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第19章厌世者19
“一个陪酒女装清高给谁看!爬男人的床比老子他妈睡过的女人都多吧?”
“我他妈警告你!再说一句老子今天弄死你!”
拳脚相加的声音盖过了四周交谈的声音,酒瓶碎裂声也在人群中炸裂开来,溅到了引**乱的四周。
一身皮衣的男人死死揪住一个身形微胖、满脸横肉的男人,俩人扭打在一起,桌子上的酒瓶掉在地上,碎了一地玻璃渣,一旁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人群最显眼的地方站着一个双手捧住上身衣服防止走光的年轻女孩儿,手腕上的血顺着她的胳膊流了下来,滴在白色短裙上,触目惊心的血色中,女孩儿紧咬着下唇呆呆的站着。
楚行暮拨开围观人群,看着满地狼藉,以及扭打在一起的两个失控男人,楚行暮无法坐视不理,照这架势,他可能要亲眼看着有人在他面前被人打死,此情此景,人民警察不能坐视不理。
楚行暮铆足了劲儿作势要去拉开俩人,刚迈出一步,他就被人死死拽住,身后的人力气不够,被楚行暮带的一个趔趄,刚好和被拽住的楚行暮撞在了一起,楚行暮回头,闻缇捂着鼻子皱着眉抬头看向他,手也没松开他的胳膊。
闻缇早上报案,下午便来了金岸,姜赋因为苏艾的死去了公安局配合调查,原本今天徐若林在金岸安排了活动,接待几个重要客户,姜赋不得已也推掉了,闻缇顺便过来看看金岸有没有苏艾留下的重要东西。
他刚才就在里面坐着,要了一瓶威士忌摆在桌子上,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想事情,隔壁区忽然传来争执声,闻缇向来不会管这些事,所以并未在意,只是隔壁越吵越凶,甚至大打出手,酒瓶的玻璃渣溅到了闻缇脸上,闻缇终于坐不住了,刚站起来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冲了过来,待看清是谁后,他只能将楚行暮拉住,否则今天金岸就得关门停业了。
楚行暮回头问道:“拉我干什么?再打死了!”
闻缇送开了手,指了指门口姗姗来迟的几个保安,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捂着鼻子退了出去。
楚行暮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扭打的两人,收回了脚,他看到闻缇的手帕上有血,那边的打架事件也轮不上他管了,怎么他在哪儿都能碰见闻缇?
“流鼻血了?”楚行暮跟在闻缇身后问道。
闻缇没吭声,捂着鼻子坐回他原来的地方,楚行暮见闻缇的手帕沾满了血,闻缇还一副毫不担忧的样子,心想这小兔崽子怎么跟个小怪物似的?
楚行暮走上前去,一把捏住闻缇的鼻子,另只手按住闻缇的肩膀,强迫他仰头,大约十几秒后,鼻血止住了。
楚行暮松了手,说道:“鼻子不错,真的。”
闻缇:“楚队长,麻烦你离我远一点,你太粗鲁了。”
楚行暮这才把半跪在沙发上的那条腿收回去,看着被制止住的另一边问道:“你在这儿干嘛?”
闻缇反问道:“这话该我问你。”
楚行暮无话可说,毕竟闻缇比他熟悉金岸,如果楚行暮说自己来金岸找乐子,估计第二天又得被匿名投诉。
“两清了。”闻缇说道。
“什么两清了?”
闻缇用手帕擦掉了脸上的血迹,楚行暮明白过来他说的两清是什么意思,见闻缇没什么大碍后,楚行暮转身走了出去,回局里去,闻缇没理睬楚行暮,看着楚行暮走出前厅大门后他才站起来,随手把手帕扔在一旁,挂着似有若无的笑容朝人群走过去。
矮胖男人已经被保安制服了,三个保安合力将他按在地上,其中一个保安的脸上堪堪流血,不知被什么尖锐物品划伤。
闻缇摸了一下之前被玻璃渣划到的细小伤口,一脚踩在那个男人腰上,问道:“陈区长的侄子是吧?”
