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跟着也行,可地阶腰牌一卖就是一套,唯有三人方能入内,这是天幕海的规定。管事修士咳嗽了一下,我只远远看着还不成么,绝不会坏事。
这人那点心思,张凉一琢磨就明白。亏他一个金丹修士,连二十块灵玉都拿不出来,属实丢人。
给你二十块灵玉,再来一块地阶腰牌,就给那个人吧,穿紫衣服的,谁让他好死不死站在虔子文后面?张凉烦躁地扔下一袋灵玉,不等人说话转身就走。
金丹修士远远望了一眼,跟在那少年身后的是个眉清目秀的紫衣修士,他闭着眼睛神情平淡,自然而然透出一种超脱世俗的气派来。
估计张少爷瞧不惯那人模样好看气度又过人,硬是给他找麻烦。一个筑基修士进了洞府中庭,遭点祸事就会性命折损,连神魂都逃不出来。
不过这也没办法,谁叫他倒霉呢?金丹修士凉薄地扬了下眉毛。
*****
虔子文一迈进这处洞府,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
眼前的景象都是模糊扭曲的一片,各类色彩混杂在一起晃得人眼花,还有诸多奇怪的景象。时而是日月同辉,时而是上下颠倒,一眨眼天地已然换了个模样。
忽地所有东西连带着他自己,都被卷入了一股莫大的风里。虔子文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了雪花,这才没让它被吹走。
白猫一伸爪子勾住了虔子文,带着他轻巧落了地。
他位于一处寂静幽深的长廊里,旁边是枝条蔓延绿叶低垂的两排树。更远处隐约可见一处处亭台楼阁,望之若云缥缈如雾,影影绰绰看看不太清楚。
这可不是罗浮洞府的外围。虔子文照着神识中那处地图比了一下,发现这已然位于洞府的中庭,再往里走就是主人的住处。
至于外围么,顶多算是罗浮的花园,养了几棵花几条鱼,也不怕别人来动,所以禁制松散些。
而虔子文所在的这处长廊么,他稍微闭眼感知一下,都能觉察到一重又一重的禁制,可谓是防范森严。
风华传音道:怪蹊跷的,怕不是有人要害魔尊?
话没说完,白猫已然在神识里嗤嗤笑了出来。谁若是想找魔尊的麻烦,可算是倒霉透了。
也就是魔尊脾气好不杀人,否则那人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别笑,哪里好玩了?你这猫怪没良心的,看我倒霉你就高兴不成?虔子文拍了下白猫的脑袋,白猫不高兴地避开了,用一双蓝眼睛斜睨他看。
猫太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随便抱怨一句它都生气,非得让你哄。
虔子文和白猫对视了一下,无可奈何地妥协了。他挠了挠白猫的耳朵,白猫的耳朵颤了颤,重新懒洋洋趴在虔子文怀里。
多半是那个叫张凉的小辈。风华一琢磨,就有些明白了,怎么,他还想来个英雄救美不成?就他也配?
风华话音刚落,就听外面有人有气无力地喊:救命,不管是哪位道友经过,还请出手帮我一下。
虽说这人是在呼救,他的声音听起来并不急促,连腔调都是懒洋洋的,颇有一些爱来不来我省点力气的无赖样。
虔子文顺着声音一路找去,看见一个年轻的紫衣修士半合着眼站定不动了。他一条腿低低抬起几寸不甘放下,姿态古怪又别扭,偏生他站得极稳,都没晃一下。
年轻修士不急不忙开了口,眼睛仍旧合着:我被困在了阵法里,还请道友出手相救,在下必有重酬。
虔子文瞥了一眼,就瞧出端倪来。
原来这人被阵法压得动弹不得,稍往前一寸脚落了地,就会被那处阵法毫不留情地卷入。到时候入了阵,他就成了动弹不得的一块死肉,连呼救都不可能。
这人有点意思,光是这副遭遇困境都不慌乱的从容劲,就挺罕见。
虔子文没有立刻出手,他站在原地问:你是筑基修士,我才练气。我要是救了你,谁知你会不会恩将仇报杀了我?再说那处阵法究竟有何作用,我也看不透。万一我出手之后,代替你被压在那里,岂不是糟心极了。
年轻修士终于睁开了眼睛,他说话的腔调透着股神秘飘渺的意味,难道道友就不想知道,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么?
不等虔子文回答,他已然自顾自给出了答案,道友天生媚骨,桃花太多,因此成劫。你若帮了我这次,我也助你度过这一劫。
哟,这小神棍还有点道行。虔子文摩挲着怀里的白猫,决定逗逗他:你能看得出来什么,要不我先付你卦金?
我还能看得出来,道友在这处洞府里必有大收获。紫衣神棍忽地叹了口气,至于更精细的东西,我也算不出来,我现在不能动用灵气。你若是救了我,我就给你细细算上一卦。
免费的一卦,倒也不亏。虔子文琢磨了一会,紫衣神棍见他心动了,赶忙补充道:那处阵眼就在西南偏北,对,就那块模样奇怪的石头。道友把它挪走了就成,毫无危险,我可以对天道起誓。
行吧。虔子文把白猫放在一边,折了根树枝把石头挑走了,看得白猫埋起头拼命忍笑。
好长时间没见到魔尊装可怜的模样了,也不知魔尊是不是入戏太深,跟一个筑基修为的小辈都能玩得这么开心。
紫衣神棍终于把他举着的左腿放了下来,长舒了一口气。
他也不顾上形象,慢吞吞把自己挪到了长廊上,而后狠命敲了几下腿,才让那股酥麻酸痒的感觉稍有缓解。
不是其他原因,纯粹是举的时间太长,腿发麻了。
眼看紫衣神棍又要合眼睡着,虔子文戳他:道友,你还欠我一卦。
乍一看到这么张太过殊丽的脸,紫衣修士也被惊了一跳,他情不自禁往后挪了几下,闭了闭眼睛,才从那种惊艳震撼中回过神来。
长成这种模样,难怪会惹来桃花劫,这真是一点也不奇怪。
哦,我还没向你道谢。紫衣修士站了起来,向虔子文一礼,在下花明远,多谢道友搭救。
花明远,一听准和花方远有关系。
虔子文懒得理这人是谁,只挥挥手道:不用谢我,顺手而为。你就替我算算,此行是吉是凶吧。
花明远摩挲着三枚铜钱,将其一枚枚抛起,折腾了好一会,才得出结论:大吉,飞龙在天,见贵人有利。
贵人是谁?虔子文猜不出来。
罗浮都死了好几百年了,没准神魂都转世轮回好几次了。该不会贵人是这只猫吧?
虔子文把雪花捧到面前,这猫正在舔毛,它注意到主人正在看自己,赶忙不舔了,努力做出一副端庄高贵的模样,倒把虔子文逗笑了。
多谢道友帮忙,为表达谢意,还请道友跟在我身后,这一路就由我先探路吧。花明远行了一礼,语气相当客气。
虔子文估摸着,大概在花明远眼中,他就和自己这只猫一样,长得好看却没啥用处。
花明远好歹也是筑基修士,虽说在这洞府中庭里没多大作用,也比自己这个练气修士稍微强那么一点。
花明远话音未落,已然有人冷笑道:不劳你费心,子文由我保护就成,道友还是离他远些吧。
gu903();张凉摇着扇子出来了,他对花明远说话时还是一副冷脸,转头冲着虔子文时神情就温柔多了,子文,这也怪我。我忘了今天是十五,这处洞府里灵机动乱,经常有怪事发生。
手机版阅读网址:wap.11e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