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恶心?你觉得我恶心?哈——”
“我他娘的对你太好了是吧?”
“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时鹿还是在推——
“走开,骗子——”
林择深刚才忽略了这个词,这下听明白后,他开始慌了,难不成,被她知道了?他觉得体内的血液仿佛凝固。
时鹿还在不停的抗拒:“你好脏,你要跟别的女的上-床,别用你的手碰我,好脏——”
不等林择深多想,他又慌忙扔掉手里的烟:“你他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你就是脏!你好恶心,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垃圾乞丐,混混,无赖——”
越说林择深越懵:“你都是听谁他妈的乱说的?”
电光火石间:“秦放?那小白脸的畜生秦放?”这种情况下,林择深只能想到秦放。
时鹿冷不丁听见他骂秦放,顿时:“你凭什么骂他,你走开——”
趁着他的愣神,终于从那个死角逃脱,但是徒劳,刚走了没两步,照旧被他轻而易举拉回头。
“就是他,就是他告诉你的?!他还说什么了?”林择深眼底已经有些充血了。
“你他妈信他?你信他不信我?老子对你那么好,你他妈不信我??!?”
大概是这声嘶吼起了一点作用,时鹿突然噤声了。
两个人都短暂的冷静数秒。
林择深喘息着,悲戚戚地将额头抵上她的:“老子守身如玉二十三年,抵不过一个小白脸?”
时鹿却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碰到了,不停的擦拭额头,瞳孔睁大,咄咄逼人:“你自己要跟女人上床,那个女人电话里亲口跟我说的,她说你根本不叫林琛,她还说你一直都在骗我,她说你要跟她上-床!”
时鹿越来越激动,声音也不可抑制的变得尖锐,暴躁。
“你凭什么污蔑秦放?他根本就不认识你!他都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怪他?你好恶心,你——”
林择深觉得面前的姑娘,像是变了个人。
“什么女人?我他妈根本不知道,你从头到尾就他妈没给我打过电话。”
时鹿的右手手腕被他攥在手心,她疼极了,低着头,依旧在不停的从唇瓣里吐出:恶心,脏、走开之类破碎的话语。
林择深将手机打开,不停在翻记录。
“除了我给你打的,你自己看,你他妈压根从那走后,就没联系过我!”
“没有联系过!”
“我疯了一样的找你,想跟你说说话,我以为你手机坏了,在这附近等了你一天一夜,我生怕我错过你,我...”
“时鹿?”
林择深猛地停止了话头,慌了
肩膀在抖动,不住的抽噎,她在哭——
“你,你别哭啊,你先别哭啊,我弄疼你了吗?”
“求你了,喂,别哭,丫头你别哭啊——”
男人从刚才压倒性的气势,变为现在的怯懦不知如何是好。
他松开时鹿的胳膊。
时鹿靠着墙壁,缓缓下滑,蹲着哭。
“你就是骗子,你要跟别人上-床——”
作者有话要说:嗝
不知道为什么,我边码边笑
一直上-床,上-床,,,噗
迟早你们都的上-床
我淦
☆、第60章
60
林择深脑瓜子嗡嗡的,尾音也在发颤,大少爷屈尊纡贵这么长时间,只要是在这个丫头面前,他就卑微到尘埃里,什么狗屁身份,只要这丫头一天能骗,他就一直骗。
“来,你先别哭,我们好好说,啊?别哭啊,时小鹿?”他也蹲下,企图让她冷静。
少女像只刺猬似的缩着,林择深半点也碰不得——
她嫌他脏。
林择深抱着头,意识到这一点后,无数个念头在脑海中被搅的稀碎。
疯了一样的:“我他妈除了你之外,异性?我连摸了手都觉得恶心,我他妈跟人上-床?老子对你那么好,老子那么专一,你他妈感觉不到?”
他还想再说,不料被时鹿突然打断,小姑娘抽抽噎噎丝毫不落下风,满脸泪痕:“电话里的女人——”
“放屁!”林择深彻底急了,瞳孔圆睁:“什么女人?!老子从头到尾就只有你!骂不得碰不得,打不得,我他妈真是疯了,早知道一开始,一开始我就直接把你办了,省的你他妈现在哭唧唧,操——”
时鹿觉得男人嘴里的话正越来越脱离理智。
她哆哆嗦嗦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关于他恶心至极的内幕全盘托出:“前天晚上!我刚来这里,我睡不着我害怕,我给你打电话,就是她接的,周围好吵,她说,你骗我,说你要跟她上-床!呜——”
时鹿说完,又立马将脸缩回去。
“你就是骗子,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你走开——”
前天,周围好吵,骗你,电话里的女人——
林择深瞳孔骤缩,他记起来了,那天晚上在夜店,有段时间手机确实没在身上,他去厕所洗脸。
所以接电话的?
