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缇笑着说:“那我就试试用这把小提琴拉那首我练了九年的《钟》。”
闻缇拿着小提琴走到窗前,楚行暮整装当一个合格的观众,闻缇的背挺得很直,楚行暮也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体,以一副极其认真的样子期待的看向闻缇,他从来没有听过闻缇的独立演奏,和李潇文的钢琴联弹只是一时兴起而已。
“我是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拉小提琴,有点紧张。”闻缇把琴弓搭在琴弦上看着楚行暮说道。
楚行暮挑眉问他:“在你眼里我是别人?”
“好了好了,你不要乱抓重点,我要开始了。”闻缇眼尾低低的,楚行暮看他笑的那么开心,还挺晃眼,晃着晃着就晃到他心里去了。
作者有话说:
写了五十万了,回头看了一下发现主角的单独剧情不到五分之二(和案子无关的),啊我是个废物弟弟,距离上一次小牛车已经过去好久了,我又要开始我的弟弟行为了,另外为什么到长佩了我反而更新这么少,不是我压着不更而是工作太忙了,没有找借口,三次总有很多事能折腾人,搬家啊工作啊,要是可以我也不想每天坐在地铁和公交车上昏昏欲睡的码字,太难了我什么时候才能不当弟弟。
第109章钟7
从秦晚知道赵海碌的案子要重审之后,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不顺心,今天跑这个地方,明天跑那个地方,他连监狱都去了,本想借圈子里好友的人脉关系帮他找个靠谱的律师,再查查和赵海碌以前的事,但他思来想去觉得这件事不能这么张扬,所以他不得已去找了沈司,又让顾颜帮忙查娱乐圈里以前跟赵海碌来往过的人,赵海碌所参与贩毒活动后来被证实是有人故意陷害,而且没有证据能直接证明赵海碌参与过贩毒,但他确实跟娱乐圈、商圈都有来往。
秦晚上次进公安局是五年前,为了许池的案子,他和许媚在公安局和法院跑了好几个月,等到案子平息下来,秦晚尝试接受判决已经过去了三年,五年前他会隔三差五来公安局接许池,或者路过和他见一面,许池的工作又危险又忙碌,经常一两周见不到人,要不就是每次见他都是一身伤,秦晚把市局四周的路都摸透了,知道那条路离市局最近、什么时候不堵车、怎么以最快的速度见到许池、许池喜欢吃的东西在哪儿卖,他们那个恋爱几乎是在市局门口谈的,等到他们好不容易熬过了双方家长的那一关,没想到却出了后面的事。
望了一会儿办公大楼上彻夜不灭的灯,秦晚捂着胸前口袋里的照片走了进去,他对公安局比他家都熟,但是他把外套裹的太难看,要不是证件齐全门口执勤的警察还以为是哪个没头没脑的小偷跑进了公安局自首呢。
陈俞尧正把卷宗从库房里拿出来,最近禁毒办策划了许多宣传活动,缉毒队里派了两个人去帮忙,除了接过几个聚众吸毒的举报,缉毒队最近算是过年了,但是陈俞尧没法儿闲着,他正准备收拾一下东西去趟刑侦队办公室找夏辞,听见敲门声,习惯性的喊了句:“不用敲了,直接进来。”
门一开,秦晚露出半个身子把自己卡在门缝里,陈俞尧见到他时愣了愣,“秦晚?”
许池死了五年,秦晚消失了五年,至少这五年陈俞尧没见过秦晚一面,也不知道他开了家侦探社还和楚行暮有来往,他还以为秦晚已经离开青市了。
“进来吧,先坐。”陈俞尧先把手里的东西搁置下,拿了纸杯给秦晚倒水。
“陈队长,不用客气了,我有事儿找你。”秦晚说道,许池生前
陈俞尧把接满了水的杯子放在秦晚面前,说道:“这几年过的怎么样?”
“凑合的下去,也没有因为他死了就要死要活的,我还答应了他照顾姐姐,赵海碌的案子要重审,你的消息肯定比我快,我来问问你是什么想法,愿不愿意帮我。”秦晚直言直语的说道。
陈俞尧说:“楚行暮因为这件事和李局大吵一架,我在等他的消息。”
秦晚不解道:“为什么?”
