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箱内原本正适宜的温度在攀上,冯景觅鼻尖微微冒汗,也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潮湿。
就在场面失控的前一秒,手机铃声响起——
是冯景觅很喜欢的那首《土耳其进行曲》的高潮部分。
岑旭顿了一秒,眼皮子启开,视线从冯景觅的轻轻合上的眼皮挪到精致的鼻梁,最后停留在红唇之上,闭了眼,又用力吻了她一下才撤开。
这一下带着刻意的力道,刻意的惩罚,让冯景觅痛的皱眉。
她低着肩膀推开他,靠坐回去,用力呼吸两下,拿起手机看。
竟然是陈冲。
冯景觅来不及多想,手忙脚乱的挂掉。
岑旭何等聪明,轻而易举察觉到猫腻。
瞥她一眼,“这么晚,谁的电话?”
冯景觅眼皮子跳了跳,“卖房子的,骚扰电话……最近一直打。”
抿抿唇,“可烦人了呢。”
“哪里的房子?”
“名城御府那边。”
岑旭沉吟,“有购房打算?”
“之前陪着林文去看房子,了解过三室一厅的购房价位,他们给算了算,就留了电话号码……”
她说完很不舒服的皱眉,到现在舌根还有点火辣辣的痛。
“准备搬出来?”
“有这个打算。”
大概说的有鼻子有眼太真实,岑旭破天荒信了。
她松口气。
第18章
冯景觅这口气刚放下,不成想岑旭忽然说:“打回去,我帮你物色物色,看合适不合适。”
男人漆黑如墨的眼睛看着她,一瞬不瞬,犀利的神色,好像早就看穿一切。
冯景觅挪开眼,转头看外面,硬着头皮继续解释——
“买房子不是小事情,我还没考虑好,贸然回电话过去,估计以后这个置业顾问有事没事就得打电话回访,懒得应付。”
岑旭默不作声看她装样子,等她说了一大堆,好笑的提了提唇角。
冯景觅眨眨眼,突然想起林文不止说过一次的话,“像岑旭这样的男人很难应付,你张张嘴还没说话,他就知道你肚子里憋了什么想法。”
以前冯景觅还不信。
停车位上铺满方格地砖,青草倔强,从任何有缝隙的地方钻出来,覆盖到地砖表面,她在心里描绘着地砖,一遍一遍,默默数数。
须臾,她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好吧,我承认骗你呢,是那个追求者的电话。”
岑旭低头笑笑,依旧不发言。
冯景觅又犯了老毛病,故意刺激他:“回国之前就认识了,彼此还算了解,我挺有感觉的。”
她说完这话车厢内的气氛在一瞬间下降了好几个温度。
驾驶座上的男人眯起眼,很危险的看着她。
“哪方面的感觉?”
路灯之下,光线衬托的他的表情很柔和。
但冯景觅知道,这都是假象。
“……”
“……”
***
岑旭闭着的眼睛睁开,透过后视镜,看见刚才生气下车,站在入园的马路口等人来接的冯景觅。
没多久一辆银白色私家车停下,车顶还插着一支小型号的五星红旗,即使在黑夜,红旗辨识度这么高,岑旭也猜出来是林文的车。
林文来接她,岑旭是很放心的。
回顾刚才,岑旭承认自己语气不好,说话有些重。
不过他对冯景觅的认识,还真是不够深入。
她竟然玩过那种不入流的软件,并且还在上面认识了一个网友,最好笑的是,她还不知道自己错的多离谱。
冯景觅上了林文的车,一路嘴巴紧闭。
车子走到红路灯路口,林文停下车,扭头看她。
“谁惹你了?”
冯景觅垂着眼,无精打采的说:“没人惹我,只不过被一个老男人骂了。”
林文挑眉,仔细想了一下。
老男人?
冯景觅口中的老男人,不就岑旭一个?
除此之外,她倒是想不起来还能有谁被冯景觅这么喊。
冯景觅转过去脸,看着外面的绿化带,好一会儿,叹了口气。
“你说男人上了年纪是不是就爱教训人?还是老板做习惯了,角色变换不过来。管得宽,还喜欢说教,一副我是长辈我年纪大我懂得多,你不听我的就会吃亏的样子。”
林文轻笑了几声,“你指的,不会是岑总吧?”
冯景觅一时间顿住,唇线抿了抿,“不是。”、
“哦?”
