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办公室里的八卦主力,白瑶义不容辞的为楚行暮答疑解惑:“曾荣德的案子破了,他儿子曾樊说朗姐为了他爸的案子尽心尽力挺辛苦的,前几天刚请她吃了顿饭,昨天又要请她看电影,副队觉得曾樊结过两次婚都离了,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人,怕他欺骗朗姐感情。”
白瑶叹气说:“但是朗姐不喜欢曾樊那个类型的,都打算推了,副队这么一说我估计朗姐要跟他反着来。”
楚行暮往杂物间看了一眼,夏辞和郎朗还在里面争论不休,于是转头跟白瑶说:“严密监视他们两个的一举一动,要是打起来先救夏辞。”
白瑶学着唐哲的惯性动作挠头:“啊?”
楚行暮转身去看他的东西搬得怎么样了,“夏辞打不过郎朗。”
路过的赵忱幽幽说道:“朗姐她爸是散打教练,朗姐还是女子散打冠军,唉,副队也挺不容易的。”
白瑶继续挠头:“啊?”
赵忱直起腰小声说:“笨,副队喜欢朗姐,可他不敢追啊。”
白瑶感叹道:“大人的感情世界可能就是这么朴实无华吧。”
“我去李局和吴局那儿报到,你们赶紧把办公室打扫干净。”楚行暮把一本娱乐杂志从包里拿出来放在了他的抽屉里。
后续是白瑶在外面等了半天也没见郎朗和夏辞动手,然后放心去干别的事了。
夏辞臭着脸从杂物间里出来,赵忱和唐哲已经手脚麻利的把楚行暮的东西都搬过去了,楚行暮从两个局长那儿报完到回来,坐在闻缇以前坐过的工位上,叫夏辞:“我有件事儿问你。”
夏辞转过椅子问道:“什么?”
“闻向秦这段时间来找过你吗?”
夏辞摇摇头说:“他就来过一次,说是你叫他过来要查他母亲十年前跳楼自杀的案子,这案子你是怎么打算的?还查不查了?”
楚行暮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说道:“周晋霖当年为什么要查这个案子呢?钟鸣楼是被孙思曜等人迫害致死的,结果他以自杀结案了,周晋霖不是这么粗心大意的人,他查案从来不敷衍,连嫌疑人都是证据足够才抓的。”
“这么一说,钟鸣楼和傅黎是同一年死的,最后都以自杀结案,闻向秦说当时报警的是他舅舅,傅黎的二哥。”
“不是闻家人?”
夏辞摇摇头:“不是。”
楚行暮坐了起来,他听闻缇说起闻氏集团是家族企业,但里面不只有闻家人,再想到闻氏集团早年的一些发展历程,楚行暮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案子不查了。”楚行暮重新坐了回去。
夏辞惊愕地问:“不是吴局让查的吗?”
“他让我看着办,傅黎自杀多半是闻傅两家的利益冲突,再大都轮不到警方介入,既然这案子的卷宗已经烧了,就当从来没查过吧。”
夏辞还是不明白:“傅家跟闻氏集团有什么关系?”
“闻向秦的父母是商业联姻,当时傅家的公司正面临破产危机,他父母结婚以后闻氏集团就收购了傅家的公司,这两家人要是算计起来,闻氏集团最后姓闻还是姓傅都不一定。”
他又想起来和闻缇去看牙医的时候碰见徐若林的堂妹,徐若林的三叔为了攀上女婿的公司,女儿被打成那样了还不让离婚,仔细想想,个中缘由岂是“利益”两个字就能概括的。
周晋霖说不定就是考虑到这一层,卷宗烧毁五年了也没有补卷宗,难怪闻缇和闻向秦都恨不得逃离闻家,那公司就是个吸血魔窟,只有闻向秦接手公司,两方调停下才能安抚集团里的高层,要是他再偏心哪家,不知道又有什么腥风血雨。
楚行暮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
“你叹什么气,拿着几千块钱的工资操心人家几千万公司的家务事儿。”夏辞嘟囔着转了回去。
楚行暮在心里发愁,他担心的是闻缇,一直被人诟病私生子的身份,母亲失踪十几年,他爸不怎么重视他反而因为精神病把他关在家里,他在公司的工作肯定不是嘴上说的那么容易,什么应酬酒会也就哄哄别人,楚行暮都能想到他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孤立无援任那些领导高层在他面前倚老卖老的样子。
事实上闻缇在那些高层领导面前确实是孤立无援的,说好听一些他得叫那些人一声叔叔或者伯伯,就算他们的话再难听也只能当成长辈们的鞭策,说难听一些不过是一群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乌合之众,连闻向秦都厌烦开董事会,何况闻缇呢。
“老板,刚刚傅总说你脑子不清楚,没上过学连账也算不明白,还把公司当成娱乐场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让董事长少让你管生意上的事,你听了都不生气吗?”詹妮弗抱着文件夹跟在闻缇身后愤愤地问。
詹妮弗和闻缇才从会议室里出来,闻缇虽然开始参与公司的项目,可上头那几个长辈一点儿都不待见他,趁闻缇刚来公司紧赶着把他叫去问话。
闻缇回头笑道:“他们是怕闻向秦大权旁落,跟他们汇报工作还不如跟楚队长汇报案子。”
“董事长也不帮你说话。”
闻缇看了一下时间,停下来说:“他要是替我说话明天傅家人就要召开董事会讨论我的去留,或者把闻家搜个遍看我父亲还有没有留下什么遗嘱,后天是我二叔的生日,你和薛柠选一份礼物给他送过去吧。”
“你不当面给他祝寿了?”
