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钟30
楚行暮解决了那三个打手,詹妮弗拿出事先带过来的绳子把那三个人捆了起来,秦菲菲转身去查看缩在角落里的宋闫,她还没走到宋闫身边他就连爬带滚的抱着头往后缩,秦菲菲只好站住了。
失踪了七天的宋闫终于被找到,从音乐室到南嘉精神病院再到地下仓库,他经历了什么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可宋闫本来就有智力缺陷,才一周时间他好像彻底变傻了似的,见了人只会躲或者缩成一团。
秦菲菲拿了件衣服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披在了宋闫身上,另一边,楚行暮把他的手提包拿到了林绅面前,从里面拿出了一些林绅再熟悉不过的东西——针管和试剂,还有牛奶和药。
闻向秦看着楚行暮恨不得扒了林绅皮的样子,怕他弄出人命来,不放心的问道:“你要做什么?”
楚行暮转头看着闻向秦,詹妮弗和秦菲菲也把目光投向他,楚行暮对闻向秦说:“警察没来之前,这仓库里的都是私仇,我叫你过来就是想让你听听他以前对闻缇都做过什么,你一直认为你妈的死错在闻缇和他母亲身上,可闻缇是你妈亲手送进精神病院的,他母亲失踪十六年,你想过为什么吗?”
林绅看着楚行暮手里的针管,瞪着血红的眼睛说道:“你这是滥用职权!公报私仇!”
楚行暮摇了摇头:“林主任,你都快五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你对那些患者做了什么,他们可一个个帮你记着呢。”
“对一个四岁的孩子也下的去手,你连人都不配当还他妈谈什么救死扶伤?我下手没个轻重,您就多担待点儿了。”楚行暮拿着针筒走向了林绅,林绅张皇失措的往后退,在场的没有一个人阻止楚行暮。
在仓库外跟踪楚行暮等人的许媚和卫小屏一直不见他们出来,两人又不敢贸然进去,卫小屏看了一眼楼梯转头对许媚说道:“花姐,陈队长他们什么时候来啊?”
“应该快了,外面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林绅,他们要是大摇大摆的进来万一被发现了,陈队长难辞其咎。”
“那楚队长是怎么进来的?”
许媚愁眉不展的看着地下仓库紧闭的大门摇了摇头,按照计划应该是陈俞尧带人过来抓林绅的,不知道为什么变成楚行暮了。
大概又过了二十多分钟,就在卫小屏和许媚快被冻僵在地下仓库外面的时候,许媚听到有警笛声传来,没过一会儿乱七八糟的手电筒光向她们这边儿移来,听声音来的人还不少,许媚赶紧把卫小屏拉起来,两人顺着楼梯从负一层跑了上去。
看到许媚和卫小屏从楼下上来,夏辞忙问了一句:“楚行暮和林绅呢?”
卫小屏马上认出了夏辞,着急的指着地下仓库:“他们都在地下仓库里!”
夏辞带着七八个警察往地下一层跑去,紧接着外面又进来了几个抬着担架的医护人员,还有本来应该带队帮助楚行暮抓捕绑架挟持宋闫的嫌疑人的陈俞尧。
陈俞尧没时间给许媚解释,他让人赶紧把许媚和卫小屏带上车休息,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地下仓库去了。
夏辞带着人都打算破门了,仓库大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楚行暮拎着手提包扭头看了里面一眼,然后对夏辞和陈俞尧说:“交给你们了。”
夏辞和陈俞尧对视了一眼,发现楚行暮的状态很不好,闻向秦从仓库里出来时夏辞还有些吃惊,他事先并不知道闻向秦也过来了,楚行暮从夏辞和陈俞尧中间过去,夏辞惊觉不好,这两人凑一块儿要出事,他着急忙慌一脚跨进仓库,几秒钟后夏辞在仓库里喊道:“你们把林绅怎么了?”
