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从哪一时起,他们两人之间的位置竟然发生了对调,许逸城轻而易举地就会被纪叠的一点举动而牵动神经,而纪叠就在这不知何时产生的微妙变化里,置身事外地掌握了他们之间的主动权,同时也主导着事情的走向。
许逸城带他进这间套房是想做什么,纪叠心知肚明。
他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高高在上的许主席送上门来为他服务,既都是男人,也不算吃亏。
纪叠如此想,舒展开左臂慢慢抬了起来,他朝许逸城勾了勾手指,略带玩味地说了句:“过来。”
第42章下
“过来啊。”纪叠说着脱掉了西装,锡器灰色的衬衫衣料在偏暗的射灯下映出淡淡的光泽,他朝许逸城勾手:“怎么,不愿意?”
许逸城微微一皱眉,还是走了过来。
纪叠抬头看着他,解开了衬衫上襟的扣子。
许逸城抬手抓住他,沉着脸阻止纪叠再脱下去。
“不是吧,”纪叠满不在乎地轻轻笑,“你带我来这里不是想做这事吗?不然呢许总,开了房跟我在这聊天吗?我们有什么好说的。”
“你和我没话可说但是能在我面前脱衣服?”许逸城沉声。
“我本来就是打算今天在这儿住下的,喝了不少的酒,说不准会找个mb来暖床也不一定。”纪叠讲这话的样子实在太轻描淡写。
许逸城脸色凝重,盯着纪叠,“你不会。”这一句驳斥尤为坚定,“你不是那样的。”
“是吗,你怎么能肯定呢。”纪叠听他这话听得笑了起来:“你很了解我么,许总。”
许逸城垂眼凝视纪叠,重压之下的情绪让他看上去像一头被锁链困住的豹子。
而抓着他锁链的人正是纪叠。
“你认识的那个纪叠不是我,至少他不是现在这个我。”纪叠冰凉的掌心附上许逸城的手,把他手从那颗解到一半的扣子上拉了下来。
可他并没有放开,而是握着许逸城的手腕用力一拽,把人拉低下来。
纪叠倾身向前,仰着头盯向许逸城的眼睛:“要做吗?”
他含着几分醉意的迷离凑近过去,在许逸城唇边呼出热气,“不如来做吧……别浪费了你这间房。”
许逸城肩脊一僵,下一秒连气息都显著下沉。
“纪叠,你松手。”在完全失控之前,他已经是在竭力地忍耐。
可纪叠并不领情,他仍然抓紧着许逸城的手,指尖触及到他左腕上冷硬的金属表盘,把那英挺高挑的身躯拉到眼前,抓着他的手从胸膛摸了下去。
“对这身体陌生吗,应该不会吧。”纪叠慢慢说着,手上徐缓使力,攀着许逸城的上臂忽而间拽了一记,将两人面对面地拽倒在床上,他看着许逸城压在他身上撑起手臂,于是抬手勾住许逸城的脖子,引诱般把自己送了上去,“要是手生了,那就多看看这张脸,这不是你最喜欢的一件复制品吗,看着他,很快就能有感觉了吧?”
纪叠轻描淡写说出这话,自己像没事人一样,然则却是委实地用一把看不见的利刃猛地刺穿了许逸城的胸口,把他钉死在一片惊悔之中。
他脱掉衣服,起手去解许逸城的皮带。
纪叠的手碰到那根已经勃起的硬硕性器,拨开皮带扣,手指从松解开的西裤外伸进去,他微凉的指节缓缓抚慰着许逸城胯间那根滚烫巨物,感受着它在他手心里膨胀烧灼。
“——有话?”纪叠浅声喘气,眼神迷蒙地望着许逸城晦暗而充溢着欲望的脸。
许逸城稳住那股燥热气息,仍是不对纪叠放开手去强行侵占,因为自始至终他都在等一个机会,他在等纪叠给他一个弥补的机会。
“——别说。”可是纪叠就是不给。
纪叠引着他的手摸进自己两腿间,十指纠缠状抚摸着闭紧的穴口,许逸城的眼底渐渐泛出戾色,他捉住纪叠的脸把人按在身前激吻,右手在此时突然发力,蓦地向纪叠体内刺入了一根手指。
“唔……!”纪叠被刺激地一记冷颤,身体被骤而打开的钝痛猛烈冲刷,紧闭着眼睛狠咬了一口许逸城闯进他齿关的舌。
血腥味瞬间在两人口中弥散,许逸城却没有就此撤回,而是将纪叠抱在腿上,手托他的腰身,火热性器埋进纪叠下体,磨着微末翕张的穴口,整根没入了纪叠的身体。
纪叠反射性地一声哽噎,急喘低呼尽数被许逸城用唇舌封进口中,他揽着纪叠的腰一下下撞进深处,再猛然抽出,随之又再侵入,宛如无法自控一般的侵犯着怀里这具倔强而脆弱的身躯,蛮横地抽插,凶狠占据……
彷佛只有这样才能填补他心口上的那个洞。
