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眼见着婆婆气极之下就要口吐狂言,甚至对圣上决断也有了埋怨之意。离她最近的庆复福晋果断出手,死死捂住了她的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额娘还请慎言。”
你一时嘴贱不要紧,别拖着阖府遭殃。
老赫舍里氏静默,隆科多却不干了:“庆复管管你福晋,怎可如此以下犯上不敬额娘?一个额娘又没说错,就我再怎么狂悖,万岁爷也不至于枉顾姑爸爸跟姐姐的情分,如斯作践自己舅舅兼岳父,定是那贱.人作祟!扯虎皮做大旗,可把她能耐的……”
紧赶慢赶就为了这名场面的玉录玳笑:“呀,个小小的一等侍卫竟然敢质疑皇上,辱骂万岁爷亲封的多罗格格?宝格楚、尼日哈,给本格格揍他!”
“喳!”被点名的两位蒙古勇士越众而出,二比一对上了才堪堪把尊臀养好的隆科多。
不消盏茶功夫,就把隆科多揍的鼻青脸肿,真老赫舍里氏都认不出来系列。
气得老赫舍里氏真生撕了她的心都有,可……
那贱.人手持明黄圣旨,身边又有太后赠与的勇士、太子派过来的随侍。打肯定是不能打的,但……
不能力敌,没说不让智取啊!
老赫舍里氏目光怜爱地看了眼给自己拍胸口顺气的乖孙,狠狠一把掐在他后背上。
虐渣
作为杀手锏,岳兴阿已经被训练了N多回。
以至于他突然被掐哭,都能迅速拿稳自己的剧本,开始表演。
小家伙眼角含泪,腾腾腾跑到玉录玳身边,紧紧拽住她袖子:“额娘,额娘你不要岳兴阿了么,额娘?不,不和离好不好?岳兴阿,岳兴阿不想做没有额娘的孩子!”
软乎乎,萌哒哒的小家伙满脸渴望地看着她,叫玉录玳差点脱口而出一个好字。
亏了尼布哈手疾眼快,一把捞起了小岳兴阿,抬手脱了他的小褂子:“啧啧,好大的指印,红彤彤的都有些破皮了。小阿哥倒是想额娘想的,还是被玛嬷掐的呀?”
一句话问得岳兴阿面红耳赤,也叫玉录玳满心怜惜荡然无存。
甚至很想也来段弟子规,问问小豆丁可知道身有伤,贻亲忧。德有伤,贻亲羞的道理。若亲有过,该谏使更。怡吾色,悦吾声。谏不入,悦复谏。号泣随,挞无怨。而不是助纣为虐,泯灭了良心帮着一切为恶。
更别说这屠刀伸向的,还是生你养你的亲额娘!
可……
看着小豆丁羞愤欲死的可怜样儿,玉录玳到底还是没好意思以大欺小。只蹲身保持跟孩子平视的高度,一脸认真地看着他:“你额娘十月怀胎,九死一生把你带到这个世界。自是把你当成了命根子一般。宁可自己受万千折磨,也绝不叫你有一点风险。但是……”
“孩子,你学过弟子规,听过圣人言的。该知道此番和离非你额娘所愿,而是所托非人,不得不挣扎求生。”
“原本我想着,佟佳府好歹累世公卿,你又是嫡枝嫡脉。留着佟佳府,对你前途名誉等等都更好些。现在看……”玉录玳长长一叹:“如今圣旨已下,和离已成必然。若你真舍不得我,就随我去多罗格格府?”
“我那虽然比不得佟佳府富贵,但胜在清净。只你我母子两个,将来……”
“将来什么将来?”老赫舍里氏一把把大孙子揽进怀里,死死抱住:“乖孙别听你额娘胡说八道,她个人老珠黄的弃妇哪还有什么前途可言?听她胡言乱语吹大气,都是为蛊惑你的!”
三言两语把孙子安抚好,老赫舍里氏不免又对玉录玳投去一个挑衅的笑容。
对此,玉录玳毫无波澜,只把玉白小手搭在明黄圣旨上:“既然人都已经到齐,就别啰嗦了。圣旨到,佟佳氏阖府接旨!”
这话一出,隆科多当即目眦欲裂:“玉录玳你敢?”
玉录玳勾唇:“嗯,敢,并期待已久。打从你荤素不忌,罔顾人伦,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屋里划拉那天起,玉录玳就已经够够的了。可惜她身若浮萍,全无半点臂助又舍不下幼子。如今……”
玉录玳仰头,特别自豪的样子:“如今本格格有太子外甥撑腰,圣明天子的族姐夫做主,又有何惧?当然及早抽身,免得好好被你染得一身污秽啊!”
边说,她这还边拿手往鼻下扇了两扇,特别嫌恶地后退了些许。
好像对面站的隆科多,真是什么腌臜浊物一般。
可把隆科多气得:“你,你你你,拿乔做致也该有个度,需知这圣旨不是你哭闹争宠的道具!帝王一诺,重于山河。一旦颁发,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若……”
“若你现在肯认错,爷看在岳兴阿的面子上可以既往不咎。这就跟你一起,把这圣旨给皇帝表哥送回去,权当一切没有发生过。以后,以后爷收敛着点儿,你也温柔体贴些。咱青梅竹马,表哥表妹的,何至于弄得那么不堪,叫儿子都跟着遭罪?”
