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一只白色的鸟,长得跟乌鸦一样,但是体型要大点,是不是也是妖怪?”
“那是——啊!展展我被蚊子咬了,你有没有被咬,给我看看!”
方齐一个夸张的打蚊子动作岔过展之行的问题,伸手去掀展之行的袖子,看到展之行手臂上果然有被蚊子咬出的一个红点。
“我给你抹点药!”
方齐把展之行的手抬到嘴边,轻轻地嘬了一口,展之行默默地抽回手,推开他的头,满眼嫌弃。
“行了,不说算了,回去吧。”
“可是温泉还没泡完!”
展之行不理方齐,旁边好不容易爬到凳子上的白兔翁举手叫起来。
“本仙知道!本仙知道!那是雪鸦,只要你答应帮本仙,本仙就——”
白兔翁没有说完,又被方齐扔进林子里。
展之行视而不见地继续往屋里走,方齐望着他的背影,烦躁地在原地转了两圈,然后快步追上去拉住他。
“展展,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
展之行继续朝前走,他现在真没生气,只是不爽方齐这不愿说事就忿开话题的毛病。
不过,在方齐眼中,他就是生气了,然后秉承‘展展生气就要哄’的原则,他刚不愿回答地问题,这会儿成了主动交待。
“那只白色的乌鸦叫雪鸦,确实是妖怪,有丧话言灵的能力,就是它嘴里说的不好的话都会成真,喜欢和人交换好运。虽然谈不上很厉害,但是打不死就影响一生,可能它一句话就要倒霉一辈子,特别麻烦,所以如果遇到绝对不能正面冲突,能躲就躲!”
展之行终于伫住脚步,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那只突然出现在他梦里的白色乌鸦,和他那从来遇不到好事的运气。
他是不是其实真的遇到过雪鸦,但是因为什么原因给忘了?那个梦正好在方齐失踪的那天,是不是那天还发生了什么,他一起忘了?
又或许是他跟真的雪鸦换过运气,受了遇不到好事的诅咒,所以方齐才会离他而去?那现在呢?是不是当他再爱上方齐,庆幸他再遇到方齐是好事的时候,方齐又会离他而去?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就是方齐什么也不告诉他的理由?
展之行猛然双拳紧握,抬眼视线陷进方齐的眼中,动了下唇,最终什么也没问出口。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修改了前文方齐爷爷过世的时间,作者之前没算对头~QAQ~
第22章22只小妖怪
#22契印
本来风光旖旎的温泉时光才开了个头,就这么戛然而止,方齐心里有一万份的不满,可是他一路跟在展之行后面,直到展之行洗完澡换衣服上床后,他也没等来展之行主动理他一句,他的什么不满都瞬间烟销云散了。
他一步一顿地走到床边,立在展之行背后。
“展展,我睡哪儿?”
展之行猛然惊醒一般,转身躺平,望着方齐,一路回来他都在思考他的运气和雪鸦的问题,真没和方齐别扭,这会儿对上方齐那讨好暴君似的眼神有点想笑,又觉得莫名其妙。
他欣赏够了方齐的表情,才不以为意地开口。
“你想睡哪儿?”
“当然是床。”
“我有说不让你睡?”
方齐立即裂嘴笑起来,把自己当成铅球投上床,好在床垫的耐性不错,连展之行也被弹起来了几公分,但立即又被他压住。不过有了下午的教训,他不敢再去作乱,于是蹭了蹭展之行的脖子。
“我只抱着你睡!”
“不习惯!”
展之行连手带脚地推开方齐,自己滚到了床边,他是真不习惯两个人搂在一起睡,几十年就小时候搂过他妈。
方齐大概在他背后愣了一会儿,然后还是躺下来,中间和他隔了一条手臂的距离,他想象了下方齐现在的表情,不由地暗笑一声,背后突然被一根手指挠了挠。
“你干什么!”
展之行转过身去,方齐侧身面对着他,手还没收回去地戳到了他的手臂上,傻笑一样地对着他。
“看着你,好睡觉!”
“毛病!”
展之行评论了一句,又要转回去,但方齐一下扣住他的肩膀,不让他翻身。
“你不让我睡,不让我抱,连看也不让我看!我这老公当得还有什么福利!”