林文好笑的看她。
冯景觅有些暴躁,“你别管是谁,你就说老男人是不是事B。”
林文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当然不会下判断,再三追问冯景觅才轻描淡写的交代了。
在冯景觅看来不是什么别的大事,她只不过在国外的时候用某软件交了一个网友,陪聊不花钱的网友,不过这个软件在国外风评不好,岑旭曾经留学过几年,当然会有所耳闻,一时之间大发雷霆。
手指用力敲着方向盘,像家长教训小孩一样凶巴巴,逐条对她讲道理。
他很生气,说自己没讲到也就算了,以前对她提过醒,不要随便相信别人,不要在乱七八糟的软件上交友,更不要动不动就见面。
冯景觅当然不是傻子,解释跟陈冲见面并不是故意约的,而是偶遇。
可惜岑旭并不信,只说自己对她很意外,以前觉得她不谙世事,没想到现在胆子越来越大。
冯景觅烦了,两人就争辩了几句,她生气的时候,脾气上来,嘴巴向来伤人——
“在你眼里除了你自己是不是就没一个好人,总把别人想的那么坏,到底是别人坏还是你内心脏?你要是个正经人,会睡了妹妹又想睡姐姐?”
一时之间就把岑旭惹恼,拉开车门请她下车,只说他想冷静下。
于是就有了冯景觅等李文来接这么灰溜溜的一幕。
冯景觅想起来就觉得心塞,气哼哼说:“我就没见过这么差劲儿的,竟然赶我下车。没风度,没礼貌。”
林文笑了一下。
“岑总还是担心你上当受骗,毕竟在他眼里,你还是两年前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姑娘。”
冯景觅看了林文一眼,垂首没说话。
冯景觅今晚没有回李宅,对长辈撒谎的理由又是加班。
舅妈在短信里颇有微词:【怎么一天到晚总是加班,以前在岑氏当秘书也总是加班,你若青姐现在做你的工作,除了外地出差很少彻夜加班,你要学会合理利用时间。】
尽管舅妈说话说得很礼貌,冯景觅也听出来那个意思——
同样一个工作李若青不会加班到彻夜不归,她就三五不时加班,加没加班自己心里清楚。
冯景觅在这一点上,就特别没李若青有定力,李若青不管在外面交再多男朋友,在家人眼里仍旧是个冰清玉洁的大家闺秀。
而她呢,起初经受不住岑旭,老是跟他去私人住处。
现在好不容易脱离他,又在国外潇洒惯了,喜欢自由,不习惯李家的家规,心情不爽的时候就连面子上都懒得敷衍。
她到林文家,换上林文的睡衣,去浴室泡澡。
林文望了眼紧闭的房门,想前想后,主动给岑旭发了一条消息:【她来我家了。】
林文跟岑旭相互之间是微信好友,但很少聊天,就算聊起来,也仅围绕冯景觅展开话题。
以前岑旭与冯景觅还有那层关系时,两人闹不愉快,岑旭偶尔会拜托林文关照一下。
已经小半年没联系,林文以为岑旭看见也不会回复,谁知,很快:【谢谢。】
林文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润嗓子,支起下巴,【岑总,说实话,你对觅觅到底是什么态度?】
岑旭:【帮她问,还是自己问?】
林文:【那我猜猜……你是不是对觅觅依旧很有那个意思?】
岑旭:【哪个意思?】
林文:【你我之间都是老油子,相互就别装单纯了,她以前什么都不会隐瞒我,你俩之前的事我都清楚。】
岑旭:【……】
林文的言行让有过很多阅历的岑旭,尴尬了几秒。
他拧眉,冯景觅身边都是什么样的奇特女人……
林文:【你也知道冯景觅没多少心机,不管是两年前还是两年后,都挺沙雕的一个人。】
岑旭这次回复的很慢,却依旧没回答林文想知道的问题答案:【她有没有告诉你今天我俩为什么闹不愉快?】
林文:【说了。】
岑旭惜字如金:【嗯。】
林文还要再聊,冯景觅的声音传出来,问她为什么没热水,刚洗了头,一头的泡沫还没冲掉。
检查结果让冯景觅很尴尬,林文早晨起来把热水器插头拔了,导致冯景觅洗澡中断,需要以这样的姿态等十五分钟才会再有热水。
冯景觅抱着肩膀,被冻得瑟瑟发抖,实在是生无可恋。
不过黑色浴巾下一双细长的大腿白花花的,让人艳羡,实在夺目。
林文再回来,拿起手机,岑旭又发了一条信息,非常客气的希望林文作为闺蜜,作为挚友,能说说冯景觅,让她明白世道的险恶。
林文回了个“好”字。
半小时后冯景觅擦着头发出来,找吹风机吹发,刚拿起来,被林文夺走。
林文一本正经说:“岑旭找我了。”
在到底是她找了岑旭还是岑旭找了她,出于女人的面子,她选择这么说。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僵持几秒。
“然后呢?”