玉录玳愣,差点儿哇地一声吐出来:“呵呵,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有数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看来是本格格狭隘了。大大低估了佟佳大人你的不要脸程度,悔啊!”
“早知如此,我还顾忌什么呢?直接让皇帝族姐夫写明了和离缘由,布告天下多好!也省得有些人刚提起裤子,就不觉得自己是个畜生了。哎!我果然是个慈母,总为保留孩子的颜面顾及太多。”
玉录玳摇头,看也不看渣男那铁青铁青的脸色。
只豁然打开圣旨,朗声念了一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就为这满院子的嘈杂画了个休止符,叫刚刚还暴怒的、不忿的、屈辱的佟佳氏人都生生咽下了一切憋屈,齐齐跪在当地。
玉录玳满意点头,继续朗读:“凡为夫妻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夫妇。夫妻相对,恰似鸳鸯,双飞并膝,花颜共坐;两德之美,恩爱极重,二体一心。”
“六载结缘,则夫妇相和;六年有怨,则来仇隙。若结缘不合,想是前世怨家。反目生怨,故来相对。妻则一言数口,夫则反目生嫌。似猫鼠相憎,如狼羊一处。”
“佟佳隆科多与赫舍里玉录玳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遂圣意特旨允其二人和离,着赫舍里氏玉录玳悉数取回嫁妆、仆从等。就此各还本道。男婚女嫁,各不相干。钦此!”
“喏!”玉录玳挑眉,特别恶趣味地看着隆科多:“圣旨在此,佟佳大人接旨吧。”
“从现在开始,玉录玳与你这六年婚姻算是走到了尽头,从此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再纳多少个妾,从青楼抬回多少姑娘都没人管了,你彻底自由了。当然,这前提是你那些莺莺燕燕不会坑害岳兴阿,不会威胁他的地位。不然的话……”
“你会吃不了兜着走的,我发誓!”
被以前视为附庸的人翻身骑到了头上,还大庭广众之下极尽嘲讽之事什么的。这种反差就是神仙也忍不了,更何况隆科多原本就不是什么佛性呢?
就见他双眼赤红地抬手撕了被玉录玳塞进手里的圣旨,气呼呼向她冲来:“贱婢竟敢羞辱爷至斯,爷今儿就生撕了你再向皇帝表哥请罪!”
“大胆隆科多竟然以下犯上!”
“大胆隆科多竟然毁坏圣旨!”
宝格楚与尼布哈两人异口同声地喊话,同时欺身上前,再度开始二打一。
虽然深恨他丢人败家,但终归亲父子兄弟的佟国维、庆复等人撸胳膊挽袖子就要上前。却被玉录玳轻飘飘一句话给阻拦在了战场之外:“隆科多撕毁圣旨在前,试图伤害本格格在后。如此罪大恶极,佟佳府确定要为庇护他公然与大内侍卫动手?”
外援全无,又刚被暴揍了一顿,本就带着伤。一对二之下,隆科多毫无悬念地又被捶成了一堆烂泥。
甚至还因为他嘴贱,被宝格楚与尼布哈直接揍掉了两颗大门牙。
预想中的大戏一一开锣,虐渣之余还狠狠坑了那渣渣一把什么的,可把玉录玳欢喜的:“宝格楚与尼布哈护卫有功,各赏白银千两!”
尼布哈躬身拱手:“如此,奴才可就谢过格格慷慨与佟佳大人成全了。”
隆科多又被气苦,恨不得打死这不要脸的奴才。可惜伤势过重,连抬抬手指都费劲,也只能对她们一行投以杀人般的目光了。
对此,玉录玳没有半分畏惧,甚至还很得意地对他勾了勾唇:“本格格就喜欢看你这种气到发疯,却偏偏干不掉我的样子。难受吧?痛苦吧?是不是整个人都要疯掉的感觉?”
“忍着吧!这样的日子长着呢。”
“说起来也是你自己做的孽,谁叫你贪花好色贪到宠妾灭妻,罔顾人伦呢?原本,玉录玳也是满满少女心,想要跟你琴瑟和谐一辈子的。偏你色令智昏,生生逼她杀死单纯率直的自己,披起聪明智慧的铠甲。现在领略过山峰的雄伟高奇,谁还愿意回到四四方方的宅院里看着四四方方的天呢?”
“从今而后,本格格都要自立自强。如拭去浮尘的明珠,一点点的释放出属于自己的灼灼光芒。为君分忧、为民效力的同时,也好叫天下人知道,你隆科多是怎么个狗眼不识金镶玉的。舍美玉而求顽石,你丫的脑门上就刻着天下第一蠢!”
“啪啪啪!”几声响亮的掌声起处,索额图笑容满面地走进来:“下了朝之后就听说贤侄女过来佟佳府传旨,我这做伯父的唯恐贤侄女吃亏,赶紧过来瞧瞧。不料却听到贤侄女如此慷慨激昂的一段儿,不愧是万岁爷亲封的多罗格格。大侄女这个!”