“李局长不希望楚队再插手那个案子,说明白点儿就是影响前途,本来他们就因为是周晋霖带出来的徒弟遭人诟病,他办案不计较后果得罪的人又多,重审赵海碌肯定会带出周晋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你还记得成海那个案子吧?王越民参与的那起贩毒案,其实那个案子的头目并不是王越民,他只是之一,王越民贩毒案是我们队负责调查的,有些事情我不方便跟你透露,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这个案子还没完。”陈俞尧说,“早在十年前那条毒品暗线就开始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当初我们把证据都找齐了,官司还是输了?赵海碌不是一个人,他倒了立刻就有下一个人接手,我和楚行暮都不敢轻举妄动,我们都不知道下一个接手了这‘宗’生意的人是谁,王越民只是我们窥探那个市场的一扇窗户,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对那个市场来说无足轻重,也许还要等个五年、十年或者更长,他们才会像赵海碌和王越民那样露出马脚,我们才有反击的机会,许池拼了命才揪出来一个赵海碌,如果不是那桩十五年前的失踪旧案,也许王越民还在逍遥法外。”
“照赵海碌交代的,周晋霖才是青市贩毒活动的头目,可周晋霖已经死了五年了,青市的毒贩依然这么猖獗隐蔽,这样一来我们以前的很多抓捕行动屡屡失败就说的通了。”
“赵海碌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了周晋霖身上,死无对证,借着青市人民对周晋霖的愤恨和一切指向周晋霖的证据,赵海碌只是获刑十五年,这就是我讨厌跟你们这些警察打交道的原因,缉毒队副队长拿命换了毒贩头目十五年的牢狱之刑,结果还只是个狗屁的绑架罪名。”秦晚恨得牙根痒痒。
“许媚是怎么打算的?”
“没让杀害亲弟弟的凶手付出代价,她一气之下不做律师了,我找了另一个律师,你说赵海碌和王越民都和那个贩毒案有关,也许我们能从这个上面入手,我记得当年赵海碌的辩护律师还给他申请了精神鉴定,说什么杀害许池并不是他蓄意谋划,是许池把他逼上绝路他精神病发才杀了许池,除此以外他的几个手下也有不同程度的伤亡,他们把能钻的法律空子都钻了,多亏了他请的那个律师他才逃过死刑。”
“你认为这次赵海碌还要请那个律师?”
“他这回要是能出来,就彻底自由了,如果没有把握他怎么敢申请重审?”秦晚咬着牙把楚行暮说过的话转述给了陈俞尧。
陈俞尧低下头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我能给你提供的只有这个线索了,怎么查全在你,我不能随便插手这个案子,如果有了上面的指示,我还可以给你提供王越民贩毒案的证据和相关资料,能证明王越民是从赵海碌手里接下的毒品通道,只要他还在监狱里一天,我们就有机会,剩下的帐我们一起慢慢算。”
秦晚神色复杂的看向陈俞尧,良久后说道:“谢谢。”
“谢我什么,我和楚队的身份特殊,等案件审理期限到了,要麻烦的是你。”
第二天上午,市局例会结束后陈俞尧把楚行暮叫出去说了前天晚上秦晚找他的事,闻缇因为公司有事请了一个上午的假,最近刑侦队的案子不多,赵忱直呼他们要过年了。
闻缇办完事回到市局,上楼的时候碰上了正和楚行暮说话的陈俞尧,楚行暮瞥见闻缇连忙跟陈俞尧说了回见,把他推到了楼梯的另一边。
闻缇走上去问道:“我打扰你们的好事了吗?”
