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从那些垃圾手里拿垃圾?
我不要你们了,不是因为放下你们了,而是不需要,不想要。
嫌弃。
常月笙虽然让斐垣九点钟去找她,但她九点才开始做收拾出门的准备。
到了茶馆,已经是十点了。
斐垣呢?预想中的人不在,常月笙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在她的经历里,还没有人敢这样放她鸽子。
她直接将自己的迟到略过了,因为斐垣不配让她守时。
有谁会在意一只蚂蚁的想法呢?
斐垣少爷他
林助理的话在常月笙冷下去的表情中消失了。
这样的话,我不希望在你了嘴里听见第二次。斐垣少爷这个称呼,让她恶心,且愤怒!
林助理懊恼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但直呼名字这种事情,他还真的没什么胆子。
常董事,斐垣少爷路上有点事,堵车了,所以林助理为难地看着常月笙。虽然他在经济方面已经没了压力,工作有没有都无所谓,但常月笙的气势太足,林助理不自觉地就矮了半截。
你去人事部门领工资吧。林助理口中的斐垣少爷两个词刺耳得就差让她皱眉了,再听林助理吞吞吐吐的辩解,心情就更糟糕了。
常董事,斐垣少爷时候今天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当面谈谈,还请您在这里坐着稍等一下。林助理有点怕常月笙,但对斐垣早已经不是怕,而是深入骨髓的恐惧了。所以,话要怎么说,人要怎么留,事要怎么办,他的心里早就有了成算。
滚!常月笙的表情很阴沉,她是个明艳动人的大美人,哪怕是年过四十,岁月也没能在她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反而积累下来的锐利越发的让人移不开眼睛,那种不怒自威的感觉很能压人,你算什么东西,他又算什么东西?!
常董事,您可以骂我,但我希望斐垣少爷到的时候,您能有点上流社会的礼貌!林助理早就不想干了,在副本中练出来的胆量也似乎大了许多,这里没他要求的人,腰杆子也能硬起来了。
礼貌?你也有那个资格和我谈
吵什么,大老远的就听见了,我不是说过吗?我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斐垣冷冷淡淡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常月笙一愣,一股莫名的泪意涌了上来,像是委屈的孩子终于看到能为她做主的人来了的激动。
但来人不是她的儿子,仅仅只是一个穷酸又心机的私生子罢了!
一个,要从她儿子手里抢东西的小杂种!
常月笙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莫名的情绪很快被她压了下去,只是被这么一打断,她的火气有些不足了。
斐垣?常月笙挑剔的目光在斐垣的身上转了一圈,脸上的傲慢和嫌弃几乎掩盖不住。
或者说,她从一开始就没准备掩藏。
常月笙是个八面玲珑的女强人,对什么人做出什么样的表情,这套她很熟,哪怕心里不喜欢,但在面上,她基本都会维持最基础的客气。
可惜对象是斐垣。
常月笙不仅不想维持最基本的客气,还想要狠狠地羞辱他。
她今天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林助理听到声音,马上殷勤的跑过去替他把门关上,然后帮他拉开椅子方便他坐下。
斐垣少爷,要喝点什么吗?
林助理殷勤的样子让常月笙看得碍眼极了。如果没记错的话,林助理上个月还和她儿子表衷心来着。
墙头草,白眼狼!一群下贱的玩意儿!
斐垣,你很厉害。常月笙心里气极,但面上的表情却很稳。
常月笙觉得最近的自己有些不像自己了。好像一旦牵扯上林语,牵扯上斐垣,她的理智就能丢下三分之二。
这样不行。
常月笙深吸一口气,忽略掉林助理,施施然地自己拉开了椅子坐下。
斐垣却说:我没让你坐下,你站着就可以了。说着,他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开水,冲洗过被子后把水慢悠悠地倒进了旁边放着的瓷碗里。
斐垣你是想给我下马威?常月笙怒极反笑。
那倒不是。斐垣抬起脸,脸上的笑容很淡,你应该很喜欢居高临下的看人,我给你这个机会。
斐垣说:你站着,我坐着。
常月笙浑身一震,一股难以克制的颤抖从指尖传到了大脑,她的视野一下模糊的起来。
你知道自己现在的立场和身份吗?常月笙阴沉着脸,声音里压抑着愤怒。莫名的情绪搅得她心烦意乱,但她很自然地觉得,斐垣这么讨人厌,她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也是正常的。
斐垣是斐程峰出.轨的证据,是斐程峰骗她的证据,是斐程峰背叛她的证据,是她失败的证据。
常月笙几乎要疯了。
她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从小时候起,她就要求自己事事做到最好,事事要比别人强。
事实也正如她想的这样发展,不管在什么时候,她都是光彩耀人优秀得足够撑得起她的骄傲。
偏偏,偏偏她在斐程峰身上栽了跟头,偏偏在林语身上栽了跟头!
斐垣看着她,看着这个光彩夺目,意气风发,年过一脸骄傲的女人,几乎很难将他和前段时间里骨瘦如柴比剩个骷髅架子和皮的憔悴老人重合起来。
斐垣的思绪有些飘。
斐垣第一次见到常月笙的时候,是在大一。
因为莫名其妙的偷窃罪名,学校里所有人都他报以异样的眼神。他努力地想让自己不把那些当一回事,但压抑到极致的情绪让他在某一个时刻爆发了。
他受不了寝室里其他室友对他指指点点当着他的面指桑骂槐的阴阳怪气,冲上去就以一当七地和他们干了起来。
结果自然是很明显的。
和林语闹矛盾、不愿接受斐程峰的施舍,为了学费和生活费奔波,几乎是将自己搞出了一身病的身体脆弱得厉害,以一当七的后果就是,他在重症监护室里躺了好几天。
但因为斐垣身上背着偷盗室友电脑、现金、手机加起来总价值超过两万的恶劣案例,加上是斐垣先动得手,林语只能歪腰道歉,哭着赔了七人医药费营养费和精神损失费。
斐垣浑浑噩噩地躺了很久,他既有知觉,又没知觉。
第51章
斐垣似乎觉得,有很多人聚集在他的周围想要对他的身体做什么,手上的动作不停,好像是在动手术的样子;然后又觉得有人在他的耳边哭,每天哭每天哭,声调都是一样的,像录音;有时候又觉得周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冷得可怕;甚至有时候还能听到几声争执的声音,好像在商量着他的归属问题。
他只是傻傻地躺着,说不出什么感觉。他觉得自己是有意识的,又觉得自己什么意识都没有,只知道在那傻乎乎的躺着。
最后的最后,没有人再来了,什么人都没有了。但也是那时候,他感到了一阵温暖得让人眼睛酸涩的阳光。
斐垣清醒了过来,很难受,很委屈,很痛,很冷,很痛苦,他觉得自己哭了很久很久,哭得几乎要把十几年的眼泪一口气全部哭出来。
但是睁开眼睛,什么也没有。
没有任何人。
常月笙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浅金色的眼光从窗外照进来,照在她的脸上,又温暖又美好。
斐垣听见她说:等好了,我让人接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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