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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从未想过断绝父女关系,恍然听见靳芳菲的提议动了动唇,不敢做决定。

王老八见春花动摇,急了便骂道:“哪里来的黄口小儿,竟撺掇我的亲生女儿与我这个当爹的断绝关系。老子生了她,她就是老子的种,想断绝关系没门!”

见没了再赚一笔的可能,王老八拉着春花打算将人交给阿宝,“宝爷,咱们约定好了的。五十两银子卖了春花,人便是你们的,今儿个赶紧带走,日后我还指望她挣了银子养活我这个老子。”

春花抝着不肯动,王老八便骂道:“好你个丧门星,你以为有几个外人给你撑腰你就了不得了是吧?老子今儿个告诉你,你是老子的种,一辈子别想逃脱老子的手掌!”

听见这话,春花彻底死了心,她猛的挣脱王老八的手跑到靳芳菲跟前跪下。

“求恩人救春花一命,春花一定当牛做马的报答您!”

靳芳菲等的便是这句话,她冷冷的看着阿宝众人,“既然如此我们便去府衙让青天老爷做个见证,我认为你们逼良为娼,可既然你们群芳院有契书便让人拿来,为真本小姐按着银子赎人。”

“不过至于你们几人当街聚众闹事,这事还得让大人好生论断论断!”

靳芳菲话声一顿问刘捕头,“刘捕头认为如何?”

刘捕头抹了把额头,应道:“小姐说的是,就这么办吧。”

“那什么阿宝你们跟我回去,然后你再派个人去取契书,今儿个非得让你们吃到点教训。”

“春花姑娘也一块去吧。”

“是。”春花抹了眼泪,脸上现出坚定。

刘捕头不由叹了口气,自当捕快以来,他还从没碰上过被卖入妓院的姑娘用这种方式脱离苦海的。这姑娘日后说不准有大造化,碰上这几位贵人。

伍思才提醒道:“王老八也一起吧,断绝父女关系可得官府出文书的。”

王老八吓得身子一抖,恶向胆边生,“老子今日不信这世上没有公理了,这血肉至亲生出来的女儿还能给弄没了?去便去!今日老子便要看看官老爷是如何论断的。”

靳芳菲冷哼,“呸,还有脸说血肉至亲。”

“春花跟我们走。”

“是,小姐。”春花看着靳芳菲的背影带着崇拜。

青笋牵着马车等在一旁,“少爷,您二位可吓死小的了诶!”

伍思才笑了笑,“生平头一次打架,还挺新鲜。”

靳芳菲听到这话笑道:“日后多带带你,保准你手起刀落,一刀一个。”

青笋问:“一刀一个什么?”

靳芳菲看了看伍思才,“当然是脑袋啦!”

青笋脸色煞白,“靳小姐可真爱说笑。”

靳芳菲和伍思才双双笑了出声,不再搭理青笋进了马车,秦明惠落在最后,看着二人露出欣慰的笑容。

先前伍思才拎着木棍往前冲的模样,虽然莽撞可一心护着靳芳菲的模样很让人放心。

春花盯着马车局促不安,靳芳菲从马车里探出头,“春花姑娘,上车吧。我们一道去衙门。”

“这于理不合。”春花如今也晓得马车里的三人并非寻常人家的少爷公子,她一个平民百姓,如今还是奴籍,她看了一眼驾马的青笋,笑道:“小女子随这位小哥坐外面便是。”

“也可,春花姑娘小心些。”伍思才又嘱咐青笋,“照顾着这位姑娘。”

“少爷,小的听命!”

