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遥眼里泛着淡淡的红血丝,紧绷的脸上带着一股戾气,看得烛茗心里莫名紧张。他正了正神色,伸出右臂,将长袖撸至手肘上端:能看见吗,我这里有四个血字:剩余生命。
蔺遥顺着看去,那白皙的手臂上除了抽血化验后留下的红点,什么都没看见。
我的话听上去可能有点不正常,但只有我自己能看到的东西,我也不知道要怎么给你证明。烛茗把袖子往下拉了拉,手指指在手腕上,这里有个类似于电量的图标,上面还有数值,就是我剩余的生命值,你来见我的那天是1%,濒死状态。
说完,他抬眼打量着蔺遥。蔺遥蹙着眉,目光落在他手腕,似乎在分辨他话中的真假,表情却没什么起伏。
他心里忐忑,不自觉吞了吞口水。
在蔺遥来之前,他想了一整晚,要怎么跟他说。
他这个人性子直,不擅长说谎,想了一宿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大不了被当成傻逼,反正他们在对方心中的形象都不怎么样,也不介意再差一点。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检查完全查不出来,但生命值越低,症状就越严重,随时在去死的边缘试探。
蔺遥看向他,不苟言笑地问:都有什么症状?
烛茗抬头,眼里划过一丝怔愣。
你不描述清楚,我怎么判断你说的是真是假?
蔺遥好像真没把他当傻逼,反而比他这个当事人还冷静,微微垂头,探究的目光聚焦在他的手臂上。
烛茗舔了舔嘴唇,边想边说:各种症状都有吧,有时候会变,持续时间也不一样。胸闷,喘不上气,心悸,骨裂,整个身体像是散架一样一动就疼,昨天是频繁头疼,前天是暂时性失明
他正说着,蔺遥猛然抬起头,没有表情的脸上突然有了松动。他看不太懂,那一闪而过的神情里好像有震惊,还有怜悯。
蔺遥问:那为什么找我?
他看向蔺遥的耳畔处闪着的红光:因为你是唯一严谨点,至少你是我目前为止遇见的唯一能救我的人。
蔺遥眯起眼,问他:我怎么做到的?
烛茗抬手指向他的耳侧,他和蔺遥之间差不多有一臂距离,稍稍倾身就要碰到那个刻着USB的耳钉。
可没想到他手指尖刚碰上,整个手臂就被蔺遥反手打下来!
卧槽!蔺老师!他惊呼,吃痛地托住手臂,我又不是要行凶,您这反应是不是太敏感了?!
说完他一愣,好像那天他不小心抓住蔺遥手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的反应,差点就把他的手腕废了。
蔺遥立刻抽回手,下意识蹭了蹭鼻尖,两手交握:条件反射,抱歉。
烛茗抬头:这是什么角色人设吗?不会是蒋导这次的男主设定吧?男主是什么身份?
蔺遥:这一脸求剧透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别紧张,我没想听剧透。烛茗看着蔺遥攥紧的拳头,和不经意流露出罕见的无措,扬起嘴角,把蔺遥耳钉的变化告诉了他。为什么是你我也不知道,要不你把耳钉拿下来研究研究?
那十字形耳钉是蔺遥出道时就带着的,九年来从没见他换过,已经成了他的独特标志。
这种物件自带柔美和精致属性,常常会画蛇添足,添上些女性化的色彩。可放在蔺遥身上,却感觉锋利又叛逆,还隐约含了些进攻性。
蔺遥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取下,摊开掌心,放在烛茗面前。
一取下,那耳钉上的红光就立刻熄灭,一切痕迹都不复存在。烛茗眉心跳了跳,眼神黯淡了几分,推了推蔺遥的手掌:戴上吧,取下来没用,全都消失了。
蔺遥不知不觉已经接受了烛茗身上奇奇怪怪的设定,他戴回去,手指摩挲着鼻尖:只有我戴着才有?那说明不是靠外物。
确实,是靠你。烛茗回忆着那天蔺遥触到他手腕后疯狂上涨的生命值,冒犯一下,我再试试。
说着他拉过蔺遥的手,将它叠在自己手腕。蔺遥微微挣扎了一下便没在用力,任由烛茗摆弄。
咦?怎么没反应
你用手指戳戳我这里?
握着呢?
蔺遥:好像哪里不对劲。
烛茗自言自语,边指挥边观察着生命值。可这次和那天不一样,不论蔺遥的手怎么触碰,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应该啊。他想不通。
蔺遥蹙眉:没用?
没用,不像上次,上次蹭地一下涨到8%!
没用能松开了吗?蔺遥语气有点冷。
烛茗哦了一声,甩开手:多牵两下又掉不了几块肉。
蔺遥:被你多牵两下,我不舒服。
烛茗:呵,说得好像我舒服一样?
琢磨半天,生命值不仅没有跳,两个人折腾的浑身不自在,看对方怎么看怎么别扭。
这几天支撑着烛茗努力求生的希望破灭,他掩盖着情绪,看了眼表,扯出一抹笑容:你该去赶飞机了。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杀青,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靠这点生命值苟延残喘到他杀青前,烛茗顿时感觉到生存的不易。
以他和蔺遥这些年的关系,今天他人能来,还能听自己说完这些无厘头的事情,已经很不容易了。他想再多拜托点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嗯。蔺遥起身应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若有所思。半晌,抬手拍了拍他的肩,不出意外半个月后杀青,20号回来,如果感到不舒服,发消息告诉我。
烛茗怔了怔,仰头挑眉:蔺老师,专心拍戏,别耽误蒋导的进度。再说,你又不知道我是不是在糊弄你。
他们非亲非故,没有利益关系,没有谁会为了天方夜谭、难辨真假的事情,赔上自己的时间和精力。
蔺遥性情温朗,他说这些话是性格使然,但他却不想让他为自己背上无谓的责任感。
屋里有一瞬的静谧,正午的阳光透过玻璃打在身上。背上一阵暖意,脸却藏在阴影中。
他看见阳光同样撒在蔺遥身上,照得他的脸庞格外明亮。耳钉的反光在地上落下一块光斑,他立在光中,矮下身直视他:那也没办法,谁让我不希望你死。
说完转身,扬长而去。
烛茗万千话语哽在咽喉,眼底涌起一股湿润。
谢谢。他轻声说。
他的声音很轻,轻到几不可闻,可蔺遥却在离门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与此同时,烛茗心脏一悸,他瞪大了眼睛,看见生命值突然像抽风似的,径直冲破了个位数的门槛。
作者有话要说:==========
门外,不小心瞥了一眼的盼盼:草他们怎么在牵手?
泉姐:???我警告你们碰瓷不要太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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