“小寒……”他抚摸着纪叠的阴茎,性器进出在纪叠股间,粗壮的顶端摩擦着被他撑到极限的肠壁,顶在纪叠身体内最敏感的那一点上,着力碾触,放开力道去操弄。
纪叠很快暂失了理智,整个人像一具失了声的人偶被许逸城圈在怀里顶弄。
许逸城越做越是不想停下,他把纪叠顶弄地射在他手里,浑身泄了劲似的倒在他肩上,他喘着粗气抚着纪叠的背,粗硬阴茎还埋在纪叠体内,半点软化的迹象也无。
从许逸城口中呼出一声近似于嗟叹的喘息,他轻轻抚顺着纪叠的颈背,给他从高潮中缓神的机会,也给了自己这片刻的温存。
纪叠在射精后全身无力,酒劲还未发散,他晕乎乎地靠在许逸城肩上,嘴里面喃喃地叫着两个字。
“邵宁……”
这两个字将许逸城当场诛心。
第43章上
高潮过去,昏昏而睡的人是纪叠,而因心情混乱五味杂陈怎么也闭不上眼,只好醒着熬过一整夜的人则是许逸城。
他当真是睁着眼看着睡着的纪叠过了这一夜。
他替纪叠擦净了身体,在房间并不明亮的光线里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到了纪叠胸口上的手术疤痕。
竟有那么一瞬间,他连碰都不敢去碰那道细长而深的伤疤。
他没忘,那个亲手把纪叠逼到绝路上的人……如果当时的他能有一点人性,对手无寸铁的纪叠留有一丝怜悯,纪叠都不会弄成这样。
他曾经那样的防备过纪叠,连他捧上来的一杯茶都不肯喝,甚至从不和他同桌而食。当他得知许铭欣的毒药已经送到了纪叠手里,他是起过杀心的,可当事后他通过监视器亲眼看到纪叠把那包药粉如数冲进了房间的下水道里,他又犹豫了。
他对纪叠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复杂却犹豫的,他没想过要纪叠死,却在家族斗争中义无反顾地把纪叠当一枚棋子推上前线,将他置于最危险的境地之中,看着纪叠与许铭欣斗到两败俱伤,支离破碎。
而今他看着纪叠如是沉静地睡在他身边,有如一场恍若隔世的幻象,他也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患得患失’。
天微微亮,纪叠没睡多久便醒来。
他赤裸着身体从被子里伸出手,用手掌附在眼皮上挡住窗帘缝隙中射进来的阳光,拇指按着一侧太阳穴揉了几下,削瘦肩膀发出骨骼之间关节的活动声。
“几点了。”他声音里还遗留着昨晚用嗓过度的一点嘶哑,半眯着眼躺在床上问。
许逸城已经冲过澡穿整衣服,站在蒙着一层厚天鹅绒窗帘的全景窗边默声抽烟,他手放下了些,看了一眼手上的表:“六点五十。”他转过身来看似不动声色地望了望纪叠。
纪叠从床上坐起来,纯白色的绒被从他身上滑落到腰腹,松动地盖住他下半身,他朝许逸城伸了伸手,食指与中指微微分开。
许逸城熄灭了才抽到一半的香烟,向纪叠走了过来。
可是还没等他走到床边,就听纪叠兴味索然地说了声:“烟。”
许逸城停住脚步,蹙着眉头顿了片刻,沉声说:“你的肺伤过,不要再抽烟了。”
纪叠伸在空气中的那只手些微滞定,手指凌空地蜷了回来,他收回手,抬起头平沉看向许逸城。
“你这包烟多少钱?”
许逸城有迷惑之色,他不明白纪叠在问什么。
纪叠带着倦意幽幽一笑,洒落口吻道:“我在你眼里应当比你这包烟还不值钱才对,演戏用不着演全套了,这里没别人,别在哪儿感动自己。”
话音落下,纪叠掀开被子下床,一个眼神都不屑给站在他身后脸上表情冰冻得像被霜打过的男人,他光裸着身体走进浴室,反手甩上门。
浴室内水声流了多久,许逸城就站定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等了多久。
纪叠在套房的起居室换上衣裤,西服挂在手上,点起一支烟走回里间来拿他摘在桌子上的腕表。
他指间夹着烟,将手表套入手腕,不经心地旋了下腕子,咔一声扣上了表扣。
随即便心无旁骛地转身要走。
许逸城几步上前拉住他。
纪叠回头看他的眼神里都含着一股茫然和淡淡的不耐烦。
“还有什么事。”纪叠尽力客气地问。
“什么事……”也不知是不是幻觉,许逸城一向沉稳的语气里竟然听出了些许磨牙切齿的感觉,“你就这么走?你跟我就没话说吗?”
