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再次出来时,手里提着一个只穿着里衣,哭得稀里哗啦的人。
“小乙?!”小甲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惊讶叫道:“你不是开门出去了吗?”
“蠢货!开门那人就是行刺爷的人!”花见恨声道,一口银牙都快要咬碎了:“愣着干啥?还不快追!”
他跑出几步,发现侍卫那边仍停在原地,怒道:“向侠!你们护主不力,回头我就向相爷禀告,治你们失责之罪!你们还不去找人!”
向侠回了个是,手一挥,带着十几个侍卫鱼贯而出。
花见恼怒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早晚收拾你!
“走!”他带着府里的二十几个下人紧跟在向侠身后出了门。
向侠朝右边隐晦地看了一眼,对花见说:“兵分三路。花公子,你带着人往左找;范寻,你带六个人去前面,剩下的人跟我往右。”
花见对他的安排没有异议,嘴上还是强硬道:“向侠,你给我仔细点!”说完,就带着人往左边寻去。
“头儿!”向侠身后的几个侍卫不服气道:“一个男宠也敢在您头上耍横!”
“慎言。”向侠道,他虽然看不上花见,也不至于在人背后说闲话:“范寻,你带六个人去前面搜。”一个身材中等,面目平庸但眼神及其犀利的男人走出来,随手点了六个人正好把刚刚不服气的几个侍卫点上了,“跟我走。”
那三个侍卫脸上不情愿,看向侠没有出声,还是老老实实地跟着走了。
向侠这才对剩下的人道:“走。”
过了好些时候,一个头从大门口右侧的石狮子后面伸出来,左右瞅瞅,没看见人,才走出阴影。
“还好我机灵。”江天活动了筋骨,急忙往左跑去。
月亮被乌云遮住了,街上一片漆黑,仅有路口处挂着的几个灯笼。江天瞎转了半天,身上热度未减,又时刻担心被抓到。
实在走累了,他靠在一家院门的墙上休息。
却突然,一人从天而降,一把捏着他的肩膀,提起他就往上一跳。
“妈呀!”
“咚”的一声,江天被狠狠摔在地上。
“禀王爷,此人鬼祟的在王府周围打转!”
“王府?”江天惊道,他又闯到哪儿了?完蛋了!
却听哐当,几个脚步声后,他前面站了一个人缓缓地蹲下,熟悉又不确定的声音响起:“江天?”
江天忙抬头:“连肖?!”
☆、男宠
“真的是你!”江天惊喜地跳起来,一把抓住萧乾的手。
“江天!”萧乾也很激动,他万万没料到能再次见到江天:“你怎么会…到来?”他说着就扶起江天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还殷勤地倒了一杯温水,温柔道:“来,先喝口水缓缓。”
“我找你呀!”江天把他那天在国博展上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等我睁开眼,我就在城外的一片山林里了,还是韩老伯带着我进城在济安客栈住下了。”
“啊,对了,你那块玉佩,它跑我身体里去了!”江天解开上衣,只见他左胸上刻着一块栩栩如生的翠绿玉佩,还有一点红光在其中游动。
一旁站着的萧二直接瞪大了眼,他着实没有见过有哪个人敢在萧乾面前做这么大胆的动作,而萧乾竟还凑近了头去看。
萧二闭上眼睛,默念着“非礼勿视”。
江天可没注意到萧二,他现在就像是在外漂泊的旅人突然见到了亲人,别提有多亲切和开心了。
这一放松,一整夜的疲劳和担惊受怕全都袭来,他只感觉脑袋一阵发昏,就人事不知晕了过去。
“江天!”萧乾一把抱住身子往前倒的江天,怒声道:“还不去请大夫!”他抱起江天,轻柔地把他放在了床上。
“是!”萧二连忙应道,连跑带飞地出了门。
沈安平连夜赶回家,去找他老爹沈恒帮忙。
大半夜的,沈安平带着十几个兵差沿街搜寻,却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唯恐扰了民,被参个一本的,他爹怕是要打死他!
连搜了好几条街,半个影子都没瞧见,沈安平心急如焚。这第一天就把人给弄丢了,他还有何脸面见人?
不行,他要回客栈问赵坤!这事儿一定和他有关!
沈安平握紧拳头,正想召集兵差,就见其中一人突然趴在了地上,耳朵紧紧地贴着地面。
有情况?
那人凝神细听了一会儿,爬起来跑向沈安平:“沈少爷,前方有人群正在往这边逼近。”
“多少人?”
“约莫二十。”那人回答:“并且,听他们的脚步,似乎和我们一样,也是在寻人。”
“大晚上的寻人?莫不是什么不正当的勾当?”沈安平疑惑道:“先隐藏起来,等他们经过时,仔细听他们的对话,发现不对之处就动手。”
“是。”众人立马四散,各自找了地方藏起来。
沈安平则跳到一家房檐下藏好身形。
前方一行人的身影越来越近,说话声也越来越清晰。
“花公子,小的们找了这一路都没见到人,那人会不会是从另两边跑了?要不,小的先回府里去看看?”