楚行暮拿着文件夹拍了两下,“我们说今天晚上去拳场打拳,你不是不喜欢吗?我让他赶紧走了。”
“我顺路回了画室一趟,李师兄的音乐室已经开始装修了。”闻缇和楚行暮一起往办公室里走的时候说道。
楚行暮一听见这个消息,脸色古怪了起来,他的直觉告诉他李潇文把音乐室装在画室旁边的目的不简单,他还对李潇文随便灌闻缇喝酒的事儿耿耿于怀,“你又去见李潇文了。”
“只是在画室楼下碰见盛长霄了,李师兄请他设计了音乐室的装修样式,盛长霄没做律师之前是个室内设计师。”
“他负责以后怎么帮李潇文打官司?”楚行暮话里的讽刺落在闻缇的耳朵里挺舒心的。
对盛长霄的态度,楚行暮和闻缇是完全一致的,盛长霄估计不清楚为什么传言中擅交友的闻家二公子对他那么冷淡,明明都是应奈清的学生,名义上闻缇还得叫他一声“盛师兄”。
长青街205号,从李潇文让盛长霄帮他设计音乐室到现在差不多有五天了,李潇文空闲时间都会去音乐室监工,盛长霄介绍的装修公司很是认真负责,听盛长霄说他每次装潢都是请的同一家装修公司。
李潇文安排完了招生事宜,得空去了音乐室,音乐室和闻缇的画室离得不远,房间与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两个工作室基本上是互不干涉的,李潇文本想去画室找闻缇,进去一问才知道闻缇已经离开了,他的串门活动被迫终止,接着就回了正在装修的音乐室。
盛长霄这段时间不忙,一般的小案子他都交给事务所的律师了,他近几年接的几个案子为他赚足了名声,好名骂名各占一半,骂名没有到一出门就被人拿棍子追着打的地步,但也为同行所不齿。
二楼208号,李潇文走到二楼拐角处,一抬头便看到了楼上摆着的装修工牌,门的四周和走廊地板上铺着彩条塑料布,脚踩到塑料布上沙沙作响,红棕色的门半掩着,李潇文听到屋子里传出了电钻声,听惯了悦耳的钢琴声再听电钻声对李潇文的耳朵来说是一种折磨,也许是音乐家对声音有天生的优越感和对声音的敏锐感觉,他庆幸盛长霄愿意帮他,李潇文实在怕听这种声音。
李潇文把门推开,电钻声比他在楼道里听到的更加刺耳,李潇文轻微的皱着眉走进去,声音是从挂着小提琴乐器室门牌的屋子里传出来的,李潇文便向小提琴室走过去,他走到门口还没跨进门槛,电钻声停了,李潇文绷紧的神经总算松弛了,他本人长舒了一口气。
“师兄,你过来了。”盛长霄突然从门口那边冒了出来。
李潇文说道:“我还以为你不在这边儿,辛苦了。”
“你要是真觉得我辛苦就多给我一倍的工资,这样我还能少打几个官司,省的哪天出门被人砍死在大街上。”盛长霄把衬衫袖子放下来说道。
李潇文走进房间,三个装修工正在装订墙壁上的一些挂画,那些都是李潇文带回来的,价值不菲,盛长霄说道:“这间小提琴室我是按照老师生前喜欢的风格设计的,以《钟》作主题,你看看还有什么要改动的。”
盛长霄和李潇文关系非常好,李潇文自觉了解盛长霄,盛长霄喜欢给死刑犯做辩护的事他听说过,正因他了解盛长霄才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看不起盛长霄,站在人性道德角度,盛长霄打官司没有底线,站在他的职业能力上看他确实很出色,李潇文觉得即使盛长霄帮许多死刑犯逃过死刑,但他并不认可那些人所犯的罪行,因此他是一边厌恶那些重刑犯的犯罪行为,一边又对这种官司的输赢执着。
李潇文和盛长霄师从应奈清的那几年里几乎形影不离,李潇文特别信得过盛长霄,而且这间音乐室是以应奈清的名义开起来的,由他的两个学生负责再好不过了。
“你请的装修公司还挺仔细的,这两天一直打电话报告进度,碰到他们决定不了的也会来咨询我,不像其他一些公司,不问业主意见乱装一气。”
“给师兄帮忙怎么能不认真点儿,我最近打算重新装修一下家里,师兄这边着急一点儿,我就让他们先过来了。”
二人说着话呢,站在梯子上的两个装修工拿着一幅名贵的挂画,其中一个看起来二十来岁的年轻装修工叫道:“盛先生,麻烦你们看一下挂画的角度。”
李潇文走到房间中央,帮他们看着调整了挂画角度,年轻装修工憨笑着说了句谢谢,盛长霄和李潇文便出去了,盛长霄想起上午碰到闻缇的事,就对李潇文说:“我上午碰到了闻师弟,上次一起吃饭的时候他还对我毕恭毕敬的,今天却爱答不理,我不记得什么时候的罪过他。”
“我和闻缇联系很少,这不是要在青市定居,碰巧闻缇也在青市,思来想去他也是老师的学生,就想介绍你们认识一下,是不是你哪里冒犯过人家?”
