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昨晚他确实冲动了,脑袋里浑浑噩噩的,做出那种荒唐事,怪不得小姑娘要冷战。
他思索片刻,回身从后驾驶座里拿过一袋东西递给她。
“你可能会喜欢。”
老男人就会给糖衣炮弹,舒好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接过来,发誓就算里面是法国天鹅堡的大门钥匙也绝对不会原谅他一糖之仇。
她打开袋子,却发现是一沓纸。
林越余甚至非常贴心地把顶灯给她扭开。
舒好借着这阵灯光,终于看清了上面写的字,越看越心惊,翻来覆去好几遍,才心有余悸道:“你什么时候拿到这个东西的?”
“本来前几天就想给你,但最终证据链始终差了一个人证的口供,直到前天夏氏日化的徐总找到我,给了我关键信息。”
男人轻声解释。
他眉眼在灯光阴影下,柔和却不失棱角,眼神虽严肃但又透露着关心。
舒好从来没要求过他做这种事,夏家和舒家的仇怨也几乎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过,可林越余就是知道。
不仅知道,还主动帮她找到了这些东西。
“你……你早就知道我缠着你是为了钱,为了拖垮舒杰。”
她指尖用力,捏住纸张。
声音中带着微微颤抖。
那些跳梁小丑般的把戏,不过是因为他纵容才摆上了台面,看破不说破,陪她玩小孩子过家家。
林越余薄唇轻抿,伸出宽厚的手掌在她头上揉了一把。
眼神清亮无比,没有任何愠怒。
“你只要记住,人为了自己而活,永远都没错。”
“要不要接受,不过是我的事情罢了。”
那沓文件捏在手里,舒好一晚上都心神不宁。
林越余缠着她要了两次,就被狠狠拒之门外。
她抱着被子从墙缝中钻回到自己卧室里去,扬言距离产生美,请某个狼人保持冷静,切忌纵欲过度。
可其实舒好是在翻阅那些证据。
她想了很久,林林已经帮她到这,下面的路怎么走就看她自己了,不能什么事都靠别人。
时间已经是凌晨。
舒好拿出手机,在微信联系人里找到某个从未对话过的名字。
噼里啪啦打了一段话。
次日,无聊的吃瓜群众们终于找到了新瓜,还是连续剧那种有头有尾的瓜藤。
向来与田螺小好不和的扒皮微博号——网红那点儿事置顶发布了长文道歉声明。
内容包含了长久以来受到美妆博主小璇子怂恿和贿赂,对田螺小好进行抹黑和造谣,并雇佣手下水军进行控评。
其中聊天记录、转正记录等板上钉钉的实锤证据被罗列出来,令人不得不信。
而被指控的小璇子也同时表明了态度。
她不想吃牢饭,和舒好也无仇无怨,一直以来她都是受到了舒宝的指使,这些转账支出的经济来源也都是舒宝。
自从上次舒宝翻车后,她安静了很久,和经纪公司也闹翻了。
很多想吃家族秘辛的群众意犹未尽,尤其是舒好最近因为林氏热度不减,此时更是讨论度爆炸。
生母去世被生父刁难,继母继妹恬不知耻的加以迫害,最终因为颜值一鸣惊人找到了林越余这个镶钻王老五。
简直就是当代灰姑娘。
【我还纳闷呢,田螺小好都给人家豪门当未婚妻了,每天买水军黑自己有意义么?合着是被便宜妹妹给坑了。】
【别妹妹长妹妹短的,占了别人家庭还要倒打一耙,不配为人。】
【原本以为上次展示钻石把田螺小好推到风口浪尖是出于嫉妒,毕竟姐姐长得好看又嫁给高富帅,原来背后这么孜孜不倦的使坏啊。】
【孩子知道什么啊,还不是家长挑唆,当妈的不给钱她哪雇得起黑子。】
【等等,只有我发现了盲点吗,据说舒好的亲生母亲夏秋是夏氏日化的前总裁,去世后她丈夫自然继承了大部分股权成为新CEO,所以说他们是去年才彻底没了婚姻事实。可舒好和舒宝的官方生日只差了八个月?】
【卧槽,楼上真相了,婚内出轨,还是新婚出轨,在老丈人家人财两得,外面还养着一家。】
大家逐渐歪楼,把这段复杂的关系捋顺后更加同情舒好了。
更同情去世的夏老爷子和夏秋女士。
这简直是养虎为患,引狼入室,结婚二十来年好处没有不说,死后掌上明珠却被人欺负地连家都回不去。
当代渣男舒杰,成为了当晚的热搜词条。
甚至有人为此说要抵制夏氏日化,说是今年旗下东西不仅变贵了量还少了,上次购物节网上旗舰店发货居然还有半瓶的。
这种人性都没有的东西,凭什么赚钱花天酒地。
就在网友纷纷帮舒好抱不平时,她已经早早出了门。
新款印花单肩包上刺绣着她名字的缩写。
里面装着那袋文件。
林越余本来坚持要陪她去。
舒好死活不肯,“这件事是我和舒杰的私人恩怨,是好是坏我自己承担,反正证据你给我了,难不成他还敢对我来硬的?绑架我?”