青笋眨眨眼,“春花姑娘,快上来吧,咱们出发咯。”

春花笑容腼腆,她听见有人唤她的名字,回头一看是王老八,正愁眉苦脸的看着她,她轻轻松了口气。

一抹暖风轻轻吹过,她心中充满希望。

第54章

“威武——”

现任京兆府尹是西伯侯伍其渊的至交好友姓马名东临。

马东临本和西伯侯约着吃茶,没想到临到了有案子。他本还恼着谁这般不懂事,待看见伍思才身边带着两位千金,顿时来了兴致。

今儿的事好生了解,待会儿还能诳伍其渊那厮。自家儿子,他不可能不关心。

他可是瞧上伍其渊那个鼻烟壶许久了。

升堂,马东临坐在正中“明察秋毫”牌匾之下,一声叱呵。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堂下跪着的正是王老八和春花父女,因阿宝派人去群芳院取卖身契,伍思才便出了个主意,让京兆府尹马大人先审理王春花和王老八的断绝关系案,其他的便等群芳院的人来了再提。

春花跪在地上,腰背挺的笔直,“小女子王春花,京城人士。”

“小人王老八,京……京城人士,是……是王春花的父亲。”

京兆府尹马东临看了看堂外几人,清咳一声,随即问道:“你们二人今日所为何事?”

春花重重的磕在地上,朗声道:“小女子恳请大人解除小女子与我爹也就是王老八的父女关系!”

王老八气得脸色发青,可碍于在堂上不好发作。

马东临来前已经从刘捕头处晓得大致情况,因此直接道:“王春花,父母生养之恩大于天,你可知?你若是没有绝非必要的理由,本官是不会应允你的诉求的。”

“大人说的话小女子明白,今日来小女子做好了准备,无论如何也要请大人您为小女子主持公道。”

来的路上,伍思才三人便想好了说辞并且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也都一一嘱咐过王春花。

“小女子知与生养父母断绝关系是大逆不道,可王老八他根本不配做小女子的父亲!起初小女子家中尚且算得是衣食无忧,可自从王老八染上赌博的习性,便将家里所有值钱的物什典当过后去赌,也不找活干,成日只知窝在赌坊,最后输的家徒四壁。”

王春花说着流下泪来,“可怜我娘为了撑起家中庶务,硬是拖着劳累的身躯到处找活干,终于在一个雪天里倒地不起。可即便如此,他——”

王春花侧过身狠狠的盯着王老八,伸手指着他,“就是他,在我娘尸骨未寒之际,他竟将我娘最后仅剩的遗物拿去当了赌博。敢问大人,他这样的人配为人夫吗?这些年是我娘将小女子拉扯长大,王老八根本不曾养过小女子半分。”

马东临心里骂了句畜生,面上却道:“但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

王春花怒道:“他于我是有生育之恩,可如今他根本不配!”

“大人您有所不知,前些日子,王老八在赌坊借了水钱,一股脑全给输了,人找上门要钱,他便将小女子卖到青楼换钱!那青楼是何种地方,吃人不吐骨头,小女子好歹也是清白之身,他却枉顾人父将小女子推入火坑。”

“这样的人,大人您说能算做人父吗?”王春花眼泪直流,“今日是恩人大恩大德愿将小女子脱离苦海,可日后呢,王老八这样的人必定会再次将小女子送入那等地方受人糟践。所以今日小女子恳请大人您替小女子主持公道,断绝小女子与王老八的父女关系!”

的确不配为人父!

堂中众人见王春花哭的像个泪人,我见犹怜,纷纷对王老八指指点点,眼见王老八的背脊越来越弯。

惊堂木落在桌上,马东临问:“王老八,对于王春花的话你可有意见?”

王老八终于抓到机会,他大声哭喊道:“大人,您可千万信不得她的话,您瞧瞧她一口一个王老八,直呼老子大名,可有半点对小的这个当爹的尊重?她就是想攀高枝了,想抛下我这个拖累的爹。您可千万不能如了她的意,这世上哪有当女儿的跟爹断绝关系?”

马东临心里瞧不起这王老八,可面上还是得应付着,“王春花所说,你将其卖入青楼,可有其事?”

王老八神色慌张,支支吾吾道:“小的这不是给她寻个出路么。这世道艰难,她难得有些姿色,与其当婢女不如找个能够挣钱的营生,青楼的花姐儿哪个不是吃香的喝辣的?再说了父债子偿,她若是不当花姐,小的日后如何生活?”

