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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念恩听完南风的话,沉沉叹了口气:“那小子平时嘴上不爱说,实际上重情的很。先前我这院儿里的老猫死了,他还专门跑到河边给它立了块碑。怕我笑他,只说是一把火给烧了……南风,去屋里把我拐杖拿出来,我跟你一起去看看他。”

“好,谢谢您了,吴老。”

吴年恩摆摆手:“有你和黄毛这样的朋友,那小子有福气。”

……

听到身后传来吴念恩的声音,沈识的眼睛里总算有了点精神,赶忙上前搀扶。

“老爷子,你怎么来了?”

“不来怕你死在家里,再吓着小兔!”

沈识也不还嘴,毕恭毕敬地将老人搀扶到椅子前坐下,转身倒水泡茶。

见南风站在身后,低声问:“你叫我师傅来的?”

南风随处找了个地方坐,继而看向沈识:“我也怕你死在家里,再吓着小兔。”

沈识被他堵的没话,只能给他也添了杯茶吩咐着:“喝点水,外头热。”

沈识的房间里堆满了资料,南风大眼一扫尽数是关乎乐无忧的消息。

吴念恩也看到了,他不动声色地将茶喝完,方才徐徐开口:“这两天的大太阳好得很,我想把那些书搬出来晒晒,你下午跟我走一道。”

沈识点点头:“听您的。”

吴念恩跟一旁的南风使了个眼色:“小南也一起来吧。”

“好。”

……

三人随便吃了点饭便一同去了藏书馆。即便是在炎炎酷暑,藏书馆内也依旧还是凉爽。

“您老人家在这儿坐好,书我跟南风搬就成。”

吴念恩挥挥手,一副我也是这么考虑的样子,摇着蒲扇坐在了藤椅上乘凉。

沈识冲南风扬扬下巴,两人就朝着地下室走去。

师傅没在跟前,沈识的脸上就又堆起了心事。他闷声将一摞摞书搬出柜子,不发一言。

“小兔这次的测验成绩出来了,不太理想。”南风跟在后面,看着沈识的背影先开了口。

“恩,替我教育教育她,小丫头就听你的。”

南风皱了下眉,一股火终是有点藏不住。

“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也差不多够了吧。”

沈识背影一滞,周身瞬时隆起低气压:“你什么意思。”

南风并没打算收声,直视着沈识继续道:“黄毛走了,小兔还在呢。别整的像全世界都跟你无关了似的。当着小孩子的面又是抽烟又是喝酒,你又跟那些流氓无赖有什么分别?”

南风话没说完,就被沈识猛地一把抵在墙上,背后传来钝痛。

“我他妈的就是流氓无赖,老蛇不完蛋,就永远不够!”沈识的后槽牙被他咬得咯咯响,逼视着南风的眼犹如一匹嗜血的狼。

这是南风第一次从他眼里看到了杀意。

南风盯着沈识,他的鼻尖几乎碰到了自己。感受着沈识呼出的鼻息,南风因本能变得凌厉的眼神渐渐缓和下来。

“识哥,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南风出声道。

此时的沈识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应过激,赶忙放开了禁锢着南风的手。他的手腕因为自己的力道,浮现出一圈淡红色的勒痕。

“对不起。”沈识背过身去,声音发闷,“对不起……”

南风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沈识的肩,安慰道:“别在意。”

这之后两人都不再多话,将那成堆的书籍分门别类,小心翼翼地从地下室搬到了藏书馆外的院子里,晒了一下午。

夏天的夜来的晚,临近七点也才刚有了暗的苗头。沈识将衣服搭在椅背上,只穿件背心。

“南风你歇着吧,我自个儿搬就成。”

南风心知他是还在为方才的事自责,也没多说什么就起身帮沈识将散落在院子里的书铺排整齐,垒成一摞。见沈识过来,就随手递一把。

也不知到底是沈识要弄死老蛇的决心真就感动了过往的哪路神仙,还是黄毛脚程快,先跑去了天王老子那儿告御状。

总之,就在南风递的这摞旧杂志里,沈识发现了转机。

那是本月刊,褪色的封皮上写着年月日期。沈识借着天光瞄了眼,脑海中迅速与已掌握的资料对上了号。

五年前的九月二十一号晚,乐无忧老东家胡爷在城郊上吊自杀,此后由老蛇正式接盘。

沈识拿过杂志,注意力全然被封面上印的照片吸引。那是一张风景照,名叫《故乡星空》。拍摄这张照片的摄影师叫蓝哨子,当是艺名。

沈识几乎一眼就认出了这张照片拍摄的地点就在城郊,因为画中只有黑色轮廓的参差树影正是当日胡爷上吊的那棵。

在用吴念恩的放大镜仔细分辨过后,沈识发现树下依稀还有两个黑点。

胡爷死的那天晚上,很可能还有其他人在场,就是这个蓝哨子。

……

告别了吴老爷子,沈识与南风从课外兴趣班接了小兔将她送到陈文武家后,就直接奔赴河西。

沈识将杂志连同自己的发现一同告知了盛清风,并表示那日他酒后的猜想似乎真的不是没有道理。

盛清风听后沉默许久,末了出声道:“我能做些什么,你说。”

“我路上打听了下,这家杂志社已经倒闭很久了。老哥在安城人脉广、朋友多,想请你出马帮忙找到蓝哨子。”

盛清风举起旧杂志,对着昏黄的灯看了又看,眯着眼道:“阿识,仅凭这两个黑点就去大海捞针,是不是尚早了?”

