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宴破天荒主动一次,徐明就觉得自己春天要来了。
江宴带他去看的那座岛很漂亮,周围有一片海,海面倒映着天空,像面清澈纯净的镜子,在阳光下微微泛着水光。
“跟你们学校合作的项目,过段时间就要完工了。”江宴走在他身边,目光落在海面上。
徐明也跟着看海:“我知道啊。”
江宴等了又等,没等到人家进一步表示,忍不住提醒:“我留在英国的时间应该不多了。”
“哦。”
“……”江宴不自觉地蹙眉,目光转向徐明漫不经心的脸,“你今天,心情不好?”
徐明没回他这个问题,而是忽然抬头看了眼太阳,说:“如果现在有月亮就好了。”
江宴眉头一松。
这会儿对方突然提起月亮,肯定是又要说什么话来撩拨他,他已经基本摸清徐明的套路了。
江宴在心里暗自猜想对方的意图:“想看月亮?”
“想啊。因为这样我就可以对你说,海底月是天上月——”
徐明倾身凑到江宴面前,眉眼弯弯地笑起来:“眼前人是心上人。”
江宴:“……”
徐明站直身子,满意地观赏着对方开始泛红的耳朵尖,一边笑嘻嘻地继续往前走。
走了两步,他被拉住了。
徐明笑容还没消下去,刚回头就听见江宴说:
“那今晚再来。”
徐明一脸震惊,“……心上人?”
江宴红着耳朵点头。
徐明的春天,就这么来了。
被徐明邀请来参加婚礼的人不多,算上他那些关系最好的哥们儿,和几个已经结婚有小孩儿的朋友,林林总总大概十几个人。
陈韵知道后闹着要来婚礼当伴娘,但徐明怎么想都觉得,婚礼上邀请前任当伴娘的行为似乎有点渣,于是拒绝了。
而他挑来挑去都挑不到合适的伴娘人选,最后也干脆不搞伴娘伴郎那一套了。
这半年来他回家去看过他妈好几次,无一例外都进不去家门,徐明怕把他妈惹急了,也没敢去人家任教的学校找她。
因为他妈这回似乎是被他跟江宴给刺激狠了,居然开始研究“同性恋是否具有遗传性”的课题。
徐明对此很无奈。
在又一次见不到他妈的面后,徐明走前给她留了一张婚礼邀请函,又怕人家一气之下把它给撕了,还在手机上发了份电子邀请函过去——用江宴手机发的,他自己的号码已经被他妈拉黑了。
婚礼当天,徐明和江宴起了个大早,领着婚礼团队到了那座私人岛屿。那岛屿的主人跟江宴公司一直有合作,这回听说他们要用来做婚礼场地,二话不说就给了他们一个月的使用期。
当然,这只是江宴单方面的说辞。徐明又不是小孩子,做生意的人都精着呢,这岛的主人怎么可能那么大方,一口气把岛借给别人一个月?
徐明想,江宴要没跟人家谈什么交换条件,他就跟江宴姓。
婚礼场地在这几天内已经被安排好了。
岛屿四面八方围绕着海,海面平静得像另一片天空,不起半点波澜。半人高的露台上是一扇花圈搭成的门,露台下长长的红毯延伸了几十米,左右是金黄的沙滩,几排洁白的桌椅,再往里侧的绿荫下是几顶大帐篷——
给新郎官换衣服休息用的。
婚礼团队的人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开场时的准备工作,徐明去帐篷里换了礼服,先江宴一步出来迎接宾客。
第一个来的果然是陆泓。
人家原先还想再提前几天过来,但被徐明再三警告别来当电灯泡,他只好边抱怨边把行程推迟了几天,前两天才来英国这找了酒店住,今天一大早就来蹲点。
“嘿,我儿子就是帅,”陆泓勾着徐明脖子,笑得骄傲又得瑟:“穿婚服都是全世界最帅的!”
徐明难得没有怼他,笑着跟他推搡了两把,然后被对方塞了一手车钥匙。
徐明:“??”
“爹看你那辆小白车不爽很久了,”陆泓一脸不用感激爹的表情,“这是新婚贺礼,你可不能拒绝。”
徐明有些头疼,再看一眼车钥匙的牌子,更头疼了:“这不是我拒不拒绝的问题……”
陆泓一脸我不听我不听。
“主要是我家大宝贝吧,也给我买过车来着,我没要。我觉得我接了你的,他可能会跟我生闷气。”徐明为难地把钥匙塞了回去。
“我日,你真他妈妻管严啊,”陆泓摇头感慨着把车钥匙收回来,改送红包,红包很薄:“就知道你会找理由拒绝。喏,我准备了这个。里边儿是银行卡,密码你生日,不用谢。”
徐明这次总算接了他的贺礼。
薛阎是第二个来的,这人比陆泓还奇葩。
他送了徐明两份新婚礼物,其中一份赫然是传说中千金难求的国宝级院士手术记录,徐明拿到册子的时候都觉得有千斤重。
薛阎高贵冷艳地接着掏出一个红包,放在那册子上面,红包同样很薄:“里面是银行卡,密码你生日,不用谢。”
徐明:“……”
陆泓:“……小明,他为什么学我?”
薛阎:“?”
后面来的是白笙、原成、其他的兄弟们,他们大多都提前一天过来住酒店,很快人都到齐了。
一群人接连送了礼,然后围在一块儿感慨人生,感慨着感慨着就开始吐槽,为什么好好的哥们儿会弯了。
成为所有人视线焦点的徐明:“……”
正当他们聊嗨的时候,专门用来接人的小型游轮再一次靠了岸,人一个接着一个从上面下来,然后直直往他们这边走。
十几人停了说话的动作,都有些好奇地看了过去。
陆泓看清那人数、那阵仗,一句“我日”就蹦了出来。
——是杜秘书。
杜秘书身后浩浩荡荡地跟着一群人,粗略一算得有二十来个,清一色的年轻男性,个个穿着黑色西装三件套。
这边的十几个人一时都被这群人的气势给震住了。
徐明倒是不意外。
这次婚礼江宴原先只邀请了杜源,后来杜源问能不能带些公司里的人,顺便给他们放个假,江宴觉得无所谓,但还是来问了徐明的意见。
徐明当然乐意啊,他自己没邀请太多朋友来,就是担心人多的时候嘴杂,万一有哪个没把住嘴的,伤害到江宴脆弱的小心灵,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既然江宴没在意那些,徐明也乐得多一些对方熟悉的人来参加婚礼,只在私下让杜源挑人的时候注意点,别请来些爱嚼舌根的人。
于是杜秘书选了他们公司获得江宴亲自盖章的,全年度优秀员工奖的人来参加婚礼。
杜秘书给这些员工们提前打了预防针,他们一开始知道自家老板跟男人结婚时都挺惊讶,但再仔细回想,发现徐医生跟他们老板好像几年前就挺暧昧的。
徐明过去跟他们打了招呼。
杜秘书还是那么清俊儒雅,拽而有礼。他右手往身侧一伸,就有人往他手里放东西,他接着把那东西往徐明跟前推:“徐医生,新婚贺礼,祝您跟江总百年好合。”
那东西是红包,很大很厚,估摸着得有个一两万。
“杜秘书,”徐明有点不敢相信,杜源这次竟然不抠,“这红包挺厚啊,破费了吧?”
gu903();杜秘书大方道:“没关系,江总会发奖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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