“也行,你回去瞧瞧,若向侠抓住那小子,先把腿给我打断了!我让他再跑一个试试!”他的声音很是清脆,说的内容却极其恶毒:“再把他那一头短发给我递了,看着就来气!”
短发?那人在说江天?
想到这儿,沈安平直接现出身形,落到了地面上。
“你是谁?”花见被这突然落在他面前的人吓了一跳。
“官差?”隐藏在其他各处的兵差看到沈安平现身,也纷纷走出来,把花见一行人给围住。花见却一点儿也没有被这阵势给吓到,他气定神闲道:“各位官爷,这突然把我围住,可是我犯了什么事儿?”
“你把短发那人怎么了!说!”沈安平吼道。
“短发?”花见一脸吃惊,忙摇着手:“官爷,我可没见过短发之人呀!”
“还敢嘴硬?来呀,给我拿下!”
“你们谁敢!”花见也不装柔弱了,他向前迈了一步,靠近沈安平,略矮的他却在气势上与沈安平不分伯仲:“我乃相爷门下。”
“相爷?呵。”沈安平轻轻一笑:“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在我燕京城,凡十人及以上手持器械者,若在盘问中不尊礼法,试图反抗,均以造反罪逮捕,收押监牢!”
“我再问你一遍,你把短发那人弄哪儿去了!”这在客栈里待久了,随便一条狗都敢在他地盘狂吠了!
“你!”花见虽不服,但造反的大帽子扣下来他可戴不住,只得粗着声音回答:“短发那人是我相府新买的一个仆从,谁知他今晚突然发疯,打伤了两个看门的奴才逃走了。我就带着府里家丁出门抓人了。官大爷,我这出门抓一个逃跑的奴仆不犯法吧?”
“当然不。”沈安平放缓声音,解释道:“边疆之地对百姓持枪一事管控得更严,还望公子见谅。”他微微拱了拱手,让出一条道来:“更深露重的,姚硕,你带上两位兄弟跟着这位公子,确保他们的安全。”
“是。”一旁走出来三个人,对花见抱拳道:“公子,请。”说完三人分开,左右后方各站了一个人。
“你!…多谢这位官爷的好意了。”花见敷衍地道谢后,领着家丁走了。
沈安平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挥手道:“换个方向继续找。”
“柳大夫,他怎么样了?”萧乾搬了个椅子坐在床边,看柳重台松开了诊脉的手,忙问道。
“并无大碍。这位公子饮了酒,又受了惊吓,这突然放松下来,身体也跟着松懈了。”柳重台摇头,他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子,疑惑道:“但有一点很奇怪,公子面色正常,却为何体内有中迷药的痕迹?”
“迷药?”萧乾皱眉:“还请柳大夫细说。”
“老夫刚刚诊脉时,发现公子体内有一种名为“识香”的迷药,识香药性霸道,还伴有轻微的致幻性,更甚者会让吸食之人成瘾。但这位公子面色红润,脉搏正常,竟无一丝中迷药的症状,着实怪异。”
“识香?”萧乾面色严肃起来,请柳重台调配解药后,叫来了萧三:“去查清楚江天从进城到现在的所有事情。”
他则坐在床边,守着江天。
第二日,王爷卧室里住进了一位绝世佳人的说法传遍了整个王府。
“男宠?”萧靖辰停住喝水的动作,转头看向正在添水煮茶的越泽,轻笑:“看来用不到你了呢。”
越泽端茶杯的手抖了一下,滚烫的茶水洒落出来,滴在他手背上,他也浑不在意,只是笑意盈盈地看向萧靖辰:“殿下,用不用得到,得看那个人能不能活下来啊~”
☆、报仇
江天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闭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哈~舒服~”
“连肖?!”他懒腰伸到一半,就看到倚靠在床尾的萧乾。
“早啊~江天。”萧乾微笑着摇着手道。
“你不会一直坐在这儿吧?”江天问道。
“嗯…算是吧。”萧乾笑,除开他昨晚去前厅听萧三探查的情况外,他想到这儿就问起江天被下药的事情来。
“我知道是谁,赵坤,济安客栈三巨头。”江天突然凑近萧乾:“你是王爷?”
萧乾点头:“对。”
“那你借两个兵给我呗。”江天一脸坏笑:“看我不吓死他!”
沈安平一连找了两个时辰,天都快亮了,都没找到人,只得悻悻而归。
回了客栈,就瞧朱庆被几个人堵在了厨房门口。
他忙跑过去:“都给我放手!”