楚行暮头都没回,冷冰冰的说:“死不了就行了。”
走出仓库,楚行暮在黑乎乎的走廊里站了一会儿,然后从身上摸出来了戒烟糖盒,闻向秦拿出来身上的打火机和烟,走到楚行暮身边递给他一根烟,两人靠在楼道里抽起了烟,但楚行暮只抽了一口,现在一百颗戒烟糖也比不上那一口烟能让他彻底放松下来。
与其说他生闻缇的气,不如说他是在跟自己置气,闻缇有他的解决方式,他根本不必干涉闻缇要做的事,他也知道闻缇并不会给他们的行动带来多大的阻碍,可他觉得有些事闻缇参与的越少对他越有利。
他不想让他成为猎物,所以在此之前他宁可违反原则提前清除那些偷猎者。
闻向秦有很多事想问楚行暮,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问,楚行暮手里的那根烟都快烧到滤嘴上了,闻向秦才对楚行暮说:“我不会再干涉闻缇了。”
楚行暮说道:“他不欠你什么,你们闻家的矛盾根源在你爸身上,送他去精神病院的是你妈,把他接回闻家的是你爸,闻缇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你对不起闻家的事,你们谁都没问过他愿不愿意蹚闻家那趟浑水,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每天都在想着什么时候去死。”
“闻向秦,你们闻家和闻氏集团的事儿我管不着,我只有一个要求,只要他在公司一天你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
闻向秦说道:“他是我弟弟,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楚行暮把手提包塞到闻向秦手里,掐了烟说道:“帮我把这些东西处理了,我去找闻缇。”
“你不跟夏辞一起?”
“他都请两天假了,该换我休息了。”楚行暮把衣服拢了拢跑上了楼。
詹妮弗和秦菲菲也从仓库里出来,看到外面只有一个人,詹妮弗问道:“楚队长呢?”
“走了。”
秦菲菲看到闻向秦来了,知道钟长新肯定也过来了,现在应该在外面等着,就说:“闻总,博士也来了吗?”
“他在外面。”闻向秦也打算离开,返身对詹妮弗和秦菲菲说道,“今天仓库里发生的一切都要保密,不然楚行暮会有**烦,还有他说什么闻缇串通嫌疑人被抓的事,只是为了吓唬林绅。”
詹妮弗和秦菲菲那么聪明怎么可能听不懂闻向秦的意思,两人一致点头:“我们不会乱说的。”
闻缇的胳膊被掉在半空中快一个小时,等了很久都不见楚行暮回来,钟长新说完闻向秦去帮楚行暮以后就走了,车里漆黑一片,闻缇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想楚行暮回来了他应该怎么跟他解释。
楚行暮一直容忍着他的那些心思和手段,知道他进公安局是为了钟鸣楼,拿自己的伤口博同情,就算和程柏打赌连累他坠楼,楚行暮也只是口头说了几句,连责备都算不上,但他这次是真真切切触碰到了楚行暮的底线。
闻缇拽着手铐第一次想逃,手腕被磨出血了都没感觉,他不敢面对楚行暮,他怕看到楚行暮失望的眼神,就在闻缇觉得不能坐以待毙的时候车锁开了,闻缇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他紧张的看着窗外渐渐走近的人影。
楚行暮打开副驾驶车门,闻缇平静的看着他,两人没说一句话可是他们的眼神出卖了彼此,楚行暮半钻进车里拿出钥匙打开了手铐,闻缇发凉发木的胳膊终于得到了解脱,楚行暮心疼归心疼但不打算当场就跟闻缇和解。
闻缇顾不上胳膊疼不疼,也不管楚行暮身上冷不冷直接扔了暖手袋抱住了楚行暮,楚行暮没料到他会有这个举动,上半身还没直起来头就撞在了车顶上,疼的楚行暮龇牙咧嘴但也没有推开闻缇。
闻缇哑着声问道:“你说我想做什么就去做你替我兜着的话还算数吗?”
楚行暮问道:“你还想做什么?”
“我们能不能不分手?”
楚行暮僵了一下,从头到尾他就没想过分手,但是这次闻缇确实有些过火,楚行暮再心疼他也不想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原谅他,他准备吓唬吓唬闻缇。
楚行暮说:“可你不但骗我,还利用我,我们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我以后都听你的。”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你听我的没什么用,你把我们的行动透露给林绅和盛长霄,整个刑侦队上下被他们耍着玩儿,马上年底了,如果李局知道刑侦队有重大失职行为,这一年我们的努力就白费了,我无所谓你让其他人怎么办?”
闻缇把头埋在楚行暮的怀里说,“如果我被抓了,会判几年?”
“三年起步。”
“你会等我吗?”
“等你再出来害我一次?”
闻缇抓着楚行暮的衣服,坦白道:“我只是想知道钟鸣楼是怎么死的。”
“那你为什么不找我?你宁可相信林绅满嘴跑火车的鬼话,你不相信我能查出来钟鸣楼死亡的真相。”
“你还有周晋霖的案子,我不想麻烦你,我从小就是个麻烦。”
楚行暮抱着闻缇说:“你不是麻烦,只要你说我都会帮你,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吗?”
