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窈君年纪不大,却是很孝顺的;方启晨一向心疼小闺女,不提什么要求;所以这就意味着方启晨提了要求,方窈君肯定乐意亲自去弄,尽尽孝心。
熬粥又是最费工夫的,等粥好了,方启晨肯定能把人给送走。
景行之低着头头,瞧着书上的字笑。他感觉方窈君就像逗猫棒,拿起来一晃方启晨这只老猫便没办法控制自己扑了上去。
方启晨听着他笑声,好气又好笑:看你操心这操心那,怎么不见你和方哥儿生个娃娃给我玩玩!
景行之被这话猛地呛了一口气,剧烈咳嗽两声:我、我还小呢。
哼方启晨开了个老黄腔,男人可不能说自己小。
景行之看着他摇头:老不休!
方启晨不以为耻,得意地抚着自己长长的胡须:我要是老休了,哪还能有你小师妹?
景行之算了算方窈君和方启晨的年纪,然后被数字差震惊了!方启晨五十多,才生的方窈君
方启晨看着小年轻呆滞的面容,笑笑没说话,他可不是个简单的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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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弟子说了片刻功夫的话,景行之也没了心思看书,手上书一丢,等着那什么小侯爷上门。
小侯爷,顾名思义,肯定是某个侯爷的儿子。
景行之一问,方启晨再一答,镇远伯如何升至镇远侯的过往,便一幕幕细数于景行之面前。
景行之心里惊叹镇远侯宁海波行军打仗的本事,对于即将到来的宁雍远也有了几分期待。
虎父无犬子。不知道这个小侯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没被景行之念叨多久,宁雍远就跟着汪庄、张凯威等人上山来了。
到了草庐外,宁雍远便像当初景行之、朱达、张凯威三人被挑选的那回一样,规规矩矩地站在草庐外,等着里面方启晨的允许才能进草庐。
宁雍远在外面站着,目光有些不悦地扫视张凯威。
他心里嘀咕,这个张凯威怎么一上后山就不太对劲,不知道有什么鬼,他回去得让人查查。
但宁雍远还来不及想更多,就被汪庄叫了进去。
山长说,让小侯爷你们进来。
来了、来了。宁雍远收了手里摇晃的扇子,规矩地插在身后,面上露出带着些孩子气的乖巧气质来。
汪庄引着人略过东屋,直接进了草庐待客的大厅。
宁雍远一进来就看着上座的方启晨,客气又乖巧地笑道:晚辈宁雍远,见过方老大人!老大人身体安康!
方启晨看他面上还算乖,给面子地笑道:坐坐。老夫可是好些年没见你了,上回你还是个胖娃娃。劳你有心,大老远地来看我一回!
宁雍远心想这些老头果然都一样,就喜欢乖小孩。他笑着抬起头,露出带着些腼腆的笑容来。
也不是、不是大老远。宁雍远故意青涩地结巴了一下,接着道,是来江南游玩,想到父亲每每提起您,心生仰慕才过来看望一二。若是您身体康健,回去告诉父亲,他也定欢喜!
他当真当着你的面说老夫好话来着?老夫有点不信啊,他那个冷脸,老夫还以为自己欠他银子呢。
方启晨想到镇远侯,也想到过去威风八风的时候,心情倒还真一下好了起来。
可方启晨正高兴着,就瞧见来探望他的小家伙目光不对劲。
宁雍远好像看见什么挪不开眼的稀奇东西一样,盯着小弟子景行之不放。
景行之自然也感受到了这明显无比的盯。
他摸摸自己的脸,看向了方启晨。
以眼神问:我脸上没沾墨水吧?
方启晨也奇怪地看向自己弟子。
以目光回:他为啥看你,为师不知道。
师徒两人对视一眼后,方启晨起码可以确定,自己这个小弟子确实没见过宁小侯爷。
于是他便以长辈的口吻问宁雍远:雍远啊,你这么看我这小弟子脸作甚?老夫瞧他洗了脸。
第45章
看着站在方启晨身后那名少年郎的脸,宁雍远惊愕不已!
