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嫉妒心和占有欲,从来都跟爱与不爱无关。
按照冯景觅以前的脾气,不大闹订婚宴现场,不搞得岑家和李家下不来台,那她就不姓冯。
可是仔细一想,自己跟岑旭什么关系,搞得就像被下堂的怨妇。
这年头谈情说爱还有分分合合,更不要说见不得光的地下情。
想到这,她冷静少许,岑旭要真成了她姐夫,冯景觅唯一能做的,可以解气的事,估计就是少随份子钱,不仅结婚少给,他们生孩子少给,过年压岁钱更要年年少给!
林文骂她幼稚。
散会后,冯景觅跟在岑远后面出来,遇见端咖啡进去的李若青。
李若青自从来岑旭身边做事,爱上化淡妆,一眼看上去不施粉黛,天生丽质,如果不是跟岑旭有苗头,公司又不提倡办公室恋情,每天还指不定多少人前来送花。
冯景觅正想着,孙省得不知从什么地方跑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包,灰白帆布,上面还有一朵绣花,黄色的小雏菊,点缀的整个电脑包娘里娘气。
许是冯景觅的眼神太直白,把孙省得看的很不好意思。
“这是我老婆的电脑包,昨晚带着电脑回去加班,早晨来的急,拿她的先用一下。”
冯景觅心想,你给我解释这个做什么,我只是看个笑话。
孙省得叫住冯景觅是有事要谈,他想了一下措辞,非常一本正经,一本正经中有带着几分神秘:“冯主管,今天正常下班?”
此时岑远已经走远,回身看她,见她跟孙省得攀谈,便先一步上电梯离开。
冯景觅等电梯门合上,狐疑的看他一眼,“正常下班,有什么事?”
孙省得说::“冯主管,咱们好久没有叙旧,不如这样,今晚我不加班你也不加班,咱们找个环境比较清幽的咖啡馆坐坐,喝喝咖啡,聊聊?”
冯景觅不知道孙省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两人以前除了工作上的交集,私下里并没有多少私交,再加上他是唯一一个除了李若青,知道她跟岑旭所有事情的人,冯景觅一直很忌惮他。
不过现在冯景觅觉得,就算忌惮,也应该是岑旭忌惮,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冯景觅近期又不嫁人,什么丑闻都不怕,而岑旭就不一样了。
他一直都很爱惜名声,如果这种事传出去,个人名誉损失是小,跟李若晴的订婚宴是小,最关键便是影响家族企业。
孙省得见冯景觅看着自己不说话,就知道冯景觅没那么好忽悠,“冯主管你别多想,我真是想跟你叙旧。”
冯景觅眯起眼,妩媚一笑,“我跟你有什么旧好叙的,你这样嫂子知道吗?要不我打个电话先问问嫂子?”
“别介,这样就不好了,”孙省得表情尴尬,摆手说,“倒不是咱俩喝咖啡有什么见不得光,主要是我老婆觉得咖啡贵。”
孙省得惧内,这在公司里并不是什么稀罕新闻,几乎人人都知道孙省得家里有个悍妇,把孙省得收拾的服服帖帖。
冯景觅有时候还挺羡慕孙省得的老婆,因为男人惧内并不是真的惧内,而是不愿意跟自己的女人计较。
这辈子没有比遇见一个懂得包容的男人更幸运的事。
冯景觅到底还是在下班后上了孙省得的车。
因为孙省得说要带她看好戏。
冯景觅没什么特别爱好,就是比较喜欢看热闹。
她最近回家也没什么事做,不是憋在房间追连续剧,看的昏昏欲睡就那么一觉到天亮,就是偶尔下楼,被舅妈叫住,说一些张家太太李家夫人的无聊事。
她经常疲于应付,但还要面带微笑,好像自己听的津津有味。
孙省得很有目的性。
开车载她来到“迪西”咖啡厅,到前台找服务员带路,来到提前预约的位置。
冯景觅坐定,左右看了看,咖啡厅位置偏僻,不紧挨写字楼,附近只有几个小区,所以生意惨淡。
不过孙省得选的位置视野很好,三楼靠窗,下面是条人来人往的步行街。
冯景觅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孙省得点了一杯美式。
到了晚上饭点,既然来到咖啡厅,顺便解决一下果腹问题,冯景觅翻来翻去,两人又各自要了一分牛排套餐。
孙省得擦擦嘴,“冯主管,你看看你身后那位。”
冯景觅回了个身,视线太直白不礼貌,只略微扫了一眼。
看起来年纪跟她相差无几,头发高高的挽着,黑色高领的衣服,显得脖颈又细又长。
时尚又休闲,看上去还算养眼。
“我身后这位怎么了?”
孙省得说:“你身后这位,你猜是单身还是已婚?”
冯景觅很上道:“我帮你去要联系方式?”