如果说玉录玳嘴角微抽,只能对着高高竖起大拇指的索额图躬身,道一句伯父过奖。
那佟国维直接就脸上一黑,剑拔弩张了:“好歹也是万岁爷亲封的领侍卫内大臣呢,索相连非请莫入的规矩都不知道?”
“知道啊!”索额图微笑点头:“那爷这也不是过府做客,是在给家中晚辈张目。对一个已经过气,以后也不想再走动的狗日亲家,还讲什么礼节呢?你说是吧,佟大人!来大侄女,伯父特意从你阿玛处要来的嫁妆单子,也好让你有个凭证。免得小人趁机抹黑,说你仗着圣意裹挟他们家那点破东烂西!”
威胁
按说堂堂一品大员主动上门,亲手递上橄榄枝。玉录玳该忙不迭接下,顺势再抱稳便宜伯父大腿的。
可……
这伯父名叫索额图啊!
被康熙称为第一罪人,圈禁宗人府,活活饿死的索额图啊。
现在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再过几年就要树倒猢狲散,被狠狠清算那种。玉录玳跑都来不及,哪儿还会傻乎乎凑上去跟她叔侄情深?
而且原主落难的时候,也没见这位族伯发扬过哪怕一点点的同族之义不是!
玉录玳福身,笑得万分客气:“细微小事,哪敢劳动族伯万金之躯。您放心,我这做好了万全准备而来的。保证不是个软包子,容不得任何人拿捏!”
话落,她就从荷包里取出张同款的嫁妆单子来:“既然万岁爷说了着赫舍里氏玉录玳悉数取回嫁妆、仆从等。就此各还本道,那本格格今儿还就得听从圣命了!”
“春花、秋月,你们俩拿着嫁妆单子,带着侍卫们往库房、叠翠园一样样轻点。务必将单子上所有悉数寻回,半点不差!”
“宝格楚、尼日哈随我去寻吴嬷嬷与夏雨、冬雪。也顺便看看,本格格离开半月,有没有谁狗急跳墙,把气撒到我奶嬷嬷与婢女们身上。如果有?”
“呵呵,当然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春花秋月向来唯玉录玳之命是从,太子妃派来的侍卫们也都事先得了旨意。叫他们一切行动服从多罗格格指挥,包括但不限于对上佟佳府。
是以玉录玳一声令下,侍卫们纷纷拱手:“奴才们领命!”
说完,众人就自动分成两队。一半要随春花去库房,一半要随秋月往叠翠园。
这浩浩荡荡恍若抄家的样子叫老赫舍里氏再也按捺不住,豁然挣开了庆复福晋。反手就从鬓边拔下来根发簪,死死顶在自己咽喉处:“不许动,谁都不许动!否则的话,别怪本福晋血溅当场!”
“真拉嫁妆拉到逼死前婆婆,我看你玉录玳如何向万岁、太后,与天下百姓交代。”
玉录玳摊手:“实话实说咯!或者还要编一场大戏。好好说说我从入了你们佟佳府这个大火坑后,怎么花无百日红。嫡子没等着出生,夫君就已经香的臭的划拉了满府。”
“公公像睁眼瞎似的,心思都用在了朝堂钻营上。硬是看不到儿子内帷不修,宠妾灭妻。直到我不堪受辱地选择自戕了,才勉强拎鞭子抽了某个混账一顿。至于真对他失望已极,还是打给赫舍里家族看的?天知道。”
“婆婆么,被我叫一声姑爸爸的婆婆啊!我本来也同玛嬷想的一样,以为你会是我最大的依仗。结果,我嫁妆里那两件为数不多的好东西你收的欢快,可曾给给我说过半句公道话?”
“没有,你没有!你只会嫌弃我没本事,近水楼台得不到月,还学些个吃醋拈酸的下作模样。《女戒》、《女则》一摞摞地往我院子里送。连我好容易从鬼门关前逃了一命回来,都没得到你一字半句的关心!”
说到动情处,玉录玳眼角泛红:“入佟佳府整六年,哪怕你跟佟佳大人为我做过一回主,我也不至于心死如灰,非要这么决绝地离开。如今一切都已成定局了,你还出来裹什么乱呢?”
“又利用岳兴阿个小孩子使苦肉计,又亲身上阵不许搬嫁妆的。难道真逼着我说到做到,叫满京城甚至全天下都传扬你们佟佳府怎么乌烟瘴气?!”
一番话说得老赫舍里氏目眦欲裂,指着玉录玳的手都在发颤:“贱婢,你敢!”
“嗯!”玉录玳含笑点头:“事实证明,我的确敢。而且……姑爸爸最好识相赶紧让开,不然的话……”
“别怪我不顾咱们本也就没啥的姑侄之情,令侍卫们强行突破。横竖我是领了圣旨而来,奉着圣命办事。过程中便真误伤一二人命又能怎样呢?”
“了不得我上道请罪折子,自请废除多罗格格之位,为你念几遍地藏经而已。而且……”
玉录玳微笑启唇,无声说了太后、太子、太子妃三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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