他娘的裴心,这疯狗娘们。
***
外放,女人声线一如既往的慵懒。
“你听听,是她吗?”
时鹿捂着耳朵,不肯听,林择深将她双手锁住往墙上压,固执地把听筒对着她耳朵边,厉声:“是她吗?!”
时鹿怕极了,不停在反抗。
“说话,是她吗,是不是这个女人跟你说的,啊?”
时鹿的手被攥的好疼,哭着点头。
下一秒——
林择深毫不避讳对着话筒:“操,疯狗,你他妈乱造谣我是有病?老子睡你?”
“老子有性-洁癖,老子睡你,你个烂-逼玩意,老子睡你!”
“我二十三年没开过荤,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小东西,我他妈睡你?”
“动我电话?你个疯狗,烂-逼货。”
一边的裴心,尊贵的千金小姐,她哪里被人这样辱骂过,疯了,刚才的慵懒声调陡然变得狂暴,也开始跟他对吵,林择深骂完直接按了挂断。
大概是男人此时此刻的模样太过于疯狂,时鹿被唬住,继而变为恐惧。
“呜—别过来——”
林择深阴晴不定,刚才脾气上来,张嘴就骂,现如今抹了把脸,蹲在她跟前,惨兮兮的盯着她,蓦然又苦笑:“上-床?”
“是,老子做梦都想这么干,但这个别人不是别人,就他妈是你。”
时鹿彻底由刚才的咄咄逼人变为惶恐,他从来都没有露出这样令人胆寒的表情。
“你,你走开——”
林择深却像是一点也听不见,也看不见:“我跟你说过,我在夜店酒吧打工,你不信我?那天晚上我出来后就上了我兄弟的车,我睡谁?你告诉我,我除了你,我想睡谁?”
“老子守身如玉这么多年,遇见你之前,我想睡谁?说话啊,老子想睡谁?”
“时小鹿,你可太看得起自己了,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你现在躲进这里面,我进不去了,你开始装起来了?嫌弃我?踹开我?觉得我脏?傻丫头,你忘了?我可是有你秘密的啊——”男人残忍至极,毫不在意的轻飘飘说出那段带血的尘封往事。
时鹿睁大眼睛,瞳孔中溢满不可置信。
“想带着关于那个人的罪孽远走高飞?”
“——你在做梦。”
这个角落隐蔽,保安也一直在盯着,这里本身是小区,挺偏僻,也没什么过多的行人。
时鹿就这么被困在这个逼仄、忧惧的环境里。
听着男人一遍又一遍疯狂的辩解。
时鹿有一瞬间相信了他的话,但是后来,他又特别残忍的提到那个秘密,她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本来嘛,我们之间挺好的,你信赖我,我也信赖你,可是,总是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在我们之间蹦来蹦去,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做点措施了?比如——把你关起来,把你绑起来,用胶带把你的嘴巴给堵上。”
“又或者...”他凑近时鹿的耳朵根,男人话音沉沉,仿若喃喃自语:“或者直接一只手把你给掐死,一刀捅-死,让你再也不会乱动,再也不会离开我。”
....
***
时鹿失魂落魄的站在马路边,男人走了。
连带着她的秘密。
她害怕极了。
承受不住,蹲在路边呜噫呜噫的在哭,哭了一会,冷不丁面前又出现了那双皮靴。
这个画面似乎每一次出现,都带着令她绝望透顶的意味。
男人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他刚从超市里出来,居高临下站在她面前,面容冷肃无奈至极。
袋子里有生鲜樱桃,卫生棉,还有奶冻。
林择深不发一语,将袋子放在她面前,时鹿望见,下意识就是一把将袋子从眼前推开,推开又别过脸,接着抽噎。
林择深刚想软一点,跟她好好的说话,结果——
他真的快被这丫头给逼疯了:
“我跟你说了那么多,就为了证明我是处-男?老处-男?你可真厉害啊,把我勾引的团团转,啊,不止,还有那个叫秦——”剩下的那个‘放’字他没说得出口,陡然停下了一波一波对于自己的冷嘲热讽,久久,最后只憋出句:“你这个,小白眼儿狼。”
“我他妈白对你这么好了。”
时鹿绝不会知道,男人在她身上下了多大的筹码,还有那份沉甸甸的梦想。
居然会因为一个乱七八糟的女人,胡言乱语的东西,他们之间的联系就真这么不堪一击吗?明明,他为了你,什么都打算不要了啊。
林择深心底意欲悲凉,你怎么能这样,让我心寒。
“你信一个疯婆娘,情愿信一个婊-子的话,不信我?”
