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切分明都是真的,张凉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虔子文,小少年肩头还是趴着那只白猫,侧脸殊丽秀美太过动人,看了让人心跳变快心绪不宁。
察觉到了张凉的目光,小少年的绿眼睛斜了过来,太过平静又无波澜,这正是他效忠的人,强大高远无人可比。
张凉不敢再看了,他紧跟在虔子文身后。快出门时还有位金丹修士特意出来跟他打招呼:张少爷此行还算顺利吧?
哦,是他收买的那位金丹修士,还花了四十块灵玉。张凉瞥了虔子文一眼,看到他毫无反应,才冷漠地点了点头。
败家玩意,金丹修士看着张凉的背影暗骂。真是,仗着家世好就肆意妄为,这人迟早有一天要吃亏。
刚一到僻静些的地方,张凉立刻收起了那副纨绔子弟的模样,他恭恭敬敬地问:不知魔尊接下来有何安排?先前那处庭院,根本配不上魔尊的身份
多管闲事,你问这么多干嘛?风华的大尾巴不耐烦地晃了晃,在张凉脸上抽了一下,我告诉你,从此以后,你就当没见过我和魔尊。
万一天幕海修士找到你头上,你把嘴巴闭紧了,谁也发现不了蹊跷。要是你自己作死么,呵呵。
白猫阴恻恻地笑了一声,威胁之意不言而喻。虔子文摸了摸它的脑袋,还挺友善地跟张凉告别:不用送了,有缘再见。
可他想留在魔尊身边啊,只要偶尔看看魔尊的脸,都心满意足了。
眼见着那一人一猫离去,张凉更怅然了。
回到住处以后,虔子文歇了好长时间,什么都懒得想。他一边撸猫一边看着风华送上的单子,觉得这件事已然没了多大意思。
他报仇之后也不会觉得空虚,毕竟活得太久,还有更遥远的目标未能忘却,也犯不着和一个人死磕到底。
罗浮也好晏歌也罢,只是他漫长旅途中的点缀罢了,犯不着为了他们停下脚步。
正当虔子文无聊得打哈欠的时候,他忽地接到了一道神识传音。于是原本舒舒服服卧在魔尊膝盖上打瞌睡的风华,就遭殃了。
虔子文起身就走,都没注意到白猫差点摔了个跟头。风华委屈得要死,他冲着虔子文的背影接连喵了三声,那人都不回头。
究竟是什么人能让魔尊失了分寸,甚至连他这只小猫咪都顾不上了?是宋天官,还是那位阴险得要命的晏歌?风华完全猜不出来。
白猫伸爪扯住了虔子文的衣角,于是他才注意到这个小东西,一伸手想把猫捞起来,风华躲开了。
我生气了,魔尊不哄我我就不让你抱。白猫一拧身背对着虔子文,只把尾巴露给他看。
虔子文思索了片刻,当真妥协了,好吧,那就不带你了。你乖乖在屋子里带着,不到半个时辰我就回来了。
毕竟带着风华也有点麻烦,这猫一向不喜欢别人接近他。
风华万万没想到,自己受了委屈主人不仅不哄他,反而要撇下他不管,这太不对劲了。
一瞬间风华就想到了太多东西,他也顾不上矜持,直接跳上虔子文的肩头,魔尊不许丢下我不管,你上次走了好久,我等了几百年都没等到你。
哎,到底是只爱撒娇的猫,虔子文心软了。他摸了摸白猫的耳朵,等会你就假装自己真是只猫,别露了破绽。
喵。风华有气无力地叫,他当真决定乖乖听话了。
风华被魔尊带着出了客栈,没等多长时间,就看见一位身姿笔挺如玉树的年轻修士慢慢走来。
纵然年轻修士气质冷冽,不容人接近,他所过之处仍有不少女修有意无意瞥他,还时不时窃窃私语两声,已然芳心大乱。
没出息的人类,不就是个长得好看的修士么,有什么稀罕的。那是他们不曾见过魔尊什么模样,否则不得当街痛哭流涕?
