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窗外一动,张发财跳进来:“老大,他们来了,就在城外,有钱带人守着了。”
“好。”茯苓站起身,跟着张发财跳出窗外。
邱毅知道是茯苓的计划开始了,他一个人留在酒楼也没什么意思,打算回去。
结果还没走出去就被店内小二拦住:“客官,您还没结账。”
邱毅疑道:“他不是结了吗?”
小二道:“刚刚那位公子只付了一碟花生米的钱。”
邱毅:“……”
为什么茯苓总要来挑战他们的兄弟情义?!
作者有话要说:报仇要开始了要开始了
第12章
槐山派韩元光带着弟子去霍山派拜会好友梁如竹,这群人不像武林门派,倒像是哪个贪官带着妻妾来春游的,一群人挑酒楼吃饭、选客栈住房,还金贵的偏要乘马车。
槐山派距霍山派路程不短,韩元光到底是不是来交流武功剑法,估计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茯苓穿一身破旧的麻布衣,拿煤灰糊了脸,缩着肩膀在马车旁一站,邪刀阎王成了赶车马夫。
勉强能从他还算齐整的衣衫上,把他和乞丐区分开。
韩元光的大弟子踢了茯苓一脚,二弟子嫌弃的捂着鼻子,三弟子年纪小,第一次跟着出门,开口便呛道:“这是车夫?你从哪里找来的乞丐糊弄我们,活腻了?”
“马车夫”张发财赶紧跪了下来,这些年跟着茯苓,他们演技进步的比武功还快,马上趴在地上磕头:“小的不敢欺瞒!您别看他年纪小,赶车的本事可好了,比他爹还稳!”
茯苓被大弟子踢了一脚,马上配合的歪到地上,又赶紧跟着爬起来,胆怯无能的模样演的比真的还真。
张发财又道:“几位大侠,这里山道实在荒的很,要不了多久就能入城,城里车夫多,但这荒山野岭的,小的实在找不出第二个了呀!”
“行吧,就先凑合了,入了城就让他滚!”大弟子说完转身就走,似乎多看一眼茯苓都会脏了他的眼。
二弟子吐了口水,三弟子则叫道:“让他去赶行李车,别到我们的马车上来!”
这倒无所谓,三辆马车三个车夫,反正就是他、张发财和王有钱,怎么赶都行。
等他们都上了马车,张发财问道:“老大,我们是杀了韩元光,再……”
“都不要留了,”方才的胆怯丝毫不见,茯苓的声音平静无波,“他和他那三个徒弟,全部都杀。”
他们跟了一路,这韩元光简直就像土皇帝出行,但皇帝还知道安抚民心体察民情呢,这伙人走到哪儿,就为难到哪儿,到城里,当地有钱有势的上赶着巴结,到山间村落,当地村民就集全村之力侍奉,要不是茯苓暗中拦着,他们还要轻薄村的姑娘,槐山派势大,韩元光是掌门的师弟,武功也不低,哪儿有人敢惹?
这帮人没有烧杀抢掠,因为他们没必要动手,底下人怕得罪他们,就都自觉双手奉上了。
这也是武林中的名门正派,江湖上哪儿还有理在?前面路过的村子都穷成那样了,孩童饿的瘦骨嶙峋,老人昏倒在路上,还要把村里瘦成皮包骨的老黄牛宰了招待他们。
韩元光那三个徒弟,今后必定有过之而无不及。
茯苓冷笑:“常将冷眼看螃蟹,看你横行到几时。”
张发财:“那槐山派……”
“槐山派离这里远,一时间顾不过来,就伪装成山匪,给山匪留一个活口,就让他这么说——说韩元光肖想人家压寨夫人,山匪头子带着手下跟他们同归于尽了,说完就让这个山匪把嘴永远闭上,槐山派掌门对他这个师弟干的混账事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闹得这么难听,想必他也不会说什么。”茯苓整了整自己破棉衣的领子,又道:“赶紧让丁淮带人把这个山头的山匪窝端了,把尸体拖过来。”
这么穷的山头,山匪竟然还能娶三个老婆,翼山的阎王连个填房都没有呢!
马车里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催促:“快点儿!干什么呢还不走?”
茯苓抖着嗓子道:“小、小的正在解手……”
“再不走让你这辈子都尿不出来!”
“是!”茯苓答应了一声,压低声音对张发财道:“一会儿进了峡谷,听我口令动手。”
“好。”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峡谷,茯苓赶着装行李的马车,走在最后面,突然他停下马,冲前面的马车喊道:“各位少侠,我想尿尿!”
