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君主一定是慷慨的君主,对外要用铁腕,对内则是要仁慈!”
“寇相公所说的慷慨,慷慨的君主慷的其实都是他人之慨,因为君主自己又不会种田赚钱,用的都是百姓上缴的东西,请问寇相公,君主如何慷慨?而且慷慨如果拿捏不当的话就变成了奢侈,而到最后君主为了保持住自己慷慨的名声势必不得不横征暴敛,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这样就会使百姓怨恨这个君主,那么君主之位自然就坐不安稳了。隋炀帝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你还真有一些见解。”寇准不以为然的说了一句。
“至于寇相公后来说的,君主要仁慈!其实每个君主都想流芳百世,但是换种角度来讲,残酷才是真正的仁慈!一位有为的君主必须有一种精神准备,虽是顺应变化,不要背离善良之道,但是,一旦需要,他又必须懂得如何作恶!”
“韩清,你在胡讲什么?”寇准怒喝道。他觉得这话太离经叛道,这是要让一国之君随时有要善的一面和恶的一面。
“寇相公,人们总是认为,一个国家的皇帝就应该严守信义,正直坦率,不用诡计!然而我们这个时代的经验表明,那些曾经建立丰功伟绩的皇帝们却并不重视遵守诺言,而是最懂得运用诡计使人晕头转向,并最终征服了那些盲目守信的人。那些深知权术策略的人获得了成功,但是皇帝们必须深知如何掩饰这种兽性,并且必须做一个伟大的骗子和伪君子。人们是那样的头脑简单,目光短浅,为眼前的利益所支配,因此想要进行欺骗的人总可以找到受骗者。因此,一位皇帝事实上根本不必具有什么优秀品质。”
“韩清,你今日所说的话倘若传出去,不但要丢官流放,甚至能被全城的百姓用吐沫淹死!”寇准听到韩清说的越来越惊世骇俗,就厉声阻止。
“寇相公,我今日来找你,本不想说这些,既然话赶着话说到这里,那就不妨往深里谈谈。”韩清此时面无表情,他左右环顾了一下然后说道:“既然这话说出来了,出得我口,入得你耳,反正身边也没第三个人知道。即使你寇相公把话传出去,说是我韩清所言,那我就死活不承认,反正没有证据。”
“哼哼!”寇准听到这话,很是不屑道:“想不到大中祥符九年的探花郎居然能这么无耻,能当着面就如此无赖。”
“寇相公,我实话实说而已。”
“真小人总比伪君子要好。”寇准冷冷地看了看他说道:“就凭你刚才的话,老夫也觉得你算个人物!”
“我固然可以对你寇相公俯首帖耳,不断地阿谀奉承,可是这又有什么用?一个人要防止人们阿谀奉承,除非人们知道对你讲真话不会得罪你,此外没有别的办法;但是,当大家能够对你讲真话的时候,对你的尊敬就减少了。寇相公难道没有发现这个道理吗?”
“哼哼,有趣。”寇准听了这话,想了想自己身上发生的前前后后的事,不由得点了点头。
“这话不是我说的,是海外一位高人说的。”韩清自顾自的找了一张椅子坐下。
此时的西剧院,很多人都是有些茫然,原因就是目前尚不清楚自己该做什么。因为现在影剧院已经算是皇家的,可皇家却没派人前来接管。但是南剧院的艺人们该做啥就做啥,根本不在乎现在影剧院到底归属了谁,因为这些人都听韩清说过:戏照演,饭照吃。
顾若兮已经从愤怒慢慢地恢复了理智,她冷眼看着西剧院的人总是聚集在一起窃窃私语,就面无表情的去了自己的妆屋,坐在屋里的锦墩上发愣。
戚氏没敲门就走了进来,看到顾若兮发愣,就也自己找了个锦墩坐了下来。
“韩清那娘子真是有一套手腕,波澜不惊的就把这影剧院的份子全都送给了官家,顺便把我家老爷也捎带上了。”顾若兮说到这里,侧脸看了看戚氏说道:“这里面也有你的份子,当时画押的时候,你可以拒绝的。”
“冯相公都画押了,我一个民女还梗着脖子要逆行吗?”戚氏冷笑了一下,似乎对顾若兮这种装腔作势的话很是鄙视。
“你可有什么主意?”顾若兮问道。
戚氏叹了口气说道:“顾仙子这句话问的不对,你应该问的是接下来我要做什么,而不是有什么主意。”
“你继续做你兰花铺子的财东。”顾若兮幽幽的说道:“而我,还不清楚下一步要做什么。”
戚氏听了这句话,只能是微微的摇了摇头。
“别看那蕃女来自于蕃地,这份心思也真是够机巧。”顾若兮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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