他没想过会在此地,见到和他娘亲吴双喜相貌神似的人。
如果仅仅是一个人和他母亲镇远侯夫人长相相似,那没什么大不了的,一般人也不会多想,但宁雍远是个例外。
因为他三四岁时就从娘亲吴双喜和乳母嘴里,听到过自己不是亲生子的真相。
说起来吴双喜也是个传奇人物,这位本是边境小镇的一位军户家的女儿,和镇远侯有着天差地别。
但吴双喜最后不仅成了镇远侯夫人,还给镇远侯生下了独子,把控着镇远侯府里没再多一个子嗣,动摇她的地位。
宁雍远比外人知道得更多一些,他这位名义上的娘亲是个利益至上者。吴双喜可是亲自将生下来体弱的亲子,换成了他这个意外遇到的体壮婴孩。
刚听到真相时,宁雍远反应了好一阵子,才理解了那睡着时突然醒来听到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索性吴双喜并不在意他是不是亲生子,小时候身体强壮的宁雍远只会更得吴双喜的喜爱。所以那之后,宁雍远就像什么都没听到过一样,继续做着自己的小侯爷。
可乍地看到景行之,宁雍远不敢忘的一段真相就浮上了心头,重新回忆起来。
被方启晨一句问唤回理智,宁雍远心念闪动,笑着慢慢回道:这位是老大人的弟子吧,我瞧着有些像我见过的一位大人,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冒昧了。
宁雍远知道自己行为出格,要让方启晨这等老狐狸不起疑,还不如半真半假地把事情交代出来。
何况他娘亲是个内宅妇人,方启晨和他身边人肯定是没见过的。
方启晨听他这么说,果然没起疑,甚至更觉得宁雍远是真的有点儿小孩子气。
唯有景行之心里存了疑,多看了这小侯爷几眼,并且把宁雍远的身份等回想了一遍。
景行之怀疑的理由是他已知信息:宁雍远是独子,父母皆在,可来人面相上却是还显示有个姐姐,甚至父母已亡。这两者,未免相差太大了点!
所以宁雍远这个人奇怪,那么他说的话肯定也有点问题。
不过景行之是怎么都想不到,他会和遥远之处的一个女人有瓜葛。当然即使是知道了,景行之也不在意,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直我们就回头。
宁雍远竭力应付着方启晨,最后得了小半刻钟和方启晨单独说话的时间。
奇怪的小侯爷走的时候,景行之从东屋的窗户看过去,发现对方脸色一下子从笑嘻嘻变成沉着脸。
景行之叹道:果然还是年轻,还没出人家门呢,变脸给谁看。
景行之扫了一眼,因为这个犬子对什么镇远侯也没了兴致,低头继续看自己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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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雍远黑着脸出了书院,张凯威和手下人里却一个人没提醒他。
下人们是不敢说,张凯威是不想管,反正就接触这一回,事情不成也怪不得他。反倒是多事地提醒这金疙瘩,才容易被他记恨。
却不想张凯威不想找事,宁雍远却不爽地开了口。
宁雍远旧事重提:张世兄,我瞧你一上后山就面色发白,貌似这其中有点我不知道的事
宁雍远来了没几日,又性急。他身边的人尽忙着伺候好他,也没外出去打听一个小地方的消息,所以还真不知道张凯威故意藏着掖着的事。
张凯威被他的直白弄得一阵心虚,解释道:是我家亲戚得罪了山长,本来担心山长迁怒我,不过瞧着山长明理、并未迁怒。
哼!宁雍远冷哼,甩了脸没理张凯威。
这要是在京城,宁雍远肯定直接教训张凯威了,管他是什么理由。但在别人的地方,又遇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人,宁雍远选择忍一时风平浪静。
gu903();且待日后,他想个法子把那山野小民给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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