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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施家那位小姐,虽出生名门,却也算命途多舛,长到十岁时没了父亲,家中又没有其它兄弟姐妹,所以自十岁起就与母亲相依为命。

施夫人眼瞧着自家女儿日渐成人,自然也开始为她的婚姻大事打算了起来,于是便派人到了徐府与徐氏夫妇通信。

徐氏夫妇也正为徐斯贤这桩亲事烦忧,忽然听见施家来了信,说要商议亲事,二老心中又喜又忧,连忙让人回了施夫人,约好吉日两家人碰面详谈。

施夫人接到徐家的回复自是欣喜,连忙让施小姐准备着见徐家人。

到约定之日,两家人在徐府见面,施夫人带着施云黛到了徐府,徐氏夫妇一见那施云黛亭亭玉立,又有一副花颜月貌,又颇受礼敬人,心中更是欣喜不已,两家人在府中坐下相谈甚欢,唯一不足的是徐斯贤并不在府中。

那施夫人近年来也听过一些徐府的事,知道徐斯贤自小离家在城外修习,如今见他不在府中,心中不免起了担忧,生怕徐斯贤日后不认这桩婚事。

徐氏夫妇一早看出了施夫人的担忧,为了让她们安心,徐父便连忙向她母女二人说道:“亲家,侄女,今日商议之事本是匆忙定下,所以并未来得及通知斯贤,昨日我已经派人去山上寻他了,大约过几日他就会回家,到时候我再亲自带他登门去见亲家和侄女,让他向你们斟茶赔罪。”

施夫人听了忙笑道:“年轻人离家修习历练本也是好事,整日待在府中反而容易养出公子哥的娇气来,我只是怕这两个孩子多年没见过面,等到成亲时再见面会生疏,要是成亲之前能多走动走动,成亲之后也好相处。”

徐母听了忙笑着回道:“亲家说的是,等斯贤回来了,一定让他常去府上拜访。”

施夫人一听徐氏夫妇如此说,原本还有些担忧的心也渐渐定了下来,随后两家人又商议起了婚期等事。

这一日两家人详谈至傍晚才罢,定了婚期等大小事务,随后施夫人便带着施云黛回了施府。

徐斯贤和施云黛的婚期定在三个月之后的一个良辰吉日,施云黛回去之后自然是和母亲商议着准备嫁妆等物,徐府这边,徐氏夫妇忙着准备彩礼和婚礼,另一边又着人速速去抱苍山通知徐斯贤回来。

再说那徐斯贤,跟着道人在抱苍山学了十年道,如今早已不问世事,一心只在求仙问道上,虽然徐府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差人来给他送些东西,但在徐斯贤心中,徐府对他来说早已成了道门之外的一处陌生之地,自己父母对他的担忧和关怀,反倒成了他求道路上的阻碍。

徐府的人上了抱苍山,好不容易找到徐斯贤,千哀万求地请他回府成亲,徐斯贤一听泠然回绝了他们请求,并转身进了观门再也没出来过。

徐氏夫妇一听徐斯贤不想回府,心中又悲又气,特别是徐父,这些年徐家基业稳步发展,但他自己的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徐斯贤再不回家,只怕徐家基业终究会因无人继承而毁于一旦,所以这些年徐父无比后悔当年没有强行将徐斯贤从山上带下来,以至于纵容出了徐家现在的灭顶之灾。

如今徐施两家商议好了亲事,此事不仅关系着两家的颜面,更关系着徐家基业承继,所以这一次徐父早已下定了决心,不管徐斯贤同不同意,都要把他从山上带下来。

次日,徐父便亲自带着府内一群下人出了城,一众人等进了抱苍山,到了徐斯贤修炼的道观之中,徐父二话不说就要进观拿人,却不想观中道童告诉他,徐斯贤昨日就已经跟着师父下山云游了,如今早已不知去向。

徐父听了心下一惊,又急又气又悲,无奈地深叹了一阵之后便带着人回了徐府。

徐斯贤为躲亲事而走,他本以为自己不回徐府,父母就会解除这桩婚事,却没想到三个月后,徐施两家的亲事竟然如期举行了。

徐斯贤没有回徐家成亲是徐城人尽皆知的事,原本施家在听闻此事时应该立即解除或推迟婚约,可无奈当时徐家已经下了聘礼,再要悔婚只怕于施云黛的名声也不好。

施夫人听见徐斯贤没有回家时便生了气,气冲冲地到了徐家,想要给自己女儿讨个公道,却不想徐氏夫妇一见了她便声泪俱下述说徐斯贤的不孝行径,徐父又再三保证一定会找到徐斯贤押他回来成亲。

施家自施老爷去世后,一直都是施夫人主事,施夫人虽然将施府上下治理的井井有条,可如今面对这样的事,她一时也没了办法,又听见徐家人信誓旦旦地在她面前做保证,她便信了徐氏夫妇之言,答应了徐家人不推迟婚礼。