“我要陪楚队长去医院复查,你再帮我预约一下原儒琛。”
詹妮弗小跑着回了办公室,闻缇找了个没人的拐角处给楚行暮发消息,楚行暮昏迷的那天晚上闻缇跟他说他要把闻氏集团从闻向秦手里抢回来,这句话不是说着玩儿的,闻缇唯一的资本就是手里那10%的股份。
从一个精神病手里抢东西要比从正常人手里抢容易多了。
一旦忙起来时间过得一定很快,虽然楚行暮和闻缇各自有工作要忙,楚行暮有时还要加班到晚上十点,但闻缇每天晚上总会准时到市局门口等楚行暮下班。
一周后交警队通知楚行暮去取车,办好了保险赔偿的文件,闻缇联系了一个车行的朋友把楚行暮的车送去维修了。
距离事故发生时间已经过了快半个月了,无论交警队还是刑侦队都没有找到肇事逃逸的司机。
楚行暮心知对方有意藏匿,就是冲着他来的肯定不会轻易露出马脚,他已经有几个人选了,只是碍于某些原因暂时要按兵不动,他记得借查看他的伤势在他车里翻找东西的人的一些动作细节,这次楚行暮逃过一劫活了下来,难保对方不会再撞他第二次。
乔装打扮改变的只有样貌,而一个人的习惯动作是不会因为这个就随意改变的,比如那人习惯先用食指接触东西。
晚上七点闻缇到了市局门口坐在车里给楚行暮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下班,楚行暮一听闻缇过来了忙把看了一半的资料往夏辞桌子上放,放完了立马往楼下跑,夏辞气的在后面骂他,楚行暮连头也不回。
“闻缇对头儿这也太上心了,从他受伤到现在闻缇天天晚上来接他,我怎么没这么好的兄弟,要不也不会自行车一骑就是十多年。”齐少承端着茶杯站在窗前往大门口看,“这服务太周到了,头儿连车门都不用自己开。”
夏辞说道:“你那自行车就是闻缇赔的,你不也占人家便宜了?”
齐少承一听差点儿连杯子都扔了,“自行车是闻缇赔的?”
“你一直都不知道?”
“头儿也没跟我说过啊。”
他的自行车是从他爷爷手里传下来的,顶多剩几年就送废品厂了,可楚行暮给他的跟原来的那辆一模一样,不用想就知道是照原来的样式定制的,说不定以后还能传给他孙子。
“这小子可真不简单。”齐少承瘪嘴说道。
“最近案子不多,都早点儿下班回家吧,指不定下回又要连轴转几天。”夏辞收拾了东西说道。
虽说三月的气温已经回升了不少,可夜里外出还是得多穿件衣服,尤其偏僻地界人少车少,连摇摇晃晃的醉汉也知道要赶紧回家。
晚上十点多,小冲路的一家餐厅门口聚集着一堆人,为首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忙前忙后将醉醺醺的客户和同事扶上车,报了同事的地址嘱咐司机把对方安全送到家,转头又跟其他客户寒暄,明明因为喝多了酒胃绞痛,嘴里还大喊着下次再聚。
等到把大部分人都送走了,他才趴在路边的垃圾桶上吐了起来,看到他的呕吐物里好像有血丝,一旁的女秘书帮他买了瓶水递了几张纸巾,不忍地说:“丛主管,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中年男人漱完口摆手站起来,“不用,我回家睡一觉就行了,你也早点儿回去吧,路上小心点儿。”
女秘书点了点头,不太放心地问:“你一个人能回去吗?需要帮你叫车吗?”
