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苏格毫不犹豫的跳到他怀里,她很信任他,现在,她毫不犹豫的离他而去,他把她的信任弄丢了。
雨好像越下越大了,郁深的眼镜片上又蒙上一层薄雾,他的衣服也渐渐被雨点淋湿。
“嗡嗡嗡…”
郁深的手机在校服裤子的口袋里震动,他熄灭香烟,把烟头塞进空荡荡的烟盒。
他接通了白鹤然打过来的电话:“我还能喘气。”
白鹤然站在窗前,他的手伸出窗外,雨点落在他的掌心,他浑身一颤。
他的眼睛紧盯着远处,那个小红点灭了,他道:“郁深,你装什么文艺,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你还坐在墙头上干嘛,你是不是想淋感冒?赶紧进来…”
没等白鹤然说完,郁深就挂了电话,他回头看向二楼三班的后窗,停了几秒,又转了回来,跳下墙头。
路过篮球场的中心时,他往教学楼西门走去的步伐又停滞了,那天晚自习他和苏格在这里吃过麻辣烫,苏格还给他包扎了伤口。
郁深原以为离开教室就会甩掉关于她的回忆,后来他才发现,关于她的记忆已经深深写在他的脑海里。
他脚下的位置就是那天他们俩席地而坐的位置,郁深蹲下身子,用手指去触碰那片潮湿的位置。
湿冷的夜风扑打在郁深的身上,就在一瞬间,他感受不到雨滴的存在了,他摘下右耳的耳机,听到了雨滴落在塑料伞上的声音。
他抬头一看,一把透明的塑料伞替他挡住了雨水,有人正站在她的正后方。
郁深往后一看,一双湖水绿的高帮篮球鞋出现在他眼前,今天苏格穿得就是这双鞋。
那人沉默着,郁深也沉默着。
良久,郁深深吸一口气,他抬头问:“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医院吗?你已经退烧了?”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苏格从口袋里拿出一包未开封的纸巾,递给郁深。
郁深接过纸巾,纸巾被他紧握在掌心里。
一秒,两秒,三秒…
“我好想你啊”
郁深一把抱住身后的苏格,雨伞被他弄翻在地。
苏格和他一起淋雨,她脸上的泪珠闪着细碎的光。
郁深的下巴抵在苏格的肩膀上,他流下的眼泪落在了苏格的脖颈上。
“别哭,乖”,苏格的手在郁深头上轻拍两下。
…
良久,郁深才放开苏格,他嘴角下弯,说话的语气很委屈:“你怎么来了?你的感冒还没好来学校干嘛?”
来干嘛?当然是来见你。
郁深想脱下外套给苏格多穿一些衣服,动手时他才发现自己除了校服外套已经没衣服可脱了,校服外套也已经被雨淋湿了。
他捡起雨伞撑在苏格头顶,他看着她的脸,等她回答问题。
苏格笑了一下,走上前,踮起脚,揽住郁深的脖子,她拿起郁深右耳的耳机,塞进她的右耳。
耳机里正在播放着《想见你想见你相见你》。
她看着郁深的眼睛唱道:“想见你,只想见你,未来过去,我只想见你,穿越了千个万个,时间线里,人海里相依,用尽了,逻辑心机,推理爱情,最难解的谜,会不会,你也,和我一样,在等待一句,我愿意…”
白鹤然站在窗前对着在篮球场上淋雨的两人大喊:“和好吧!别互相折磨了!”
这种时候怎么能少了裴宁,他站在另一扇窗前大喊:“对呀,和好吧!”
有裴宁也少不了小灵通,他附和道:“是的呀,和好吧!”
他们这一喊,全班同学都围在窗前,对着楼下篮球场的两人招手,齐声道:“快和好吧,联欢会只差你们俩了!”
郁深低头看着苏格的眼睛:“文文,你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苏格沉默了。
郁深上扬的嘴角极速下弯,他垂头丧气的:“这样吗?不能再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吗?那你…”
苏格的食指抵住了郁深的嘴唇,她轻闭上双眼,给了郁深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她笑道:“我已经回来找你了,你还不懂吗?”
白鹤然:哇哦.jpg
高三三班全体成员:“啊啊啊啊…”
郁深在高三三班全体成员的欢呼声中,大喊:“我懂了!”