前面的马车里是韩元光的三个弟子,大弟子闻声,刚想开口骂,身下的马车突然停下,一条长鞭扫进来,茯苓跳到第一辆马车上,示意王有钱去帮张发财,只听一声哨响,无数的黑衣人从山石中冲出来,将马车团团围住。
“谁?”韩元光听出不对,从马车上冲出来,迎面撞上茯苓的刀,他赶紧拔剑抵挡,腿上却有些发虚,出剑也气力不足,茯苓见他衣衫凌乱,面泛潮红,马上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心中更加厌恶。
“老色鬼,你还真是本性难移!”
韩元光本来就不是茯苓的对手,如今更上节节败退,他急问道:“你到底是谁?”
茯苓眼里俱是恨意:“十年前的芥麦村,你可还记得?”
韩元光眼里透出几分惊恐:“你……”
茯苓一刀劈飞他的佩剑,接着飞身横刀而来:“我来取你狗命!”
鲜血如注,韩元光倒下。
茯苓握着刀,眼里的杀气渐渐散去,口中喃喃道:“第一个……”
茯苓把刀收起来,接着朝西面郑重的跪下来,磕了三个头,向西千里之外,有个芥麦村,村里有间农舍,农舍的院子后面,埋着他爹娘和姐姐,这么多年他从没敢回去看过。
那满屋的血色,爹娘和姐姐冰凉的体温,却一直萦绕在他心头。
刚开始他夜夜都会做噩梦,后来噩梦渐渐少了,但他从没有一刻敢忘。
这是他一路走来的信念。
茯苓握着胸前的长命锁,长长的舒了口气,张发财小心的走近道:“老大,都解决了。”
茯苓点点头,站起身,撩开马车帘,里面果然有个女子,正躲在被子里哭,茯苓没去碰她,压着声音道:“想活命,就咬死了说你是山匪头子的压寨夫人,韩元光把你抢了来,其他的你一概不知,明白了吗?”
那女子抽泣着道:“明、明白……”
“明白了就好,否则你出了这里,一样跑不掉。”茯苓说完,放下帘子。
韩元光那三个徒弟已经全部倒在了地上,丁淮正带着人把山匪的尸体拖过来。
张发财道:“他大徒弟刚刚放了求救弹,霍山派离这里不远,应该很快就会到。”
茯苓:“嗯,活口呢?”
丁淮把一个人昏迷的人扔在地上:“这儿呢,毒也下好了,保证他说完该说的就闭嘴,绝没有一句废话。”
茯苓点点头,接过王有钱递过来的湿布,迅速的洗干净脸,把韩元光三徒弟的衣服扒下来穿上,王有钱接着给三徒弟套上茯苓的破棉衣,又把他的脸抹黑。
茯苓换好衣服,道:“赶紧冲衣服上的痕迹给我来两下。”
张发财和王有钱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没动手。
茯苓催促道:“快点儿!”
张发财只好颤颤巍巍的挥起自己的盘缠鞭,一道血痕扫在茯苓白衣的肩背上。
茯苓皱眉道:“能不能痛快点儿?又不是凌迟,又不花你的钱,磨叽什么!”
“老大,得罪了。”张发财横下心,一鞭接一鞭的抽,但他没有用内力,跟落在三徒弟身上的可差远了,茯苓身上这些只是看着吓人,其实没有伤到筋骨。
但还是很疼,虽然茯苓从小到大没少疼过,但他依然很怕疼,只是吸着气没叫出来,叫出来就太丢人了。
“有钱……”茯苓喘着气道,“你给我划一刀……”
峡谷上响起哨声,这种清脆特别的竹哨声,是翼山专门用来传递信息的。
丁淮道:“霍山派的人快到了。”
“这么快?”茯苓捂着胳膊躺在地上,“真他妈的疼,你们赶紧走……”
丁淮和张王二人带着万仇门众人走了,峡谷上滚下来几块巨石——这是之前商量好的,要伪装成山匪埋伏,峡谷地段再合适不过了。
茯苓躺在地上,浑身都是血,有他自己的,也有张发财刚刚洒上来的。
不过时,果然感觉有人靠近。
茯苓躺在马车后面,从车轱辘后偷偷的看过去,来人步伐稳健,身姿挺拔,手上的昆吾剑泛着寒光。
茯苓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心跳却忍不住加快。
来人正是霍山派颜烛。
第13章
颜烛看到了槐山派的求救信号,一路赶了过来,霍山派其他人没有如此好的轻功,都还未到。
这里应是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他四下看了看,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人,都没了呼吸,马车后传来声响。
他快步上前,马车后的人浑身是血,看见颜烛后满脸的惊恐,撑起半边身拼命往后爬,似乎还像去捡摔在一旁的剑。
