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
祝深舔了舔他那干燥的嘴唇,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视线虚虚穿过钟衡的肩头,却不肯落在实处,只听他慢悠悠道:我这才刚结婚就离婚,传出去名声该多难听啊。以后还有谁还敢和我结婚?
不是这样的
祝深面上继续挑着嘴角,实则一只手抓紧了床单,一只手死死摁住胃部,仿佛要克制住抖动的身体一样:祝家和钟家的合作还没有结束,我和你的交易也没有完成,你不可以驳我的面子。
视线落定在钟衡眼前,他说:给我演下去,把这两年演完。
不是这样的
钟衡微怔,深邃的眼底暗暗翻起波浪。
末了,祝深低下头,垂下眸,小声说道:我不想离婚。
说了这么多,其实只有这句才是心里话而已。
钟衡弯下腰,慢慢朝祝深靠近。
握成拳头的手忽地放松了下来,缓缓地朝着祝深伸去,翻卷着的波浪在晨光的怂恿下渐渐地舔舐着岸上的焦岩。
有那么一瞬间,祝深觉得钟衡似乎要吻自己。他看见钟衡的喉结在微光之下轻轻地滚了一滚,他屏住呼吸,什么声音也不敢出。
他期待着,却又忍不住想躲。
然而钟衡却只是将手停在了他的额头上。
钟衡的尾指近乎温柔地拂过祝深的眉梢,然后他整个人都站了起来。
祝深。钟衡站在床边,轻轻地叫着祝深的名字。
我也不离婚。他认真地说。
说完,他径直朝门口走去,颀长的身影定格在门框边一两秒,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祝深抬手覆上了刚刚被抚摸的地方,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
他笑着,提着的一颗心,忽然跳动得飞快。
虚张声势的人卸下了所有伪装,终于大口大口地呼吸。
没多一会儿,钟衡再次进了屋,手上还多了碗粥。
按亮了台灯,钟衡拿着调羹搅了搅,谷香浓郁的粥在光下幽幽地冒着热气。
喝了。钟衡将祝深扶了起来,靠着床头。
语气很硬,可动作却很轻。
祝深接过了碗,轻轻地吹着米粥的热气。
这只是一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清粥,祝深捧在手中沉甸甸,却又暖和极了。
浓稠的米粥的余热顺着喉管一路滚进他的胃里,不一会儿,他的胃也暖和了。
祝深捧着碗低声对他说:谢谢。
钟衡看着他,不用客气。
祝深忍不住也用余光看他一眼,佯作不经意道:你对结婚对象还挺好的。
他的头没有抬起,手中的动作也不停,神色尽可能地放松自如,不露出丝毫试探的破绽。
钟衡在粥里加了糖,所以吃起来有些甜,可他这话一问出,却觉得这粥像是浇了醋一样酸。
钟衡对他好,只因为他是钟衡的结婚对象。
他心里再清楚不过,眼下不过是借着这初醒来时混乱的神志,胃部搅乱作祟的疼意,将这话给问出了口罢了。
钟衡看了他一眼,替他掩实了被子,又走去窗边将窗帘拉紧。
祝深的目光始终追随着钟衡的脚步,可钟衡却一言不发。
祝深不禁低头想,如果今日和钟衡结婚的不是他祝深而是别人,大概也能得到钟衡如此眷顾吧。
仰头将余下热粥一口气喝完,胸口起伏着怒气,却没处撒。
钟衡走到祝深面前时发现他的碗已经空了,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他伸手,想要接下祝深的空碗,祝深递给他时,含怨瞥了他一眼,轻轻地哼了一声。
还没等钟衡反应过来,祝深已钻进被子里,将自己给包了起来。
他这脾气来得莫名,像极小学时候分不到喜欢的人眼神的孩子。
钟衡站在原地,隐隐觉察到祝深似乎有些生气。
他无措极了,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良久,他道:我只有你一个结婚对象。
有个人在被子里偷偷笑。
那碗粥何止是暖了胃,就连心也给捂热了。
作者有话要说:久等啦,还有一更
第57章
祝深整个人都埋进了被子里,面颊发烫。
过了一会,钟衡拍了拍他的被子:出来吧。别闷着了。
祝深却不听。
很难说清他此时的心情,秘而不宣的喜悦恰笼罩在这一寸小小的角落里。明明什么承诺都没得,明明刚刚拍板的还只是逢场作戏,可在这么一条薄薄的空调被下,他允许自己红了脸,也允许自己动了情。
钟衡又唤了两声,还不见祝深出来,有些无奈,伸出手想要将他从被子里捞出来,手覆上去了,还没动,手机却响了。
钟衡只好接通了电话:五姐?
祝深忙竖起了耳朵听。
五姐在电话里问:深深的手机关机了,打不通,想来问问他现在在哪里?
他在这。钟衡看着从被子里钻出的祝深,对五姐说道。
刚要将手机给祝深,却见后者连连摆手,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钟衡只好将手机开了免提放给祝深听。
祝深知五姐这个点打电话来一定是为的他俩生病的事。怎么就忘了呢,章愿虽然嘴严,可他白月光就是五姐啊,打小为给白月光献忠心,出卖他的事还做得少吗!
大意了。
钟衡看祝深将头摇成个拨浪鼓,便对五姐说:他还没醒。
五姐到底是个人精,只从他在这和他还没醒这短短七个字中领悟出了真相,忙道:你们昨晚睡一块儿的?
祝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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