那几个人听到他声音,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露出被围在正中的朱庆。
朱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衣服也皱巴巴被撕烂了好几道口子,只一双手死死握着厨房房门上的锁。
“少…爷…小的,小的没…让他们进去。”朱庆被他们打得惨了,说话断断续续,杂夹着浓浓的气音。
“朱庆?”沈安平几步跑近,扶起朱庆:“谁给你们的胆子?啊!”
那几人你推我我推你的,谁都不敢说话。
沈安平可没那么多耐心陪他们耗,直接朝外面还站着的官兵吼道:“来人!给我拿下他们!”
“慢着。”一道轻悠悠的声音传来,赵坤带着几个人出现在大厅,正对厨房。他面上还带着笑,故作震惊地问道:“这一大早的,是谁惹沈老弟生气了?告诉哥哥我,我帮你把他们打回去。”
“赵坤,你什么意思?”他沈安平可不是瞎子,这围着朱庆的人就是跟在赵坤身后的那一帮狗腿子。
“沈老弟,我正要和你说呢。”赵坤一步步走近,慢慢道:“昨儿夜里喝了那么多酒,早上兄弟们来厨房想煮碗醒酒汤,嘿,这厨房竟不让人进了。”他指着朱庆道:“这死厨子,把着厨房的钥匙不交,还说是你吩咐的,不让外人进。我这一听,这不是打着你的名号干坏事儿吗?这怎么能行?我就让我兄弟们替你教训教训他了。”他说着,还想伸手去搭沈安平的肩。
被沈安平给躲开了,“是我吩咐的。”沈安平道:“赵坤你怕是忘了,厨房里的东西是我置办的,我想怎么弄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吧?”
“呀!我竟给忘了!”赵坤一拍脑袋,连忙去扶朱庆:“赶紧的,带这位兄弟去看大夫呀。”
“不用你假好心!”沈安平拍开赵坤的手,对朱庆道:“你先去大夫那儿把伤口处理了,再到摆摊的地方去,我会在那儿等你,今儿个要继续摆摊。”炸鸡摊子是他赚钱重整客栈的手段,可不能耽搁了。
他这边交代完,就见赵坤领着他那一群狗腿子往客栈外走,连忙喊住赵坤,派了两个官兵跟着他。你赵坤不是横吗?老子派几个兵跟着你,看你往哪儿横!
“沈老弟,这怕是不适合吧?”赵坤指着那两个刚走进他队伍后方的兵差,问道。
“客栈有人失踪,我作为失踪人的好友和客栈的掌柜,报官请官兵详查,有何不妥吗?”正好趁着江天失踪,把客栈整顿一番。枉他之前还坚持着不用他老爹的势力,太浪费了!
“这是怀疑我了?”
“不止是你,客栈里的每一人每一处都要细查。来人,给我搜!至于你,请便吧。”沈安平说完,就指挥着官兵楼下楼上的四处查探,还挨个询问起人来。
赵坤也不走了,就近找了张凳子坐下:“既如此,那老哥我也候在客栈,陪你查探一番。”想跟着他找江天,做梦!
沈安平也不管他,昨天夜里跟着花见的人已经和他汇报过,相府的人也没有找到短发的那人,这也算个好消息。
至于他现在,当务之急是把炸鸡摊子给开起来。
他打开厨房门,一阵炸鸡的香味儿顺着门缝飘进大厅。
“坤哥,就是这个味儿!”顾五吸溜着口水忙道。
“我闻得到。”赵坤瞪他一眼。但碍于他左右两边站着的官兵,只得稳坐如山,眼巴巴地看着沈安平指挥着下人们往外抬着一桶一桶的炸鸡。这沈安平究竟什么来头,官兵这么听他的话?他得让水虎帮好好查查。
“哟!坤哥,坐这儿等我呢~”
江天一进门,就看到赵坤坐在大厅,身边围着几个人正七嘴八舌的争吵着。
“江天?!”赵坤那不耐烦的神色瞬间变成惊讶,而后又笑着走近江天:“江天,你昨晚去哪儿了?沈老弟找了你一宿呢,他才刚走,去摆摊了,你跑跑就能追上了。”
“不急。沈兄那儿我自会亲自去感谢,现在该理理我们之间的事情。”
“我们?”赵坤面色一紧,问:“江郎君,你我之间难道有何瓜葛?”
“赵坤,你说你既然要下迷药,咋还弄个劣质的?人没迷晕,还暴打了你那位要讨好的对象,你觉得他会找谁报复?”江天直视赵坤道。
“你把人打了?!”赵坤怒道:“你知道那人是谁吗!完了完了。”他原地走了好几圈,突然笑道:“把你抓起来交给他不就好了!给我上!”
“上”字话音刚落,一行穿着黑衣铠甲,拿着大刀的战士整齐划一的小跑进客栈,把赵坤等人团团围住。
“你们是”
“铁衣卫大人?”客栈里留守的官兵皆纷纷低头恭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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