盛长霄无奈笑道:“总不能是我接过他们闻家的案子,没帮他们打好?可我不接商业案件的辩护啊。”
闻缇是不喜欢拳场,但最后还是跟着楚行暮去了。
楚行暮看着闻缇把笔记本电脑摆在拳击场外面的长桌上,找拳击场的服务人员要了垫子,一言不发的坐下,楚行暮凑到电脑面前看他在干什么,闻缇说:“既然你们来拳击场是放松的,那我在这里打游戏也算放松吧?”
楚行暮一步两回头的看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屏幕,怎么看怎么可怜,夏辞和陈俞尧换好衣服先去热身了,楚行暮心想早点儿打完早点儿回家,他来拳击场打拳是真,想借这个机会跟陈俞尧谈谈正事才是最终的目的,局里人多眼杂,他们两个队长有事没事儿凑一块儿不太好。
楚行暮换了衣服,夏辞给他拿了一双拳套,楚行暮先去沙袋那边热身了,夏辞瞧着陈俞尧比楚行暮还闹心的表情,对这两人即将面对的事深表同情,许池和陈俞尧相之于楚行暮和夏辞,都是可以信任的过命兄弟,陈俞尧对许池的死一直很愧疚。
“我说你们怎么都是这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夏辞说道。
“怎么?楚行暮这几天也不舒坦?”
“他跟李局吵完架以后没有一天舒坦日子,李局一天三遍的叫办公室里批评他,工作上就那么多事儿,可没一样能让李局满意,估计李局这是给他施威教训,好歹是局长顶头上司,他说顶撞就顶撞起来了。”
听了这个,陈俞尧觉得自己太理智了,重审赵海碌那个案子的事是李耀民主动跟他说的。
“活该他。”
陈俞尧看到擂台外面坐着一个穿着西装看电脑的人,他觉得有点儿眼熟,问夏辞:“那是你们队里的顾问闻缇?”
“嗯,陪楚行暮来的。”单身汉夏辞见怪不怪的说,反正从闻缇来了刑侦队,他就没怎么见楚行暮单独行动过,走哪儿都带着闻缇。
“多大了?”
“二十岁。”
“楚行暮好这口?这老不要脸的别误人子弟啊。”
发觉有人看他,闻缇抬起头看到了陈俞尧,他对陈俞尧和夏辞微微点头打招呼,陈俞尧怼了一下拳套,说道:“我以前好像见过他。”
夏辞以为陈俞尧随便说说的,“你跟他能有什么交集。”
“太早了我记不清了,他挺像一个人的。”
陈俞尧想了半天,夏辞还以为他要跟闻缇套近乎,夏辞认识闻缇应该比陈俞尧早,虽然都在一个局里,但是部门不一样,刑侦队和缉毒队除非有特大案件才会合作,陈俞尧大概只是在市局大院里见过闻缇一两面,两人绝对不认识。
楚行暮热完身跳上擂台,他还站在擂台边上朝闻缇的方向张望了一会儿,看到闻缇心无旁骛的看着电脑,心里想着闻缇应该是真的不喜欢拳击场这种地方,他往擂台中央走去,就听陈俞尧对夏辞说道:“我记得十几年前刘队长捣毁了一个贩毒团伙,救出来了一个小男孩儿,好像是闻家人。”
gu903();
手机版阅读网址:wap.11e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