一听见婊-子,时鹿又是一阵寒颤,热天里生生打了一个寒颤。
她猛地抬起头:“是啊,我也是小婊-子,你们都一样,动不动就是婊-子,疯狗,我真的好烦啊,究竟要怎么样我才能摆脱你们,你们能不能去死,都去死——”
***
时鹿惹了一身的狼狈,回到家,发现江骋正坐在她固定写作业的位置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朝墙壁扔着弹球。
整个人隐埋在夕阳余晖里。
阴鸷,孤寂。
令她厌恶至极。
时鹿匆匆看了一眼,关上门,直直冲进卫生间。
男人最后还是走了,头也不回,她哭累了,哭不动了,最后还是保安过来叫了她一声,时鹿这才慌慌张张的跑掉。
那袋他买的东西,就这么被遗弃在路口,很快就会被清洁马路的环卫工人发现,然后开始迥绝的结局:要么是丢弃,要么是被偷偷据为己有。
出去不仅没买到要买的东西,还弄丢了一把伞,时鹿坐在马桶上,情绪依旧混乱不堪。很本想用些纸巾草草了事,可意外发现放纸巾的抽屉里,居然静静摆着一盒新的卫生棉。
她哑然,难道是自己之前看漏了吗。
管不了那么多,她匆忙拿起一个用上,再出来时,客厅里已经没了江骋的身影。
***
江骋他妈要坐牢了。
距离那天看见林择深,又过去整整一周的时间。
这个消息跟后天时鹿可以正式去治明上学,一起传进她的耳朵里。
少年在卧室里不停咒骂他父亲,破碎的细节从他嘴里吐露出来。
时鹿端着刚做好的营养羹,站在江启鸣的卧室门口,呆呆站着,走也不是进去也不是,五指攥着托盘,力气大了些,指节泛出青白。
少年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一阵急促的脚步,时鹿来不及躲避,他已经从里面将门打开了。江骋见到她,在她面前停了片刻,不咸不淡看了她一眼,眼神里还带着刚才讥诮叫骂的浓重戾气,离去时门被摔的震天响。
后来时鹿才隐隐约约知道来龙去脉。
江起鸣患有严重的哮喘和花粉类疾病,那天简单跟前妻商量完事,喝了她递来的一瓶水,水里被混了某种致幻的药物,一并诱发了他的疾病。
后来高速上的意外,可以说是蓄意的谋杀。
但是面对这样的指控,前妻一直都叫嚣着不知情,与她无关,即便如此最后还是判了留检察院察看。
时鹿不知道,原来恨一个人,真的是带着要将对方活活弄死的觉悟,后半辈子真就除了老死,永不往来。这份恨意,应该在很久很久以前是以浓重的爱意作为基础的,不然,也不会演变成如今这样的你死我活,势必要殊途。
人心真的是不可估量的纯粹,险恶。
时鹿这几天一直在做同一个梦。
男人孤零零坐在井边,身后就是深渊,他一直看着自己笑。
一直笑,也不开口。
时鹿每每惊醒,都觉得心口仿佛空了一块。
她信他吗?
那天男人疯狂叫嚣着,时鹿信了。
没有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没有,他干干净净,时鹿信了。
要是他没有说出那句禁忌的话语,时鹿会原谅他。可,他破禁了,他要告发她!怎么可以这样。
那天过后,他再也没打来电话,时鹿闷在这个崭新的家,一遍一遍强迫自己把心放在学习上。
一直到今天。
江启鸣已经不用住院了,头上缠裹着重重的绷带,每天就是躺在床上,吃着流食。
时鹿觉得妈妈跟他之间的气氛有些古怪,说不上来的古怪。
时鹿不愿意多想,每天吃饭睡觉念书,复习,努力让自己的存在感在这里降到最低。阴沉沉的少年总是深居简出,她也没兴趣去了解他支离破碎的人生,卑微的诉求。
今天是转学去治明的日子,易虎这几天也一直有给她发消息,三个人相互打气,一起考进宣大。
这是时鹿这么些天,仅存的一点平淡温馨。
***
gu903();开学第一天,间月柔抽出来点时间,送她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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