谁知到了成亲之日,徐斯贤依旧没有出现,这时候满城人都看着徐施两府,想看看这场闹剧如何收场,施夫人自是心慌意乱,一边气徐府欺骗她,一边又心疼自己女儿。

正在这时,徐府又让人传了信来,说已经找到了徐斯贤的行踪,让施云黛先过门行拜堂之礼,莫要错过吉时。

施夫人一听当众回绝了徐府的请求,并且把徐府派来接亲的人都拒在了门外。

就在吉时将近,双方僵持不下时,施云黛突然从闺房内走了出来,对母亲好言相劝,并说自己愿意先过徐家门行拜堂之礼,施夫人知道自己女儿一向知书达礼,可又实在不愿委屈了她,正犹豫之时,施云黛忽然又对她说道:“母亲,施家与徐家有亲是满城皆知的事,今日母亲不让徐家的人将我迎走,难道还指望他日会有人来府上提亲吗?况且施家与徐家是世交,难道真的要为了今日之事断了来往?今日之事虽是徐家理亏,可到底也怪不到徐家伯父伯母身上,今日我是没见到夫君,可他们也没见到亲儿,细想之下,他们难道不也是可怜人吗?今日徐府若接不到亲,那日后他们徐府的颜面该如何在徐城安放?”

施夫人在施云黛的一番劝说之下终于动摇了决心,含泪答应了施云黛的请求,又不停地拉着施云黛哭道:“我们施家到底是做了什么孽,要让你嫁给这样一个混账东西,为了修道,连父母妻子都不要。”

施云黛听后连忙安慰了施夫人一阵,将施夫人安抚住,随后便披上了盖头由府内下人送着出了施府。

徐家前来接亲的人一见施云黛出了门,都立马振奋了起来,敲着锣打着鼓将施云黛接进了花轿里。

为了不耽误吉时,迎亲队从施府离开便即刻赶回了徐府,到了徐府外,施云黛在震天的鞭炮声中由喜娘牵着下了花轿,随后缓缓进了徐府大门,在府内众宾客的注视之下走到了堂上。

徐氏夫妇原本以为今日徐府是要颜面尽失了,却没想到施云黛竟然还肯进徐府,此时坐在堂上的两人对施云黛是既惭愧又感激。

施云黛披着盖头站在徐氏夫妇面前,心中一阵忐忑不安,她虽下了决定要入徐府大门,但此时真切地站在徐府大堂之上,听着四周宾客的议论之声,她竟有些紧张了起来。

施云黛进入大堂后,便有一位徐家下人抱着一只公鸡走了出来,在施云黛身旁的新郎的位置上站定。

堂内宾客看着眼前此景,心中自是五味杂陈,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毕竟这是别人的家是,且当下满府喜庆,谁敢多说一句破坏气氛,再者说,这桩天赐良缘闹成现在这样,也并非这屋内之人的过错,堂上都是无辜者,都是可怜人,谁又敢怪谁呢。

吉时一到,便要行拜堂之礼,施云黛在喜娘的引导之下先与那公鸡拜天地,再与那公鸡拜高堂,最后在一声高呼之中与那公鸡对拜礼成,随后施云黛就被喜娘牵着送进了喜房之中。

施云黛在喜房内独自坐着,屋外是宾客在酒桌上的喧闹之声,喜房内却一片死寂,施云黛在屋内坐了一会儿,随后便掀起了头上的红盖头,在屋内四下环顾了一眼,这件喜房从上到下都是新的,虽有红烛印着新帐,但屋内却一片冰冷。

施云黛看着整洁的床铺,伸手在床上摸了一下,床上新套的大红被褥,摸起来竟像十二月的冬雪一样冰冷。

施云黛沉沉叹息了一声,从今日起,这间房子便是她的命了。

大婚过后,施云黛就成了徐家少夫人,婚后第二日开始便在府内孝敬公婆,因她性情温和,又十分知书达礼,徐氏夫妇对这个儿媳妇自是心满意足,同时又觉得愧对于她,因此在府内对她事事顺从,不敢再让她受半分委屈。

一个月后,徐斯贤云游回到抱苍山,徐父一听他回来了,便连忙差人去山上叫他,并告诉他他与施云黛大婚已成,如今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再不顾及父母,也要顾及施云黛。

徐斯贤没想到自己父母会如此一意孤行,又听说施云黛为顾及徐家颜面做了那些事,心中实在不忍让这样的女子抱憾终身,万般无奈之下便准备下山回家与施云黛和离,还施云黛自由之身,也为了却自己心中的夙愿,从此好安心在山上修道。

徐斯贤向师父请示过后便跟着徐府人下了抱苍山,徐斯贤刚下山,一早就有人先回了徐府报信,徐氏夫妇一听徐斯贤终于要回家了,顿时喜极而泣,连忙让人准备着迎接徐斯贤归来,倒是施云黛听了这消息有些不知所措,这个名义上的夫君突然要回家了,她真不知道该欣喜还是该惊慌。

徐斯贤回到家中时,徐氏夫妇早就出了家门来迎接,一见到他,徐母便激动地扑了上来抱住徐斯贤痛哭了起来。

十年不见,徐斯贤模样大改,早已没了六七岁孩童的样子,徐母见了又欣喜又悲痛,十年来积攒下来的苦楚在见到徐斯贤的瞬间爆发了出来。

徐父倒比徐母冷静,见了徐斯贤,心里的气愤倒比想念更重,愤愤地朝他说了一句:“你可终于舍得回来了!”