此话一出,马东临都忍不住骂了句,“娘的。”

堂外的秦明惠见此场景不由道:“应该说这位春花姑娘碰到你是走了天大的幸运了。”

今日若非她们刚好在此,春花只要被群芳院的人抓了回去,命运可想而知。

王老八约莫也猜到自己说错了话,补救道:“大人,小的不是那意思。如今这世道艰难,嫁到寻常人家也不过是操持家务,没得累的慌,跟她那早逝的娘一样命苦,不如当一个风光的花姐。小的看群芳院的花姐有的那可是备受宠爱,十指不沾阳春水,过得滋润多了。所以小的才想着让春花去群芳院,不是让她去受苦,是让她去享福嘞。”

一个寻常的父亲是绝不会卖女儿去青楼的,偏偏王老八说的一本正经,仿佛还是为王春花仔细掂量过的慈父模样。

王春花听到这话顿时抽泣起来。

哭声盘旋在堂中,期期艾艾,哀怨无比,在场之人皆对其感到同情。

这样一个爹,的确不如不要。

哭声传到王老八耳中,令他心烦,他转身骂道:“哭甚?老子为你好,你倒好联合外人来欺负老子!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王春花被指着鼻子骂,一言不发。

“今日有大人在此,你休想与老子断了关系,只要你在京城一日,老子便会找到你!从古至今还没当崽的跟老子断绝关系的,你休想!”

王老八的丑恶嘴脸顿时一览无遗。

可怜了王春花的娘跟错了人,不光早逝还留下一个女儿糟王老八祸害。

马东临气得一口老血涌上喉头,他拿起惊堂木重重的排在桌上,怒道:“大堂之中,哪能容得你在此放肆!”

“威武——”

王老八被吓得噤声,不敢多言。

王春花这时开了口,“大人,只怪小女子命苦,摊到他这样一个爹。若是他一心上进,小女子自然愿意侍奉他下半辈子,可他整日心中只有赌钱,哪里有小女子这个女儿。对他而言,小女子便是那白花花的银子,根本算不得个人。”

说着,王春花慢慢站了起来。

“小女子知与血亲断绝关系有悖伦常,可小女子实在不愿沦落风尘,死后还要堕入地狱。”

“今日便让小女子还了他王老八这条命罢了!”

话音刚落,只见王春花猛地冲向一旁的主梁,眼见着人便撞在柱子上昏了过去。

“啊——”

在场众人惊讶无比,看向王老八的目光越发嫌恶。

亲手逼的女儿当场自尽,这可真是一个“好父亲”!

马东临怒而起身,呵道:“叫大夫!”

王老八也不看王春花的伤势,一门心思推脱责任,“大人,您可看见了,不是小人逼她撞的,是她自己想不开。”

马东临终于露出今日第一个不耐烦的神情,冷声道:“本官当众宣判,允了王春花断绝与王老八的父女关系!日后你二人再无关系,你不得再私缠王春花!”

无人看见躺在地上的王春花在马东临说了这话后微微勾了勾唇角。

王老八瞪大着嘴,哭闹道:“大人,可没有这说法啊!您怎能随了她的意,小人可就这么一个女儿啊!没了这女儿,小的下半生该如何是好啊!”

马东临眯起眼睛,“你的意思是本官是非不分?”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王老八顿时如乌龟一般缩回了脑袋。

“那待会便将户籍拆分了。”

“这……”王老八痛心疾首,本来想着王春花傍上富贵人家他也能跟着吃香的喝辣的,如今倒好,唯一的女儿也给弄没了。

王老八一想到后半生无依无靠,忍不住放心大哭,“我的老天嘞,这让我后半辈子如何是好哟。”

王春花还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王老八只为自己而哭。

马东临听得心烦,吩咐道:“带这位王春花姑娘带后院待大夫来了诊治。”

“是!”