丛刚勉强笑道:“我家过两条街就到了,二十分钟就能回去,明天的应酬尽量安排在晚上。”
“好,那我先回家了。”
看着女秘书上了出租车,丛刚把擦过嘴的纸巾卷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捂着胃摇摇晃晃的离开了餐厅。
晚上十点多虽不至深夜,但由于气温回升不稳定,到了夜里还是格外的冷,丛刚却因为胃绞痛出了一身冷汗,他拢紧外套捂着胃过了一条马路,想看看附近有没有药店开门,好去买点儿药暂时缓解一下。
这时,他看到不远处的小巷口里跑进了一个人,这条路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地界偏僻经常会发生一些抢劫事故,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他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转身走进了药店里。
从药店里出来路过巷口,丛刚不自觉的警觉起来,因为巷子很深附近又少有人住,丛刚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往巷子里照了一下,潮湿的路砖小道上什么也没有,他关了手电筒把手机拿在手里准备继续往回家。
可当他迈出步子的时候,突然听到巷子里传来细小的响动以及微弱的惊呼声和呻吟声,丛刚一下停住了脚步,凉意爬上了他的头顶让他瞬间清醒了不少,若是平时他肯定在犹豫之后转身就走,这次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丛刚大着胆子用手捂着手电筒的光走进了巷子里。
小巷其实是两旁的屋舍建筑空出来的一条小道,丛刚循着声音走到了一个废弃车棚门口,车棚的门半掩着,声音就是从车棚里传出来的。
丛刚屏息凝神地走近车棚,却因为一闪而过的手电筒光惊动了车棚里的人,就在丛刚想在附近找个工具开门时,黑暗中车棚的门突然打开,一个黑影趁丛刚转身的空当扑了过去,丛刚握紧手机猛地砸向对方,“哧”地一声,丛刚感觉手臂先是麻了一下接着失去了知觉,而在背后偷袭他的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丛刚勉强拿起手机,借着屏幕光看了一眼手臂,发现手臂被砍了一道很深的口子,他顾不得止血连忙举着手机跌撞着推开车棚门,手电光照之处是大片被鲜血染红的尘土,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女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她的脖子上还在流血,丛刚惊呼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凌晨十二点左右,三四辆警车和救护车停在了小冲路的巷口。
第155章李尔王18
第二天早上楚行暮才接到夏辞的电话,说昨晚凌晨十二点接到报案,长青区小冲路发生了一起犯罪性质不明的恶性伤人案,所以楚行暮一大早就赶到了受害者和报案人所在的医院。
夏辞昨晚本来都下班回家了,因为这个案子直接从家里赶到了案发现场,由于是深夜接到的报案,队里的同志很多都回家了,值班的警察在接到通知后第一时间赶到小冲路,夏辞让小冲派出所连夜封锁了现场,派人在巷口蹲守了一晚上,因为时间太晚第二天早上才通知的楚行暮。
“我们昨晚赶到的时候现场就两个人,报案人就是目击者,受害者的身份已经调查清楚了,小冲路十四中学的学生,叫孙小琪,今年刚升初二,抢救了一晚上早上才出手术室,听医生说暂时脱离危险了。”夏辞站在病房门口对楚行暮说道。
楚行暮往病房里看了几眼,孙小琪的父母都在病房里,医生和护士还没有出来。
从早上见到夏辞的第一面楚行暮就发现他的脸色很不好,还以为是昨天晚上没休息好的缘故,正准备让他回去休息一下,结果夏辞靠在墙上说:“连环杀人的凶手周晋霖在五年前就死了。”
楚行暮蹙眉看着他,转过头看向病房。
“孙小琪的致命伤在头部和颈部,手腕和脚腕都有不同程度的割伤,和五年前那个案子太像了。”
耐心听夏辞说完,楚行暮望着病房门突然犹豫了,医生和护士做完检查一窝蜂地开门出来,两人让开门口的位置等他们都离开才进了病房。
孙小琪的父母昨晚接到通知就赶到了医院,一直在手术室外等到早上,孙小琪的父亲去楼下办理住院手续了,病房里只有孙小琪母亲一个人在看护孙小琪。
楚行暮还没走到孙小琪的病床跟前,孙小琪的母亲看到他们进来,突然重重跪在楚行暮面前,声泪俱下地说:“警察同志我求求你们……求你们一定要抓住伤害我女儿的畜生!我女儿才十三岁,她才十三岁……”
楚行暮和夏辞急忙把她扶起来,由于精神高度紧张加上悲伤过度,结果人还没有站稳就直接晕过去了,楚行暮连忙把她抱到隔壁病床上,她嘴里还断断续续地说着“求求你们了”的话,刚出了病房的医生被夏辞叫住又折返了回来。
楚行暮走到孙小琪的病床前俯身看了她一会儿,孙小琪的脸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和淤青,头部被钝器击打过,凶手应该是先将她打晕然后拖入车棚的,楚行暮提起裤腿在病床前蹲了下来,细细观察着孙小琪的两只手,孙小琪的右手手腕因为骨折被固定住了,但能看出来是骨折内翻。
过了几分钟孙小琪的父亲办完手续回来了,楚行暮重新站起来打算问他几个问题,当他回来发现他妻子也晕倒了,一下瘫坐在凳子上呆呆地看着同时躺在病床上的妻子和女儿,脸上闪过短暂的绝望然后背过身去用手背抹了眼泪,站在两张病床之间一时不知道该照顾哪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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