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银小姐将儿童套餐附赠的微笑娃娃递到了钟衡手里,欢迎他下次光临。钟衡一手提着打包袋,一手握着微笑娃娃,不知是想到了祝深的哪句话,岔出了二指,默默将手伸向了脸颊,向上一提,便牵扯出了一个笑。
笑容一晃而逝,他放下了手,加快了脚步。
不禁在心底笑自己,转眼间他都要二十七岁了,怎么还在学一个十岁的孩子呢。
倒是祝深,与小时候一个脾性,见到谁受了欺负总是愤愤不平的,不知这么多年,谁得了他的照顾。
却无人来照顾他。
打开车门,车内瞬间香飘四溢。
就连阿包的眼睛都直直盯着袋子不肯松。
祝深拿出一个汉堡给他:想吃就吃。
阿包伸手接过,却迟迟不肯接打开。
祝深便故意与钟衡抱怨,实则说给阿包听:画室的老师还说他最喜欢我,到头来连一个汉堡都不肯吃有水么?
钟衡道:后备箱。
祝深便下了车走去后备箱拿。
这时钟衡转过了身来对阿包说:吃吧。
阿包怔怔地望着钟衡。
钟衡说:他想要你吃。
阿包默默将汉堡给打开了,小声说:谢谢。
钟衡摸摸他的头,看着他一小口一小口吃着汉堡的样子,心里忽然好像明白祝深说的那句话了。
他像自己。
自己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其实也像这样,早就将善意记在了心底,只因不善言辞,故而看上去总是笨拙木讷的。
祝深拿着水上了车,见阿包已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不禁抚掌称奇:钟衡!他居然吃了,可真有你的。
钟衡转过了身,默默笑着。
怎么做到的?
钟衡低道:秘密。
是是是,你秘密真多。
钟衡顿了顿,轻轻点了下头。
我的晚饭呢?
另一个袋子里。
祝深打开一看:为什么不是汉堡!
钟衡悠悠地看他一眼,盯着他的胃:你想吃汉堡?
祝深摸摸肚子,顿时怂了:也不是很想。过来,和我一起吃。
于是三个人,挤在后座,一起吃起了并不正式的晚餐。
祝深越过了阿包,视线打量着钟衡,见他头发有些凌乱,领带松松垮垮,昂贵的西服不知什么时候沾上了番茄酱,不禁笑出了声,揶揄道:要是被记者拍到你这么狼狈地与我们一起吃快餐,只怕明天的小报就要刊钟氏破产了。
话音刚落,祝深的嘴里便被钟衡塞进了两根薯条。
祝深瞪着眼也不甘示弱地塞了回去:阿衡学长张嘴啊。
钟衡看上去心不甘情不愿的,却还是从心地张开了嘴。
哪知祝深手一拐,薯条绕了个圈,回到了自己的嘴里。见钟衡眉头一皱,祝深立马又往钟衡嘴里塞了两根薯条:给你给你,阿衡学长不要小气嘛。
便是如此闹了一会儿,坐在中间的小闷葫芦伸手一摸薯条,全没了。
他默默地啃着汉堡,看看祝深,又看看钟衡。
被盖章大闷葫芦的钟衡盯着他老师的眼睛黑黑亮亮,看上去温柔宠溺,仿佛浸满了光。
只是他太小啦,暂时还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写的时候肚子一直咕咕咕咕咕了
怎么安排深深衡衡吃个快餐,还把我给写饿了?
为什么啊,饥饿总是围绕着我.jpg
第64章
阿包家住在一个偏僻的巷子里,是一个古旧的小区,房子与房子间紧密相连,绿植很少,看上去密不透风的样子。
再往里,车子就开不进去了,钟衡只得将车停在路边。
到了居民楼下,踩亮了感应灯,阿包却懂事地不肯再让两人相送了。
祝深自然是不放心他的,这孩子坚强到让他有些心疼了。钟衡问:住几楼?
两人的影子在灯下被拉得老长,一左一右地映在了打包的脸上。阿包顶着两人的视线,咬了咬唇,终于缓缓地伸出手来比了一个七。
祝深刚想说背他上去,可钟衡却快他一步蹲了下来,低声对阿包道:上来。
阿包鞋尖踩鞋尖,迟疑了一会儿,然后磨磨蹭蹭地趴在了钟衡的背上。
祝深跟在钟衡身后扶着阿包,不由得暗叹,到底还是大闷葫芦能收服小闷葫芦。
往上走了一段,阿包突然对祝深说:谢谢。
祝深意外道:谢我?
阿包不大好意思地点了下头,奶音未脱,却认真地说道:这是爱屋子也爱乌鸦,所以先要谢谢你。
钟衡止住了脚步,抿了抿唇。
这还是祝深第一次听阿包一次说这么多话,摒弃那些被迫成长所带来的懂事与老成,其实阿包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自有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与烂漫。祝深捏了捏他的鼻子,逗他说:是谁乱教小孩子说成语啊?
阿包听出祝深语气里的笑意,小声解释:成语词典,没有乱教。
祝深拉长了声音更正道:是爱屋及
爱屋及乌?
话没说完,连他自己都愣住了。
只听他轻咳了一声,却不敢看钟衡,只得装作津津有味地借着这楼道昏暗灯光看着左边墙上贴着的二胎宣传语。
钟衡默默转向一旁,一语不发地背着阿包盯着印满了免费开锁的右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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