孙省得哈哈大笑,“不敢不敢。”
话题刚结束,楼梯口传来脚步声,很快出现一个身材修长,相貌英俊的男士,他穿着一身蓝格子休闲服,径直过来,坐到冯景觅身后的那位女士身边。
咖啡厅很安静,只有三两桌坐着人,稍有说话声,就能听清。
“你跟照片上不太一样。”
男人的声音略微失望。
女的大概很无语,沉默许久才问男人,“你觉得照片好看还是本人好看?”
就这两句话,冯景觅瞬间听出两人什么关系。
她对孙省得示意:“是相亲的。”
孙省得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咖啡厅陆陆续续开始增加人,一顿饭吃到尾声,两人统共也没多少交流。
夜幕低垂,旁边的一对小年轻还在低声细语。
孙省得结账,跟在冯景觅后面,两人一前一后上车。
车位就在咖啡厅一楼玻璃门的正对面,可以清晰看见里面的一举一动,微微仰头,之前坐在他们后面的那对,也在视野范围之内。
冯景觅扭头,足足看了孙省得三秒之久,“老孙,你叫我出来,不是就为了请我喝咖啡吃牛排的吧?你有什么事可以说了,我知道你有话说。”
孙省得终于不再卖关子,他抬抬下巴,点着咖啡厅三楼,落地窗一侧的那一对。
“那个男的是我花钱到纷纭请来的少爷,叫什么我就不说了,至于那个女人,刚失恋,是他在**软件上的聊友……他跟我打赌,能在两天忽悠的这个女人出来见面,如果发展顺利,待会儿可能去开房。”
冯景觅眯起眼睛,审视他。
下一秒,他的手机“叮咚”一声。
孙省得看完呵地一笑,界面递给她,“你瞧,通知我打电话订房间。”
说罢他敲了两个字回复,拨通附近酒店的前台,“请问是**酒店?还有房间么?豪华大床可以,现在马上过去……对方姓李,李先生……”
冯景觅低头,面无表情盯着自己皮包上的花纹看,看一遍又看一遍。
刚安排好,咖啡厅的玻璃门就被推开。
华灯初上,那对看上去很像情侣,实际关系难以启齿的男女出来。
等他们离开,孙省得又抬抬手指,示意冯景觅去看一楼靠角落的一对男女,“你看那个男的,打扮的也很光鲜亮丽,不过他可是惯犯,在跟老婆婚姻存续期间就用**软件偷吃,上一个被骗的是个上海姑娘,两人在一起半年才知道他是已婚身份……他也跟我打赌今晚能带这个姑娘出去……她说这个姑娘目前整跟老公闹离婚,闹得不可开交,内心空虚,只要多说甜言蜜语,就特别容易上手……”
冯景觅怔忪片刻,“岑旭让你这么安排的?”
孙省得说:“不是刻意安排,这个城市每天都会上演这样的事,只是这次我跟你恰好是旁观者。”
冯景觅:“你跟他们的赌注是什么?”
孙省得笑笑:“没什么,就一夜的房费,准确来说岑总出。”
冯景觅眯眼,“就只有房费?”
孙省得点头,“我赌输了,岑总出房费。”
冯景觅想再说些什么,孙省得的手机又响了,他看一眼,眉梢略微得意。
冯景觅不用想都知道,肯定又是这个男人打来的电话,让孙省得预定房间。
她张了张嘴,心绪复杂。
一方面觉得岑旭大张旗鼓向她证明某软件是个约炮神器的行为,等同于在侮辱她的智商,好像她也是那么容易得手的人。
另一方面,追根究底,岑旭是在担心她上当受骗。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很多人,通过不同的形式被骗财骗身,他只是喜欢防患于未然,不喜欢他在意的东西,在意的人被外人染指。
孙省得看得出冯景觅神色不佳,试探性问道:“冯主管,待会儿八点多,还有个男人跟我打赌,咱们是走还是留?”
她恍惚两秒,微微偏头,“走哪?”
孙省得说:“岑总在御府花苑等您。”
第23章
从公司回御府花苑的路上,友人给岑旭打电话。
“我从日本带来点好东西,今晚有没有时间,小酌两杯?”
岑旭看了眼路况,“我在开车。”
他关掉音乐,带上蓝牙耳机,“从日本带来的能是什么好东西,估计除了刺身也没什么。”
对方笑着说:“最近几天忙什么,听起来心情好像不怎样。”
岑旭轻轻一笑,“最近是有点……”
他想了想,“工作上的麻烦。”
友人那边有些吵闹,隐约听到刺耳的音乐声,以及某个男人嘶哑的,凄凉的,让人微微动容的歌声。
岑旭沉吟片刻,“又带陈年去唱歌?”
赵执严笑说:“都一年了,这哥们还没走出来,逢酒必喝,喝了必醉,醉了一定得唱忧伤的情歌,还是老三样。下次吃饭,说什么我也不叫他了。”
陈年为情所伤,在圈子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这事说起来,有损男人尊严。陈年前妻是个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在圈子内成家立业的几个朋友里,数一数二的美人。
陈年对前妻用情至深,没想到前妻有天出轨,这个出轨,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只抓住两人深更半夜在车里幽会,陈年前妻一直否认发生了什么,不过陈年不信。
所以两个月后两人协议离婚。
不过谁都没想到陈年是个情种。
赵执严说:“要不你过来,安慰他两句?”