颜烛无法形容他见到少年的感觉,白皙的脸上也沾了血,本应是狼狈不堪的,却难掩那一抹惊艳,当那双眼睛抬起来看向颜烛的时候,美的摄人心魄。
异常清澈漂亮的柳叶眼,苍白却不柔弱的脸,颜烛有股熟悉感。
不仅是这一张脸、一双眼,而是这种身处逆境、却依旧毫无怯意的感觉。
“别怕,”颜烛轻声安慰道,“我是霍山派的颜烛,我是来救你的,别怕,没事了……”
少年看着他,似乎完全失了力气,闭上眼倒了下去,栽进了颜烛怀里。
颜烛小心的把他抱起来,想尽量避开他的伤,但少年背上都是凌乱的鞭痕,根本避无可避。
江湖险恶,颜烛见过更可怕的伤痕,也见过更残忍的杀戮,这点鞭伤其实不算什么,但颜烛从未像今天这样心惊,仿佛这伤痕透过他抱着少年的手,连在了他自己的心上。
他抱起人就往霍山赶。
茯苓靠在他怀里,努力的让自己的心跳平静下来,十年前的那场初雪,颜烛身上有股清淡特别的冷香,茯苓后来找了很久,却再没遇到相似的味道,就像他后来也见过很多人,也再没见过相似的人,甚至无人有哪怕一丝一毫像他。
站在雪地里的颜烛,是天地茫茫中最独一无二的存在。
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
写到水穷天杪,定非尘土间人。(注)
他是天边的暖阳,是雪中的谪仙,是茯苓心里的月光。
淡淡的冷香,带着温度的胸口,方才心中的恨怒完全平息下去,茯苓闭着眼,意识逐渐模糊,这一刻他真正感觉到了倦意。
如果今天颜烛没遇见茯苓,没有这样急着赶回去,他肯定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茯苓的计划并不是□□无缝的,“山匪”在上头推完石头又赶下来包围,然后死的只剩下一个,首先就很值得推敲,山寨里甚至能查到被人清杀的痕迹,时间太紧急,做不到处处都尽善尽美。
但是没有如果,他急着带茯苓回去治伤,并且对韩元光几人没什么好感,更没空管那几人怎么死的。
后到的二师弟孙墨办事就很粗糙了,他非常配合的跟着茯苓设好的思路走了,把前因后果报给了自己的掌门师父常如松和师叔梁如竹,梁如竹深知好友的畜生人品,甚至认为这件事发生的合情合理,还帮着和槐山派通信,大家统一说辞给
韩元光遮丑,说韩元光是看当地被山匪害的民不聊生,为江湖大义与山匪同归于尽,梁如竹还带人把附近的匪窝扫了个遍。
茯苓对于他们的愚蠢深表欣慰。
霍山派——
岧峣仙境倚层丘,百尺泠泠瀑素流。(注)
霍山派同样依山而建,但规模却是冬青门不敢相提并论的,顺着山中石阶层层而上,青瓦掩在绿树之下,山腰上有一个面积很大的练武台,用于门内弟子日常训练和集会。
相比冬青门那种土财主下乡的建筑格局,霍山派一切都遵循古朴自然,很有几分道教的清雅,山后有瀑布飞泉,水声清脆悦耳,恍若人间仙境。
茯苓醒来的时候,身上的伤已经被细心处理过了,他慢慢的坐起身,听见外面有人在说话。
“师兄,齐长老不是说他没大碍了吗?你用的着天天这么来看他?”
“他没醒,我总是不放心的。”
“这有什么不放心?等他醒了,我要好好问问他,我叔父是怎么死的……”
茯苓猜到应该是颜烛和韩月琴在外面,他走到桌前,迅速的喝了一口水润嗓子,然后把茶杯扔到地上。
外面的人听见了瓷器清脆的声音,颜烛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茯苓艰难的撑着桌子,满脸的不敢置信,他看向颜烛,问道:“你们是说……我、我师父死了?”
窗户开那么大,当屋里的人是聋子吗?
韩月琴好几年没回过槐山派,没有见过韩元光的三徒弟程宿雨,她天赋不错,从小被众星捧月的长大,来到霍山派又直接拜入掌门常如松门下,大小姐脾气浑然天成,从来就不知什么是考虑别人的感受,开口就问道:“我师叔到底怎么死的?为什么子睿、衡平都死了,就你还活着?”
也许她只是单纯的想知道原因,但别人听起来她就是在说“你怎么不跟着死了算了”。
颜烛不悦的斥道:“师妹!”
茯苓悲痛欲绝的撑着身,似乎随时都会倒下去:“师父、大师兄、二师兄……我不知道……”
茯苓心说我清楚极了,我砍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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