“过来。”
展之行这回完全地翻过身来面对着方齐,方齐犹豫了一下凑过来,他捋起方齐额头垂下来的头发,把方齐摁躺到床上,然后轻轻在方齐唇上吻了一下。
“晚安。”
“晚安。”
方齐像小学生一样听话地闭了眼睛,只是手追过去,拽住了展之行的手。展之行没有挣开,只是无奈地笑了一下,摁灭了床头的灯,两人隔着半米的距离,相互握着对方的手,睡了。
展之行睡得不踏实,他做了一个梦,梦到被什么压住喘不过气,一下惊醒过来,结果发现方齐贴在他旁边,手压到了他胸口。他长出了一口气,终于缓过来梦里的窒息感,摘开方齐的手下床。
转头看眼伸手去抱东西抱的方齐,他默默地把枕头塞过去,方齐自然的抱住,还蹭了蹭。他随口一笑,转身去他换下的衣服里找到烟盒,点了一根去阳台上抽。
虽然天气已经开始热起来,但山里的晚上还是有一股寒气,他靠着栏杆抽烟,面前的湖面一片宁静,他不禁地想这湖里是不是真的有水怪?
“凡人!”
突然冒出来一声,展之行冷不防地把手里的烟捏折了,然后他低头一看,借着月光看到了从栏杆外面爬进来的粉兔子。
他懒得去想兔子怎么爬楼的,灭了烟头蹲下身,手伸过去小心地碰了碰兔子的长毛,手感和他想的一样好。
“小兔子,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展之行胆子大起来,直接给兔子顺起了毛,兔子背上的白兔翁叫嚣起来。
“凡人,本仙不是兔子!”
“嘘,小声点,有人睡觉!”
白兔翁不满地往阳台里面瞥了一眼,还是压下了声音,但不肯放低它的气势,声音就听起来有点像声嘶力竭。
“凡人,本仙来和你做交易的!”
展之行撸兔子撸上了瘾,潜意识不自觉已经完全接受了妖怪的存在,一点没把白兔翁当成异类,甚至觉得这只只有他手心长的小老头妨碍了他撸兔子,想把它从兔子背上摘下去,所以他回话回得漫不经心。
“什么交易?你是从哪里来的?妖怪都能活多久?你们能修练成人吗?你是兔子精吗?”
“凡人,本仙是仙人!不是兔子精,兔子是本仙的宠物!谁说妖怪会想修练成人的!这是你们人类的妄想!不对,本仙是来跟你做交易的!”
“我没有需要你去跟踪的人!”
“本仙才不是专门跟踪人的!你只要帮助本仙,本仙可赐你长命百岁!”
展之行终于顿住他撸兔子的动作,然后说:“人生困苦,长命百岁有什么好的!时无虚度,又何需长命百岁!”
白兔翁蓦地没了话说,瞪着展之行,半晌终于找到说服他的理由,重新开口。
“长命百岁,你就有更多的时间欺负方齐了!”
“那要是方齐活不到百岁,我岂不是很无聊!”
“愚蠢的凡人,本仙赐你长命你还不要!你身上有雪鸦的契印,一看就是短命之相!”
展之行兀地怔住,下意识把他全身的皮肤都回想了一遍,并没有什么地方有奇怪的印记,他严肃起来,放低了视线对着白兔翁。
“什么雪鸦的契印?你是说我跟雪鸦换过运气,是这个意思吗?”
“你不知道?”
白兔翁突然地从兔子背上一动不动地自己浮起来,掀起了牛顿的棺材板。展之行想它既然会飞,干嘛之前还那么废力气地爬椅子。
然后,白兔翁在他额前的位置停住,他感觉额头被虫子撞了一下,然后白兔翁又落回兔子背上。
“你看。”
天边已经泛起了白光,展之行下意识地转头朝旁边的玻璃门望去,正好映出了他被天光照亮的脸。
“这是?”
展之行下意识地摸到他的额头,摸起来没有任何的感觉,可是他却清楚地看到上面映着一条半圆的黑线。
“那个半圆表示你已经换了一半的运气出去,而且半圆还在变长,如果圆圈合拢,你就只有等着这辈子倒霉到死吧!”