冯景觅眼尾一挑。
“我问他对你有没有意思,他没回答。”
冯景觅点头,“哦,他对我能有什么意思。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说到这忽然想起,回国还没几天,就已经跟他勾搭上了好几回。
耳根子不由得红了。
林文是个很精明的女人,从冯景觅闪躲的神态就知道哪里不对劲,冯景觅现在学聪明了,开始对她隐瞒一些事。
“不过岑总说的有道理,你们今晚吵架这事,我得帮他说几句。”
“哦,胳膊肘开始往外拐了?”
林文笑笑,不跟她计较,正了正神色,“你知道我以前在上海的一个女同事,具体是谁我就不说了,毕竟是那种不愿意被知道的事,她大学的时候聊过一个网友,见面之后觉得很合适就确定关系了,这男的单独住,有次去男的家,谁知遇上催债的,男的跑了,我同事就被轮了……”
冯景觅微微惊讶,“这男的……”
她一时找不到形容词,“那你同事现在还好吗?”
“你听我说,”林文放下高脚杯,抱着肩膀,两人对视,“后来报警了,才知道根本不是什么债主,是男的跟朋友商量好,上演的一场变态戏码。”
“……”
冯景觅蹙起眉尖儿,好半天才消化掉这个消息。
“真乱。”
她忍不住评价了句。
林文摇头叹息,“对啊,我以前觉得这种恶心的事距离我很远,你是不是也觉得距离你很远?”
“……”
林文说到这冯景觅瞬间就明白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个两个的,都在给她上思想教育课。
冯景觅当然知道社会险恶,人心险恶,还没傻到随便相信网友的地步。
不过她还是特别欠的说:“那个软件上的也不一定都是坏人,比如我,又可爱又有责任感……”
第19章
林文没搭理冯景觅。
她脱下外套去洗澡,黑色的性感内内露出来。
冯景觅盯着她看了几眼,话锋一转,“改天我也去买个这种款,穿上大气,X感,不过我胸前多了几两肉,总怕这么穿肥腻。”
“……”
林文送她一个白眼。
胸大了不起?
晚上两个人并肩躺着,棉被盖到腋下,冯景觅望着天花板发呆,正要睡过去,被林文推了一下。
“我以前说过,你跟岑总不合适,可你那个时候迷恋他迷恋的不要不要的,现在意识到不合适的地方有多少了吗?”
冯景觅眨了眨眼睛,“后悔没听你的。”
林文叹了口气,“现在后悔也不晚。”
“可他得到了我的初夜,”冯景觅幽幽叹了口气,“我好吃亏。”
林文不仅不安慰,还无情打击她,“他不仅得到了你的初夜,还得到你的很多夜。”
“是啊。”想起过往冯景觅悔的肠子都青了。
最可气的一点是,冯景觅的第一次发生在酒店,峄市的高档酒店。
当时冯景觅母亲的忌日刚过去一天,她心情很差,在家里跟舅妈还有李若青发生了口角,赌气跑出来。
晚上十点半打电话找岑旭,可惜岑旭那个时候并不在市内,冯景觅没地方去,就把车子开到景区,一排大柳树下面的停车位那儿等他等了两个小时。
期间睡着了,脖子上还被蚊子咬了好几个红点。
岑旭赶回来的时候,是凌晨一点,他要送冯景觅回去,因为冯景觅当时在李家本来就很难立足,如果随便夜不归宿,在得罪舅妈和李若青的情况下,对她没什么好处。
冯景觅就是不想回到那个让她压抑的地方。
主动提出去酒店住一夜。
岑旭带着她在市里兜兜转转,拗不过她,凌晨两点半才带她去开房。
偏偏他回来的急,别说身份证件,就连驾照都丢在另一个车里。
冯景觅只好自己去开房。
大几百的房费自己掏。
然后还被他睡了。
关键是,第一次爱之初体验,感受并不好。
大半夜的,又鸡肋又仓促。
最重要的是,第一次总是避免不了磕磕绊绊。
冯景觅上大学的时候,一个朋友就对她说过这么一句话,冯景觅觉得很有道理,所以记忆深刻,“跟男人相处的时候,有些钱可以出,有些钱不可以出,就像开房,如果出钱未免显得廉价,显得太主动。”
冯景觅很懊恼。
现在想想,仍旧懊恼。
岑旭这种身份地位的人,几百块钱根本不会放眼里,自然也想不到把开房的钱打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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