他抱着苏格原地转圈,转的苏格脑子晕乎乎的才放下她。
他捡起被扔在地面的雨伞,一手撑着伞,一手牵着苏格的手,从西门进了教学楼。
上了二楼。
值周生看见郁深,客气的叫了声“郁哥”,他低头看了眼郁深和苏格紧握着的手,他笑道:“郁哥这是…和好了?”
郁深侧着头看了苏格一眼,他笑的合不拢嘴:“是啊,和好了。”
值周生点点头,他玩笑道:“那就祝二位早生贵子。”
短暂聊了几句后,郁深和苏格一起回了教室。
两人前脚踏进教室,随后又是一阵欢呼声。
郁深把红色盒子里的鹿角头箍戴在苏格头上,同款的浆果勋章别在她的校牌下,他拉着苏格的手,看完了联欢会的所有节目。
《AllIWantForChristmasIsYou》的前奏在班里响起,全场起立,聚集到教室中心的圣诞树前围成了一个圈,集体大合唱。
唱到“Ijustwantyouformyown,Morethanyoucouldeverknow,Makemywishcometrue,AllIwantforChristmasisyou...Youbaby…”,郁深和苏格对视了一眼。
“Baby,allIwantforChristmasisyou!”
合唱结束,裴宁高喊一声:“抢礼物了!”
圣诞树下的礼物是大家一周前准备好带来的,每个人准备一份礼物放在圣诞树下,在联欢会最后一分钟,大家一起随机拿礼物。
“三,二,一,冲鸭!”
白鹤然第一个杀出重围,他拆开包装,是一条红色的粗线围巾,好像没什么用。
不对,他坏笑一声,拿着围巾绕到苏格和郁深身后,用把围巾把他们俩围在一起:“MerryChristmas!”
“阿嚏!”,“阿嚏!”,“阿嚏!”
苏格洗了热水澡后连打三个喷嚏,她揉揉鼻子,靠在床头,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她正在找电影,每年圣诞她都要看《真爱至上》。
手机在她手边震动着,她接通郁深打过来的电话:“喂,怎么了?”
“开门,我在你家门口。”
“好,你等一下。”
苏格穿着拖鞋啪嗒啪嗒的跑下楼,她瞥了一眼一楼主卧的门窗,灯关着,楚惟可能睡了吧。
这刚好,她打开房门,扑面而来的是炸鸡的香味。
“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郁深把炸鸡和可乐递给苏格,坐在椅子上,换上苏格拿给他的拖鞋,他道:“我怕十二点你被一个白胡子老头绑走,所以来你家保护你了。”
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大,苏格谨慎的回头看向一楼主卧,生怕楚惟听见声音,下一秒就从门口走出来。
“你别怕,他在我家和我哥一起打游戏呢”,郁深拿过她手里的炸鸡,牵着她的手:“你没吃晚饭吧,我买了很多,还有炸年糕。”
苏格就知道,今晚楚惟不可能乖乖待在家,他肯定会去隔壁找郁淮。
她拉着郁深的手上了二楼,她打开卧室的门:“请进。”
苏格的房间是一个大套间,一进门就是起居室,再往里走是学习区,两扇门后分别是衣帽间和卫生间,整体是美式复古田园风装修,清新自然,色彩饱和。
她一进房间就直奔她的大床,拖鞋一甩,整个人摔在床上,她怀里抱着抱枕。
她按下电脑的播放键后,投影仪开始工作。
郁深一进房间,就拎着炸鸡在门口傻站着,苏格看向他:“你傻站在门口干嘛?过来啊,一起看电影。”
他第一次进女孩子的房间,有些手足无措,好不容易磨蹭到苏格床前,他又不知道该坐在哪儿,盯着床头背景墙一动不动。
背景墙上贴着他给苏格画的画,一共一百一十四张,一张没少的用彩色小圆点贴在了壁纸上。
“你坐啊,上来啊”,苏格拉住郁深的胳膊,把他往床上带。
郁深把炸鸡放到苏格面前,脱下拖鞋规规矩矩的坐在苏格身边,腰背挺的直直的,双手不自然的放在口袋里。
“滋啦”,苏格打开冰镇的罐装可乐,递给郁深。
郁深生硬的接过,磕磕巴巴的说:“谢…谢…谢谢你。”
他今天怎么有点不正常,苏格又看了郁深一眼,他的姿势怎么这么别扭。
“你半躺着靠在床头呗,坐着不累吗?”