那肯定是不能,都什么社会了。
所以最后只能目送她出门,再三嘱咐,“有事给我打电话。”
“随叫随到。”
时隔好几个月再回到夏家老宅,舒好心境却全然不同,以前是屈辱,是愤怒,是无能为力的痛苦。
而今天,她再也不是懦弱的舒好,她也会拿回这一切。
谢嫂亲自开门,见到舒好几乎喜极而泣。
她是个老人了,不会什么互联网的,只是偶尔听到丁玲和舒宝的谈话,直到舒好过得不错,当了网络上的红人,还给人家拍广告。
最重要的是,她真的快要嫁人了。
烟灰色羽绒服映衬着白润如玉的小脸庞。
舒好握着她的手安慰一番,抬眼便见到那怒气冲冲的一家人。
若不是丁玲拦着,舒宝简直要冲上来与她决一死战。
她抖落掉帽子上貉子毛上的露珠。
冲面色阴暗的舒杰扬了扬眉头,“咱们谈谈吧。”
心中猛跳,这幅面孔太过熟悉,舒杰恍然间还以为见到了夏秋。
那种得意的,拿到了你把柄的自信。
他呼吸急促,平稳了好几分,才转身往楼上走去。
舒好对他似乎连寒暄的力气都没有。
有时候想起小时候,也不算小时候,夏秋去世前吧,一年多前,舒杰对她挺好的,家里大大小小的事他都包了,会给舒好做最喜欢的可乐鸡翅。
也会去参加她学校的亲子活动。
原来人的伪装真能这样深刻,舒好握紧拳头,竟能装二十年。
她找了张椅子坐下。
从背包里拿出东西推了过去。
舒杰将信将疑,随手翻了几下,脸色骤变,登时坐直了身子,不可置信地咽了口唾沫,把那些纸直接捏成了团。
“胡说八道,一派胡言。”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把证据撕了我那里还能再打印,”舒好好整以暇靠在椅背上,“我今天不是来找你谈判的,是来命令你的。”
她气场太过于不同。
还没毕业的大学生就已经有了这份气势,果然跟林越余那种人在一起久了,成长都是不知不觉的。
舒杰哽声,最近夏氏内忧外患,舒好在网络上掀动风雨,刚才公司已经打电话,为了企业形象,底下那些股东要联合弹劾他。
如今舒好有备而来,他不是傻瓜,自然猜到了目的。
“你要我交出公司?舒好,你要知道,我走了难道你就能掌管的了夏氏吗?最后不是落于旁人之手,这对你我又有什么好处?”
舒好轻哂,一副我好怕怕的模样,“说实话,公司落到谁手里我都不在乎,但就是不能给你。夏氏财报我作为股东每年也能收到,现在你又挪用公款去澳门赌,这六百万的亏空谁来补?没了夏氏你什么都不是,哪来的钱填补?”
“更何况,门外那两个人,凭什么花夏氏的钱,我外公一生基业,我母亲勤勤恳恳,到你手里公司倒了,你好意思跟我讨价还价?”
对了,她也是股东,舒杰面色灰败,有气无力地放了茶杯。
舒好有百分之十五的股权,还手握着林氏的资源,如果召开股东大会,结果也只会是一样。
果然纸压不住火,他挪用那六百万,公司里已有发现的苗头,却不想提前一步被舒好查了出来。
他苦笑,垂死挣扎道:“我要是不交权和你斗下去呢?”
“那我就用着几张纸送你吃牢饭,”舒好点了点桌面,语气云淡风轻,“别以为我不忍心,舒杰,你曾经对我好无非是为了骗我妈的钱出去养女人,该还的我和夏氏都还清了,还指望我记得你的恩情不成?”
舒杰冷哼,倒是和她妈妈脾气如出一辙,甚至更狠。
他早就知道,夏老爷子养出来的女孩不好拿捏,这也是夏秋去世后,他不断打压舒好的原因。
“你什么条件?”
舒好沉吟,看着他精彩纷呈的脸竟然十分痛快。
“把你名下所有股权转让给我,彻底离开夏氏集团,六百万的亏空你还不上,但三百万你总拿得出吧,至于你剩下多少我就不管了,也算是给你下半辈子的抚养费了。”
干净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舒杰这时明白,自己这个女儿是真的不打算给他面子。
他哽咽,“就这些?”
“哦对了,”舒好被他提醒,竟然还真的想起来了,“你带着外面那对蠢货三天之内搬出这里,老宅房产过户我会安排时间通知你,这是我家,是我外公买了送给我的,借你们住了一年已经仁至义尽。”
这算是把舒杰现在有的一切都掏空了。
他谋划了大半生,最终却竹篮打水一场空,此时此刻,他甚至不知道该怪舒好太心狠,还是怪自己当初没把持住沾了赌。
夏秋这个小气鬼,死了还不肯把气数给他。
统统都抢了回去。
舒杰又哭又笑,在屋里发疯,那些拍卖会为了争面子买来的茶壶砚台都像是明晃晃的嘲笑。
没心情看他人生的起落,舒好没有半分同情心可以分给他。
路都是人走出来的。
如果他对这个家庭是真心的,又何至于有这么一天,舒好又怎么没了母亲,也不要了父亲。
她和夏秋才是唯一的受害者。
渣男哭什么哭。
舒好背着包起身准备离开,三天后林林会借人给她来收房。
手指握上门把上市,她看见这些黄花梨木的家具,忽而想起了很多母亲在世时,一家三口在这读书的场景。
那时候,舒杰也是半分真心都没付诸吗?