沈识收起笑意,看向盛清风的眼睛赫然变深:“便是没了这张照片,纯道听途说来的,我也必须找到蓝哨子。”顿了顿又说,“我还欠人个说法。”

盛清风点了支烟徐徐抽着,看不出情绪。在这之前,沈识很少看到盛清风抽烟。

过了许久,盛清风才开口道:“你有几成把握?”

“五成。”

盛清风起了身:“五成就算。”

他从柜台玻璃板下压着的那些“电器维修”、“疏通下水管”、“房屋中介”和许多黄色小卡片中摸出了一张用圆珠笔写有电话号码和姓名的烟壳递给了沈识。

“到刑警队找这个人,就说是我让你来的。他能帮你。”

沈识接过烟壳看了眼上面的名字,罗郇。

……

离开盛清风家,两人又赶回陈文武那里接小兔。小兔正吃着雪糕,跟温阮一起趴在地板上玩拼图。陈文武在一旁站着,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爱。

沈识向陈文武郑重道了谢,陈文武笑着摆摆手表示虽然跟小兔的相处时间不长,但真心喜欢这个孩子。温阮也喜欢她,难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沈识又将跟盛清风说的话择了重点告知陈文武,陈文武听后将小兔举过头顶飞了一圈,朗声笑道:“你们就放手做,小兔交给我们老两口。”

“糟老头子,你老我可不老。”

“是是是,我是老|蛤|蟆,你是白天鹅。”

陈文武很自然地揽住了温阮的肩,那是许多人一生难求的心安。

第29章第29章

沈识见到罗郇时,他刚从审讯室里出来。正烦躁地搅着手里的浓缩咖啡。

“罗队。”

从方才警员的口中,沈识已经知道了罗郇队长的身份。

罗郇迅速打量了沈识一番,冲他点点头:“沈识。”

“是。”

“跟我来。”

罗郇带着沈识一路穿过走廊,先到办公室里跟同事交待了几句,又带着他离开大楼去到警局后头的小树林。

这人看着有三十来岁,长了双凌厉的鹰眼睛。眉间总在皱着,给人种强烈的压迫感。

罗郇:“灰耗子最近怎么样?”

沈识点头:“挺好。”

罗郇冷哼一声:“老东西真把自己当角儿了。丢猫丢狗的事儿也找到我这儿来,真当我成天闲着没事做?”

沈识听后也不恼,低声笑了下。

“你笑什么?”罗郇眼睛一眯。

“原以为罗队是个严肃的人,没想到还挺幽默。”

“你看我哪句话像在开玩笑。”罗郇紧盯着沈识,周身的低气压聚集在一处。

“罗队若是对我的事不感兴趣,何必还在电话里叫我今天过来。”

“呵,误会了。”罗郇喝了口咖啡道,“我不过就是想看看能让盛清风出面帮忙的到底是号什么人物。”

“罗队有个女儿吧,附小三年级。”

“你小子调查我?”

沈识摆摆手:“误会了,我妹妹恰巧也在附小读三年级。”

见罗郇示意他往下说,沈识方才继续道:“刚刚经过罗队办公室的时候,我看到您的工位上摆着一只玻璃纸贴的小猫。那是附小三年级小朋友最近一次美劳课的作业,我妹妹也在做。我看那些做手工用的玻璃纸挺别致的,怪不得罗队连作业都没舍得让你女儿交。”

罗郇饶有兴致地听着,没再顾上手中渐凉的咖啡:“接着说。”

“乐无忧的啤酒都是固定由啤酒三厂定点供应的。为了区别于其他家,三厂每个月都会专门为乐无忧这批酒更换玻璃纸包装,不仅颜色不同,还有固定编号。”

沈识抬眼看向罗郇:“罗队总不会是为了些丢猫丢狗的事,才老往乐无忧跑吧?”

罗郇端咖啡的手在杯上一下下轻叩着,沈识收了笑意直视着他的眼睛:“罗队,我求你应叫帮忙,既然是你我都在意的事,那便是合作了。”

罗郇笑了一声,从兜里摸出盒烟递给沈识:“抽烟不?”

沈识也不客气,从中挑出一支。罗郇收了低气压,主动上前帮沈识点火。

“你不来我们刑警队可惜了。”罗郇吐出口烟雾,拍了拍沈识的肩膀。

沈识笑了下,挥手道:“您高看了。我就是一自私自利的小市民,压根没有舍己为人、为人民服务的高尚觉悟。”

“成,盛清风没看走眼。说说吧,那张照片的事……”

两人在小树林里待了整一下午,沈识没把自己与老蛇的恩怨纠葛都告诉罗郇,只挑了部分关于胡爷之死和照片间的联系,说了说自己的猜测。

毕竟,罗郇也没打算告诉沈识,他暗中调查乐无忧的原因。

“仅凭这些猜测,暂时应该无法立案调查。毕竟事情也过去这么久了,需要近一步核实。”

沈识点点头:“所以我才想借罗队的力量,找到关键人蓝哨子。”

“不能立案就意味着不能通过常规手段调查……”罗郇按灭了烟头,清清喉咙,“行了,我想办法搞定,你等我消息。”

“谢了。”

“一起吃个饭?”

