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一看阳光明媚的窗外,哪里来的什么星天。
问你呢。祝深轻轻晃了下足尖,脚背蜻蜓点水般地擦过钟衡的腿,该怎么谢我?
一瞬间西裤的布料被轻压着蹭了一下,钟衡神色不变,低沉地开口:你想要我怎么谢?
祝深歪着头,却做出一副认认真真思考的样子。
怎么谢?
食指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于是室内只能听见哒哒的声音。
这个人,看似薄情,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其实总习惯将事情埋在心里。
心里不知道有多软。
祝深突然想要挖一挖。
从前的钟衡又会是怎样的呢?
【从前就有一个喜欢得】
那句没说完的话又是什么?
喜欢得要死?喜欢得不行?喜欢得想把全世界都拱手相让的人?
会是谁?
蓦地,祝深皱起了眉头,只见他直起背,仰着脑袋,看向钟衡:你从前
话音未落,就见何萱大咧咧地推门走了进来。当她看到两人挨得那样近,不由得捂住了眼睛:哎呀!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你们继续!别管我!
祝深:
钟衡:
实在也不能怪何萱,只因从门外看,两人的距离有些微妙。
一人坐在沙发上,仰脸对着另一人的裤缝。
任谁看了不得遐想连篇?
祝深挠着脖子站了起来,钟衡也扶着墙壁轻咳一声,直到走出医院,两人的目光都没有汇拢到一处去过。
上了车,祝深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李经夏。
钟家和宋家有个非常重要的项目在合作,本该是长子接手,可钟衡却力排众议指名要次子负责,于是坐了多年冷板凳的次子一下就走进了大家视野。
而那次子,就是阿鲁了。
李经夏便攒了个局,当了回和事佬,询问祝深能否带钟衡去出尘,一起聚一聚,权当是为从前的误会赔罪了。
祝深有些意外,问钟衡:你指了阿鲁负责项目?
钟衡目不斜视,轻道了一声:嗯。
祝深说:他们想请你去出尘喝一杯做赔罪,当然了,你要是没有时间也可以
我有时间。
啊?
我有时间。
祝深便对电话道:一会儿过来。
李经夏明显松了口气,欢快地应了一声。
挂了电话,祝深仍有些意外,问钟衡: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帮阿鲁?我以为你会很讨厌他,毕竟祝深皱着眉,没往下说。
毕竟从前他叫人将你打成那样啊。
钟衡微微抬眼,看着视镜里祝深精致的小半张脸,轻轻地摇了摇头。
左胸还在沉闷发痛,似乎是在提醒他七年前的自己有多惶恐。
他不愿意回想那个时候他顶着一身伤,是怎样拼命奔跑,才跑到机场的。呼啸而过的风刀子,都好像是在凌迟着他的心。听着广播里的航班信息,心头的惶然愈演愈烈。
那个时候,他是真的很害怕。
他清楚祝深的个性,在那个节骨眼出国,大抵是存了不愿意再回来的心思了。他没办法挽留,却连送别都险些被耽误。
顾不上疼痛,或者说那些疼与见不到祝深来说都不值得一提。
见到了祝深,拥抱了他,那就足够了。
他从来也不是贪心的人。
钟衡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只听他沉声说:在商言商,阿鲁的哥哥之前合作过,不是很愉快。
一句话,掩下了心头涌起的情绪。
祝深撑着脸对他说,你还真是一个商人。
他还以为是为自己呢。
脸真大啊祝深。
年少的错误不能再犯了,他也不是万人迷,谁稍微对他好些就都得是喜欢他么?
好笑。
见祝深不说话了,钟衡问他:刚刚杨锦绣说和你有误会,是什么误会?
不过是女孩子玩弄是非而已,现在想想,还挺无聊的。
钟衡瞬间想到会议室那天,杨锦绣对他说祝深觉得无聊就先回去了,一个猜测隐隐萦绕心头,不禁问:所以在公司那天,你以为我打发你走?
祝深看向窗外,漫不经心地说:是啊。
我永远不可能打发你走。
祝深一滞,脸虽没转过来,可明净的车窗却映出了他的笑。
顿了顿,他说:哦?
平淡的音节,语调需得夸张一些,才能掩盖住心中的欢喜。
钟衡。祝深突然对他说:我想了想,你刚刚怎么能把问题交给我呢?
嗯?
怎么谢人,还要我来教你么?
钟衡的唇也轻轻上扬:那我想一想。
gu903();祝深点头:就该你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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