她鬼使神差地回头,轻轻问了一声,“我想知道,那天晚上你到底跟妈妈说了什么?能把她活活气到心脏病突发。”
这也是她始终无法释怀的理由。
夏秋有心脏病,自小学习书法国画修养心性,哪怕知道舒杰出轨,她悲痛之余也很好的控制了情绪。
可那天晚上,她去世之前,明明是接了他的电话。
屋里陷入长久的沉默。
也对,都过去这么久了,他没有心,怎么会记得自己当初说了什么。
舒好自嘲笑了笑,推开门正要离去。
身后却传来冷漠疲惫的一声。
“我说要跟她离婚,还说,我这辈子从来没有爱过她。”
“一天都没有。”
长长的走廊留下很多光阴的影子。
舒好没敢回头。
她怕看到残忍的表象,语言,真是最好的暴力。
第44章
“这事居然就解决啦?”虞芯吞了一口泡芙,不敢置信道:“你你你,你就去那说了十来分钟的话,就把那一家三口给赶出去了?还把股权拿回来了?”
舒好用银质小勺子挖了一块草莓冰沙塞进口中。
冬天在暖气十足的甜品店吃冷饮简直太爽了,她两条腿高兴地在桌子地上晃来晃去,开心地扭脖子。
咽下冰凉,她才眯着眼睛开口:“他脚跟本就没站稳,况且公司最近经营状况不好,夏氏股东有人找上林林给了他一些证据,想要扳倒实在太容易了。”
这话说的在理,舒杰再怎么说也是外地人,在这无依无靠,以前他仗着总裁身份暗中克扣舒好分红暗中笼络各位股东,现在林氏横插一脚,有眼睛的自然都调转船头重新站队。
虞芯眨眨眼,继续追问,“那舒宝那边呢,你怎么说服扒皮号和小璇子给你作证的。”
半碗冰沙下肚,舒好喟叹。
满足地抿了抿唇,“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区区一个扒皮号?小璇子那边就更简单了,找律师上门谈谈被起诉的后果,很轻易就能掌控的人罢了。”
“啧,你看你现在说话,”虞芯把她的冰沙抢走,换了自己那半个泡芙,“给我尝尝,你现在说话的口气和林总差不多,撒钱童子。”
舒好哼声:“我拿回了自己该得的红利,又有代言费推广费,生活可不要太富裕,过几天姐姐给你买个鹅牌羽绒服,让你感受一下冬日的温暖。”
“别吧,荀念前几天给我拎来好几件,说实话,暖还是暖和,穿上真的不好看,像俄罗斯黑熊。”
听见她提起荀医生的名字,这么多天舒好都忙着拍电影做后期,在几个股东伯伯指导下安排公司后续事宜,还要应对林越余那头老狼。
倒是忽略了好闺蜜的感情问题。
她八卦之魂熊熊燃起,正要追问两人进度,手机就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的名字让舒好心头一跳。
连忙接起来。
“邵阿姨,您好。”
再次来到林家老宅,舒好依旧形单影只,就像第一次似的,但心里那份不安却是减轻了很少。
邵英梅亲自等在门口,热络地握住她的手。
“孩子啊,简箩那件事我听说了,你也别真怪老爷子,他岁数大了人也糊涂,难免和年轻人心生嫌隙。今天叫你来,林林本来是不同意的,但你们早晚是要结婚的,难道还真不认这爷爷不成?”
她算是比较开明的父母,常跟着老公定居国外,却又操心着家人关系。
这次还专门从法国跑回来。
舒好不是心胸大度之人,但却完全能理解林老爷子这次的做法,他想必也是听说了舒好在网络上发生的种种事情,本来就不满意这个孙媳妇,怨气越来越深,最终来了个先斩后奏。
只是老人又哪能明白网络这玩意儿的威力,估计也没想到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她沉默着低下头,被邵英梅引着上了二楼。
老宅本是三层,老爷子上了岁数不怎么再去上面,吃住都在一层,唯独这间二层的书房原样未动。
屋里挂了满墙的山水画,舒好浏览了一圈,发现上次在拍卖会上林越余花高价买的画在侧边。
老人家童颜鹤发,一点都不像近八十岁的人。
他听见有人进门也并不抬眼,专心致志在宣纸上泼墨挥毫。
舒好悄声靠近,大着胆子站在他身后观看,只见他笔力遒劲,铁画银钩,收笔利落。
她由衷赞叹:“好正宗的柳体,笔笔精到结构均匀,您这字写得比市面上高价喊卖的大家还要好上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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