矮胖男人听见“陈区长”三个字,刚下去的气焰顿时升了起来,他尖声说道:“敢得罪我!我叔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闻缇踩着那人的腰,上身前倾,说道:“陈区长任职期间的确尽心尽力,贪污受贿五千万,房产十八套,情人我不方便说。有一件事我也是刚听说,二十公里外的富康村,有一个男孩被杀,他爷爷要去市里上访,我们的陈区长负责接待了他,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陈区长将人关进了区监狱,老人家在监狱里被活活打死,男孩的奶奶也来上访,还是我们的陈区长接待,老人被扣押在区政府,要求亲属拿钱赎人,一共二十万,陈区长七,村委会三,既然你是他侄子,你替他顶了这三条命,或许陈区长会来替你讨公道,顺便让金岸关门大吉,看看你值不值这个价。”
“勇哥,这种垃圾就别留着等姜老板亲自处理了,陈区长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有什么闲心管他的死活。”闻缇收回了脚,转身对身边的人说道。
勇哥是金岸的副经理,他们身旁的女孩儿是勇哥的女朋友。
“明白了。”勇哥向那三个保安示意,三人立刻架着矮胖男人往后门去了,勇哥则向围观的人赔礼解释并带着他女朋友下去处理伤口,五分钟后,围观的客人都各干各的去了。
等到勇哥安定下来,闻缇才再次叫了他一声。
两人面对面坐着,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瓶威士忌,还未启封。
“阿梅的伤怎么样了?”闻缇问道。
“伤口不深,应该不会留疤,我今天就不该让她过来顶班。”勇哥有些懊恼后悔的说道。
“舞厅这地方,防得了一次防不了第二次,以后安排阿梅干后勤吧,回头给她买个礼物,她今天肯定吓坏了。”
勇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还是你有办法,我光想着怎么揍那王八蛋了。”
闻缇道:“有件事我想问你。”
“什么事儿?”
“艾姐昨天什么时候回去的?”闻缇问道。
勇哥说:“八点左右,她说身体不太舒服,提前走了。”
“那她有什么东西落在这儿了吗?”闻缇继续问道。
勇哥想了想,便说:“她昨天走得急,去化妆间看看就知道了。”
“小糖还在医院,艾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以后……”勇哥有些于心不忍的说道。
“艾姐死了,是我报的案。”闻缇说道。
勇哥吃惊的看向闻缇。
“早上五点半,我收到艾姐的一条短信,她说她死了,让我报警,今天跟警察去她家里的时候,我看到桌子上有酒。”闻缇停顿了一下。
勇哥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问道:“什么酒?”
“姜老板最喜欢的威士忌。”闻缇看着面前的那瓶威士忌陷入沉思,也许楚行暮过来就是找证据的,只是闻缇碰巧也在这儿,又生了事端,楚行暮无奈之下只能离开。
“前几天,闻向秦和徐公子来的那天,还有什么熟人来过没有?”闻缇问道。
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药瓶扔在闻缇的车里,那人十有八九跟凶手脱不了干系。
“还有凌海集团的人,他们在二楼,走的比较早。”勇哥回忆了一下那天的场景。
凌海集团打电话预约后,晚上九点左右来到金岸,定了二楼的一个大型vip包间,前前后后来了十五个人,因为徐若林他们都在五楼,所以两拨人碰面的机会很少。
“姜老板什么时候回来?”闻缇拿起沙发扶手上的外套,起身问道。
“这个不清楚,他走的时候把工作都安排下去了。”
闻缇点了点头,说道:“谢谢。”
闻缇没走几步时,勇哥叫住了他,然后用略显迟疑的口吻问道:“艾姐的死跟老板有关吗?”
闻缇笑道:“我怎么会知道。”
苏艾怎么死的?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闻缇心想,如果他是凶手,他也会让苏艾选择自杀,但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给原本就盘根错节的关系再上一道枷锁。
楚行暮一脚踏进公安局的时候,门口的警卫差点儿没认出来他,走进办公室的时候,白瑶忙里抽闲还问了句“你要报案吗?在前面。”
楚行暮脱了西装外套,原形毕露,白瑶差点儿笑出声来,原来他们队长还能有这么衣冠楚楚的一天。
夏辞一转身,看见楚行暮那身行头,忙“啧啧啧”了几下,转头对忙碌的众人说:“你们的楚队长人模狗样的回来了。”
楚行暮瞪了一眼夏辞,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端起凉水喝了几口,然后双手捂着眼睛靠在椅子上,说道:“我今天不加班了,早退,你们那案子结了吗?我这边人手不够,完了就赶紧过来帮忙。”
夏辞从抽屉里拿出眼药水,绕过办公桌走到楚行暮面前,把他的手从眼睛上拿下来,说道:“睁眼看爹的帅脸。”
楚行暮睁开了眼睛,夏辞挤了两滴眼药水在楚行暮的眼睛里,给楚行暮滴完后他又给自己滴了两滴,于是两个人面对面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休息。
“舒服。”楚行暮说道。
郎朗端着杯子靠在桌子上问楚行暮:“黄清案到底是什么性质的?”