岑旭说:“周末陈年约我去度假村钓鱼,介绍我认识一下他某个外甥,今晚我就不过去了,今晚我有事。”
赵执严笑了:“有什么事,你不是没应酬?”
岑旭直言:“约会。”
千年铁树开花可是一大令人吃惊的新闻,朋友之间谁不知道岑旭空窗期太久,久的窗户都发了霉,乍然听他说“约会”两个字,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不由得问:“跟什么人约会?男的女的?”
岑旭笑笑,“你觉得跟谁,当然是跟你嫂子。”
赵执严这下更惊讶了,恨不得现在把几个相熟的朋友都叫出来,当面逼问岑旭怎么回事,最好把那位“嫂子”也拉出来走两步。
可惜不管他再怎么问,岑旭都不愿意再多透露一个字。
只说:“改天有机会一起出来吃个便饭,你先把好奇心放肚里等着。”
说罢,岑旭就挂断电话。
开车几分钟,到了御府花苑。
这处公寓在认识冯景觅之前,以及跟冯景觅分开之后,岑旭从不会单独过来。
这段时间,除了每周三有家政阿姨过来打扫,基本再没有任何人气。
他推开房门,打开墙壁上的开关,客厅亮了。
入目的一切,都还跟冯景觅走之前一样。
窗帘以前是复古的花纹,欧式风格,冯景觅不喜欢,就找人定做了一个双层的,简约风的,冷色调的窗帘。
她时不时都会过来做一些细节上的小改变,尤其岑旭出差,离开几天或者一周左右,回到此处跟她缠/绵,总会让人眼前一新。
是一新,而不是一亮。
因为有时候女人的品味,让男人实在不敢恭维。
上次跟她闹翻就是在这里。
冯景觅对他进行了一次狠厉的讨伐。
在她指着他的鼻子,言辞粗鲁的讨伐他以前,岑旭以为两人之前的那种状态,应该属于相互满意,没想到她积怨那么深,恨不得杀了他。
岑旭提出补偿她,其中补偿之一就是把这套房子作为歉礼送给她。
御府花苑依山傍水,环境清幽,在峄市位于数一数二的好地段,价位可观,后期升值空间更不可估量。
且室内装潢,都是按照最好的标准。
他不说还好,只略微提了提,冯景觅就炸开锅。
说他在侮辱她。
岑旭其实早就想把这套房子送给她,对于李家的家事,他不便插手,但也知道她有个不简单不省事的舅妈。
如果有一处自己的地方,于她而说,等于有了一个避难所,心累的时候可以躲出来的独立空间。
当然这些话岑旭来不及说,因为冯景觅没给他说完的机会,就甩门而去。
没几天她递交辞呈,紧接着就要出国深造。
岑旭简直无法用人类的语言来形容冯景觅。
他试图告诉她,成年人做事不要那么任性。
她反驳他,以前觉得我想做什么做什么是潇洒,欣赏我,现在觉得想做什么做什么是任性……什么话都让您说了。
这段时间,岑旭想了想,好像她说的有道理,一开始喜欢她,就是喜欢她的疯劲儿,她的率真。
找一个小一点的女孩子。
也注定你得给人家当爸爸。
他沉思的片刻,两根香烟燃尽。
已经有几天没跟冯景觅缠/绵,等下孙省得把她送过来,今晚肯定会发生什么。
他掐灭香烟,打开窗户通风,在通风的间隙,扔掉衣服进了浴室。
一直到现在,岑旭都不否认自己对她有着浓厚的,难以抑制的兴趣。
很长一段时间,她晚上在电话里撒个娇,岑旭听着她的声音,都会感觉特别……
岑旭是个有正常生理需求的人,但在男女之事上,又变态的挑剔,他不缺女人,却缺感兴趣的女人。
在认识冯景觅之前,他宁愿一直靠五指姑娘解决问题,也不喜欢随便找个人释放自己的/需/求。
大概因为对自己太狠太苛刻,以至于他有轻微的SJ障碍。
很奇怪的是,这些他看过医生也看过心理医生,依旧没有找到病因的问题,在跟她在一起之后,迎刃而解。
当然,这些变态的事,冯景觅并不知道,除了曾经的心理医生,岑旭没告诉过任何一个人。
对待sex,他还算虔诚,从不觉得事前的准备工作繁琐,为了女性的健康,他也很乐意花时间在清理自己的事情上。
裹浴巾从房间出来,黑色的发根湿漉漉的,他光着上半身,倒了一杯水,性感的喉结滚动,一饮而尽。
八点一刻。
他看了一眼挂钟。
手机静静的躺在茶几上。
他走过去,竟然有八个未接,都是孙省得的。
这一瞬间,岑旭察觉到什么,拧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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