其实想想也并没有这么可怕,可是顾承执呢?顾承执哪怕因为一时冲动杀了他,他死了之后如果不能变成鬼,陪伴在男人身边,顾承执发现了真相后会不会难过,会不会后悔,会不会比现在的他还要痛苦十倍或者百倍?
—想到这一辈子的顾承执可能要比他上一世还要承受这些不该有的痛苦,一种没顶的窒息和痛苦几乎将纪轻冉淹没着。
忍着喉间的啜泣,纪轻冉下意识将头埋进靠枕里,他不想在旁人面前泄出这种软弱而且无用的情绪,然而他也已经想不到在男人的磅礴怒气下,他该用什么证据为自己澄清心迹的方法。
梦境残留的影响作用着身体,纪轻冉下意识地觉得,顾承执见到他的时候,就是他死去的那一刻。
没有了半点求生的想法,纪轻冉闭了闭眼,他的身体在恐惧已经被吓得发软,此刻蜷缩在沙发深处,只能将自己的后背向外界袒露着。
熟悉的位置,熟悉的场景,几乎一切都是那场噩梦的倒影……
然而当客厅里的灯全部爆炸,室内的所有光亮都归于黑暗的时候,少年没有发现,没有一片玻璃的碎片落在他的身上。
此刻气势汹汹追索而来的厉鬼,望着沙发上蜷缩着身体,唇瓣被咬得发白的小食物,唯一有的一一也只有本能和执念涌出的,想要将沙发上的小食物一口口含入口,嚼碎了吞入身体里,才能让这人永远不和自己分离的冰冷怒火。
这种怒气转化成的情?欲汹涌得几乎焚烧干净人的所有理智,所以直到大雨停了下来,顾承执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
然而当雨声停下,天地间久久一片寂静的时候,顾承执才发现了身下人的异样。
从来娇气得连被他的阴气冷到了也会撒娇抱怨着说冷的少年,此刻如同一具没有生的傀儡一般,无论被何种恶劣对待着,也没有发出一声求饶或者挣扎。
纪轻冉的脚冰冷得厉害,少年仰着头看着他的样子,就如同以为自己被遗弃的流浪猫崽,发现自己被主人捡回了家里一样,湿润而朦胧的眼里泛出一种不真实的喜悦和怔然。
“还想跑吗?”
顾承执开口,男人的声线嘶哑而难听得厉害,就如同两块石子摩擦发出的难听声响。
然而纪轻冉已经没有心思注意这一点了,哪怕此刻他的身体并不好受,纪轻冉也能感觉到自己的理智轻飘飘地宛如陷在云层了一般,有种过于虚幻而飘渺的美好和喜悦将他笼罩在其。
没有恶语相向?没有惩罚?顾承执,就只是发泄了一次,没有想杀他的想法?
理智迟迟地想到了下一层。
所以,他刚才做的噩梦,仅仅只是一场自己吓自己的一场噩梦吗?
当所有想法打通和现实联系在一起的时候,纪轻冉方才恍惚地感觉自己的悲春伤秋,自怜自艾只是一场自己吓自己的噩梦带来的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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