展之行的指尖磨了磨,发现黑线的颜色淡了一些,虽然他看不出来在变长,但半圆确实像白兔翁说的要一半多一点,就像一条时钟线,从零点的位置,一直走到了七点的位置。
“这个有办法去掉吗?”
“当然有,杀了雪鸦它的诅咒自然就全都失效了。”
展之行额上的黑线这会又完全看不到了,天色也亮起来,他望着太阳还没升起来的天边。
他从小时候闭着眼过马路也不会被车撞的运气,到现在从来遇不到好事,他一直觉得顶多是人生多了点坎坷,并没有过多的介意。
可是突然之间,他发现他花几十年建造的世界观都变了,连运气也成了可以交换的东西,他觉得很不可思议,又说不出的愤怒。
他一动不动地呆了许久,天边已经发红时,他回头往屋里的床上看了一眼,终于下定决定地开口。
“那你知道雪鸦在什么地方?”
“你帮了本仙,本仙自然就告诉你!”
“怎么帮你?”
白兔翁骤然雀跃地跳起来,四肢往外一伸,落下去时骑到了兔子的背上。
“凡人,你比方齐那个渣男懂事多了!快跟本仙走!”
“方齐还叫你做过什么?”
“让本仙拍你的照片给他!”
展之行抽了抽嘴角,视线又斜向屋里的床上,然后突然对白兔翁说:“你帮我把他和床一起扔到湖里,我就跟你去!”
白兔翁咬了咬牙,答应道:“当然没问题!”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撒下来时,方齐在阳光里睁开眼,发现他的展展没了,天花板没了,墙也没了,他四面都是水,身下的床已经沉了大半进湖里,他顿时坐起身来,仰天大啸。
“谁他妈暗算老子!”
展之行迎着朝晖踩下油门,车刚驶出去,他猛不迭地打了个喷嚏。
第23章23只小妖怪
#23幻象之树
白兔翁的‘家’也是在景宝山,只不过度假村在山的南面,而拆迁的地方在山的北面,但山上并没有可以直接穿过去的路,必须下山绕上一大圈才能过去。
不过大清早路况良好,老国道也没有测速,展之行风驰电掣,半小时就到了地方。
景宝山的北面与南面截然不同,南面木青水秀,浑然天成的自然风景。北面仿佛到了另一座山,因为临着城市,山脚有个半城半乡的小村子,随着城市的扩大,远远望去山就像半边斑秃的脑袋。
拆迁的就是山脚的村子,已经开始施工,车开不进去,展之行只得把车停在村子的外面。他下车时往脸上栽了一个墨镜,粉兔子被他单手端在腰前,在工地入口碰到了值守的工人。
“唉!那个里面在拆迁,不能进去!”
展之行面不改色地转头朝人看过去,墨镜挡了他半截脸,对面的人只能看到他的嘴角微微一扬,然后听到他说:“我来看看进度,过会儿就走。”
这种工程一般下包了好几层,那个工人犹豫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回去拿了一个黄色的安全帽递给他。
“这个你戴上,注意安全。”
“谢谢。”
展之行接过安全帽,又脏又旧,他内心挣扎了片刻才小心地戴到头上,然后大步朝村子里走去。
拆除工作是从里到外的,越往里走拆除得越彻底,在见到白兔翁心心念念的树时,前路已经满是瓦砾碎墙,房子也秃得只剩个框架。
树就在几条路的交汇处,茂盛的绿叶老远就占据了展之行的视线,完全不像方齐说的是棵死树,绿得朝气蓬勃。他踩过瓦砾走到树下,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他打望了一圈,心想大概是在一片没了生气的废墟里,就这么一棵郁郁葱葱的树实在太违和。
他压下心里的感受,绕树走了一圈,只认出是棵榕树,具体到哪个品种他并不清楚。
“凡人,如何?”
展之行捧着的兔子一蹦,落在树下围建的花台上,白兔翁冒出头来期待地瞪着他。
方齐之前说过的话在他脑中过了一遍,眼前的明明是棵枝繁叶茂的树,方齐为什么要一口笃定是棵死树?虽然方齐这人不怎么靠谱,但也不会胡诌理由来推脱,他一向是直截了当地说不干就不干。
他刚想爬上花台去看个仔细,身后突然传来说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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