风华不耐烦地晃了晃尾巴,尾巴尖刚好擦过了虔子文的脸,他就听那年轻修士开口问:虔师弟,这是你养的猫?
什么猫,他可是魔尊最信赖的手下,有眼无珠的小子。风华懒洋洋睁开了眼睛,恰巧与那人苍蓝透紫的眼睛撞到一块。
先发愣的是猫,而后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风华还记得这小子呢,那个晏歌的徒弟小剑修,为人狡诈不说还会装死。
要不是风华本身修为够高,他还差点被那道剑气伤了。等等,这人叫魔尊什么,他敢叫魔尊师弟?!
那岂不是说,魔尊当真拜了晏歌当师父?这算什么事啊,简直太糟心。
于是风华看齐佑天越看越不顺眼。新仇旧恨一块算,风华只琢磨着怎么在这小剑修脸上添五道疤,半个月不会痊愈的那种。
殊不知风华看齐佑天不顺眼,齐佑天打量了这只白猫好一会,也只能干巴巴地说:这猫,挺好看的。
一只没有灵气唯有模样好看的白猫,对小师弟而言,大概就是个打发时间的玩物罢了。
然而这猫太不友善,还弓起背来呜呜吓唬齐佑天,就连扬起来的尾巴也倒了下去,这是蓄势待发的意味。
虔子文注意到风华的不对劲,他顺着白猫的耳朵一路摸到下巴,顺带挠了两下,才让风华气消,我在铁围城捡到的,看它长得好看就养着它玩。
纵然有魔尊安抚,风华还是觉得自己太委屈了。
就为了这么个人,魔尊又是贬低自己的身份,又是警告自己不许动爪子,风华真觉得自己失宠了。
风华伤心死了,以往主人可从未如此对待自己。是他的皮毛不够油滑光亮,还是叫得时候不讨主人欢心?
他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郁郁寡欢地继续趴在魔尊肩上,用脸蹭魔尊的耳朵,就当是安慰。
谁知就连这最后一点安慰,那个齐佑天都不留给他。少年剑修嘴唇紧抿看了好一会,开口冷声道:小师弟,这只猫野性未退。虽说眼下与你十分亲近,可它毕竟灵智未开,谁也说不好它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若是你被它挠了一下,受了伤太划不来。
风华简直要气炸了。他什么时候挠过魔尊,有么,从来没有!
且不提魔尊当年什么修为,自己还是只小猫没睁眼的时候,魔尊就把他抱了出来,每天好吃好喝精心养着,从没委屈过自己。
风华自认是知恩图报的好猫,跟魔尊玩得时候都特意收起爪子,和凡间那些不知好歹撒娇耍赖的猫完全不一样。
谁知这么乖巧可爱的自己,到了那小剑修嘴里就成了野性未退,这不是活生生冤枉猫么?
魔尊可不能惯着他,得狠狠怼这小剑修两句,他才明白风华魔师是他得罪不起的人。
虔子文没有让风华失望,他只说:雪花挺乖的,从没抓伤过我,师兄放心就好。
纵然得了这么句话,齐佑天还是长眉微皱不大开心。他光是看那猫得意洋洋拿脸蹭小师弟的模样,不知为何就心情烦躁。
忽地一下,他和那只白猫的眼睛对上了。白猫特意拖长调喵了一声,声调婉转甜腻满满,而后趴在小师弟的脖子上就不动了。
齐佑天眼睫一颤,又说:小师弟出来练心已有半个多月,不知进展如何?
啊,原来还有这一茬?虔子文和白猫大眼瞪小眼,恍惚想起自己临出门的时候,的确是拿这个借口糊弄晏歌的。
他光是从北州赶到南州,就花了足足七天时间,一路上都在逗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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