徐斯贤神情淡然地被徐母搂在怀里,徐母哭了一阵便被旁人拉开了,随后众人便拥簇着徐斯贤进了大门。

徐斯贤在父母下人的拥簇下进了府门,进门之后便抬头往堂内看去,一抬头便看见大堂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子,只见她:翩然生姿倚门立,不抹朱色唇自红,明眸淡眉柔似水,容颜更胜水芙蓉。

徐斯贤当下便看着那女子呆了起来,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他那颗淡如冰水的心十几年来竟然第一次为一个女子动了。

☆、第20章

那说书人刚说到徐斯贤归家与施云黛见面一段,突然提起手边的惊堂木拍了一下,沉声道:“指腹为婚孽缘起,道门公子动凡心,神仙不扫红尘雪,却看星君冷断情。休息片刻,咱们再叙后话!”

说书人说完便拿着惊堂木从台上走了下来,一路走到下头喝茶润喉去了。

秋昭听那说书人说了半天,茶也喝了半壶,降檀星君的那些前尘旧事听的明明白白,半场听下来,秋昭唏嘘不已,降檀星君的为人他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但现下,他却迷惑起来了,他只听说降檀星君成神前在凡间成过亲,却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段故事,先不评降檀星君为修道狠心离家如何,倒是降檀星君那位凡间妻子施云黛的所作所为,让秋昭十分钦佩,同时又感叹她命运凄苦,因为秋昭知道这样一桩婚事,最终还是以悲剧收了场,只是不知道降檀星君回家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故事,如此一想,秋昭倒越加好奇了起来。

秋昭抿了一口温茶,又抬头看了叶辰一眼,叶辰那一杯茶只喝了半杯,之后便一直在听说书人讲故事,到说书人下去休息后他才端起已经放冷的茶喝了一口。

“这说书人讲故事事无巨细,倒像是他亲眼见过那些事发生一般。”叶辰放下茶杯,往楼下看了一眼说道。

经叶辰提醒,秋昭也顿时觉得有些奇怪,说书人说的那些事,都是一百年前在徐城发生的,可是那说书人的年纪最多不过四十岁,如何能对那些事知道的这么清楚。

秋昭想了想,随后便对叶辰说道:“想知道也不难,一会儿等他说完,我们下去问他一问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秋昭便又看见那说书人提着惊堂木从台下走了上来,重新坐上高脚椅子,拿着惊堂木拍了一下高声说道:“上场说到,徐斯贤归家与父母相见,本意是想解除自己和施云黛的婚事,却不想初见施云黛时,他便动了凡心……”

施云黛站在门口,看着徐斯贤在众人拥簇之下走到跟前,徐斯贤虽着一身道袍,却难掩他一身俊秀之姿,正是:青衣难裹临风姿,素髻更显冠玉色,冷面冷眼庭前立,归家亦似府外客。

施云黛一见徐斯贤便连忙欠身行了一礼,徐母这时忙上前来向徐斯贤介绍:“这是云黛,是你已过门的妻子。”

徐斯贤看了施云黛一眼,连忙拱手行了一礼,随即徐母便让二人进了屋。

进屋后,徐斯贤先请父母上座,随后在地下给父母磕了三个头,徐母见了忙起身来扶,一边又满脸欣慰道:“回来了就好,母亲这下也可以安心了。”

徐斯贤看着父母,心里顿时矛盾了起来,此次他肯回家,全是为了自己与施云黛的婚事,可是当下的情形,他若骤然提出与施云黛和离一事,只怕会伤了父母的心,亦会伤了施云黛的心。

徐斯贤在屋内坐下,徐母随后又向他询问了一些家常之事,虽是嘘寒问暖之言,但徐斯贤已经十几年未被人这样关心过,一时间倒觉得十分不适应,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好在这时施云黛带人端上了茶来,众人的目光便又放到了她的身上,施云黛端上茶先敬公婆,随后又端了一杯茶给徐斯贤,徐斯贤见了忙起身行了一礼。

徐母见了连忙向徐斯贤说道:“云黛很是贤惠,你不在家,她把家里的事料理的井井有条,又十分孝顺我们,我们徐家能有这样的媳妇,真是祖上积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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