群芳院的胡妈妈打扮的花枝招展而来,正好听见王老八的哭声。

“奴家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伍公子,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今儿个怎的是伍公子管上了我们群芳院的事。”

胡妈妈先声夺人,暗指伍思才多管闲事。

伍思才自然听出来了,淡淡笑道:“哎,见多娇花一般的姑娘家总是忍不住出手。”

胡妈妈目光落在靳芳菲身上,觉得有些眼熟。

阿宝派的人来报是一位红衣女子出的手,看来便是这一位了。不过胡妈妈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当即换上一副笑脸,“您几位,咱们有话好好说,闹到公堂之上又是何必。今日是我的人出手冒犯了您几位是他们的不是,奴家给您赔礼道歉,还请您几位原谅则个。”

伍思才挡在靳芳菲面前,这位胡妈妈的为人她知晓几分,上一次刘寅的事八成是她让人做的,这人不要命起来是真的疯子。

“胡妈妈这话好说,不过既然来了这儿,还等大人做定论。我们今日也没其他的想法,若有卖身契,我便替那位春花姑娘赎身,胡妈妈给我个面子放她一条生路。”

胡妈妈笑了两声,意有所指道:“伍公子这般多情,我们家清儿可要伤心了。”

靳芳菲听到这话脸色十分难看。

伍思才嘴角一扯,这个胡妈妈她和颜悦色,她倒好,当面捅刀子。

“我和清风姑娘又无干系,要伤心也不该伤心到伍某人身上。”

胡妈妈淡淡道:“伍公子说的是。”

“这样罢,卖身契奴家可以给您,不过今日这事便算了,伍公子以为如何?”

她群芳院被扣了几号人在衙门,传出去她还做不做生意了。

“胡妈妈这话说得,你花了多少银子□□花,我便花两倍的银子替她赎身,也不叫胡妈妈你吃亏。”

胡妈妈也不在乎一个姑娘,也不在乎那一倍的银子,她在乎的是今日这事,群芳院有自己做事的一套规矩,伍思才今日可不是明晃晃的在打她群芳院的脸么。

可碍于伍思才的身份,她当面也不好撕破脸皮。

“好说,伍公子如此贴心,奴家感激不尽。那劳您同大人说一声,奴家便带着手下的人回去了。”

伍思才刚要答应,靳芳菲却道:“公有公法,既然犯了律例,便应由大人做主,否则哪儿来的公道。何况如今春花姑娘与王老八断绝了父女关系,这卖身契管用与否还不一定呢!”

群芳院行事若是一直如此,那不知多少姑娘遭了罪,因此靳芳菲并不想轻易放过胡妈妈,至少给她敲敲警钟。

伍思才额头跳了跳,她不想靳芳菲与胡妈妈结仇,省的日后有麻烦,可没想芳菲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

胡妈妈的神色阴晴不定。

半晌胡妈妈道:“这位姑娘真是血性,我们群芳院做事一向秉着公道。人是王老八卖的,既然签了卖身契,便是我们群芳院的人,人跑了,难道我们不找么?合着以姑娘的道理,我们开青楼的就是下贱,就应该吃亏?”

胡妈妈牙尖嘴利,靳芳菲一时答不上来。

伍思才见不得靳芳菲委屈,冷了声道:“既然来了这儿,还得让大人做主,胡妈妈不必如此咄咄逼人。你们群芳院里大部分姑娘的来历,伍某也晓得几分,若是胡妈妈不怕,咱们不如就在此好好说道说道。”

看出伍思才眼里的威胁之意,胡妈妈心中重重的哼了一声。

开青楼的,沾了人肉生意,手上不可能半点血也不沾,何况寻常姑娘哪会轻易卖身青楼,不用点手段她哪儿来的年轻姑娘。

胡妈妈笑道:“伍公子今日可真是一怒为红颜呢。”

说着胡妈妈从袖里掏出卖身契递到伍思才面前,“这是那春花的卖身契,今日给您,改明也劳烦您派人将赎身的钱送到群芳院。”

伍思才接过卖身契仔细确认无误之后收了起来,“好说,改日让人送去。”

胡妈妈转身离开,一旁的阿宝苦着脸喊道:“妈妈,咱们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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