“不累。”
苏格强行让郁深躺在床上,她左手圈住郁深的胳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惬意的吃着炸鸡看电影。
房间里没开灯,昏暗暗的,气氛有些暧昧,郁深不知道想到什么了,脸突然变红了。
苏格偷偷瞥了他一眼,趁着郁深不注意,又靠近他一点,吧唧一口亲在他脸颊上。
他的脸更红了,苏格玩笑道:“你怎么害羞了,平常不是挺能说骚话的吗?”
郁深:我不是,我没有。
郁深侧着头,看着苏格的侧脸问道:“好吃吗?”
苏格点点头,从盒子里拿了一块炸年糕送到郁深嘴边,她问:好吃吗?
“好吃”,郁深话锋一转:“你还生我气吗?”
“早就消气了”,她喝了一口可乐又道:“但是能不能和好,还得看你期末考试的成绩。”
郁深:???
“不是已经和好了吗?”,郁深道。
苏格死不承认:“没有哦,我只是给你个面子而已。”
“是吗?给我面子?”,郁深按住苏格的双手,在她腰上的痒痒肉上一顿乱碰:“说,你到底因为喜欢我,还是给我面子才和我和好的?”
“你想什么呢?”,苏格故意拉长音:“当然是…给你面子。”
郁深加重手劲儿,他咬牙切齿的重复一遍:“说,你到底因为喜欢我,还是给我面子才和我和好的?”
“哈哈,禁止套娃”,苏格笑的在床上打滚。
郁深捧住苏格的脸,他威胁道:“你要是不说,我就亲你了。”
“我感冒了,阿嚏!”,苏格为了证明她感冒的真实性,故意打了个喷嚏。
事实证明,感冒没有用,打喷嚏也没用。
“感冒了也没关系,你把感冒传染给我,会好的更快”,郁深捧住苏格的脸,深深吻住苏格。
等苏格呼吸困难,他才放开苏格,再次问她:“你到底因为喜欢我,还是给我面子才和我和好的?”
“等期末考试成绩出来我再告诉你”,苏格仰头看着郁深道:“明年圣诞节也要一起看《真爱至上》”
作者有话要说:宝贝们,康康我吧!
下本开娱乐圈文《热吻你》,求个收藏!
☆、你可真乖!
我们始终不得而知,郁深的感冒到底是自己爬墙头装文艺淋雨导致的,还是强行和感冒的苏格亲亲被传染的。
唯一可以知道的是,他最近一直满面春风,很得意,很夸张。
他甚至公开在数学课上“叫嚣”。
郁深正在低头看手机,六班和郁深走的很近的值周生,给他发过来一个照片,照片上是期末考试文科榜前十的详细分数。
六班这节课是班主任的政治课,教务处下午三点准时出成绩,成绩一出六班班主任就公开了,值周生第一时间偷拍发给了郁深。
“哈哈哈…”
郁深清亮爽朗的笑声,在气氛有些沉重的数学课上,显得格外明显。
正在黑板上写解题过程的小冯老师听到郁深的笑声手上的动作一停,默默把手里半根粉笔掰成几截,一个转身,连续扔向郁深。
不听她讲课就算了,还扰乱课堂纪律,就算他考了满分也不能这么嚣张。
小冯老师扔过去的四段粉笔全打在了裴宁身上了。
“不好意思”,她站在讲台上,双手抱胸一脸严肃的望着郁深。
全班同学都察觉到小冯老师的严肃了,他们集体转头看向低头傻笑的郁深,仿佛郁深已经离死不远了。
小冯老师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身后的男人,让人闻风丧胆育才东校区的教导主任,唯一一个能治得了郁深的男人。
时间并没有冲淡郁深的喜悦,他看着成绩单又哈哈笑了几声,就像没感受到二十多个人火热的视线似的。
苏格眼睛看着黑板,左手在书桌下掐了一下郁深的大腿,她提醒郁深别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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