闻缇没有说话,弯着腰太累了楚行暮便坐在座椅边上,闻缇把他抱的更紧了,还重复了一句:“就算你抓我去坐牢我也不想分手。”
楚行暮搂着闻缇的肩膀,俩人身上一个比一个冷,他走的时候把车钥匙拔了,闻缇就在车里冻了一个小时,楚行暮听他说话的声音都不对了,心觉这次闻缇是真的感冒了,一摸他的额头,果然发烧了。
楚行暮想赶紧回家,打开车门打算换到驾驶位,闻缇死抱着他不松手,楚行暮又心疼又高兴,从来没有见过闻缇这么缠人的时候,他拍拍闻缇的背说:“你发烧了,我们先回家。”
“你还没答应我。”
“答应你什么?”
“你不会因为这件事跟我分手。”
楚行暮把手放在闻缇的额头上,抬起头他才看到闻缇眼睛里的泪光,“既然你怕我知道了会生气会跟你分手,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是我欠钟长新的。”
楚行暮把他按回座位,用失望的语气说:“在你心里我连钟长新都不如。”
闻缇本来还想继续解释,楚行暮一句话打断了他:“回家再说。”
闻缇沉默了下来,一路上看了楚行暮无数次,生怕楚行暮把他扔在半路上,右手没知觉了他都不在意,还是楚行暮要拉他上楼的时候才发现他不对劲,楚行暮想带他去医院,闻缇死活都不去,楚行暮只好连夜去楼下买了些药,他怕闻缇烧傻了。
回到家里开了暖气,给闻缇量了体温让他吃了退烧药,连澡都没敢让他洗,过了很久闻缇才睡过去,楚行暮怕他高烧不退一直在床边守着,连楚大哈和闻大橘都恹恹的蹲在床底下不肯出去。
楚行暮拿了医药箱掀开闻缇的被子,把他的右手轻轻拿出来,袖子卷起来才发现他的小臂已经黑青了,应该是白天被徐若林打伤又被手铐吊了那么长时间血液流通不畅,手腕还被手铐磨破了皮,也不知道闻缇在车里干了些什么,他这双手以后还要继续弹钢琴画画,楚行暮有点儿后悔把他拷起来了。
帮闻缇处理好胳膊和手上的伤,他烧了些热水准备给闻缇敷一敷,回了家也没闲着,半夜一两点的时候边照顾闻缇边给夏辞打电话问案子的进展,他人虽然不在局里可一有什么消息都会有人通知他。
后半夜楚行暮的电话消停下来了,闻缇的高烧渐退,楚行暮才稍稍放下心来,闻缇的嘴唇起了一层干皮,楚行暮就拿棉签蘸水给他擦一擦,闻缇睡得一点儿也不安稳,脸色苍白眉头一直皱着,楚行暮探了探他的额头觉得没有那么烫了。
“小怪物,杀人的事儿你根本不敢干,就只能骗骗我。”楚行暮俯在闻缇面前把他额头上的头发拨到一旁,拨弄了两下他的睫毛,闻缇突然动了一下嘴,好像说了什么话,但楚行暮没听清楚。
楚行暮把耳朵凑到他嘴边,只听到了他的鼻息声,楚行暮试着捏了一下闻缇的脸,闻缇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又轻轻咬了一下闻缇的嘴唇,闻缇还是没什么反应,楚行暮放下心来,开始趁闻缇睡着开始胡作非为。
他用牙齿咬住闻缇的下唇,慢慢用力,然后再换个地方重新咬,观察着不同力度下闻缇做出的不同反应,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呢喃,闻缇好像能感觉到楚行暮在干什么但他并没有醒,只是习惯性的抱住了楚行暮,然后往他怀里钻,像个做了噩梦要找依靠的孩子一样,楚行暮也就不再闹他了,搂着人连灯都没关就这么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生物钟一向很准时的楚行暮起晚了,是闻缇先醒的,但是楚行暮抱着他不撒手闻缇又不想叫醒他,于是侧躺在楚行暮对面一直看他,两三天没刮胡子好像又长了,黑眼圈很重,即使睡着了也是一脸疲态,楚行暮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闻缇伸手在楚行暮的下巴上摸了一下,然后被楚行暮一把拽过去用脸贴着额头想看他的烧退了没有。
闻缇还没忘记昨晚的话题,“我什么时候去看守所?以后你眼不见心不烦,也不用担心我什么时候会骗你让你为难。”
楚行暮动了动嘴:“继续说。”
gu903();“这次是我错了,我会很认真的道歉,要是监狱里的伙食不好,你能天天给我送饭吗?以前在精神病院的时候连饭都吃不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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