“今天不了,得去接妹妹。改日吧,我请你。”

“成,就不跟你客气了。我也得赶回去给女儿做饭,保持联络。”

……

沈识来到小兔学校时,南风已经拉着她的手在校门外等着了。

自从黄毛的事发生后,小兔变得没以前爱说话。虽然懂事的极力维持正常,但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却蒙上了一层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忧郁。

“你怎么来了?”沈识快走了几步,来到他们跟前。

“平丘洼新开了家火锅,今晚一起去吧。”南风淡笑道。

沈识心知南风是想找机会帮自己跟小兔换换心情,就点头答应了。

三人穿过几道巷子,来到平丘洼边。

夏夜的水边不凉却有风,吹散了暑气让人的身子从粘腻变得干爽,只可惜蚊子有点多。青蛙跳进水里发出“扑通”一声,沈识看到水上泛起波纹,不知怎的就又想起曾经做过的那个梦来。

“看到了,在那边。”

南风的声音唤回了沈识飘走的意识,他顺着南风手指的方向,就看到了一个挂了红灯笼的高门台。

三人要了鸳鸯锅,小兔不能吃辣。火锅味道算是不错的,老板是地道的重庆人。南风点了一盘手切羊肉、一盘九尺鹅肠和一盘蔬菜,还给小兔点了个红糖糍粑。沈识怕不够又七七八八加了不少鸭血、腰花、贡菜之类的。

“别点多了,浪费。”南风皱皱眉。

“没事,吃不完打包回去给黄毛那厮……”沈识笑着的话只说了一半便停在那里。

末了,他尴尬地讪笑了下,低头看向手里的菜单弯弯唇角:“妈的,又忘了。”

南风向来不太会用言语安慰人。他起身走到柜台边要了瓶酒,又给小兔拿了盒酸奶,返身回来。

“别喝多了,明天还有事。”南风把酒瓶打开,给自己和沈识都添了半杯。

沈识举起酒杯,跟南风碰了下,真就只抿了一口。

“我见到罗郇了,他答应帮忙调查蓝哨子。”

“那不是很好么,是个怎样的人?”南风帮小兔加了块糍粑放在碗里,眼睛看向沈识。

“三十多岁,看着挺严肃的。眼里像藏了事儿。”

“第一次见面,肯定多少都会藏着点儿。你觉得他信得过么?”

“应该可以。”沈识顺手将小兔偷偷放进他碗里的青菜又捞还给了她,继续道,“他想弄老蛇的心不比我少。”

“识哥,我多说一句。人在越想办成一件事的时候反而越容易出错,你万事都要留神。”

沈识给南风又倒了杯酒,抬眼看向他笑道:“怎么,让南老师担心了?”

南风见沈识还有心调侃自己,颇为无奈地跟着笑了下:“你说是就是吧。”

……

菜真就是剩下不少,被南风打了包准备带回去给谢晚云煮面吃。三人都吃撑了,散着步往家的方向走。

盛夏夜的鼓楼广场比往日烟火气更重。臭豆腐边上挨着套圈儿的,丸子汤后面跟着卖膏药的,城里城外的人全赶在这时候跑来这儿凑热闹。

人群中不乏混有些“三只手”,有的三五成群彼此照应,有的无门无派被叫到暗处盘道威胁。

沈识眼瞅着一个十三四的小孩儿迈着八字步跟在一个瘸了腿的老太太后面,把手伸进了她的腰包。心想这世道还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不知盛清风看后又会作何感想。

“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慢慢地绽放他留给我的情怀,春天的手呀翻阅她的等待,我在暗暗思量该不该将她轻轻地摘……”

不远处烧烤摊边的露天KTV传来甜美婉转的歌声,南风皱眉低骂了一句。

沈识寻声望去,就见谢晚云正着穿件白色带纱连衣裙站在音箱前面,手拿话筒地边摇边唱。

她的脸红扑扑的,眼神迷离,看样子像是喝了酒。脚下穿的高跟鞋不小心崴了一下,她惊呼一声跌进了赶来扶她的男人怀里。

在场围观的小青年们见状疯狂起哄:“张然,美人入怀,你他妈的倒是上啊!”

张然脸“腾”地一红,连连摆手:“瞎说什么!”

谢晚云在张然胸口推了一下挣开他的怀抱,拿水葱似的手指着起哄的小青年,笑骂道:“没大没小的东西,怎么跟你阿姨开玩笑的!”

小青年假模假式的朝自己脸上扇了一下:“哎哟瞧我这嘴,主要是阿姨你看着也太年轻了!跟我妹妹似的!”

“就是就是!我妈跟我说晚云姨当年可是老城里出了名的美人儿,这话我绝对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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