纪叠感到很是茫然:“跟你?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吗?”
许逸城瞬间沉了神色,盯着纪叠双眼问:“我们这样的关系,你跟我说和我没话讲,你和我没话说为什么要跟我做。”
“跟你做就跟你有关系了吗?”纪叠回答的非常认真,随即他感觉到拉着他的那只有力的手在他臂上明显地僵硬了一下。
纪叠的话让许逸城头一回产生了一种吃不消的无力感,他沉默有顷,消化了好一会儿才又重提气势,拖着纪叠手臂不死心地问:“你现在到底把我当什么,我在你心里就真的一点位置都没有了吗?”
许主席很不甘愿。
纪叠坦坦荡荡地看着许逸城的眼睛,另一只手伸过来,指间夹着烟,抬起来轻轻摸了一下许逸城的脸。
他将一口轻烟喷在许主席的脸上,然后笑着说:“这个问题本身就是没意义的,可你一定要我回答的话……你当初把我当什么,我现在就把你当什么。”
“这个答案许主席满意吗?”
第44章下
纪叠既要走,许逸城根本留不住他,他可以把人强带上来在这间套房里留下这样深刻记忆的一晚,可他却做不到把纪叠长久地留在身边,尤其在见识过纪叠对他方方面面的敌意和刀子似的言语态度。
许主席就像一头挫败的野兽,无计可施地看着纪叠走的头都不回,他想不出该用何种方式来弥补才能挽回纪叠的心,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已经想答应纪叠想要的商盟主席的位子了,然而当他目视着纪叠冷漠走出房间的背影,还都来不及开口,套房的门就已然重声落闭。
他拿纪叠一点办法都没有,纪叠连一个阐述的机会都不给他。
十月初始,南方城市迎来新一年度房地产行业的金九银十销售季,南方商盟旗下各相关部门紧锣密鼓开始筹办新年度南方国际房地产博览会。
自从许逸城去年从港商手里拿下南方地产大会的主办权,他将与会资格向上又提升了一层,大会精准定位于高端房地产企业,目标投资群体集中在高净值人群及机构,大幅度地避免了投机性操作的混入。
这是海城实业与南方商盟首次负责承办的国际性大型地产博览会,一应参展方均需要经过严格审核,提交企业所成功承建及售罄或经营中的所有项目清单,企业代表等需提交个人资产证明,用以筛选无不良债权的合格参展人。
备展事宜烦不到许逸城亲自下场来安排,总算他还能避过去几场无关紧要的酒饭局。可参展方的筛选则不同于一般事务,小小一张大会通行证的背后隐含了太多的利益关系,放谁不放谁入会对海城实业乃至整个中国房地产市场都有着过为密切的干系与考量。
这件事除了许主席本人,没人能替他做主。
一连几个晚上,海城实业大楼顶层灯火不熄,每每都是到了凌晨才结束公务,商盟理事会的几名主办成员和海城数位高层在办公室特助的陪伴下离开总裁室,往往还要等上半个钟头,许逸城才会由孟柯跟随着从他屋里离开。
两日后便是地产博览大会的开幕晚宴,所有经审核通过能够参与这次大会的企业代表们届时都会出席当晚的宴席。
孟柯已将所有参展商的名单及座次安排呈给许逸城过了目,有他这位随侍主君久了的得力干将,另算上商盟和许家的一干属员,晚宴的规划文件很顺利就过了关,一次就得到了许逸城的默许。
和大会有关的事务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除去两件事。
这两件事没有被筹办组拿到会议桌上来商讨,甚至他们许多人都对当中内情仅有一知半解,这唯二的两件难办之事在整间海城大楼内,真确有所了解的,说白了也只有孟柯和他老板许逸城两个人。
一件,辉海递来参展信,纪叠要以风险投资人的身份参加此次房地产博览大会。
二件,许卿携彦氏前来海城参展。
明面上,彦氏拥有绝对的资格可以拿到此次大会的上宾通行证,以许逸城对许卿的了解,他断不会因个人原因就白白让出长江以南大片的土地投资,而事实上许卿确实没打算让步,他只不过是没将彦氏将参展的计划摆到桌面上来谈,而是很低调地按照程序向承办方南方商盟提交了一份企业申请。许逸城料他是有不方便的地方,所以在申请和审核的这段时间里,许卿都没有与他有过私下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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