楚行暮回答:“树倒猢狲散的性质。”
“得,又跟钱有关,那李局怎么说的?往下查?”赵忱转头问道。
“谁杀了人就把谁揪出来。”楚行暮问,“郑山怎么样了?小唐回来了吗?”
“郑山一口咬定作案的时候是他的发病期,他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十一具尸体,十二只手,你们信吗?而且他去胡韩英家时还带了一只手,现场一共三个人,两个活人的指纹,一个死人的指纹,就连案发现场的脚印也是已经死了的胡韩英自己踩上去的,这不是普通的精神病犯罪了。”郎朗说道。
“精神病的刑事官司难打,只要他认罪,哪怕他明天就死,也得把他给判了!”
“赶在下班前开个会,赶紧的,所有人拿着黄清案的相关资料去会议室,那什么,小唐还没回来,赵忱你把今早在苏艾家提取出来的物证资料拿过来,韩变态不是号称青市第一法医吗?尸检报告还没出来?”楚行暮急匆匆的在办公室里走了起来,他桌子上的卷宗又乱成一团。
夏辞等人拿上东西转移到会议室,楚行暮真是吊着命查案,两天一夜没合眼,夏辞一直盼着楚行暮生一场病,好让他安生修养几天,偏偏楚行暮的身体就跟铁打的一样,还上了发条,连轴转也不停,这会一开又得半夜。
谁知道这一夜又会发生什么。
第20章厌世者20
夏辞在楚行暮面前放了一杯热水,队里的成员三三两两的到达会议室,楚行暮把手里的材料整理了一下,这几天两个案子搅和在一起,断手案是重点侦破案件,投入的精力和人力最多,由于李耀民宽限了黄清案的侦破时间,楚行暮得以腾出时间把重点放在黄清的案子上,他一个刑警队长带着一个实习生,俩人来来回回跑了两天,把一个“简单”的酒精诱发心脏病死亡的案子查成了一场拉锯战式的谋杀案。
“人来齐了?”楚行暮头也不抬的问道。
开会前例行点名,虽然他抬头就能看出来谁没到。
“上头催得紧,黄清和苏艾死亡案必须尽早破了,之所以并案处理,是因为柳子义在黄清案中提到过苏艾,查了两天,受害者反而增加,凶手的杀人动机模糊,老七赶紧把资料发下去,今晚带回去研究,明天开始,所有人都把重点转移到这个案子上,断手案处理后续由狗夏负责。”
夏辞点头说道:“明白。”
齐少承手脚麻利的把一叠厚厚的文件分发给众人,楚行暮喝了口热水,继续说道:“永兴区三分局移交过来的尸检报告出了纰漏,负责装订封口的柳子义改了尸检报告的死亡时间,韩炀和永兴区的法医又进行了二次尸检,发现黄清真正的死因并不是酒精诱发心脏病,而是因为苯二氮卓类的抗抑郁药,黄清的妻子说他没有抑郁症和精神病史,而且近几年没有犯过心脏病,但习惯身上带一瓶氯吡格雷,黄清死后,这瓶药不知所踪了,后来又在闻向秦的车上找到了。”
“等等,头儿,既然我们能查到这些,那永兴区三分局肯定也能查到啊,这个案子是他们定性为凶杀案的,为什么他们不继续查下去?”赵忱疑惑道。
“磕不动闻氏集团是个借口,他们碰到的阻力才是主要原因,而且,他们是因为一份匿名信才把目光转向谋杀,信里说黄清的死不简单。”楚行暮扫了一圈会议桌四周的人,说道,“新城经济开发区负责人卷款150亿跑了,林芳说黄清拿了全部家底投资开发区项目,这场经济案件我们管不了,三分局更管不了,三分局如果要继续查,绕不开开发区,势必要请示市局以上领导,与其这么麻烦,还不如直接扔给我们查。”
众人:“……”
这烫手的山芋扔谁手里都凉不下去。
“任务艰巨,责任重大,不要有心理负担,精神损失费都别找我要,活泼开朗一点儿,说不定领导看在咱们刑侦队集体疯了的情况下涨工资呢。”楚行暮用没有表情的表情和没有感情的语气说出了很冷但一点也不好笑的笑话。
“好~明白了,我先提问,嫌疑人锁定了吗?”赵忱率先问道,他想赶紧开完会回家睡觉。
“目前为止一共出现了三个嫌疑人,闻向秦、徐若林、苏艾,巧的是前两个已经排除嫌疑,第三个死了,而且他们身上的线索都是断的,柳子义车祸重伤,从他口中我们可以确定苏艾这个人与黄清有关联,而且苏艾自杀这件事本身就很蹊跷,她还有个妹妹在市儿童医院住院,她怎么可能自杀?”楚行暮觉得脑仁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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